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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永久廢黜

  開局掌控魏忠賢,先抄他一個億!第214章:永久廢黜!_365

  第214章:永久廢黜!

  溫體仁心神俱顫地躬身告退,偌大的暖閣內只剩下朱由檢一人。

  《罪案錄》與“警示堂”,是他準備砸向那個盤根錯節的士紳世界的兩柄實體重錘。

  但在重錘落下之前,他必須先用筆墨為這場即將來臨的滔天風暴定下唯一的調,唯一的理。

  朱由檢深吸一口氣,心中那股雷霆萬鈞的殺伐之氣盡數收斂,目光落在潔白的紙上,仿佛已經看到了江南那些士紳領袖們在聽到曲阜血案后,驚駭憤怒繼而準備口誅筆伐的嘴臉。

  許久之后,朱由檢手中的紫毫終于動了。

  筆走龍蛇,那獨有的鋒銳與風骨在紙上縱情揮灑。

  兩日后,清晨。

  無數快馬從曲阜城外的行在飛馳而出,馬背上的騎士背著特制的油布包裹,向著四面八方狂奔而去。

  他們的目的地,是山東各府,是京城,是河南,是山西…乃至更遙遠的江南。

  他們所攜帶的,是滔天的血案,是皇帝的雷霆,更是一迭迭剛剛印好,墨跡甚至還帶著一絲溫熱的《大明日報》。

  濟南府,歷下區的一間茶樓里,辰時剛過便已人聲鼎沸,氣氛卻不是喧鬧,而是凝重如鐵。

  滿座皆是青衫儒士,三五成群,人人面帶驚容,激烈地低聲議論。

  “是真的!千真萬確!曲阜那邊傳來死信,衍圣公…被…被凌遲了!孔家上上下下,首惡七十余口,盡數伏誅!”一位剛剛得到消息的年輕秀才聲音顫抖,臉色煞白。

  “瘋了!天子瘋了!”一位老童生手里的茶杯“當啷”一聲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撫著山羊須,滿臉的不可置信與恐懼,“就算是滔天大罪,可…那畢竟是衍圣公!是圣人血脈啊!傳承兩千年的臉面,就這么…被天子親手撕碎了?”

  “何止是撕碎!”鄰桌一個衣衫華貴的士子猛地一拍桌子,悲憤交加,“這是在打我們天下所有讀書人的臉!這是在踐踏道統!今日天子能如此對待衍圣公,明日就能把屠刀架在你我脖子上!如此暴戾不敬圣賢之君,我等…我等豈能坐視!”

  這番話如同點燃了火藥桶。

  兔死狐悲,唇亡齒寒的巨大恐懼和憤怒在茶樓中迅速蔓延。

  他們或許也曾聽說孔府驕橫,但與皇權屠戮圣裔這等顛覆性的恐怖相比,那些罪過簡直不值一提。

  在他們心中,一個“暴戾、弒圣、毀儒”的皇帝形象,已然鑄就。

  就在這時,茶樓外傳來一陣急促的喧嘩與馬蹄聲。

  “號外!號外!《大明日報》特刊!衍圣公府罪案水落石出!天子御筆親撰,與《尊孔詔》!”

  一個報童的聲音,如同驚雷般炸響。

  茶樓內瞬間死寂,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般,齊刷刷地望向門口。

  “什么?罪案?還有…天子罪己?”

  “《尊孔詔》?他殺了衍圣公,還談何尊孔?!”

  下一刻,整個茶樓的人都瘋了。

  他們不顧一切地涌向門口,桌椅被撞翻,茶水潑了一地。

  所有人都想在第一時間看到這份與他們想象截然不同的東西。

  那位剛才還在痛斥暴君的老童生仗著年長輩分高搶先奪過一份,顫抖著雙手展開。

  整個茶樓,數百道目光,都聚焦在了他手中的那份報紙上。

  頭版頭條最醒目的位置,是鐵畫銀鉤的大字,透著一股沉重的自省與決絕。

  “朕以菲德,嗣承大統…今南下至魯,親審曲阜之案,見累累白骨,聞冤魂哭嚎,方知朕之過也!”

  開篇這石破天驚的“朕之過也”,讓整個茶樓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

  皇帝…在親手下令凌遲了衍圣公之后,竟然第一件事是承認自己錯了?

  老童生手抖得更厲害了,他繼續念下去:

  “衍圣公孔植,本…”報紙詳盡地羅列了孔植欺天罔地、侵占田產、草菅人命、私蓄甲兵等擢發難數的罪行,其描述之詳盡,證據之確鑿,遠超民間傳聞。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這是在為處決衍圣公做辯解時,筆鋒猛然一轉,直刺自身!

  “…孔氏之罪,滔天徹地,國法難容!然其罪始于其貪,而成于朕之失察!是朕為君不明,竟使此等衣冠禽獸,竊居高位,禍亂圣地,玷污圣名!此罪,不在孔氏一人,而在朕躬一身!”

