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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煽風點火

第202章:煽風點火_開局掌控魏忠賢,先抄他一個億!__筆尖中文  皇帝,在德州駐扎下來了!

  又是一夜!

  夜色潑灑在德州驛館“問安堂”的重重檐角之上,暈染開一片死寂的黑。

  堂內,燭火搖曳,光影幢幢。

  一只穩定有力的手正用一方湖州絲帕,不疾不徐地擦拭著白玉龍形佩的每一個細節,從龍首的怒目,到龍尾的鱗爪,一絲不茍。

  朱由檢的這份極致的平靜,與窗外那癲狂的風聲,與堂內那壓抑到令人窒息的緊張氣氛,形成了最強烈的反差。

  今夜侍立在皇帝身側的,是魏忠賢。

  這位曾經呼風喚雨,跺一跺腳便能讓京城官場抖三抖的九千歲,此刻卻像一只被置于炭火上炙烤的螞蟻。

  他那張溝壑縱橫的老臉,在搖曳的燭光下顯得異常蒼白,一雙干瘦得如同雞爪般的手指在寬大的袍袖中,不受控制地微微捻動著。

  他幾次張口,又幾次將話硬生生咽了回去,喉結滾動,發出咕的輕響。

  最終,他還是按捺不住心中的驚濤駭浪,小心翼翼地躬下他那在百官面前從未真正彎曲過的脊背,用只有他與天子二人能聽到的,帶著一絲哀求的顫音低聲道:

  “皇爺…咱家這心啊,跟這外頭的風似的,七上八下的著實沒個安生。您瞧瞧,這都快二十天了…這山東地界,人心鬼蜮,離了京師,便是龍潭虎穴。咱在這兒多待一天,就多一天的兇險。久留…恐生肘腋之變吶!”

  皇帝依舊沒有任何言語上的回應。

  仿佛魏忠賢的存在,與窗外的風聲并無二致。

  只是,他那擦拭玉佩的動作忽然有了一瞬間,幾乎無法察覺的停頓。

  僅僅是瞬息之間。

  隨即,那只手便恢復了它原有沉穩而富有韻律的節奏。

  在魏忠賢身側的那張紫檀矮幾上,整齊地碼放著一迭用火漆嚴密封裝的密報。

  這些密報來自大明朝的四面八方,由最精銳的緹騎以六百里加急的速度,日夜兼程送抵此地。

  魏忠賢剛剛拆開了其中一封,來自南直隸松江府的密報,銳利的目光在信紙上快速掃過。

  僅僅是幾行字,他那張素來鎮定的臉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盡了血色。

  他猛地抬頭,望向御座上那位依舊專注于擦拭玉佩的年輕君王,嘴唇翕動,似乎有千言萬語要噴薄而出。

  但最終,他還是死死地咬住了嘴唇。

  因為魏忠賢知道,在這份平靜之下,正醞釀著一場足以顛覆天下的風暴。

  而風暴的中心,早已不僅僅是德州。

  松江府,稅務司衙門。

  一只布滿厚繭與墨痕的手,正像一只要將獵物捏碎的鷹爪,死死地按在一本早已發黃,書頁邊緣都已經卷曲的魚鱗圖冊之上。

  那圖冊上,密密麻麻地繪制著田畝的形狀與歸屬,每一個小小的方格,都代表著一份財富,一段歷史,一條性命。

  松江府稅務司衙門的主官,一個年過半百,在官場浸淫了一輩子的老油條,此刻卻滿頭大汗,額角的青筋一跳一跳。

  他對著面前那位年輕得過分,眼神卻冰冷得如同刀鋒的朝廷欽差,擠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

  “楊…楊大人,”他結結巴巴地說道,“這…這是萬歷爺時候的陳年舊檔了,是老黃歷了,翻不得,真個翻不得啊…這一翻,不知要牽扯出多少人家,會,會出大亂子的!”

