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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這件事,會解決的

  開局掌控魏忠賢,先抄他一個億!第187章:這件事,會解決的_365

第187章:這件事,會解決的  車隊停下的時候,朱由檢聞到的,是新翻開的帶著腐爛草根氣息的泥土的味道。

  這里是天子屯。

  在隨行官員們的認知里,皇莊向來是膿瘡與毒瘤的代名詞,是太監勛貴巧取豪奪后豢養爪牙橫征暴斂的法外之地。

  可眼前的景象卻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沒有圍墻牌坊,只有平直夯實的土路。

  路兩側是被規劃得如同棋盤般方正的田地,細苗初生,綠意盎然。

  最讓他們心驚的是那縱橫交錯如同蛛網般密布的水渠。

  永定河性如劣馬,潮白河、通惠河之水則如金似玉,向來被高官勛貴把持,何曾如此慷慨地流淌進尋常田地?

  這已非灌溉,而是用無盡水源和絕對權力對貧瘠土地實施的的暴力!

  水渠盡頭,是一排排規劃整齊的村落。

  泥土夯成的墻體堅固厚實,雖無一片瓦,卻看不到絲毫破敗歪斜,反而透著一股軍營般的齊整利落。

  田間地頭,仍有農夫在勞作。

  他們看到這支黑壓壓的軍隊時,臉上露出了驚奇與敬畏,但并沒有多少恐懼,只是遠遠地停下了手中的活計,躬身站立。

  在所有人復雜的注視中,龍駕被從內推開。

  皇帝平靜地走下車駕,腳踏在了土地上留下一個清晰的腳印,隨意地走向不遠處的一個村落。

  一戶院門半開的農家,院里,皮膚黝黑中年漢子正在劈柴,冷不防看到一群人走了進來,為首之人氣度非凡,漢子嚇得魂飛魄散,手中的斧頭“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他完全懵了,腦中一片空白,只剩下祖祖輩輩刻在骨子里的恐懼,噗通一聲就跪倒在地,拉著身邊嚇呆的男童磕頭如搗蒜,嘴里含糊不清地喊著:“草民…草民叩見官老爺!叩見大人!”

  他根本不敢抬頭,更不敢去想來者是誰,只求這滅頂之災不要落在自己頭上。

  皇帝靜靜地走過去,彎下腰,撿起了那把掉在地上的斧頭,他將斧頭掂了掂,又用手指輕輕碰了碰斧刃,仿佛在研究一件新奇的玩意兒。

  整個院子很是沉默,只有那漢子粗重的喘息,和孩子壓抑的抽泣。

  跪在地上的漢子名叫趙鐵柱,從記事起就在逃荒,他見過兵,見過匪,見過收稅的官差,每一種都意味著災難。

  可從未見過眼前這種陣仗,為首之人不打不罵,反而撿起了他的斧頭。

  他抖得更厲害了,這是要…抄家殺頭了嗎?

  “這斧頭,鈍了。”

  一個平靜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趙鐵柱猛地一顫。

  “起來吧,”皇帝的語氣很隨意,甚至帶著一絲理所當然的尋常,“總是跪著,朕還怎么問話?朕又不是廟里的泥菩薩。”

  趙鐵柱愣住了,他小心翼翼地抬起一絲眼縫,看到那個貴人已經將斧頭靠在了柴堆上,正低頭看著自己那個嚇得像小雞仔似的兒子,臉上似乎…還帶著點笑意?

  那感覺,就像是一個遠房極有地位的本家大爺回鄉看到了族里的子侄。

  在這奇異的氛圍下,趙鐵柱的恐懼稍稍褪去,被無所適從的惶恐所取代,他拉著孩子顫巍巍地站了起來,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放。

  “朕問你,”皇帝這才看向他,目光平和,“在這里,日子過得慣嗎?”

  “慣…慣…”趙鐵柱的聲音依舊發抖,但已經能說出完整的詞。

  “地是自己的,水送到田邊,頭一年免租免稅,”皇帝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這些,官府都兌現了?”

  聽到這幾句話,趙鐵柱真的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從頭到腳貫穿了。

  那個起先讓他驚疑不定的“朕”字,此刻與這幾句直戳心窩子的話語在他腦海中轟然相撞,炸開了一道讓他目眩神迷的雷光!

  皇帝…

  是皇帝!

