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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主動請纓

第167章主動請纓_錦衣無雙__筆尖中文  陳府。

  書房之內,林宣正在觀想。

  未來一段時間之內,他得將修行的重點,放在精神力上。

  只有將精神力修行到四品巔峰,他才能借助武道突破的機會,沖擊三品術師。

  他的腦海中,一幅龐大的星圖,正在緩緩的運轉。

  精神力越是強大,能夠在腦海中構建的星圖便越復雜。

  某一刻,林宣緩緩睜開眼睛。

  一道身影,緩緩走進書房。

  他站起身,看向趙琬,問道:“趙姑娘,有什么事嗎?”

  趙琬的面色有些蒼白,走到林宣身邊,輕聲說道:“趙靖的事情,多謝夫君出手,若是沒有夫君,他的前途已經被人毀了…”

  林宣微微搖頭,說道:“其實說起來,是我連累了你們,這件案子的幕后之人,真正的目標是我,不是趙家,趙靖只不過是遭了無妄之災,從一開始,這就是他們為我布下的一個局…”

  趙琬抬頭看向林宣,微微一怔。

  林宣解釋道:“負責京畿事宜的青龍衛位高權重,朝中兩黨都想拉攏,之前亦是有不少官員上門試探,但都被我打發回絕,他們從我這里無法突破,便將主意打在了趙家身上,這個局,從陛下為我們賜婚的時候開始,就已經布下了…”

  身處京城官場,是很難保持中立的。

  即便是自己想保持中立,上面某些人也不會答應。

  林宣以前孤身一人,只要他不愿意站隊,任誰都拿他沒辦法。

  一旦成親,趙家就成為了一個突破口。

  這是無法避免的事情。

  一個人牽掛和羈絆越多,弱點和軟肋就越多。

  這也是他之前為什么不敢光明正大和青鸞在一起的原因。

  不成婚,他想走就走。

  但成婚之后,他便不得不擔負起一份責任,今天首輔一黨可以用趙家來威脅他,明天清流一黨同樣可以在趙家做文章,甚至日后陛下也能以趙家作為籌碼…

  趙琬低下頭,歉意道:“對不起,是趙家連累夫君了…”

  林宣搖頭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趙家也是逼不得已,這怪不得你們,要說連累,也是我連累你們,你放心,我會讓指揮使司多多關注趙家的,這次的事件過后,他們想必也不敢再輕易對趙家出手…”

  趙琬心中感動,他是如此的溫柔與體貼,這樁婚事,是上天對她最大的恩賜,但卻被她弄成了現在這樣…

  她心中的愧疚和懊悔更深,再次低下頭,說道:“對不起…”

  林宣無奈道:“你真的不必…”

  趙琬道:“我不應該寫那首詞,讓夫君在京城百姓面前難堪…”

  一個即將嫁人的女子,寫出那樣的閨怨詞,無疑會讓他未來的夫君顏面盡失。

  雖然她并非故意,但一切卻都源于她。

  這是她第一次鄭重的因為此事,和他道歉。

  林宣微微一笑,并不介意,說道:“這件事,我們不是已經說過了,感情之事,本來就不能勉強,你不喜歡我,也不是你的錯,我若是你,或許會比你還抗拒…”

  他的這番話,雖然是在安慰,但正是他的這份寬容大度,讓趙琬心中更加苦澀。

  他不是不怪她。

  他只是不在乎。

  林宣舒了口氣,說道:“好了,這件事情,以后不許再提了,你也不必內疚,以后若有合適的機會,我會徹底解決這樁婚事的問題…”

  說完,他便起身走出書房。

  他其實也不愿意耽擱這位才女的青春年華,只是陛下賜婚,連和離的機會都沒有。

  不過,既然他能舍棄林宣的身份,將來也未必不能舍棄陳雨的身份。

  若是陳雨哪天也‘因公殉職’,她便能重獲自由。

  離開書房后,趁著內院無人,林宣飛身來到聞人月的院子。

  他剛才放出精神力探查過了,這里只有她一個人。

  聞人月在房間內觀想,林宣沒有打招呼,徑直走進去,兩人對此早已習慣。

  聞人月睜開眼睛,問道:“首輔一黨,對趙家動手了?”