  楊嗣昌的面容如同被冰雪覆蓋的山巖,沒有一絲表情。

  他的身后站著幾名從京師“大明寶鈔總行”直接調撥而來的年輕賬房先生。

  這些人年紀輕輕,卻個個眼神銳利如鷹,手中緊握著算盤,指節發白,仿佛一群嗅到了血腥味的狼群正等待著主人的號令。

  楊嗣昌沒有與那名主官廢話。

  他只是伸出手,將一道蓋著“皇帝親覽之寶”朱紅大印的密旨,輕輕地,卻又帶著千鈞之重,拍在了那本魚鱗圖冊之上。

  “本官,奉陛下旨意,徹查松江府歷年積欠稅款,重新核定田畝。凡有阻擋者,以通賊論處。”

  他抬起眼,目光直刺入那名主官渾濁的眼睛深處。

  “你,想做第一個嗎?”

  松江府,三元樓。

  與稅務司衙門的劍拔弩張不同,松江府最負盛名的茶樓的頂層包間內卻是另一番景象。

  茶香裊裊,是上好的武夷大紅袍。

  琴聲悠揚,是名妓指下撥動的《高山流水》。

  但在這份風雅之下,包廂內的空氣卻冷如冰窖。

  侯恂,這位曾經的東林健將,今日的朝廷鷹犬,正安坐于主位。

  他親自執壺,為對面幾位白發蒼蒼,在整個南方士林中都極有聲望的大儒一一斟滿茶水。

  他的動作斯文有禮,行云流水,語氣溫和得如同春風拂面。

  “幾位老先生,陛下深知,各位乃江南清流之表率,士林之楷模。”

  他微笑著說,仿佛是在與老友敘舊。

  “此次清丈田畝,并非與士紳為難。只是為了厘清歷年來詭寄、隱田之積弊,好讓國庫稍稍充盈,讓北地的邊軍能吃上一口飽飯。

  還望幾位老先生能高抬貴手,帶個好頭,將族中田產如實上報。此舉亦算是為國分憂,為天下蒼生計了。”

  他的話語溫潤如玉。

  然而,就在那雕花屏風之后,兩名錦衣衛百戶的身影若隱若現。

  他們并未刻意隱藏,腰間那柄標志性的繡春刀,刀柄上的鎏金不時反射出冰冷刺目的光。

  這份光比侯恂的話語,更具說服力。

  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端著茶杯的手,劇烈地顫抖起來。滾燙的茶水灑了他一身,洇濕了名貴的絲綢長衫,他卻恍若未覺,只是雙目失神,口中喃喃自語:

  “這是…這是要掘我等的根啊…”

  揚州,汪家書房。

  一名管家連滾帶爬地沖了進來,臉上滿是驚恐與汗水。

  “老爺!老爺!松江府那邊傳來的急信,朝廷派的人已經拿著賬冊開始查賬了!侯恂正在逼著松江府的士紳們自報家底田畝!”

  書房中,汪宗海正在把玩一枚前朝的羊脂白玉螭龍佩,聞聽此言,他那雙小眼睛里猛地迸射出駭人的兇光。

  “咔嚓!”

  一聲脆響,那枚價值連城的玉佩被他狠狠地砸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查賬?!”

  汪宗海的聲音如同被激怒的野獸在低吼,他雙目赤紅,像一個輸光了所有籌碼的賭徒。

  “查完田畝,下一步,就是要查我們的鹽引!查我們這些年不見光的私鹽生意!不能等了!絕對不能等了!福王那邊怎么說?曲阜的圣人后裔呢?派人去告訴他們,再不動手,大家就等著被一個個扒皮抽筋,一起死吧!”

  洛陽,福王府。

  與揚州的陰冷肅殺截然相反,洛陽的福王府內依舊是一片歌舞升平,靡靡之音不絕于耳。

  大明朝最肥胖的藩王,福王朱常洵,正半躺在鋪著虎皮的軟塌上,左擁右抱,欣賞著堂下舞姬們曼妙的舞姿,不時發出一陣陣令人作嘔的癡笑。

  就在這時,一名心腹老太監如同鬼魅般悄無聲息地滑到他身邊,在他耳邊飛快地低語了幾句。

  福王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他猛地推開懷中的美人,一把抓住那老太監的衣領,將他半提了起來,一張肥臉因憤怒而扭曲。

  “你說什么?!皇帝的人在查河南的皇莊?還要重新勘定宗室的祿米和田畝?!他…他這是要從本王身上剜肉!他敢!”

