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這個小鎮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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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拉坎鎮，以往人流就不算少的中央教堂附近，現在更是人聲鼎沸。
沒有別的原因，因為這里有工作，有崗位！
正經的工作和崗位。
一架老舊的自行車路過了這里，踩自行車的是一個女人，坐在后面的則是一個男孩。
雜貨鋪的小男孩尼奧看到不少人在警局門口應聘，臉上露出了不忿的表情：“媽媽，我要工作，我要賺錢，我要當警員！”
“‘教父’先生不是跟你說過了嗎？”雜貨鋪老板娘有點生氣的轉身瞪著尼奧，“你必須先讀書，今天學校開學了，第一天上學你就想遲到嗎？”
“你不聽我的話，難道還不聽‘教父’先生的話？”
尼奧一聽到媽媽拿出“米爾頓”來壓他，臉色立刻萎靡了下去：“好吧…我去讀書。”
很快，她就把尼奧送到了學校——這里有很多熟悉的面孔，包括莉雅，包括其他孩子，包括鎮上那些有點文化，被請過來當老師的人。
聽說為了提高教育質量，“教父”先生還提高了教師的工資，試圖從其他地方請來一些更厲害的老師。
“好好讀書！相信‘教父’先生，只有讀書才能改變命運，還有，必須聽老師的話，不然我就告訴‘教父’先生，讓他永遠都拒絕你進入警局！”
“好吧…”
親眼看著孩子走進學校，雜貨鋪老板娘露出了一個欣慰的笑容，然后踩著自行車快速回到了中央教堂附近。
自從舊街道治安變好之后，她也想多找一份工作，看看能不能多賺一點錢。
孩子去上學了沒法看店，讀書又需要學費，這一下就是兩個窟窿——雖說壓力不大，但她還是想看看能不能存下一點錢。
如果尼奧以后真的要去當警員，也得有錢買一把好槍才行啊。
“礦工，日薪60格查爾…包食宿，距離太遠了。”
“警員，建筑工，電工…待遇都不錯，但好像都不怎么適合我，我還要看店呢。”
“廚師？！這個好像可以！我會做飯，只要每天早起一點應該可以兼顧，我還能從我的雜貨鋪進貨，能降低一點成本！”
她馬上走上前去，看著眼前的馬特奧，很熟練的從口袋里拿出幾張舊鈔票遞過去，開口道：“馬特奧，馬特奧先生…我，我想試試看廚師這個工作，你知道的，我會做飯，而且我開了店，我能幫‘教父’先生降低進貨成本…”
兩人都是舊街道的人，彼此也算熟悉，但現在地位卻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了。
馬特奧擺擺手，拒絕了這張鈔票，開口道：“不用這樣，在小鎮上，你唯一需要交的錢只有稅款。我會把你的名字記下，明天你來這里面試就好，放心吧，我認為以你的水平，拿到這份工作很輕松，這里哪有什么正經的廚子？”
“好的，好的！感謝！”
“好了好了…下一個下一個，慢慢來，不要塞錢，不準賄賂我！‘地獄稅吏’先生看到會槍斃我的，明白嗎？！”
不光是舊街道的居民，中央教堂附近幾乎聚集了整個鎮上所有的失業人員，或者之前從事黑產的人員。
甚至就連米爾頓先前在綠葉街碰到過的那幾個在“老板”家里睡覺，靠賣血為生的流浪漢也畏畏縮縮來到了這附近。
他們很恐懼之前冒犯過米爾頓和布蘭登會不會遭到懲罰，但又實在不想再靠賣血試藥為生，于是小心的過來碰運氣。
當眾燒死佩德羅這種超出所有人想象的瘋狂，讓他們更是對這個有過一面之緣的“地獄稅吏”產生了深深的恐懼。
但…最終對貧窮的恐懼還是壓過了對米爾頓的恐懼。
發現沒有警員抓他們后，他們來到了礦場招募礦工的攤位上。
“先生，先生…您好！我們，想去礦場工作，可以嗎，我們可以自帶食物。”
“不用，你自己準備食物？你都要把自己餓死了，挖礦是力氣活懂嗎？”負責招募的人正愁沒多少人來當礦工呢，見有人過來，馬上拿出紙筆準備登記，“簽下你們的名字，明天到這里集合，吃完飯就出發。”
