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是我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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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科努斯科劇院。
此時，舞臺上正在表演著加西亞·洛爾卡的《血婚》。
說實話，卡門看的是興致缺缺，不光因為小地方的劇院演員水平一般，也因為他最近實在是太憋屈了。
那些毒販不把他放在眼里，警局局長藐視他，甚至就連那個什么鄰國來的米爾頓都不把他當盤菜！
他才是塔帕丘拉的市長，他才是最高行政長官。
“呼…”卡門長吐了一口氣，把心里面的不爽都吐了出去，揮揮手，把身邊一個胸很大的女秘書喊了過來，“維麗，后面還有幾場節目？”
那個女秘書趕緊晃著身子走了過來，笑道：“市長先生，還有3場，您看好哪個演員了嗎？”
索科努斯科劇院里這些表演的演員，不少都是這樣的——不光是達官顯貴們過來挑選，他們也恨不得自己被看上。
這個行業被電影業沖擊的太厲害，很多人已經開始吃不上飯了。
一些晚間場，甚至還有“定制”的表演節目。
“暫時沒看到特別合胃口的，再看看吧。”卡門嘆了口氣，“我們好不容易有點清凈的時間，就不能弄點質量高的演員過來？”
“市長先生，抱歉…”女秘書努力晃蕩著身子，說道，“最近城市里不太安穩，也影響到劇院的工作了。”
“呵！”卡門回想了一下之前被海灣集團話事人卡德納斯威脅性命的場景，冷笑一聲，“我看這些販毒集團，也沒有傳說中的那么可怕，隔壁國家隨便來一個小人物，就能把他們打的屁滾尿流。”
上次在別墅被威脅的記憶，卡門還歷歷在目。
“和華雷斯集團合作，劫了個監獄，在中央公園鬧了好大的動靜，結果呢？維克安然無恙！”
“現在這個形勢，我感覺我也可以宣布禁毒…”
“米爾頓不就是想要一個他能控制的市長嗎？我能開出的價格保證比維克高得多！”
在卡門惡狠狠的在心中詛咒其他人，盤算著怎么把自己的賣一個好價錢的時候，忽然走來了一個保安，而且神情有些慌張。
卡門皺了皺眉頭，捏了女秘書的大腿一下，才揮揮手讓他進來。
“怎么了？進來說，把門關好。”
“市長先生，外面，外面好像有些不對勁！”安保眼神里帶著一點慌亂，“我們聯系不到外面的同事了！”
“什么？”卡門一愣，“什么叫聯系不上外面的同事了？”
安保吞了口唾沫：“我們之前約定好了，每隔五分鐘就互相聯系一次，但是這次過了好久，都沒人和我們聯系，而且我主動跟外面說話，外面也一直沒有答復。”
卡門想了想，問道：“會不會是你的對講機壞了？”
“不太可能。”安保用力搖搖頭，“我和其他幾位同事都試過了，外面就是一點反應都沒有，肯定出事了。”
卡門聞言氣得鼻子都歪了：“既然你們都確定外面有事了，直接出去看啊，去看看外面發生了什么事情啊，你來找我有什么用，我是長了一只眼睛在外面嗎？！啊？你告訴我有沒有長？”
安保臉上閃過了一絲恐懼，只是唯唯諾諾的賠笑，并沒有說什么。
看到安保這個態度，卡門一下明白了什么。
他不是蠢，而是膽小。
現在能對卡門采取敵對行動的還有誰？除了米爾頓還能找出第二個人嗎？
到這邊爭奪控制權的三家販毒集團被米爾頓打了兩次后，現在早就有了默契，先鏟除禁毒的勢力，彼此間再決出勝負。
就卡門發的這點工資，想讓安保區和米爾頓的人拼命？做夢呢？
那他媽是往市中心扔航彈的瘋子啊，那恐怖的爆炸云，一發轟掉一棟樓的威力，讓很多人差點以為塔帕丘拉被核彈攻擊了！
無論毒販還是其他人，都是來賺錢的。
就米爾頓一副來拼命的樣子。
也就那些剛剛出獄的囚犯不知道米爾頓的恐怖，那些手上一堆人命沒辦法洗白的毒販，才敢直愣愣的往上沖。
能幫忙守在劇場門口，阻擋米爾頓集團強攻就算對得起工資了。
現在安保過來，就是告訴卡門，讓他趕緊搬救兵。
“呵…很好。”卡門點了點頭，也懶得再多說什么，“滾吧，堅持20分鐘。”