  林宣微微點頭,說道:“從陛下賜婚開始,他們就在謀劃布局了,看來兩黨的爭斗,比我想象的還要激烈…”

  他擺了擺手,說道:“不說這個了,做飯吧…”

  聞人月點了點頭,和林宣一同來到廚房忙碌。

  這段時間的磨合,兩人之間的默契,已經超過了在播州之時。

  很快,院內的石桌上,就擺上了三菜一湯。

  林宣剛剛盛好飯,在石桌旁坐下,眉梢忽然一挑。

  與此同時,聞人月也抬起頭,望向門口的方向。

  下一刻,門外傳來一道清脆的聲音:“月姐姐,我來找你玩了…”

  林宣放下筷子,只能暫時先越過院墻躲避。

  聞人月走到門口,打開院門,永淳公主正要開口,忽然吸了吸鼻子,說道:“什么味道,好香啊…”

  她自顧自的走到院子里,看著桌上的飯菜,微微一愣,然后回頭問道:“月姐姐,你知道我要來,連飯菜都準備好了嗎,正好我還沒吃飯呢…”

  她徑直坐在林宣剛才的位置,拿起他的筷子,開始大快朵頤起來。

  很快,她就用詫異的目光看著聞人月,問道:“月姐姐,你家里換廚子了嗎,這個廚子的手藝還不錯,借我用幾天吧…”

  墻外。

  林宣不由的握了握拳頭,最終也只能暗嘆口氣,翻回了自家的院子。

  永淳公主來的真不是時候,他忙活了一場,卻連一口菜都沒有嘗到。

  陳府。

  膳堂之內。

  趙琬一個人默默吃著飯,心思早就不知道飄到哪里去了。

  短短幾日,經歷了太多的事情,她的心頭一團亂麻。

  一道身影從外面走進來,坐在她的對面。

  林宣看了看一旁侍候的丫鬟,說道:“簪花,幫我添雙碗筷。”

  簪花雖然心中詫異,但還是立刻道:“是,少爺!”

  簪花很快為林宣添上了碗筷,林宣向趙琬微微示意之后,開始慢條斯理的吃飯。

  趙琬偷偷抬眸看他,他此刻就坐在她對面,兩人的距離是如此之近,可她卻覺得,他們之間隔著一層看不見的、冰冷的墻壁。

  她知道墻壁那一邊是何等璀璨的風景,卻找不到通向那里的門。

  猶豫了許久,她終于鼓起勇氣,用自己的筷子夾起一塊清蒸魚肉,放在林宣面前的碟子里,輕聲說道:“今天的魚很嫩,夫君嘗嘗。”

  她不敢看林宣,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內心卻緊張無比。

  倘若他不吃這塊魚肉,便是真的討厭她了。

  林宣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這幾日相處,兩人一直都相敬如賓,雖然在趙府的宴席上,她也曾給他夾過菜,但這是在家里,她完全沒有刻意表演。

  家里的丫鬟下人中,必然有陛下的眼線,林宣和她沒有同房,甚至不在一起吃飯的事情,肯定也瞞不過去,吃飯的時候有沒有給彼此夾菜,自然也不重要了。

  不過,他并未拒絕,夾起那塊魚肉,說道:“謝謝夫人。”

  趙琬以前稱呼他為大人,林宣則稱呼她為趙姑娘,雖然不知道她為什么開始叫他夫君了,但既然她這么叫,他也不好再趙姑娘趙姑娘的稱呼。

  趙琬見他沒有拒絕,眼中泛起一絲微弱的喜色,低頭默默吃起飯來。

  吃過飯后,林宣正打算修行,知琴前來通報,周恒求見。

  林宣剛剛來到前廳,周恒便恭敬的抱拳,說道:“陳大人,指揮使召見,請您速回指揮使司。”

  林宣隨口問道:“可知指揮使為何召見?”

