李杰第一時間找到了龍威的父親龍老先生,有醫生的消息,他著實坐不住。
要是換一個人告訴李杰,可以幫他在一個月內報仇,他還不一定能夠相信。
奈何這人是王道。
對方身邊有一個能跟自己一較高下,甚至還稍勝一籌的李富。其本人也是宗師級的人物。
一拳揮下去,連樹都能打斷。
不然李杰絕對不相信的,他可不是什么傻瓜。
王道壓根不知道,宗師級別的身手成了他招攬李杰的利器。
龍老先生對李杰的請辭半點不奇怪:
“阿杰,這三年的時間辛苦你了。”
李杰認真道:
“老先生救了我的命,怎么報答都不過分。”
“只是我身負深仇,不能允許繼續待在龍家班了。”
龍老先生得知李杰獲得了仇人的消息十分欣慰,想起自家的兒子很是頭疼:
“這些年因為你的幫助,龍家班走的安穩。”
“可也正如此,那小子連個復雜點的動作都懶的做了。”
“全都是靠著你幫忙。”
“要是繼續下去,這小子就完全的廢了。”
“哪怕現在,他一身的本事也僅僅剩下了三成。”
李杰只能安慰道:
“龍威還是有天賦的,他會醒悟的。”
龍老先生嘆氣道:
“希望能有一個教訓讓他驚醒,要不然,等到年齡大了,想要撿起曾經的功夫都不可能了。”
有些技能學會了就是一輩子。
但是,再熟悉的技能,要是不練習,都會遺忘。
你以為我說得是功夫么?不,我說得是英文鳥語。曾經的知識全都還給老師了!
龍老先生問道:
“時間趕不趕?不趕的話給你開個歡送會吧。”
李杰婉言拒絕:
“不了,老大明天有一個行動。”
龍老先生一怔:
“老大?”
李杰沒有隱瞞自己的去處:
“我加入了洪興旺角的堂口,我的老大是旺角揸Fit人靚坤的頭馬王道。”
龍老先生微微皺眉:
“洪興社么?”
“靚坤我倒是聽說過,其人長袖善舞,擅長以本壓人,現在更是從油尖旺倪家生生的奪了兩條街。”
“現在正當紅。”
“王道…我倒是不清楚。”
影視圈和社團的聯系很是緊密,基本上當時香江的明星都在某個社團有一個身份。
甚至有些人壓根就是社團的人。
曾經麥氏就請了一位大圈幫真人上鏡。
那么問題來了,那位大圈幫的成員憑什么拍電影呢?
要不是圈里大佬邀請,他會去么?
肯定不會的。
星爺想要移民被拒,被拒的理由也是直白,參與社團活動。
這樣講吧,那個年代但凡是混出點名氣的演員,全都有社團的背景,無論是公司的明星都是如此。
但凡是跑江湖的,都要拜碼頭。
你要是沒有一個相應的身份,就得被人欺負。
別說影視明星了,根據統計,當時的香江,十個人里面有八個就是社團成員,剩下的兩個——都是孩童呢!
龍老爺子知道靚坤的消息壓根就不稀奇了。
李杰知道龍老爺子說這番話的意思,那是怕他吃虧:
“老爺子你放心,我不會吃虧的。”
龍老爺子嘆了口氣:
“大膽,我就不送你了,祝福你得償所愿。”
李杰重重點頭:
“一定會的。”
李杰也不跟龍威告辭,其實也沒有什么告辭的,龍威這家伙完全比不得他老爹,起碼在做人的方面沒有這種可比性。
他也不用收拾什么東西,順著李富留下的地址就找了過去。
期間,他看到了一個奇怪的家伙。
那家伙滿身的泥土,又抱著肚子,活像抽多了毒蟲。
李杰想了想干脆打電話報了警,然后就去找李富了。
他卻不知道,很快就有警員循著他的報警來了。
要是王道在這里,一眼就能認出這人是誰——沒錯,就是陳國忠!
