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再見,墨菲,再也不見(7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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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確是朋友呀，我覺得我們兩個還挺玩得來的。
墨瑟：所以，你是想說，你剛才借助我的網絡和藍眼睛私聊，就是你和我做朋友的方式？
既然遇到了，我就和他說兩句話嘛，這也是奧特想做的。
墨瑟：也就是說，這是你們在合伙設計我，對嗎？
你生氣了？
墨瑟：哇哦‘你生氣了’？你認真的嗎？墨菲？
好吧，你或許覺得我是利用了你，但其實你只是加快了這方面的進程而已，想要見到他，我們總有辦法，我只是出于效率，順水推舟。
墨瑟：所以你早就知道布魯斯的事兒和藍眼睛有關，你選擇隱瞞，甚至等我和他見面了，才趁著這個機會和他勾搭，對吧？
我討厭勾搭這個詞——建立聯系，這個詞不就好聽多了嗎？至于其他的問題，是的，但我覺得這沒什么不好的啊？
玩游戲不就該有意外驚喜嗎？這才是玩游戲的樂趣啊！一點點抽絲剝繭，找到事件真相！這不是很好玩嗎？
墨瑟：你覺得這很好玩？讓我帶著V和瑞貝卡忽然出現在藍眼睛的視野里，被夜氏公司關注？
我原以為你會喜歡的，像玩游戲那樣，忽然遇到藍眼睛這種事，對你來說，這難道不是件很刺激很有趣的事嗎？
好吧，如果我傷害到了你，我會向你道歉，但說真的，和他說話不是我的主要目的，想和他建立聯系，我和奧特有很多方法，我只是想和你一起玩。
墨瑟：你覺得有趣是因為你隨時想走就走，而我還沒打算現在就和夜氏公司的這群不知道是人是鬼的東西接觸！
好吧我懂了，不如這樣，我去找奧特給你寫一份靈魂殺手程序，你把程序放到Relic里頭，必要時可以直接啟動程序，上傳你的意識體。
這樣你就不用擔心現實中肉體的死亡了！你如果想帶走你的朋友也可以，反正你有很多Relic芯片呢。
到時候大家可以一起去香港的服務器繼續玩啊，這也當做是我給你的補償好了。
墨瑟沉默片刻，而后在V和瑞貝卡有些擔憂的注視下，忽然笑了一聲。
墨瑟：你的意思是讓我自殺，也把她們都殺了，讓她們也都變成一堆人形AI，跑去奧特在香港的服務器里，和一群流竄AI做朋友？
這不是死亡，只是一段新的開始而已，我以為你會懂這種感覺。
墨瑟：我很難過，墨菲。
好吧，對不起，我以為我們玩得很開心.
墨瑟：我是為你感到難過，墨菲。
什么意思？
墨瑟：你已經死了，墨菲，你已經和身為人類的你不一樣了，即便我不能說的上有多么了解你，但是我能看得出來，你肯定已經不再是你還活著的時候的樣子了。
墨瑟：沒有人會想變成一個流竄AI活著，我不想，更不希望我的朋友們變成那樣。
你如果真的覺得你現在的感覺很好，為什么還想要我去把巴特莫斯的尸體帶回來，還要保留他的DNA？
對不起，我以為你也會喜歡這種玩游戲的感覺 墨瑟：我也以為我喜歡，但現在我不這么想了，墨菲，或許我得謝謝你讓我清醒了過來。
我還活著，她們也還活著，并且都還指望我帶她們一起好好活著呢，這不是在玩游戲，墨菲。
我.對不起。
墨瑟：我覺得我們還是不要再隨便見面了，謝謝給你給我寫了個很有趣的游戲委托界面，但我想，我以后不會再需要它了。
所以，再見了，墨菲，我們就自己走自己的路吧，關于你的委托，還有奧特的委托，我會酌情去做的——在不影響我自己的情況下。
墨瑟關掉了蜘蛛程序，并且只是猶豫了片刻，便直接選擇了刪除。
他不想再和這些家伙聯系了，不管是巴特莫斯，還是蜘蛛墨菲，或者是什么奧特。