  “朕于此,向天下萬民請罪!向我大明之社稷請罪!向兩千年來的至圣先師請罪!朕已用雷霆手段,清洗圣地之污穢,肅清儒門之逆賊,然失察之過,終難自恕!”

  彼其娘之!

  所有人的腦子,都炸了。

  他們準備了滿腔的“天子殘暴”、“皇權踐踏道統”的檄文,在這一刻盡數化為了虛無。

  他們揮舞著道德和禮法的拳頭,卻發現對方根本沒有格擋,反而剖開胸膛,主動承認自己有罪,并且已經用最酷烈的方式“改正”了錯誤。

  一個剛剛用凌遲處死了圣人后裔,卻又立刻為此“失察之罪”而向天下低頭的皇帝,你還能罵他“暴君”嗎?你若再罵,豈不是顯得你比皇帝還要蠻不講理,還要刻薄無情?

  就在這些士子們陷入深刻的自我懷疑與思想混亂之時,他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向了下方,那篇風格截然不同的文章。

  這篇的標題也只有三個字,卻仿佛帶著振聾發聵,滌蕩塵埃的力量。

  《尊孔詔》

  “孔子,萬世之師表…乃我華夏文明立于天地之根基,光耀千古而不滅。”

  然而,筆鋒陡然間變得森然冰冷,充滿了凜冽的殺伐之氣!

  “然,圣賢光輝,豈容宵小玷污?道統清譽,豈容逆徒踐踏!今衍圣公孔植,身為圣人之后…倒行逆施,欺師滅祖…其所作所為,已非不肖,乃是‘滅道’!其非孔氏子孫,實乃儒門之賊也!”

  “賊!”這一個字如同一道驚雷,炸響在每個人的靈魂深處!

  “故,朕今日所為,非為滅孔,實為尊孔!”

  “朕今日所行,非為毀儒,實為護儒!”

  “衍圣公府已成儒門之癰疽,孔植已成圣人之國賊!癰疽不除,則圣體不安;國賊不滅,則道統不寧!朕今以天子之名,行霹靂手段,誅此國賊,乃是為至圣先師清理門戶,刮骨療毒!還儒學一個朗朗乾坤!”

  “朕之過也,儒之幸也!”

  當這最后八個字如同暮鼓晨鐘重重敲擊在所有人的腦海深處時,一切,都改變了。

  茶樓內一時間竟無人說話,唯有粗重的呼吸聲和牙齒緊咬的“咯咯”聲此起彼伏。

  那位之前高呼“踐踏道統”的士子,一張臉憋得由紅轉紫,嘴唇翕動了半天,卻如同一條被扔上岸的魚,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反駁?如何反駁?

  罵天子暴戾?他已公然罪己,將“失察”之罪攬于己身,姿態低到了塵埃里。你若再罵,便是得理不饒人,有失君子風度,反而顯得你比天子還要刻薄。

  斥其為毀儒?他高舉“尊孔”大旗,將孔植打為“儒門之賊”,并以雷霆手段“為圣人清理門戶”。你若反對,豈非是公開宣稱自己與“儒賊”為伍?承認那腐爛的癰疽才是儒門正統?這頂帽子,誰戴得上,誰又敢戴?

  這是一個死局!一個用煌煌大義、圣人言辭和血淋淋的事實編織成的,無懈可擊的陽謀!

  “啪”的一聲,終于有人因過度用力而捏碎了手中的茶杯,滾燙的茶水和瓷片割破了手掌也渾然不覺。

  他只是死死地盯著報紙上那句“朕之過也,儒之幸也”,眼神中充滿了屈辱不甘和被人扼住喉嚨.智識被強行碾壓的抓狂。

  皇帝把自己從孔家的對立面完美地抽離出來,然后站到了孔圣人的身邊,化身為了儒家道統最堅定最權威的守護者。

  此刻,茶樓里所有不服的憤怒的驚懼的士子們都痛苦地意識到——他們雖然不服,卻竟也無法反駁!

  如果說這兩篇文章只是思想上的驚天巨浪,那么,《大明日報》的第二份關于孔府案的特刊,便是要對整個士林賴以立身的根本,行釜底抽薪之事的致命一擊。

  這一次,天子于曲阜發出的,是冰冷清晰且不容置喙的正式詔書。

  它以雷霆萬鈞之勢,宣告了一場將要動搖國本..鼎故革新的巨變!

  詔書內容有三:

  其一,曰“廢”。

  “衍圣公孔氏一脈,久承國恩,然德不配位,其行悖逆,已無顏為圣人之后。朕已于曲阜將其首惡盡數正法。今咨告天地,列祖列宗,自今日起,永久廢黜‘衍圣公’世襲之爵位!以此為天下世襲罔替之家戒,令其知曉,天恩雖重,德行更重。無德,則恩斷!”

  一句話,如泰山壓頂,將那個綿延兩千年的名號徹底碾入塵埃。不是暫罷,而是永久廢黜!