  那個高懸于九天之上,與日月同輝,主宰著天下億萬生靈命運的天子,此刻就站在自家的泥巴院里,問自己日子過得慣不慣!

  這個認知如同一座無形的大山,轟然壓在他的魂魄之上。

  趙鐵柱剛剛勉強站直的身體猛地一軟,雙膝不受控制地就要再次癱倒跪下。

  這一刻的恐懼,遠超之前百倍千倍,那是一種凡人驟然面見神靈時發自靈魂深處戰栗與震撼!

  他覺得自己剛才竟然在天子面前站著,簡直是犯下了滔天大罪!

  然而,就在他膝蓋彎曲,額頭即將再次觸碰泥土的瞬間——

  那股被苦難壓抑了半生,被新生活點燃了希望的巨大狂喜,那份來自腳下這片土地,來自門前那道活水,來自一個安穩未來的無盡感激,竟如火山般從他胸膛里猛地噴發!

  這股灼熱的力量硬生生沖垮了那座名為恐懼的大山,甚至讓他忘記了跪拜!

  他沒有跪下去,反而一把拉過身邊的兒子,讓他也看著皇帝,自己則挺直了腰桿,那張因激動而漲得通紅的臉上,混雜著敬畏狂喜與奪眶而出的淚光。

  他指著腳下的土地,像是要向神明獻上最虔誠的祭品:

  “陛下!!”

  這一聲稱呼,他低聲吼出,仿佛用盡了半輩子的力氣。

  “真的是陛下!草民…草民終于見到您了!兌現了!全都兌現了!”他聲音陡然拔高,語無倫次地炫耀起來,“草民有地了!能傳給狗子的地啊!您看那水渠,活水就送到田邊!官府的先生說了,頭一年什么都不用交,而后年份,收的糧食除了交皇糧的份子,剩下的…全是我們自己的!”

他眼眶泛紅,聲音哽咽:“以前當流民,跟野狗搶食,活過今天都不知道有沒有明天…現在,俺心里踏實!陛下,這地,俺拿命來種!渾身都是使不完的勁  這番發帶著泥土腥氣的狂喜,讓身后的一眾官員神情復雜。

  畢自嚴更是心潮澎湃,他看到的不再是冰冷的戶籍和稅冊,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因為有了希望而迸發出的生命力。

  皇帝臉上的平靜被一絲真正的笑意取代。

  他看著眼前這個激動到幾乎要手舞足蹈的漢子,等他的情緒稍稍平復了一些,才溫和地開口:“能吃飽飯,有力氣干活,心里踏實。這很好。”

  他話鋒一轉,語氣卻更加隨意,像是拉家常一般:“但光有這些還不夠。朕想聽聽,除了這些,日子里還有沒有什么難處?別怕,朕既然問了,就是想聽實話。”

  這話一出,趙鐵柱那股沖天的狂喜猛地一收,又變回了那個惶恐畏縮的莊稼漢。

  他連連擺手,頭搖得像撥浪鼓:“沒有了!沒有了!陛下,能有地種,有飯吃,已經是祖墳冒青煙了,草民哪還敢有別的奢求…好得很!什么都好!”

  他生怕皇帝覺得自己是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刁民,那可是天大的罪過。

  皇帝只是靜靜地看著他,那雙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

  他也不逼問,只是淡淡地道:“是嗎?柴米油鹽,衣食住行,真就一點難處都沒有?”

  “鹽”這個字,像一根針,輕輕扎在了趙鐵柱心里最癢的地方。

  他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無比糾結,想說又不敢說,嘴唇囁嚅了好幾次,求助似的看了一眼自己同樣緊張的婆娘。

  在皇帝那平靜而鼓勵的注視下,他最終還是把心一橫,像是下定了天大的決心,撓著頭,聲音一下子小了下去,幾乎跟蚊子哼哼一樣:

  “陛下…什么都好,就是…就是那個鹽…太貴了…”

  見皇帝沒有動怒,他才像倒豆子一樣,飛快地把話說完,生怕皇帝會反悔不聽了:“官鹽一斤幾十文,還時常買不到。俺們…俺們只能偷偷去買那些私鹽販子的,便宜,就是…犯法,心里慌…”

  說完,他又立刻低下頭,一副等待降罪的樣子。

  皇帝聽完,臉上依舊平靜。

  他只是將目光從趙鐵柱那張樸實又糾結的臉上緩緩移開,望向了東南方。

  “朕知道了。”他淡淡地道,“這件事,會解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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