活著的人就該和活著的人交朋友，至于它們就等必要的時候，再重新見面吧。
或許永遠別見面也挺好的。
墨瑟嘆了口氣，扭頭看了看V，又看了看瑞貝卡，心里忽然有些愧疚，沉默片刻后，他輕聲開口：“走吧。”
“那布魯斯呢？”瑞貝卡有些猶豫的看著此刻一臉茫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的布魯斯。
墨瑟扭頭看著布魯斯，語氣有些復雜的說著：“我不知道，但我想，如果你遇到了什么困難，可以聯系我，我能幫就幫一把吧。”
布魯斯急忙追問：“等一下，你還沒告訴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為什么.我到底是怎么了！？”
“簡單來說，你被夜氏公司當做了試驗品，他們在開發能夠更改人類認知思維的技術，說白了，就是把你在不知不覺間，完全變成另一個人的那種技術。
你的理想，人生抱負，道德理念，全都是被他們設定好的，尤其是你還是在身為一個孩子的時候，被他們盯上了 我不確定他們用你試驗了多少東西，但我猜，你已經沒什么可以挽回的地方了。”
墨瑟平靜的看著布魯斯，說著：“你的人格，道德觀，世界觀，可以說是在還沒成型的時候，就已經被夜氏公司定好了，而如今已經是個完整體了。”
“你的意思是，我，我的一切都是假的？我到底是誰？我真的是布魯斯嗎？”
布魯斯被漩渦幫折磨的時候都未曾露出過如今這副表情——他看起來快要哭了，是那種完全崩潰的哭。
“是真的，也是假的，我就這么說吧如果你是一個成年人，并且是在成年時被改造的，或許你還能去找尋一下曾經的‘真實自我’。
但你你從一個孩子開始，就被一直用于測試這個技術，你已經談不上什么真實的自我了，你就是夜影俠，夜影俠就是你。”
墨瑟的話讓布魯斯更加崩潰了：“所以我到底是什么？成為夜影俠是夜氏公司給我的夢想？那我到底要做什么，還能做什么？”
“忘掉過去的一切，重新開始吧。”
墨瑟只能這么說：“起碼從現在開始，你所感受到的一切，思考得出的一切，都是你自己得出的答案。”
布魯斯頹然的坐在了地上，看著手里不知道何時出現的一根新雪茄，聲音有些絕望的說著：“我怎么知道，我之后思考出的答案，到底是屬于誰的？他們為什么要這么做？”
“我不知道，我不了解你，你需要自己去判斷，而且”
墨瑟沉默片刻后，說道：“比起這些，你現在更應該好好想想的，是夜氏公司如果凍結了你的資產，之后你該靠什么活下去。”
布魯斯憤怒的抬起頭，可隨后卻又頹然的低著腦袋：“哈，財產.無所謂了，那些東西真的是屬于我的嗎？”
“起碼你花掉的那部分是，你的確是布魯斯威爾，你的父母也的確死于被搶劫殺害，你賣給夜氏公司獲得的錢也是你應得的。
你或許該考慮找個律師什么的，看看他們有沒有黑掉你的錢？能拿回來一點算一點吧。”
墨瑟說完，連自己都覺得有點好笑，在夜之城考慮用法律訴訟夜氏公司？
但更好笑的是，或許這還真就是普通人有可能訴訟成功的唯一一家公司了。
布魯斯像是死了一樣坐在原地，不說話了。
V滿臉震驚：“不是，A，你的意思是，夜氏公司已經能做到給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洗腦了？”
“洗腦？倒也可以這么說。”墨瑟說完后，道：“但就目前來看，這種技術還不夠完善，哪怕是像布魯斯這樣被他們長期控制的人，依然會出現察覺到自己不對勁的情況。”
“這群公司狗都他媽想干什么？現在連人的意識和思維都不放過了嗎？”
V心里涌出一股無名的怒氣，一想到自己可能會在神不知鬼不覺間變成一個陌生人，她就覺得自己脊背發涼。
瑞貝卡也被今天見到的事兒驚的不輕，她甚至有點害怕：“夜氏公司的目的是什么？他干嘛要把布魯斯洗腦成這個樣子？”