陳國忠現在盯著明心醫院的案子呢。
恰好警訓說有毒蟲出現,陳國忠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徑直出警。
只是讓他感到驚訝的是,報警中的毒蟲赫然是熟人。
“黃sir,你這是怎么了?”
沒錯,李杰看到的毒蟲就是黃志誠。
陳永仁揍的是真狠,他下了死力氣,或許是把黃志誠當做倪坤揍了。
黃志誠躺了大半天才能爬起來,踉踉蹌蹌的往最近的醫院趕。
巧極了,這個醫院就是明心醫院。
然后就遇到了李杰,后者以為是毒蟲,出于之前的職業敏感,還是給差館打了電話。
于是就這樣,陳國忠來了。
黃志誠暗道自己真倒霉。
他已經夠小心了,就是不想要遇到同事。
萬萬沒有想到還是遇到了。
真是見鬼。
他不知道,要不是他走路的時候鬼鬼祟祟的,人家李杰也不會因為他就選擇報警。
黃志誠苦笑道:
“剛才捉個社團的小賊,誰能想到竟然被他擺了一道,當真是苦不堪言。”
陳國忠趕緊攙扶著他:
“哪個社團的小賊?你告訴我,我來辦他。”
“反了天了,連咱們差人也敢打?”
陳國忠表現的很是氣憤。
黃志誠趕緊婉拒對方的好意:
“不用了,回去我慢慢的找他就行。”
陳國忠不同意:
“黃sir你這樣講可不對。”
“咱們是差人,差人的尊嚴不容挑戰!”
黃志誠苦笑道:
“沒這么嚴重吧?”
陳國忠冷聲道:
“從來只有咱們給與社團的人士殺威棒,絕對沒有反過來的道理。”
“此例不可開啊!”
黃志誠恨不得拍自己一巴掌。
找什么理由不好,偏偏要找這樣的理由。
可話又說回來了,他要是不找這樣的理由,別人也不會信啊。
敢動差人的,總共也就那么幾類人。
眼看著陳國忠真的較真,黃志誠不得已道:
“陳sir,多謝你的好意,這事情只能我處理。”
“那是我的一個線人…”
陳國忠頓時不言語了。
差館的線人基本上都是單線的,了不起會多一個搭檔知道。
其他人都不知道的,哪怕是他的上級也是如此。
畢竟差館的環境相當復雜,誰敢保證誰是黑差?
這也是差館不成文的規矩。
世人總會因為某些事情形成固定的印象,也就是所謂的刻板印象。
世人也總會有職業濾鏡。
比如醫生,做的是救死扶傷的事情,就會認為對方心懷仁義。
也比如差人,做的是打擊罪犯的工作,就會認為對方擁有正義。
這種偏見可要不得。
雷洛倒是差人呢,還是總華探長,他不但是個大貪污犯,還專門為走粉的保駕護航,簡直是畜生一般的人物。
現如今,離著雷洛的時代過去也沒有多久,差館的差人行事作風倒是和雷洛時代大相徑庭,可不代表差館就干干凈凈。
誰也不能保證差館還有沒有黑差。
于是所有的線人都只能單線聯系,就怕差館有黑差。
這就是差館不能質疑的公開規則。
黃志誠如此一說,完美的擺脫了陳國忠的追問,后者即便有心刨根問底,遇到這種敏感的問題,也不好繼續了。
陳國忠想了想還是說道:
“黃sir,線人是一把雙刃劍,你若是不能控制他,最好不要繼續讓他擔任你的線人,要不然會出大問題的。”
陳國忠不會關心黃狗,只是眼下的情況,他遇到之后若是不說這話,黃志誠會懷疑。
黃志誠苦笑道:
“陳sir,我已經吃過虧了。”
陳國忠于是就帶著黃志誠去看醫生,臨走的時候對他說道:
“差館的規矩你懂的,等你康復之后會有人給你做筆錄。”
黃志誠連連點頭:
“規矩我懂。”
陳國忠于是直接走人。
黃志誠心中滿是陰霾,若是有可能,他真的不想要驚動差館的人。
丟人且危險。
若是有人懷疑自己的傷不是所謂的線人弄出來的,那怎么辦?