  其二,曰“收”。

  “曲阜孔廟、孔林,乃天下儒宗朝拜之圣地,非一家一姓之私產。自即日起收歸朝廷禮部直管,設立‘至圣先師奉祀院’…一切用度由國庫撥給,以彰朝廷尊孔之心。”

  當真是斬草除根!徹底斬斷了孔氏后人植根于此的血脈與土地,及其盤根錯節的利益糾葛。

  其三,曰“立”。

  “為彰圣教,為獎德才,特于‘至圣先師奉祀院’中設立‘奉祀院大祭官’一職…此職,非世襲,非終身。不問出身,不重門第,唯德行與學問,為天下儒林所公認者,方可任之!”

  “…大祭官,秩正三品,由內閣、翰林院、國子監,聯合舉薦三名候選之人,最終由朕親發策問,擇優欽點。任期三年…其名將刻于孔廟石碑之上,與圣賢并列,流芳百世。”

  “此位,乃儒林之魁首,士人之巔峰。朕愿以此,與天下讀書人共勉之!”

  一場前所未有混雜著野心欲望激動與狂熱的風暴,席卷了整個大明!

  如果說廢黜衍圣公,只是讓士人們感到恐懼夾雜著快意亦或者恨意。

  那么“大祭官”的設立,則徹底點燃了占大明所有讀書人,尤其是那群寒門士子的靈魂!

  衍圣公,那是天上的星辰,可望而不可及。

  但現在,皇帝親手把這塊堵在所有讀書人頭頂的天花板,掀了!

  “不問出身,不重門第!”這意味著什么?意味著一個江西的窮秀才,一個湖廣的教書先生,都有可能取代衍圣公,站在那座原本只屬于孔家人的祭壇上,成為“儒林魁首”!

  緊隨詔書之后,《大明日報》上另一篇報道《德行之報,不拘一格降人才》,報道了數位在此次“曲阜案”中敢于作證的山東秀才與童生,并附上了天子的旨意:秀才張德勝,破格擢入國子監;童生李存義,特命擇一九品巡檢之職!

  千金買馬骨!當場兌現!

  江南,松江府,錢府。

  錢謙益和錢龍錫,這兩位東林魁首,正枯坐在后花園的水榭之中。

  他們面前的紫檀木桌案上,同樣攤放著那幾份從北方快馬加急送來的《大明日報》。

  “牧齋兄…”錢龍錫的聲音干澀沙啞,他指著那份,嘴唇哆嗦著,“他…他怎么可以這樣…殺了人,再請罪…這…這…”

  “他把孔家從神壇上一腳踹了下來,然后自己坐了上去。”許久,錢謙益才緩緩開口,聲音像是從喉嚨里磨出來的,“他不是殺‘孔圣’,他殺的是‘儒門之賊’。然后,他把殺賊的行為定義為了拯救‘孔圣’。好手段,真是好手段!”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錢龍錫拿起第二份報紙,手抖得如同風中殘葉,“廢爵位,收孔廟,立大祭官!這是釜底抽薪!這是赤裸裸的陽謀啊!”

  他猛地一拍桌子,臉上的肌肉因為恐懼而扭曲:“他把孔家從一個神圣的符號,變成了一個‘擋了天下讀書人路’的腐朽障礙!現在誰還會同情孔家?誰敢同情孔家?同情孔家,就是與天下所有的寒門士子為敵!”

  “孔家…在輿論上,已經死了兩次了。”錢謙益閉上了眼睛,滿臉的頹敗,“他不僅在曲阜凌遲了孔植,更用這幾份報紙,從所有人的精神和記憶里,徹底抹殺了‘衍圣公’的神圣性。“從此以后,曲阜孔家只是貪婪、愚蠢與罪惡的一種象征。”

  “最毒的是那句‘不問出身,不重門第’!”錢龍錫近乎呻吟地說道,“皇帝用一個虛無縹緲的‘大祭官’之位,就收買了天下九成讀書人的心!”

  兩人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同一種情緒.深入骨髓的恐懼。

  連傳承兩千年的孔家他都能在南下的路上,順手用如此匪夷所思卻又無懈可擊的手段連根拔起,順便還收割了天下讀書人之心。

  那么…他此行的真正目標,江南的他們,又算得了什么?

  錢龍錫的身體開始劇烈顫抖。

  那把看不見的刀隨著天子南下的車駕,正在一步步逼近。

  而這一次,他們再也無法舉起道統的大旗來抵抗了。

  因為那桿大旗已經被皇帝從他們手中奪走,并且擦拭得更加光亮,更加神圣。

  “牧齋兄…”錢龍錫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圣駕…在路上了!他收拾孔家只是一個開胃菜,一個血淋淋的警告!他連孔家和藩王都敢動,何況你我!”

  “不能再待下去了…”

  “去哪?”錢謙益面如死灰。

  “倭國,暹羅,呂宋!去哪都行!”錢龍錫猛地站起身,眼中滿是驚恐和決絕,“留在大明,遲早會被他像碾死一只螞蟻一樣碾死!我…我可不想被凌遲!”

  水榭外,春風吹皺了一池清水,也吹散了江南最后的安逸與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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