同時，卡門吸了吸鼻子，認真感受了好半天，才有些不滿的自語道：“劇院后面在消毒嗎？算了，這味道也不濃…”
卡門拿出移動電話，想給卡德納斯打過去，讓他趕緊派點人過來。
嘩啦，突然那個很性感的女秘書直挺挺的朝著卡門的懷里倒去。
要是換在平時，卡門肯定不會拒絕這主動送上門來的綿羊——他甚至和一個女議員在市議院搞過…但，可現在情況不一樣，米爾頓這個瘋子可能派人試圖圍攻劇院。
可不是做愛的時候。
卡門捏了女秘書的腰一把，卻發現她似乎比以往沉了很多…不像是調情，而是真的暈倒了一樣。
沒等卡門察覺出什么不對，接下來的變化就讓他瞬間毛骨悚然。
下一秒，那個剛剛還和卡門說話說得好好的安保突然毫無征兆的倒在了地上！
在上一個瞬間，這個安保的意識都還很清醒！
很快，劇院里面的其他人，包括舞臺上正在表演的演員也接二連三的倒下。
那些在舞臺上的演員更是前一秒在賣力的演出，后一秒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就像，這整個劇院都是一個巨大的木偶戲，在場所有的人都是被繩子吊著的木偶。
現在有一只無形的大手，把吊在他們頭上的線給剪斷了…
卡門心中一下涌現出了一種極為詭異和恐怖的感覺。
米爾頓是怎么做到的？
難道他是神嗎？！
“不行，不能在這里了，跑，要跑！”卡門慌張的想站起身子，眼前卻突然一黑，莫名其妙的困意迅速上涌，整個身體不受控的倒了下去。
他下意識的努力想掐自己的大腿，讓自己保持清醒，但這種行為根本不奏效。
做麻醉手術的時候，想清醒想睡著根本不是人的意志能夠控制得住的。
這些毒氣也是一樣。
在暈倒前的最后瞬間，卡門聽到了爆破聲。
劇院外。
“再檢查一遍防毒面具和衣服，重申一遍，這種毒氣可以通過皮膚進入人體，防不勝防，就算帶了納洛酮（阿片受體拮抗劑）也一定要小心！”
“安全。”
“安全！”
“爆破組準備。”
“破門完成，開始突入！”
戴著全封閉式防毒面具的B小組立刻舉槍，用標準的房間清理陣型做起了突入——每個人體質不一樣，對毒氣的耐受性也不一樣，可能還有的人保持了一定的清醒，不能完全大意。
在戰斗小組進入后，身穿同樣保護裝備的戰地記者奧莉婭緊隨其后跟了進去——這種千載難逢的行動畫面，她這種人絕對是不會錯過的。
米爾頓也跟在小組后面，一邊是看看自己招的這些人戰斗力如何，一邊是也要時刻準備給他們兜底。
不過，或許是因為米爾頓下藥比較猛的原因，小組一路突入到劇院內部，看到的都是倒在地上的軀體。
戰斗小組仔細檢查了一遍他們的臉，是目標的當場補槍。
當然，那些持槍的安保更是看都不用看，直接干掉就對了。
“‘慈父’先生，上面有兩個豪華包廂！”
米爾頓大致掃視了一下劇院的情況，開口道：“分成兩組，一組在下面搜索目標；另一組跟我一起，上去搜索包間，注意時間。15分鐘時間一到，無論任務是否成功，立刻撤離。”
“行動。”
在米爾頓上樓的時候，劇院下方已經傳來了零零星星的槍聲。
無痛處決，還真是便宜了這群人渣。
米爾頓搖搖頭，先是拉開了第一個包間的房門。
映入眼簾的是讓人有些不堪入目的畫面——一個裙子很短，身材很好，穿著OL裝的女人倒在一個男人身上，兩人看上去似乎是準備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那個男人，所有人只是看了一眼就認出來了，正是他們此次任務的主要目標，市長卡門。
“切！在劇院就迫不及待了嗎？”一個作戰小組的戰士十分不忿，“我們每天都在為了城市用生命戰斗，結果我們的市長居然躲在劇院里玩女人？！到底是誰把選票投給了他…”
另一位戰士有點不好意思：“我，我投了他一票，但是我也不知道他上臺后是這個鬼樣子啊，他的競選演講說的很好的！”
“行了，別廢話了。”一個警員搖搖頭，“‘慈父’先生，您要怎么處理他？是帶走還是直接槍決？”
“能活抓，當然要活捉了。”米爾頓慢悠悠的說道，“不過還是要先等記者拍完，別忘記我們現在的身份，我們可是海灣集團的恐怖分子。”
“我們現在在做的事情，就是宣揚海灣集團的強大和不擇手段，就是在告訴全世界所有人，海灣集團想殺誰就殺誰，哪怕用毒氣毒死一整個劇院的人也是一樣。”
