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阿德卡多的篝火
墨瑟伸了個懶腰，提前下班，反正該安排的都安排了，出去之后，墨瑟才注意到，竟然連天都黑了。
他剛走出去，就看到了不遠處燃起的篝火堆邊上，帕南正在和露西她們笑著聊天。
米契抱著吉他高歌著一曲實話實說不怎么好聽的美國鄉村音樂，蝎子依舊安靜的坐在他身邊。
除此之外，卡西迪也正在和一個看起來有些胡子拉碴的中年人閑聊著，看見墨瑟，卡西迪便擺擺手：
“墨瑟，過來，這位就是目前夜之城阿德卡多的話事人，索爾。”
墨瑟露出笑容，走了過去，索爾也沒有因為他的年輕而怠慢，主動起身，態度溫和的伸出手來，和他握了握。
“索爾，久仰大名，我是艾利克斯·墨瑟。”墨瑟客氣的說著。
“哈，剛才還在聽卡西迪講你們這一路上的故事呢，墨瑟，別客氣，坐，我們阿德卡多不講那些虛的。”
此時的索爾看起來還是雄心壯志，意氣風發的樣子。
他大笑著拉著墨瑟坐下，半點沒有游戲里那個已經走投無路要投靠生物科技時的頹廢惆悵的模樣。
“你朋友的事我也是知道了，放心吧，阿德卡多家族的人，不會讓一群孩子做什么危險的事。
想留下來的就留下，你們這群懂黑客技術的，的確是現在家族里稀缺的人才。
聽說你明天要去城里辦事？需不需要帶兩個保鏢？”
索爾提醒著：“夜之城可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墨瑟，那兒比荒野更復雜，更危險。”
“謝謝，但有帕南就夠了，明天我沒打算去什么危險的地方，就是安裝一點義體，見幾個人。”
墨瑟說著，還扭頭看向卡西迪：“明天可能需要用到你的銀行賬戶和我們的存款。”
“沒問題，你盡管用，路上從那群土匪身上刮出來的錢不少。
還有我們帶回來的那些武器設備，今天也都在營地里賣掉了，加起來零零散散也有個四萬歐。”
卡西迪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
“嗯，我這邊暫時要用不少，得換一套衣服，買一些設備，說好的分紅，就稍微再等等吧，等我出掉義體再說。”
墨瑟說著，頓了頓道：“到時候你們一人拿一萬。”
“墨瑟...”
大地哲也想要拒絕，墨瑟擺擺手：
“你們在營地暫時沒有收入，而且雖然人基本都是我干掉的，但這么多東西要是指望我一個人搬路上早累死了。
就當是辛苦費，收就收著了，一萬歐而已，也就現在看著多。
你們到了這兒，總不能白吃白喝人家的，一萬歐就當做是啟動資金，之后你們就得想想在這兒找什么工作了。”
他豪橫的說著，不給別人拒絕的機會，而后就揉著腦袋說道：
“好了，不談這些煩人的事...篝火晚會，就得有個篝火晚會的氛圍嘛。”
索爾笑了笑，扭頭看向大地哲也和里昂，溫和的說道：
“不用拒絕朋友的好意，在他需要的時候，予以全力就好了，這也是流浪者的信條之一。”
“嗯哼，記著點，以后你們可就跟著他混了。”
墨瑟打趣的說了一聲，而后，便毫無顧慮的往后一趟。
天空中是明亮的星星，不遠處是噼啪作響的篝火，他瞇著眼，荒野的晚風中，沒有太多怪味，只有塵土的氣息。
米契重新開始了彈奏，這一次是哼著小調，所有人就很快又回到了方才那悠然自得的氛圍里。
聊天的聊天，喝酒的喝酒，也沒人再刻意找墨瑟聊天，或者說，有意的讓他好好享受這種愜意的感覺。
墨瑟打了個哈欠，緩緩閉上了眼，不多時，竟然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露西停下了和杏子的對話，只是扭頭注視著他睡著的側臉。
也正是因為她的舉動，其他人也意識到了墨瑟陷入了沉睡，篝火邊變得安靜了下來。
“看來給這小子累壞了。”
帕南說著，但眼里卻有些欣賞——她剛才聽卡西得還有杏子她們說了一路上遭遇的事。
在帕南看來，墨瑟作為一個同樣只有十四歲的孩子，能把這一大家子從那么遠帶到這兒來，還真是有點了不起。
若按照流浪者的觀點來看，這小子是個當族長的好料子，有野心有目標，還能照顧好身邊的人，并且，很尊重大家選擇的自由。
長得也不賴，就是可惜年紀小了點...我想什么呢？
帕南一個激靈，感覺自己多少有點變態了。
“行了，你們長途跋涉，也是該早點休息。”
索爾主動提議著解散，大家也就紛紛聽從。
“你們把他叫醒吧，或者給他蓋個毯子，雖說這邊兒冬天也不冷，但晚上入了夜，吹一宿也得感冒。”
索爾說完，露西便點點頭小聲答應著：“讓他再躺一會，我去拿個毯子...他難得睡得這么死。”
“好~”杏子笑瞇瞇的看著露西：“那我們可就先回去休息了。”
帕南也樂呵呵的對著露西眉頭一挑：“看來這小子說自己有魅力還真不是胡謅...”