或許陳國忠已經在懷疑了,好歹他也是重案組的督查,收攏一個線人會這么費勁么?
如果是這樣,那豈不是反向說明自己的工作能力不夠么?
無論如何,這也不是一件好事情。
黃志誠完全沒有辦法解釋,非但不能解釋,他還得守口如瓶。
陷入自證陷阱之下,那是講的越多錯的越多。
這種事情黃志誠最了解了。
想起自身的痛苦,黃志誠差點發瘋。
誰能想到當初那個以為能夠控制一輩子的家伙能夠掙脫自己的控制?
那家伙真狠啊,差點就把自己打死了!
他可是尖沙咀重案組督查,即便油尖旺倪家,即便陳永仁的老子倪坤都不能拿自己怎樣。
結果差點被陳永仁給打死!
真是氣死他了!
黃志誠暗暗發誓:
“陳永仁、靚坤,你們特么的給我等著,只要我干掉了倪坤,就要你的命!”
怨毒的眼神一閃而逝。
黃志誠自以為很好,結果卻被某個人看到了。
明心醫院太平間的基地里面,尊尼汪饒有興趣的看著監控屏幕:
“那家伙好像是黃志誠?”
“尖沙咀重案組的督查?”
“看樣子他被人揍的不輕啊?”
他的手下不以為然:
“這個家伙在江湖上的名聲不錯,許是跟別人發生了沖突,對方不知道他是差人,所以才打的重一些吧。”
緊跟著頗為幸災樂禍,
“條子么,囂張慣了,應該是碰到硬茬了。”
尊尼汪搖搖頭:
“你說他的江湖名聲不錯?”
手下點頭。
尊尼汪呵呵冷笑:
“那不對,這家伙眼睛里面的怨恨藏的很好,卻瞞不住我。”
“他對某人的怨恨幾乎達到了肉眼可見的程度。”
手下茫然看著屏幕中的黃志誠,
“我怎么看不出來?”
尊尼汪笑道:
“你若是看的出來,你是我老大。”
“我能確定這家伙就是一個偽君子。”
“還有你說錯了,揍他的家伙一定知道他的身份,不然他不會這么怨恨。”
“查查他。”
“我對他有些興趣了。”
手下一怔:
“查黃志誠?”
尊尼汪想了想道:
“那倒是不用查,派人跟著他就行,我想要知道他這兩天都做了什么。”
“或許,他能夠給我們帶來一些好消息。”
手下興奮道:
“老大,你是想要在差館安排釘子?”
尊尼汪聳聳肩:
“不過是一步閑旗罷了,誰知道以后有沒有什么用處?”
手下連連點頭:
“好,我這就安排。”
出了醫院的黃志誠絕對沒有想到自己竟然又被人跟蹤了,陳國忠卻是知道了。
“黃志誠被跟蹤?”
“這特么的什么鬼?”
陳國忠聽到手下傳來的情報頓時眉頭大皺。
黃志誠他是一早就安排人盯著了,當然,今天沒有安排人盯梢——尊尼汪的事情才是大事。
然而黃志誠被人打了,這讓陳國忠立刻意識到不對——他不知道揍黃志誠的人是陳永仁,但以他的差人本能就是感覺不對。
于是決定黃志誠還得盯著。
不但要但盯,還得把他盯緊了!