“等行動結束，奧莉婭立刻把視頻拍出來，我要替卡德納斯和海灣集團向全世界宣戰。”
“希望他不用太感謝我。”
其他人只是沉默的點了點頭。
同時在心中瘋狂吐槽——要是海灣集團的人能有“慈父”一半恐怖，他們早就統治塔帕丘拉了好不好？
很快，奧莉婭的拍攝就結束了。
米爾頓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幾次行動結束之后，販毒集團已經是人盡皆知的超級恐怖組織。而我們之前救的那個DEA探員應該也恢復的差不多了，可以讓她跟著一起做聲明。”
“然后，就可以著手開始把販毒集團從這片土地上連根拔起。”
直接進攻警局，使用航彈對電視臺發動自殺式襲擊，使用毒氣攻擊政府官員所在的劇院…
這些爛事雖然和海灣集團沒關系，但是外界已經普遍相信是他們做的，歐美有不少媒體和報紙稱呼他們為20世紀末最恐怖的犯罪集團，是墨西哥販毒集團最殘暴的一支，瘋狂程度堪比巴勃羅等等。
墨西哥軍隊再是腐化，也必須得跟他們劃清界限。
甚至，就算他們真的和CIA有勾結，CIA都不敢明目張膽的幫他們。
米爾頓做事情的目標向來都是非常明確的——想盡辦法把敵人打散孤立，一個一個殲滅，盡可能在一次戰斗中只面對一兩方敵人。
現在塔帕丘拉的販毒集團看似猖獗，實際上已經徹底被孤立！
戰士們給那個女秘書的頭部開了兩槍后，把卡門拖走，臉上興奮和緊張并存。
“‘慈父’先生，我們和毒販最終的決戰馬上要打響了嗎？我們會獲勝嗎？”
“你說的這是什么話，勝利必將屬于我們！”
米爾頓擺擺手：“勝利是必然的…但現在不要想那么多，專注于眼下的任務。別忘了，我們還有另一個目標，能在套房里的人，身份都不會簡單。”
“是！”
“奧莉婭，注意相機，有些不該拍的就別錄進去，免得到時候栽贓陷害露餡。”
“放心吧，我的業務水平你還不放心嗎？”
米爾頓輕輕點頭，離開了市長的套房，來到另一間套房門口，伸手拉開了房門。
“嘿！”房門剛被打開，一個胖的跟陸地巡洋艦一樣，身穿寬大西裝，把自己打扮的人模狗樣的男人就大喊出聲，“無論你們是誰，不要開槍，不要開槍！”
體重超重很多很多，怪不得他還能勉強保持一點清醒…
米爾頓掃了一眼這個男人的臉，發現這張臉有些陌生，并不在“清理名單”里面。
“有意思，你是誰？”米爾頓先看了一眼時間，然后開口問道，“你有30秒的時間，說清楚一切，計時開始。”
男人頭暈目眩，但還是賠著笑：“先生，先生們，我是一個來自尼加拉瓜的，友善的商人，墨西哥是個美麗的國家，塔帕丘拉是一個美麗的城市，我愛這里。”
“25秒。”
“我只是來做生意的！”男人不敢再耽誤時間，“《北美自由貿易協定》之后，墨西哥的經濟不是受到了重創嗎？他們需要投資，我就來投資了！”
米爾頓終于不再倒數，平淡的問道：“投資的是什么項目？”
“嘿嘿…”男人露出了一臉得意的表情，“先生們，你們覺得現在走私的這些‘產品’質量怎么樣？無論是古柯還是罌粟，它們都有自己的問題。”
“那就是需要種植！”
“本質上，還是農民，還是農業。”
“而我找到了一條路子，一條很厲害的路子！”
米爾頓已經在心中給這個人判了死刑，冷笑道：“哦？什么路子，甲基苯丙胺是嗎？”
“不不不…那玩意是興奮劑，我這個本質上，還是屬于阿片類。但不再是需要種植的阿片類，而是只需要一個很簡陋的作坊就能合成的，比粉強大至少50倍的東西！”
“我跟您說，我做過好幾次實驗，只需要幾顆鹽那么點的東西，就能把人給毒死！”
男人越說越興奮：“這種東西現在還沒流行起來，甚至很多地方還沒把這東西正式列為‘毒品’，絕對是一片還沒有被開發過的市場，利潤大的可怕！”
米爾頓愣了好一會，和其他忍俊不禁的警員對視一眼，才開口問道：“你說的這東西，該不會是Fentany（芬，太，尼）吧？”
媽的，怪不得說1994年這時間節點，警局居然能查抄到還不那么流行的這玩意，原來是源頭在這里！
這男人可能還不知道，這把整個劇院都放倒的毒氣，原料就是他自己的貨…
也算是一種報應了。