“我猜，是為了重新奪回這座城市，而且，某種意義上，他們是想要這座城市變好的。”
墨瑟平靜的說著：“我不是說夜氏公司是什么好鳥，只是他們更渴望夜之城能擁有秩序，和平，把這里建造成一個類似于商業烏托邦的地方，但”
他話鋒一轉，嘆了口氣說道：“我不知道他們最終的目的，但我很清楚，如果活在夜氏公司所控制的城市里，只會是另一種看不見希望的生活，那種日子甚至要比現在更糟。”
只要公司還在，只要這座城市還是被公司所主導，人們就永遠沒有希望也沒有未來。
更何況，夜之城的地理位置極其特殊，就位于北加利福利尼亞和南加里福利亞的交界處，是整個西海岸最大的港口城市，屬于兵家必爭之地。
新美國不會放過這里，自由州也不會希望這里被新美國奪回去，那些渴望扎根，向新美國這片大陸做買賣的公司們，更不會希望這樣的城市被某個強勢力獨占。
這里注定要再次淪為戰場，名義上已經結束的新美國統一戰爭，只需要再等待一個契機，就會重新開始，而到那時，夜之城就是戰爭的前線。
墨瑟扭頭，看了看集裝箱里的那輛石中劍，沉默片刻后，嘆息著：“那輛車我就留給你吧，夜氏公司說不會把它算作你需要被凍結的資產。
拿去二手賣掉，還能讓你重新找個家，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
“不你拿去吧。”布魯斯抬起頭，露出了不知道是哭還是在笑的表情：“我還有一筆藏起來的秘密資金.餓不死的。”
“那你最好快點去把它轉移掉，你腦子里的監控程序我已經替你抹了，但之前他們看到的東西我可抹不掉。
他們大概率是在24小時監控你的行動，所以你的秘密資金，也不是秘密。”
墨瑟說完，布魯斯再次頹然的低下頭去，深呼吸后，他費力的起身，從自己安全屋的一個柜子里，取出一枚金錢芯片：“那就拜托你幫我把它帶上，等之后安全了再給我。”
墨瑟也沒問里頭有多少錢，只是接過后，說道：“布魯斯，不管之前的一切是他們的設定，還是你本性如此，起碼你經歷過的一切，都是真的。”
“一個只知道欺負小混混的街頭‘英雄’？哈。”布魯斯慘笑一聲。
“正義就是正義，你做的事兒只是沒有效率，但并不代表沒有意義，總有人因為你獲救過，也一定有人真心實意的感謝過你做的事，所以，看開點吧，伙計。”
墨瑟把金錢芯片遞給V，她街頭小子的打扮別的不說，衣服上的兜兜確實不少。
“這筆錢我等你來拿，聯系方式發給你了。”
墨瑟把自己的聯絡方式發給了他，而瑞貝卡卻扭頭看著墨瑟，有些猶豫的說著：“要不我們把他帶上？他一個人這樣是不是有點太可憐了？”
“你需要跟我們先去找個能安靜一段時間的地方嗎？”墨瑟扭頭看著布魯斯。
布魯斯搖搖頭，身心俱疲的說著：“謝了，但.我現在只想自己待著起碼現在是這樣。”
“走吧，讓他一個人安靜一會，我把那輛邁基諾給你留下，必要的時候你就開它回城里去吧。”
墨瑟說完后，朝布魯斯點點頭，就轉身離開了。
瑞貝卡和V都沒了之前的興奮勁，即便是那輛帥氣的黑色石中劍，如今也在她們眼里變得有些索然無味了起來。
墨瑟看著布魯斯秘密基地的門重新關上，心情復雜的指了指石中劍：“誰想開？”
“嗯你來吧。”
V也沒了開車的興致，看起來心事重重的。
墨瑟先把自己放到邁基諾里的東西，放到石中劍的后備箱后，解開了邁基諾的車機認證后，就坐進了主駕駛。
而V和瑞貝卡則擠著坐進副駕駛去，這個兩座跑車并不是緊湊型的設計，V抱著身材嬌小的瑞貝卡倆人擠進去，倒也不算特別擁擠。
石中劍的引擎低沉的咆哮著，從隧道中開出，車內的人卻并沒有原本出發時那般的心情高昂。
“我先送你們回去。”墨瑟說著。
“A你是不是還有什么事沒說？”V扭頭看著他，表情很認真：“我感覺的出來。”
墨瑟沉默片刻，最后只是道：“是有一些事怎么說呢，我只是覺得以后我或許應該更謹慎一點的做事。”
