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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快斷糧了

第4章快斷糧了_醉染赤水_穿越小說_螞蟻文學第4章快斷糧了  第4章快斷糧了←→:

  晨光刺破窗紙,納蘭霏嗅著霉味醒了。

  不是窖池里溫厚的酒曲香,而是木板受潮后朽爛的酸氣。她掀開打滿補丁的粗布帳子,帳頂懸著半截褪色的五色繩。

  按昨夜小荷的說法,傷了腦袋失憶,那便是驚了魂,得放根五色繩來辟邪。

  她極力想解釋些什么。

  但最終都在對方那,富有憐憫,如同同情傻子般的目光下,使得她無從辯駁。

  “哎,這是搞啥子喲!”

  納蘭霏微微搖頭,心中不經感慨造化弄人。

  本是將死之人,卻意外穿越。

  穿越是一件好事,可從屋內的陳設來看她便知曉,如今這個納蘭家的境遇,并不樂觀。

  明明小說中其他人穿越,都是成為公主,富家小姐,或者宮里妃子一步步走上巔峰。怎么到她這兒,就成這樣了。

  果然小說都是騙人的!!!

  但既然無法改變,也只能被動接受。

  用穿越小說中常見的說法,那就是既來之,則安之。

  稍作吐槽,納蘭霏從外面水缸乘了些水進屋梳妝。由于許多器物她根本用不習慣,本是一件挺簡單的事情,她愣是花費許久才收拾妥當。

  正欲出門,外間院子傳來壓低的爭執。

  納蘭霏輕緩地走上前,貼上門縫,卻見福伯枯手攥著個空米斗,喉結上下滾動:“去賒半升陳米吧,小姐昨日嗆了水,得熬些粥湯,不能餓著。”

  “光吃些粥湯不夠吧。”

  小荷從懷里掏出一袋枚光澤亮麗的銅錢:“藥鋪王麻子說,被醉魘盯上的人住的屋子晦氣,得買艾草驅邪。如今城里的艾草,都漲到十文一束…我把簪子賣了湊了些,剩下些錢,應該還能買幾方補藥讓小姐調理調理。”

  “胡鬧!”福伯急咳起來:“咳咳,那可是你娘留給你的…”

  “府上,已經落寞到這種地步嗎?”

  聽到這,她忍不住推門而出,驚得小荷差點摔了銅錢。

  她目光掃過庭院,。

  荒草漫過石階,東廂房塌了半角,露出蛀空的梁木。

  唯一齊整的是西墻根那排陶甕,甕口封泥印著納蘭家的酒曲圖騰——圖騰中心本應嵌著翡翠,如今只剩個黑窟窿,像被挖掉眼珠的頭骨。巧的是,這個圖騰,跟前世自己家傳承酒廠的圖案一模一樣。

  福伯慌忙抹臉堆笑,顯出一抹歉意:“讓小姐見笑了,打攪到您歇息了吧。”

  納蘭霏收回目光,雖有詫異但沒多想。

  她擺擺手:“無礙,話說從夸蚩口中來看,納蘭家在當地也算是有頭有臉的,怎么落寞到如此境地?”

  此言一出,現場氣氛瞬間凝重。

  小荷想要說些什么,但很快被福伯瞧瞧拉住。

  納蘭霏不由皺眉:“別遮遮掩掩的呀,有問題就解決問題,一直藏著事,難道日子會憑空變好?”

  她向來直來直去,最不喜歡這一套。

  福伯聽聞也不再堅持,松開手嘆了口氣:“還不是因為小姐您被沈皓那個王八蛋給蠱惑了,否則府上…哎!”

  “哦,因為…”納蘭霏點點頭,還未說完,她頓住,等大眼珠喊道:“什么,因為我?”

  好家伙,感情小丑竟是我自己。

  呸呸呸,不對不對。

  那是真納蘭家小姐,跟我可沒關系。

  “沈皓又是誰?”納蘭霏好奇問道。

  短短兩日,她從各處好像都聽到有關“沈”姓一字。

  總不會這家伙,也跟那個沈家有關聯吧。

  一旁小荷突然哽咽:“您忘了嗎?沈大公子一直追求您,本都打算談好婚事。結果那日他拿著您給的信物玉佩,說合伙開分號,轉頭就將咱家產業全改成沈家招牌!您去理論,他反說納蘭酒方是剽竊沈家的,縣令也站在沈家那邊!”

  那袋銅錢從她手中無力落地,“老…老爺就是因此氣病走的…”

  福伯枯瘦的手指抬起,指向了不遠一處還算完整的廂房。

  在陽光照耀下,隱約可見里面供奉著許多牌匾,其中最上面赫然寫著先人“納蘭明德”的名字。

  興許是想到如今府上境遇,福伯臉上寫滿憤怒:“不僅如此,沈皓那日拿著這玉佩信物,說您允他用納蘭窖池試新酒…”

  “結果轉頭就帶人撬了窖門,把祖上三代人養出的窖泥全鏟走,還差點破壞了祠堂!”

  “沈…沈皓…”納蘭霏耳畔嗡鳴。

  這名字跟對方的經歷像根針,扎進她腦海。

  現代記憶里陳明宇油滑的笑臉,不由浮現在她眼前。

  陳明宇的聲音突然穿透時空:

  “你放心,這次有了納蘭家的專利授權,加上我們推廣,項目絕對大火。”

  合同最后一頁的簽名欄,陳明宇三個字龍飛鳳舞。

  那時他握著她手腕疤痕說:“這道疤是勛章,證明你是為納蘭家拼過命的繼承人。相信納蘭家先祖在天之靈,也會保佑咱們項目順利。”

  而現在,沈皓的臉和陳明宇仿佛重疊,那人舉著玉佩,笑吟吟對著納蘭府上的人道:“霏兒說過,納蘭窖池隨我用,今夜窖蚩便讓我手下人接管吧…”

  咔嚓!

  納蘭霏腳下的青磚應聲而裂。

  福伯驚惶上前想要攙扶:“小姐小心傷著!”

  她沒有說話,而是徑直走到祠堂前,然后俯身抓起把紅土。

  赤水河特有的鐵錳砂從指縫簌簌滑落,混著納蘭家祠堂香灰的苦味。

  “鏟走窖泥?”她突然笑出聲,眼底卻含著淚珠:“他們是不是還往空窖里潑了石灰水等各類雜物?”

  小荷倒抽冷氣:“小姐,您…您想起來了?”

  納蘭霏冷哼一聲。

  窖池的打造對于釀酒至關重要,如果換做她來打壓對手,肯定也會想著從窖池動手腳,污染窖池整體環境。

  沈家人既然做事那般絕,怎會讓納蘭家窖池安然無恙呢。

  她回過身,目光看向二人。

  神情堅毅的將左手那枚,曾經陳明宇贈送的鉆戒取了下來。

  “福伯。”她突然將鉆戒按進老人掌心:“這是鉆戒…額,應該叫琉璃戒,反正是一種首飾,挺值錢的。你找家當鋪,換些銀子。少于三百兩別當,咱們修窖池,收新糧。”

  小荷急得去攔:“可這是您僅剩的首飾…”

  琉璃戒她當然聽說話,價值不菲。

  可她說的也是實話,這是小姐身上唯一一件看得過去的首飾。身為納蘭家大小姐,怎能連一件首飾都沒有呢。

  “首飾?”

  納蘭霏卷起衣袖,露出手腕下陳年燙疤:“這才是納蘭家的首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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