要是放在以前，這種日薪接近6美元的工作，幾乎出來就被會搶空——不塞錢都不可能找到這么高薪水的工作！
米爾頓不需要打點任何關系，可以獨吞礦場的所有利潤，所以他也適當上調了一點工資。
可哪怕是這樣，也因為鎮子到處都需要人手，導致礦場這邊居然有點無人問津——雖說工資相對較高，可路途比較遠，而且礦場畢竟有點危險性，所以大家首選還是鎮子上的工作。
“好的，謝謝您，謝謝先生！”
“不，不要謝我。”負責登記的那人立刻一臉嚴肅，“你應該感謝的是‘地獄稅吏’先生，是他的到來給你們提供了工作的崗位，而你們唯一要做的，就是給他交稅，明白嗎？”
這次，幾人的聲音中終于帶了一點真心實意。
“感謝‘地獄稅吏’先生！”
“這就是交稅的好處嗎，交了稅就有工作，有飯吃…那我跪在地上也要求他來收我的稅啊！”
“米爾頓萬歲！”
“上帝保佑‘地獄稅吏’！呃，這話聽起來怎么感覺怪怪的？”
“哈哈哈！以后我也有工作了，我也能靠自己養活自己了！怎么突然感覺在‘地獄稅吏’的統治下還挺好的，至少比瓦爾塔和佩德羅好得多。”
“是啊，突然發現我已經兩三天沒被搶劫了，奇跡啊…太神奇了，我也要去交稅，月初就交！”
“你們小心點說話，昨天沒看電視嗎，沒看到佩德羅是什么下場嗎？！”
“要是敢不交稅，呵呵。”
就在這個時候，教堂廣場中央的一臺投影儀忽然亮了起來。
圍在附近的幾個警員立刻拿著擴音器大喊道：“‘教父’先生抓到了一個罪犯，現場審判，大家快來看！”
聽到這話之后，不少人立刻抬頭，把目光投了過去。
大部分人都很怕米爾頓，甚至有人因為昨天的火燒佩德羅嚇得睡不著覺，但是一聽說類似的事情發生，他們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這次又有誰要被燒死了？
然后，他們就看到了一個被拷在桌上的男人。
一下就有人認出了他。
“這不是醫院院長嗎？”
“不對吧，我見過醫院院長啊”
“你傻啊，我說的是圣盧西亞診所的院長。”
“他也犯罪了嗎？他逃稅了？這么有錢的人也逃稅？！”
“誰知道呢，聽說越有錢越小氣呢。”
這些鎮民普遍比較麻木，也沒怎么關心，只是看到這種又有錢還不愿意交稅的人落網，心中有種暢快感罷了。
但很快，看熱鬧看笑話的鎮民們就笑不出來了。
鏡頭中的米爾頓正在進行審訊。
“我發現了一起腎臟走私案件，你們偽造了一份診斷書騙他做手術，時間，地點…你猜猜他的名字是什么？”
這個問題問出來后，沒過幾秒，不遠處一個男人忽然發出了難以置信又崩潰的怒吼聲，扔下了手上的登記表，不要命一樣的朝著醫院跑了過去。
“我發現了一起…走私案。”
“我發現了…”
隨著米爾頓一條一條的把審訊內容說出來，附近不斷有人發出憤怒的吼叫聲，沖向醫院。
其他人則是目瞪口呆。
他們不敢相信，醫院居然會做出這種事，居然會有一條“試藥得病借著檢查配型偽造病情交易器官”這樣的完整鏈條！
不少人甚至產生了一點后怕的情緒——他們現在還能活著，恐怕只有一個原因。
配型沒有成功。
“我操！這院長怎么能這么惡心？”
“他還是醫生嗎？我聽說他們不是要發誓的嗎，他們不怕上帝懲罰他？”
“我沒有看到上帝，但我看到了‘地獄稅吏’。”
“他違背了誓言，所以‘地獄稅吏’來找他了！”
“走，去醫院！我要打死他！我的妹妹就是這樣失蹤的，我懷疑就是他做的！！！”
“天啊…我的孩子，那是我的孩子…”
“感謝‘地獄稅吏’吧，感謝他吧，這就交了稅之后我們能享受到的權利嗎？如果不是偉大的米爾頓，我們可能這輩子都以為我們的親人是病死的！”
“上帝會保佑他的，一定會的！”
“一定是上帝保佑了馬拉坎鎮，才把‘地獄稅吏’派了過來！”
“你放屁，我從來沒看到過什么上帝，我只看到了‘地獄稅吏’，我只看到了屬于我們的‘教父’！”
“米爾頓萬歲！！！”
與此同時，一些人陸陸續續從不同的道路走進了這個小鎮，進行了簡單的走訪。
越是走訪他們就越是心驚。
在昨晚就連夜趕到小鎮的一男一女此時來到了一家酒吧，問酒保要了兩杯啤酒后，就坐在吧臺上，低聲交流了起來。
“…有點，不太好辦啊，你們看到了嗎，米爾頓對這里的軍事管控真的很嚴格。我覺得就算出動裝甲車來進攻，損失也不會小。”