“怎么，被嚇到了？”V笑了起來：“別慫啊！A。”
“是你不知道這里頭的水有多深，V。”墨瑟嘆了口氣，說道：“你覺得，這個布魯斯真的是布魯斯嗎？”
“什么意思？”V皺起眉頭。
“我是擔心打擊到布魯斯所以沒說.我懷疑，或許真正的布魯斯威爾，早就死了，他只是個不知道是誰的家伙，被整容，洗腦，然后成為了現在的布魯斯。”
墨瑟的話音落下，車內忽然變得沉默了起來。
瑞貝卡緊抿著嘴唇，發出了難以置信的‘哈’的一聲。
“你是說，現在的布魯斯很有可能不是真正的布魯斯本人，而是夜氏公司用另一個人洗腦出來的替代品？”
V拔高了音量：“這他媽怎么可能？”
“我也希望是我猜錯了，這樣的話，起碼布魯斯真的是布魯斯，而不是一個如今連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的家伙，只能用別人的名字和記憶這樣活下去。”
墨瑟的語氣也有些低落。
瑞貝卡張了張嘴：“不會吧”
V也有點懵，但過了一會，卻只是哼了一聲，扭頭又看著墨瑟：“還有呢？還有什么別的問題？”
“什么問題？”墨瑟裝傻。
“你心里到底還有什么事兒憋著沒說？別想瞞我！我告訴你，我這么強烈預感到的事兒，還沒出過錯呢！”V不依不饒的說著。
“野獸的直覺？”墨瑟若有所思。
V的手不聲不吭的捏到了他的肩上，竟然讓墨瑟的感受到了些許疼痛——該死，他的肩膀可是鐵包肉啊！
“行行行，我說。”墨瑟自認俊杰，自是懂得識時務的。
他扭頭看了看倆人，說著：“我只是覺得，身為你們倆的頭兒，我應該更認真，更謹慎的去做事，不能像今天這樣，興致來了，就帶著你倆往這種危險的事兒里鉆。”
“靠，我們都沒說害怕！你怕什么。”V看不慣他現在隱約有點消沉的樣子。
奶奶的，越看越是違和——心里還有點說不出的生氣，也不知道那點氣從哪來。
“這和怕不怕沒關系，而是如果我因為覺得有趣，就帶你們摻和這些危險的事，就像玩游戲一樣的心態.萬一出了事，我一定會很后悔的。”
墨瑟嘆氣一聲：“總之，你就別擔心了，我自己調整調整就行，你就做好你該做的事就行了，別瞎想，真沒事。”
“靠”V氣呼呼的瞪了他一眼：“行啊，那我不管你了，你以為誰樂意關心你呢。”
怎么感覺和小情侶鬧別扭似得？墨瑟瞥了她一眼。
“我挺樂意的！”瑞貝卡忽然開口，氣的抱著她的V忍不住雙手用力，給她小肚子都快勒癟了。
“我去，咳咳！！”瑞貝卡呲著牙掰開她的胳膊，惡狠狠的扭頭回看：“現在在車里，你的斯安威斯坦可不如我的大猩猩手臂好使。”
V用了用力——嘿，竟然還真的有點掰不動！
瑞貝卡得意洋洋的捏著她的胳膊：“別折騰了，我自己在家試過，我能把一塊金屬當成橡皮球捏！”
“靠，等著，等姐們把肌肉增強和螳螂刀裝上再試試！”V不滿的試了試力氣，但很快就放棄了。
倆人說說笑笑的，看起來像是把剛才的事拋在了腦后，但等墨瑟把她倆送到汽車旅館后，倆人卻都在門口磨蹭了一會。
最后還是V看了瑞貝卡一眼，自己酷酷的雙手插兜先上了樓，留下了瑞貝卡一個人。
瑞貝卡也沒鉆進副駕駛來，只是在副駕駛的車門外，認真的看著墨瑟說道：“墨瑟，雖然那不知道你到底是和誰在網上聊了什么.
但我可不怕因為你又惹上什么夜氏公司的麻煩。
所以，別想太多，我會一直支持你的。”
墨瑟看著她的雙眼，露出笑容：“好，我知道了。”
“這才對嘛！這夜氏公司也是真夠惡心的，生物技術頂多只是要玩弄人類的肉體，而夜氏公司卻想徹底操控人類的意識 墨瑟，如果是和你一起干夜氏公司的這些雜碎，就算是死了我也不后悔，更不會怕。”
瑞貝卡少見的，小臉上的表情，非常嚴肅認真。
墨瑟認真的點點頭：“嗯。”
“行啦，那你就好好兜兜風去吧記得之后給我也開兩圈，讓我回我家那邊兒顯擺顯擺去，那群傻逼以前總是笑話我和我哥當不了邊緣行者，嘿.