黃志誠的傷勢著實太重,在醫院耽擱了相當長的時間,這讓陳國忠有充足的時間調兵遣將。
本以為今天沒有什么意外,卻不料剛剛回到家里就聽到了下屬的報告。
“盯他的人并不是很專業,應該不是咱們差館的人。”
“黃志誠不是狀態不好的話,很快就會發現的。”
陳國忠笑著搖頭:
“那不是正好,有別人在前面為你們開路,你們可以更好的掩護自己。”
“畢竟,黃志誠也是許多人看好的刑事情報科的候補長官。”
“小心點,不要暴露了。”
下屬掛斷了電話。
陳國忠抱著臂膀沉思:
“黃志誠被人盯梢?”
“這有些奇怪,我在街上看到他的時候并沒有感覺被人盯梢。”
“在醫院里面也沒有。”
“問題來了,什么人有這么大的能量會知道黃志誠的行蹤?”
“難道是阿道派出去的?”
“不應該啊,阿道哪怕知道黃志誠要去醫院療傷,但并不知道是哪所醫院…”
得力于香江的制度,香江的醫療行業很是發達,公立醫院、私立醫院甚至社區診所比比皆是。
醫院隨處可見。
陳國忠腦中忽然靈光一閃:
“等等…醫院?”
“明心醫院尊尼汪?!”
霎時間,陳國忠已經明白了前因后果,
“難不成,黃志誠被尊尼汪盯上了?”
“看來,我得請阿道搜集一下這方面的消息了。”
“調查的怎樣?”
蔣天生一邊品著咖啡一邊問細B,后者拘謹的回答道,
“很奇怪,靚坤那邊沒有任何動靜。”
蔣天生眉頭微微一皺:
“你沒有把甘子泰要被東星打壓的事情告訴他?”
細B很是委屈:
“這怎么能說呢?”
“無論如何我們也是洪興的人,要是知道這個消息,總得出兵幫忙的。”
“這消息,不太好告訴靚坤。”
蔣天生暗罵蠢貨,但沒有辦法,這是自己最忠心的狗。
“甘子泰那邊有什么動作么?沒有向靚坤求援?”
細B直搖頭:
“沒有!”
蔣天生冷笑不已。
細B摸了摸光頭問道:
“蔣生,甘子泰肯定是不可能阻擋住阿本的。”
“我聽說阿本糾結了好幾個堂口的紅棍。”
“他本身的卓可樂、花豹就不說了,甚至連元朗的花弗、銅鑼灣的司徒浩南都喊來助拳。”
“這相當于三個堂口打甘子泰一個。”
“別說甘子泰沒有插旗,就算是立旗了,也會被拔除的。”
“難道這家伙真有信心能夠對付這等豪華的陣容?”
蔣天生嘲弄道:
“甘子泰就是個武夫,壓根就不動腦子的,他是準備蠻干。”
“你做好準備。”
細B連連點頭:
“我回去就動員他們支援太子。”
蔣天生頗為無語,忍不住訓斥道:
“甘子泰頂著尖沙咀揸Fit人的名號,不過是一個炮臺而已。”
“若是能夠插旗成功,他就是揸Fit人。”
“若不是,你支援他干嘛?”
細B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小心問道:
“蔣生,那我該怎么做?”
蔣天生冷笑道:
“炮臺就要有炮臺的覺悟,不管能不能插旗成功,總得發揮出自己的價值。”
“甘子泰的價值就是讓我們有了一個進入尖沙咀的借口。”
他反問道,
“你能擋住阿本么?”
細B連連擺手:
“擋不住,真擋不住!”
要論戰力,他連靚坤都比不上,更不用說東星五虎之首和一幫五虎了。
再說人家東星是三個堂口的紅棍聯合,他慈云山雖然凈出一幫少年古惑仔。
可少年就是少年,除了天不怕地不怕的精神之外,論真實戰力哪里比得上成年人?