“沒有...就是...”
露西有點詞窮了，她也說不上自己對墨瑟到底是什么感情，但她清楚這大概不是喜歡——或者說可能有一點吧，但更多的，大概還是感激和依賴。
再說了，墨瑟這家伙就喜歡比自己年紀大的老女人...
早熟男，呵。
她最后干脆不去看周圍人的表情，拿了毯子和枕頭回來，給他蓋上，順便把枕頭也小心翼翼的塞到他腦袋底下。
自己隨后便躺在一邊兒，看起了星星和月亮。
天空中的月亮散發著柔和而寧靜的光芒，仿佛和這骯臟的世界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露西忽然突發奇想——若是有一天能上去看看，在那里，她又能感受到什么呢？
想著想著，她又忍不住扭頭看了墨瑟一眼，而后，登上月球的幻想就忽然變得沒了什么意思。
他大概會忙到沒什么時間去月球旅行吧。
一個人去月球？
想想就覺得孤獨。
她就這樣胡思亂想著，直到不知不覺在月光下入眠。
...
直到第二天一早，一只手捏著她的臉。
“唔...再睡一會...杏子...”
“你可以再睡一會，我可得起床去城里干活了。”
墨瑟打趣的聲音讓露西猛然驚醒，她猛地睜大眼睛，隨后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么都竄到墨瑟身上來了——是真正意義的身上。
腦袋壓著他的胳膊，身體還把他的毯子搶走了大半，整個人都壓到他身側，胳膊還死死抓著他。
她的臉霎那間漲得通紅，幾乎是蹦起來似得：“我...嗯...就是....”
“行了，有害羞的功夫，不如給哥們按按胳膊——半夜我還以為遇著女鬼了，勒著我的脖子要拽我下地獄。”
墨瑟大笑著活動著胳膊，活動了好一會才覺得胳膊重新恢復了知覺。
而露西早就傻了，因為熄滅的篝火可就在營地邊上。
大清早的，那些勤勞的阿德卡多人早早就開始了忙碌。
此時聽見動靜，幾個就在附近的阿德卡多人，便對露西和墨瑟露出和善的笑容。
連一向賴床的杏子，都在不遠處的帳篷邊兒露出腦袋用一種揶揄的表情盯著她。
這種公開處刑似的事兒對如今才十四歲的露西還是太殘酷了，她扭頭便捂著臉說道：“我先去...洗臉。”
墨瑟沒忍住，憋著笑，而遠處的杏子更是毫不客氣的叉著腰哈哈大笑了起來，被露西狠狠瞪了一眼也沒收斂。
帕南此刻則抱著墨瑟的義體箱子，看了看時間，沒好氣的說著：
“享受完了？那就趕緊起來幫忙！
這是你朋友說的你要安裝的義體，你去看看還有什么漏的，都搬上車。
現在都早上八點出頭了，你和城里的醫生約好了沒？”
墨瑟臉色也變了：“我和人約了九點。”
“那還不趕緊的！”帕南下巴一抬：“就開我的邁基諾去，記得帶上你的槍。”
墨瑟趕忙也去收拾。
風馳電速的將東西都安排好后，便坐上了帕南的副駕駛。
墨瑟小手一揮：“出發，小唐人街。”
“靠，到那兒早上可堵得要死...
坐好了，姐們可不想你遲到——城里的那些醫生可都傲氣的很。
萬一過了預約的時間，人家一生氣不給你弄了就麻煩了。”
帕南一腳油門就轟了過去。
而墨瑟則有些不好意思的系著安全帶：“我之前睡覺都挺淺的，每天也就睡四到六個小時就醒...”
“這是好事，看來你之前神經緊繃的厲害，不過嘛...
早上我看著了，你倆抱得那么緊，應該確實睡得不錯。”
帕南大笑著用曖昧的眼神盯著墨瑟，而墨瑟則一只手捂著臉，半晌后嘆了口氣：
“晚上外邊兒天氣冷，毯子又被扯得厲害...”
露西：墨瑟，呃，我的意思是，昨天晚上天氣很冷，所以睡著了本能反應...
你懂的。
反正杏子要是問你，你就這么說——因為真挺冷的。
杏子：昨天晚上真的很冷嘛？真的嘛？真的嘛？
墨瑟在帕南那憋著笑的注視下，面無表情的關掉了通訊軟件，扭頭看著窗外，翻了個白眼。
愛咋咋地吧。
你別說，露西雖然現在小了點，但香香軟軟的...草，我真是個變態。
車子一路踩死油門，直奔沃森區的小唐人街，但即便是緊趕慢趕...
墨瑟還是在和老維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