“那，空襲？”
“開什么玩笑，就為了這一點地方出動空軍？就算是洛佩斯議員親自去辦，這事難度也很大啊，我們又不是美國，有那么多飛機可以用來戰斗。”
“那怎么辦？”
“別管這些了…軍事方面的事情讓軍隊那邊的人頭疼就好了，別忘了我們這次來的目的，‘調查’和‘搗亂’，我們要做的是調查米爾頓和法庭襲擊的關系，盡可能找到證據，哪怕是人證也可以。”
“搗亂的事情，不一定非要進攻。”
“要不我們出點錢，隨便找個人來證明？”
“沒用的…以米爾頓的無恥程度，他肯定會如法炮制，也這么隨便賄賂一個人，指控洛佩斯議員策劃了珍珠港事件，有什么意義？要賄賂，也必須想辦法賄賂他們的內部人員才行，這樣的人證才有意義。”
“也是…有的時候，金錢比槍炮更加有威脅力。”
“其實最讓我恐懼的是什么你知道嗎？和我們想象中的不一樣，這個鎮子上的人，似乎并不那么討厭米爾頓。”
在洛佩斯這些人普遍的認知中，米爾頓這么殘暴的人，馬拉坎鎮上的人應該是非常畏懼他，非常希望能推翻他的統治的。
但事實上，好像又并非如此。
多數人在說到米爾頓的時候，雖然很畏懼，可是在喊“米爾頓萬歲”的時候，情緒也不太像是假的。
“或許我們應該去更遠一點的地方。”那個女人想了想，說道，“這里很靠近舊街道，是米爾頓的大本營，或許更遠一點，到曾經佩德羅的地盤上，那里的人，應該就不那么喜歡米爾頓了。”
“好，我們去看看…只要我們找到一兩個愿意配合我們的人，大概就能找到米爾頓的罪證了。”
兩人喝完啤酒，付完錢，又徒步來到了另一家酒吧。
更靠近警局的酒吧，似乎是因為中央教堂附近在舉辦什么活動，這個時候酒吧沒什么人。
女調查員擺了兩枚硬幣在桌上，隨口笑著說道：“來兩杯啤酒。”
酒保看了他們一眼，給他們倒了兩杯酒，問道：“外鄉人？”
“是啊…要去墨西哥，正好來這邊看看。聽說你們這邊發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你們的長官是不是太殘忍了？”
酒保的臉色一下有些不太好看——原本他確實很害怕米爾頓，直到不久前，米爾頓的審訊告訴他他妻子的真實死因。
見酒保臉色變化，調查員一下覺得自己來對了地方，兩人又掏出兩枚硬幣拋過去，引導著問道：“嘿，你生活過怎么樣？生意不太好？”
酒吧硬邦邦的回答道：“還可以，上帝保佑著這片土地。”
“哈哈！我在這里可沒看到上帝，我只看到了一個兇殘的‘地獄稅吏’，兄弟，你想不想…”
這兩個人的話還沒說話，酒保的臉色就徹底冷了下來。
“沒看到上帝是嗎？如果再讓我聽到你們說‘教父’先生的壞話，你們馬上就能看到上帝了。”
“滾出去，這里不歡迎充滿惡意的客人！”
兩人于是被趕出了酒吧，一臉茫然和狼狽。
不對啊？
這小鎮怎么這樣呢？
說好的人人苦地獄稅吏久矣，恨不得揭竿而起呢？
“不行！從內部調查太難了，要不，我們從外部試試看吧！打擊一下他的工作崗位，只要讓人吃不起飯，不就自然有人反對米爾頓了嗎？”
“外部？怎么說？”
“礦場！我聽說米爾頓繳了一個礦場，我們想辦法在這里搞搞破壞，說不定還能逼出米爾頓的直升機，到時候就能找到證據了呢？就算他沒把直升機派出來，也能破壞他的收入，消滅很多崗位，甚至造成不小的損失。”
“而且，一場損失驚人的‘礦難’，也是我們介入調查的好借口。”
“好主意！但，我覺得還不夠，現在看來，米爾頓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厲害。”
“你還有什么想法？”
“懸賞！”男人咬牙說道，“他們殺了錫那羅亞集團的一個小頭目，讓販毒集團出懸賞，懸賞米爾頓團隊所有人的人頭！我要讓他們從內部徹底亂起來。”
“好，礦難加懸賞，等其他人到了，集合之后，我們再商量具體執行方案！”
“米爾頓死定了，他這些小聰明在絕對的力量和金錢面前不值一提！”
“拯救不了的世界，就干脆毀滅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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