被細B看好的跟自己兒子有一拼的陳浩南,現在的戰力都比不得靚坤。
蔣天生微微點頭:
“你都擋不住,甘子泰也沒有戲。”
“明天就是甘子泰插七天期限的最后一天。”
“無論他愿不愿意,都是要插旗的。”
“那么…”
“你做好動員,一旦甘子泰落敗,我們就動手。”
細B連連點頭:
“蔣生放心,我一定會給你拿下尖沙咀的。”
蔣天生撇撇嘴,甘子泰都拿不下來,就憑你?
不過,細B始終是他最忠實的狗,這種話是不能說得。
“下去準備吧。”
細B壓根不知道蔣天生在暗地蛐蛐自己,興沖沖的回去了。
蔣天生問在一旁的陳耀:
“你怎么看?”
陳耀皺著眉頭道:
“有古怪。”
蔣天生冷哼道:
“肯定有古怪。”
“甘子泰是個要強的家伙,他有這樣的應對,很是正常。”
“到底是個粗人,真以為憑著自己的拳頭就能打天下?”
“出來混的不用腦,一輩子都是小混混!”
“靚坤…不正常啊!”
陳耀馬上道:
“我讓人去旺角查過了。”
“事情很古怪。”
蔣天生身子前傾:
“怎么古怪了?”
陳耀眉頭皺的緊緊的:
“靚坤插旗之后的行為很是反常,他把旺角的兩條街分給了自己的兩名老部下傻強和阿牛,至于他的頭馬王道,半根毛都沒有分到。”
蔣天生摸著下巴疑惑不解:
“這不符合規矩啊。”
出來混的基本上都是利己的,特別講究親疏有別。
論能力,細B壓根比不得靚坤和甘子泰,然而后者需要自己去做炮臺,與其他社團爭地盤。但前者就能輕易的上位。
說到底,細B是蔣天生的狗。
讓他掌控慈云山,符合蔣天生的利益。
靚坤的頭馬是王道,那自然是他最親信的人,有了地盤不先給自己的嫡系親信,反而壯大外人,簡直是不可理喻。
事有反常必有妖,蔣天生隱隱感覺不對。要說哪里不對,他又說不上來。
傻強和阿牛可是靚坤的老部下,還心甘情愿跟著靚坤去旺角搏命,把這兩條街分給他們,好像又沒有什么不對,這是酬功,很正常。
但蔣天生仔細一想,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正常個鬼啊!
那可是旺角的兩條街,光是收數每個月就有上百萬的利潤。
靚坤又是一個愛錢的,怎么可能徹底放手?
有問題!
一定有大問題!
“更奇怪的是,靚坤把地盤分割完畢之后,除了定下不能允許走粉的規矩之后,壓根就沒有再去過!”
什么?!
蔣天生驚訝的看著陳耀:
“你是說,靚坤再沒有去那兩條街?”
陳耀萬分不解:
“我通過關系了解過了…”
“也就是最初的時候,靚坤跟兩條街的老板們一起喝過酒,在那之后他再沒有出現在那兩條街上。”
蔣天生猛然站起:
“不可能。”
“咱們占下地盤之后為的是那些老板的人脈。”
“細B這樣的蠢貨也知道要維護好那些老板們。”
“沒有道理靚坤不了解。”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陳耀小心的看著蔣天生,后者注意到了他的異常:
“這里又沒有外人,有什么事情直接說。”
陳耀咬牙說道,
“靚坤的重心好像不在那兩條街上,聽人說,他似乎準備自己開公司。”
蔣天生頗感荒謬:
“開公司?”
“他一個能夠從油尖旺倪家虎口啃下兩條街的猛人,不趁著正當紅的功夫去猛打猛拼,結果想要開公司?”
“他怎么想的?”
陳耀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靚坤與其他人不同的,他好歹也算是商人出身。”
蔣天生嘲弄道:
“賣魚蛋的算哪門子商人?”
“靚坤真沒有聯系甘子泰?”
陳耀搖搖頭。
蔣天生眉頭緊的能夠夾死蚊子:
“這靚坤,我怎么感覺看不透呢?”
他的心里隱隱有股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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