  老太監被掐得幾乎窒息,艱難地點了點頭。

  福王松開手,一雙平日里只剩下貪婪與淫欲的眼睛里,陡然閃過一絲在絕境中才會迸發出的狠戾。

  “去,”他咬牙切齒地低吼道,“告訴揚州那些鹽耗子,只要他們的錢糧管夠,本王這桿‘清君側,討奸佞’的大旗隨時可以給他們立起來!”

  曲阜,孔府。

  衍圣公孔植的書房內,檀香裊裊。

  他手中持著一卷《春秋》,目光停留在書頁上,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他的心比窗外的風還要亂。

  書房的門被猛地推開,一名族中的長老不顧禮數步履匆匆地闖了進來。

  “公爺!不可再等了!”

  長老的聲音嘶啞而急切,如同被烈火灼燒。

  “那皇帝小兒的龍駕滯留德州,至今已近一月,不前,不退!這分明是在張網!他在等!等我們這些被逼到絕路上的魚,自己跳進去啊!”

  他將手中的信紙用力拍在書案上,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您看!”長老的手指在信紙上戳著,“洛陽福王殿下的密信在此!揚州的汪家鹽商們更是泣血哀求!就連江南的錢謙益、錢龍錫幾位大人,也紛紛遣人送來急信,字字句句,都在催我們拿個主意!”

  他抬起頭,雙目赤紅,死死地盯著孔植,聲音里充滿了絕望的瘋狂。

  “他們都看明白了!再這么等下去,等到那皇帝的屠刀一柄一柄地送下來,等到晉商糧商們的昨日變成曲阜的明天,便是死路一條!我們…不能再坐著等那皇帝小兒,提著刀上門了!”

  “公爺!”長老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絲悲鳴,“天下士林,如今已是綁在一條船上的人!再不趁此時機,高舉‘清君側’的義旗,待他將我等各個擊破,到那時,便只剩下滿門人頭落地的份了!”

  孔植緩緩地,將那本《春秋》合上,放在了書案上。

  他走到窗前,目光投向遠處那片埋葬著孔家歷代先祖的孔林方向,久久不語。

  風聲,仿佛是先賢的嘆息。

  許久,他終于轉過身來。

  那一刻,他眼中所有的猶豫與彷徨,都已消失不見,隨之而來的,是前所未有的決絕。

  他轉身回到書案前,拂袖掃開案上的書卷,聲音如冰:

  “研墨!鋪紙!今日,我要親筆草擬一篇檄文!”

  他的目光掃過那名激動的族老,隨即垂下眼簾,望向眼前的空白宣紙,仿佛已經看到上面即將染上的血與火。

  “文中便告之天下書院、文會及我輩所有讀書人——君王為奸佞所惑,悖棄祖宗法度,殘害忠良,與民爭利。我輩斯文,理當效仿先賢,行‘撥亂反正’之事!”

  德州。

  又是幾夜。

  燭火,依舊在跳躍。

  魏忠賢將剛剛匯總完畢的密奏,恭恭敬敬地呈給了御座上的天子。

  那些薄薄的信紙上,清晰地寫來了皇帝等待的異動與串聯跡象。

  皇帝接過密報,一目十行。

  魏忠賢緊張地盯著他的臉,試圖從上面捕捉到哪怕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

  然而,他失望了。

  皇帝站起身緩步走到窗邊,推開了窗戶的一條細縫。

  “傳朕一道密旨,六百里加急給侯恂。”

  朱由檢深吸一口氣。

  “就說,朕聽聞,松江府華亭縣的徐家乃是前朝首輔徐階之后,家學淵源田產豐饒,為江南士紳之冠,素有‘徐半城’之稱。”

  “著他,代朕,跟錦衣衛去拜訪一下。”badaoge/book/146054/54691778.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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