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尊己、愛人_朕,都是為了大漢!_穿越小說_螞蟻文學第92章尊己、愛人 第92章尊己、愛人←→:
何謂均田?
即十五歲以上男子受口分田八十畝,永業田二十畝。老男、殘疾受口分田四十畝,寡妻妾受口分田三十畝。擁有奴婢和耕牛的人,可以額外獲得土地,其中丁牛(四歲以上)每頭受露田三十畝,一戶限四頭。
其中口分田為官田,不能買賣,死后要歸還官府,永業田則可以保留,世代耕耘。
這《均田制》,赫然是改變了土地性質!首次光明正大的提出了私有土地的概念!
之所以說是“光明正大”的提出,是因為雖然按照大漢律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可實則國家的公田都被勛貴世家侵吞,早已暗中成為了他們的私產,但《均田制》,卻是首次提出土地可以私有!不過私有者,將不再是吃的腸肥腦滿,猶如碩鼠一樣的勛貴,而是變成了廣大均田的百姓,讓他們可以真正說出一句:“我,才是這片土地的主人”!
不僅如此。
均田制與兩漢一直施行的授田制有著極大不同。
授田制起源于戰國,為的是將百姓捆綁于土地上,好利于國與國之間的爭霸,其核心屬性,在于“地”。
但均田制,卻是為了防止土地兼并,讓個體的農戶有足夠的生產資料養活自己,其核心屬性,在于“人”。
簡而言之,授田,是將人綁在土地上。
而均田,卻是將土地分在人手里。
雖一字之差,甚至僅僅是順序之差,但含義卻有著天差地別!
“此乃仁政!”
顧雍蓋棺定論!
劉邈微微一笑。
其實要他說,他更愿意稱呼均田為“人政”。
相比于過往將人口當做和土地一樣的數字,現在的“人”毫無疑問被賦予了更多含義!
更關鍵的是,當“人”能夠意識到自己為“人”,同時在擁有自己的私產后,才會提高生產的積極性,才能解決很多問題。
劉邈現在,不能跑到外面四處大喊:“你是人!你是人!”
但是通過政令,劉邈可以很清晰的向自己治下的百姓傳遞一個信息——
你們,是人,而非只是戶籍上的一個數字。
只是劉邈之前一直擔心自己會不會步子太大扯著蛋,不過在看到顧雍的反應后,就知道現在正是合適的時候!
“既然如此,這些事情我便盡數托付給元嘆了!”
三長制、均田制。
兩項政策雖然不能說是開天辟地,是從多數人沒見過的新鮮事,但是終究還有不同之處。
劉邈現在嘴巴一碰自然容易,可要真正將這兩件事做下去,卻是不知道要耗費多少人的精力,讓人長出多少白發!
不過…
顧雍還是合上竹簡,朝著劉邈拱手。
他,想試試!
在劉邈和顧雍探討三長制和均田制時,能聽懂的人,如周瑜、魯肅都是認真應對,面露嚴肅。
而聽不懂的,如周泰之流,只能是東張西望,奇怪的看著身邊人。
周泰率先湊到陳武旁邊:“子烈聽懂了?”
陳武靦腆一笑:“一知半解,不過能明白這是一件利國利民的好事。”
娘的!
周泰放棄和陳武交流,轉頭卻又看到了蔣欽,正黑著那張黑臉一絲不茍的聽著劉邈和顧雍的討論。
“公奕,你也聽懂了?”
蔣欽臉上露出一絲不太正常的紅潤…當然,因為臉黑,這抹紅潤其實沒人能看見。
聽到周泰詢問,蔣欽猶豫了一陣,還是告訴周泰真相——
“沒聽懂。”
“沒聽懂你裝這么像?快別聽了!來!喝酒!”
蔣欽嫌棄的將自己身子往旁邊挪了挪:“就算聽不懂,主公和那顧雍說的也是民生大事,努力記住總不會錯的!幼平,現在是主公的侍衛,好歹是主公的近臣,多學習總是沒有錯的。”
周泰尷尬的撓撓頭:“可我一聽那什么里長、田畝,頭都大了一半!要不你教我?”
“我不是說了我也沒聽懂嗎…”
蔣欽給周泰指了條明路——
“看見刺史了嗎?他是三公之后,學識必然豐厚,方才主公與那顧雍說話之際,他就一直在桌上記著什么,問他準沒有錯!幼平你又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是肯定不會拒絕你的。”
周泰一樂——也是!
最關鍵的是,陳瑀現在的身份,應該是除了劉邈外最尊貴的了!要是去詢問周瑜、魯肅這些小輩,周泰還有些拉不下臉,可若是去問陳瑀,那就完全不用擔心顏面的事情了!
周泰又挪到陳瑀身邊,見陳瑀正在奮筆疾書,便將自己斗大的腦袋湊過去:“刺史在記主公說的話嗎?”
“啊!幼平啊?”
陳瑀這才發現旁邊坐了個大漢,不過陳瑀根本沒有功夫搭理周泰,而是繼續書寫。
“刺史,主公和那顧雍說什么呢?我沒聽懂,能與我講講不?”
陳瑀到底是博聞強記的文士,還真就一邊書寫,一邊將三長制和均田制的內容又給周泰說了一遍。
“聽明白了?”
“沒有!”
周泰的坦率并沒有讓陳瑀開心,反而是有些郁悶。
“我都講的這么明白了,幼平還聽不懂?”
“內容聽懂了,不就分田嘛!只是我不懂里面的意思!”
不懂意思?
陳瑀想了想,在竹簡上寫下兩個漂亮的隸書——
“尊己?”
周泰疑惑,不知道這兩個字是什么意思。
“所謂尊己,就是仲山施行三長制的目的。幼平要透過現象看清本質,不能只以為三長制度就是控制基層之法,更要飲其水,思其源,明白仲山為何要用這樣的政策。”
“仲山用三長制是為了抑制兼并,其目的就是教導百姓要尊重自己,不能隨便將自己賣給世家豪族,甘為奴隸。”
“明白了這一點,那對均田制也能得出仲山的思想了。”
陳瑀提筆,再次寫下兩個字——
“愛人”。
不過這下周泰卻笑了起來:“刺史這么大的學問,怎么也會寫錯字?”
“愛仁我是聽過的,不過是這么寫的…”
周泰說著,還賣弄似的在手上畫下一撇一豎兩橫,告訴陳瑀“仁”字的寫法。
“幼平說的,是“孝弟也者,其為仁之本與”的“仁”,而我從仲山話中聽出來的,卻是“質爾人民,謹爾侯度”的“人”字。”
“這兩個人字讀起來一樣,可寫起來完全不一樣。”
陳瑀解釋道:“仁是什么,先賢各有解答,卻不能統一。可人是什么,卻十分具象,就比如你我是人,那些個百姓也是人,幼平這些明白了嗎?”
人、仁、人…
周泰此時徹底暈頭轉向,哭喪個臉后就立即落荒而逃,決定以后不再靠近陳瑀…
蔣欽看周泰回來,也是迫不及待的詢問:“刺史與你說什么了?你可明白主公他們說的是什么?”
周泰雙目無神,只問了蔣欽一個問題——
“公奕,你說人與仁之間的差別到底是什么呢?”
“你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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