男人用拳頭一砸手掌：“哎呀！您居然知道，那可太好了，那您一定知道這東西的利潤有多高！”
“我相信您肯定能代替卡門那個廢物，成為塔帕丘拉的市長，到時候我們合作，這里有機場有港口，我們肯定能賺大錢！”
“那些該死的窮鬼，碰過一兩次這玩意就徹底擺脫不了了，我們能從他們身上源源不斷的榨錢…塔帕丘拉有幾十萬人呢，我們合作，您想想看這是一筆多大的利潤？”
“我見過很多人，跪在地上求我給他一點那玩意——除了我手上的東西，連粉都滿足不了他。這樣，我們就能騙他們從銀行或者其他什么地方貸款，把錢送給我們，而我們卻不用承擔他的債務，這個生意如何？”
“相信我，這既好用還便宜還能賣出很高很高價格的東西就是這么神奇，堪稱印鈔機！”
“對…我是資本家，我是資本家，我不是官員，我們可以合作的！”
米爾頓看了一眼手表，冷漠的說道：“是嗎？你的走私渠道是什么，有沒有經過我的同意，有沒有交過稅？”
男人聽懂了米爾頓的意思，這不就是要錢嗎？他臉色一下有些扭曲：“可我…我已經給市政府交過錢了。”
“五秒。”
“我給，我給！”男人渾身一抖，“我，我把我的銀行賬戶和轉賬方式給您！我，我能掏出120萬美元，您饒我一命可以嗎？”
米爾頓抬起了槍口：“2秒。”
“200萬，200萬！”男人嚇了一跳，下意識脫口而出，“我只有那么多現金流了！都給你，都給你！”
200萬美元！再加上這家伙真是從陸運走私的，經過了危地馬拉，米爾頓有資格去追繳稅務，能賺到紅色積分。
許久沒有進賬的資金賬戶終于得到了一波補充。
久旱逢甘露啊！
果然，干這種勾當的人就是有錢。
此時，對講機里也傳出了負責清理另一塊區域的小組的聲音。
“報告‘慈父’，所有目標已經清理干凈，是否開始撤離？”
米爾頓收獲滿滿，滿意的點了點頭：“可以撤退。”
男人見這伙人打算離開，立刻賠笑道：“幾位，幾位先生，我可以活下來了，是嗎？你們，不會殺我吧？”
“當然了。”米爾頓點了點頭，“跟我走吧…給他戴上手銬。別忘了把卡門一起帶上。”
男人大喜過望，喜滋滋的伸出手戴上手銬，連忙跟著小隊一起撤出了劇院。
其他警員和戰士用憐憫的目光看了一眼這男人，把他押上了警車。
米爾頓轉身看向奧莉婭，問道：“拍的怎么樣？”
“完全沒問題，就是需要稍微剪輯一下。”
“很好。”
那個十分肥胖的“資本家”挪了挪身子，嘿嘿一笑，充分發揮起了他健談的本領：“那個，我們現在是朋友了吧？是合作伙伴了吧？”
“老兄，你們真的太厲害了，剛剛我看整個劇院的人一個接一個倒下，差點以為見了鬼！”
“能稍微說一下，你們用了什么魔法嗎？”
車上沒人理他，甚至都沒人看他一眼。
尷尬的沉默好一會之后，還是米爾頓打破了這個沉默。
“用的Fentany。”
男人一愣：“啊？！”
“聽不懂是嗎，用的是你的貨。”米爾頓平淡的說出了一個殘酷的事實，“恭喜你，你很快也要變成你口中的那些，跪在地上求著給一點的人了。”
男人眼睛里一下閃過恐懼，手止不住的開始發抖：“我…這，這…”
此時，車隊回到了警局。
已經有些清醒跡象的卡門被拖下車，押送上了審訊室。
一個警員看著抖成篩糠的“資本家”先生，嫌棄的皺眉：“‘慈父’先生，您要怎么處理他？”
米爾頓開口道：“我答應過他，放過他一命…但我無權代表整座城市寬恕他的罪過。所以，把他掛在警局門口的路燈上吧。”
“等我們的視頻放出來后，讓民眾來決定他的死活。這很民主，也很自由，更符合他‘資本家’的身份，不是嗎？”
“哦，對了，他自己走私過來的那些垃圾，想辦法讓他自己消化掉吧，實在消化不掉再銷毀。”
警員點了點頭：“…是，‘慈父’先生。”
“其他人，跟我走吧。”米爾頓沒再去管“資本家”先生的抗議和哭喊，轉身朝警局樓上走去。
“讓我們看看，塔帕丘拉的市長先生，有什么可以跟我們交代的。”
“打起精神…塔帕丘拉和販毒集團的決戰，馬上就要開始了。”：mayiws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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