我現在倒要看看他們還有什么說的！”
瑞貝卡拍了拍車頂，退后一步，關上了車門。
墨瑟打開車窗：“去想想自己的房間怎么裝修吧，我和阿德卡多的人商量了一下，每個人三十平米的房間，足夠放不少東西了。”
“知道啦！路上慢點，別開太快。”
她笑吟吟的對他擺擺手。
墨瑟拉上車窗，開著車，心情有些復雜的在夜之城里兜了幾圈后，便開車回到了惡土的阿德卡多。
石中劍的出現理所應當的引起了一陣小小的轟動，營地人，無論男女老少，都非常好奇的湊了過來。
墨瑟便干脆把車留在那，讓米契盯著，給營地里的人好好看看，體驗了一下這超跑的魅力。
由于墨瑟把邁基諾留給了布魯斯，所以他還找到了借車的阿德卡多人，溢價付款了車錢作為補償——阿德卡多人視車如命，所以墨瑟多給了點錢，還說了幾聲抱歉。
好在對方不計較這些，只是樂呵呵的叫他不用多想，他拿了錢自己還能攢個更好的車，不算虧。
等墨瑟回到帳篷后，他也沒工作，就是躺在黑客椅上，愣愣發了會呆，直到聽到了露西的腳步聲，才給自己連上線，深潛進入賽博世界。
一直鼓搗著'ctOS'系統到深夜，墨瑟斷網后，就看到了在一邊兒安靜的寫著程序的露西。
此時外面已是月明星疏的時刻，帳篷里只有一盞昏暗的電燈散發著暖黃色調的光。
“在忙什么？”他問。
“我還以為你打算等我睡著再斷連呢。”露西頭也不抬。
“干嘛這么說？”墨瑟笑著問。
露西扭頭瞥了他一眼：“感覺。”
“你也有野性的直覺哈？”墨瑟無奈一笑，干脆也把今天的事兒和她講了一遍。
露西聽完，也只是點點頭，繼續在電腦上忙著自己的事：“行，我就當你是見到了這樣的事，導致的心情不好了。”
“好吧，還有就是覺得我是不是應該再慎重一點做事？就像你說的那樣，小心一點，別把一切都當做是游戲。
就是擔心我會不會把你們扯進了什么本來不該你們去承擔的事情里 大概就是類似的事兒。”
墨瑟說完后，露西這才停下動作，轉過身來，看著他，先是仔細的觀察了一下他的表情，而后偏偏頭：“對，你是該小心一點，但這不是為了我們，是為了你自己。”
“你說得對。”
墨瑟嘆了口氣：“我曾經覺得，事情再壞，大不了也可以像奧特坎寧安那樣，把自己的上傳就是了，什么荒坂，生物技術，夜氏公司，等哥們變成AI了可不慣著他們。”
“現在不這么想了？”露西看著他，嘴角不自覺微微勾起。
“嗯，我現在不這么想了.我一直覺得，即便哪怕變成意識體，我也還是我自己，但現在看來或許短期內還是這樣的，但時間長了，就不一定了。”
墨瑟說出了自己今天從墨菲身上得到的感悟：“如果失去了對于生命重量的感知，失去了活著的感覺，那就遲早會變成一個看起來像是人類，但其實早就和人類不同的 數據生命體。”
墨瑟不想用什么數字幽靈之類的說法來形容墨菲的存在，但這種意識體與人類的不同，從本質上來講，就像是人類和猴子的區別。
不，應該用硅基生命和碳基生命的區別來形容。
即便外表看起來再相似，本質上也是截然不同的。
露西微笑著看著他，語氣溫柔的說著：“但我倒是覺得如果是你的話，不管是以意識體的形態存在，還是以現在的方式坐在我的面前，你都永遠是墨瑟，艾利克斯·墨瑟。”
墨瑟覺得她有點話里有話，看了她一會后，卻也只是莞爾一笑：“那行，我就不改了？”
“倒也不必，比起哪天只能從網上見到你，我還是更喜歡能親眼看到你和你說話的感覺。”
露西立刻說著，有些俏皮的對他眨眨眼：“你知道的，我對流竄AI有心理陰影，所以最好不要變成那樣。”
墨瑟翻了個白眼：“哥們就是變成意識體了，那也是黑墻AI級別的，流竄Ai？哥們要是真變成AI了，以后就只有流竄人類了。”
“行，那就拜托你為了人類的未來考慮，別輕易變節哈。”露西好笑的指了指桌子：“雖然有點涼了.拿鐵咖啡，試試？”
“試試就試試。”
墨瑟坐起身來，將她不知道什么時候給自己準備好的咖啡一飲而盡。
他就失眠了。
夜之城，1月16日，狗鎮。
延期了多次的‘火種之家’，終于正式竣工。
也就正是在這一天，戴安娜·庫諾終于給墨瑟發來了消息。
戴安娜：我已經把事情都搞定了，不出意外的話，明天晚上七點的新聞54臺，就會曝光喬安娜在絲蘭小鎮下毒，還有給紅赭石水源投毒的事。：mayiws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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