  周恒搖頭道:“屬下不知。”

  林宣也不再多問,走出陳府時,看到聞人月和永淳公主同時從聞人府走出來。

  聞人府門口,同樣站著一位靖夜司旗官。

  林宣的目光從聞人月和永淳公主臉上一掃而過,隨后便轉過身,自顧自的向指揮使司走去。

  永淳公主輕輕哼了一聲,氣惱道:“沒禮貌,見到本公主,招呼都不不知道打一個,我一會就去父皇面前告狀,說他對本宮不敬…”

  當然,她也只是嘴上說說。

  這個家伙,對朝廷有大功,父皇不會因為這些小事就處罰他的…

  聞人月看向她,說道:“殿下先回宮吧,我要去指揮使司一趟。”

  永淳公主點了點頭,說道:“那我明天再來找你…”

  指揮使司。

  林宣剛到指揮使司,便被帶入了議事廳中。

  議事廳內,已經坐了幾道人影。

  包括陸風在內,靖夜七子來了三位,另有五位十六衛在場,林宣在他的專屬位置落座,沒一會兒,聞人月也來到議事廳,坐在林宣身旁的椅子上。

  兩人目光短暫的交匯,很快便分開。

  在聞人月的小院之內,兩個人每天一起做飯,比林宣和趙琬還像夫妻,但在外面,他們則完全是陌生人,見面連招呼都不打的那種。

  林宣和聞人月落座后不久,一道身影,緩緩走進議事廳。

  眾人紛紛起身,抱拳道:“參見指揮使!”

  陳秉走到主位上坐下,見人已到齊,便直接切入主題,沉聲道:“朝廷剛剛接到南詔密報,南詔王病重,恐怕時日無多,南詔國內局勢動蕩,太子與二皇子之爭日趨激烈…”

  指揮使說話的時候,林宣感知到,一個無形的精神屏障,已經覆蓋了整個議事廳。

  陳秉目光掃過在場眾人,繼續道:“南詔太子一黨,素來與西蕃親近,若由其繼位,我大雍西南邊境,將永無寧日,今北方草原來犯,東南倭寇橫行,朝廷已經疲于應對,西南邊境,絕不容有失…”

  眾人聞言,面色都嚴肅了些。

  大雍的外部環境,堪稱惡劣。

  雖說前段時間,朝廷消滅了盤踞西南的最大土司,但朝廷在西南最大的威脅,并不是西南土司,而是南詔與西蕃。

  一旦南詔倒向西蕃,兩國同時向大雍發難,朝廷根本騰不出人手去應對。

  即便大雍是大陸上最強大的國家,也不可能同時應付這么多敵人。

  在一片肅然的氣氛中,陳秉緩緩說道:“南詔二皇子已暗中遣使,向我大雍求援,他承諾,若得大雍支持,順利繼位,南詔愿與大雍結為友邦,互不侵犯,朝廷需要派遣一批密諜,潛入南詔,暗中相助南詔二皇子,此次任務的首要目標,是鏟除南詔密諜司,斬斷太子臂助,為二皇子掃清障礙…”

  他目光掃視眾人,沉聲問道:“你們有誰愿意前往?”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議事廳內,更加安靜。

  南詔密諜司,是南詔太子麾下最忠誠的鷹犬,他們擅長蠱術和毒術,手段狠辣,是靖夜司在西南最大的敵人,這些年來,他們沒少在南詔密諜司手中吃虧。

  在大雍的國土之上,密諜司尚且如此難纏,更何況是在密諜司經營多年的南詔國都?

  身處異國,孤立無援,在其主場與之對抗,必定是九死一生,縱然功勞巨大,但也得有命回來領賞才行。

  幾位十六衛眼觀鼻,鼻觀心,連三位靖夜七子也面露沉吟,并未立刻表態。

  縱然他們完成過不少危險任務,卻也沒有一件的艱難和危險,能和這一次相比。

  陳秉看向眾人,說道:“若是無人主動,本官便要指派了,朝廷平日待你們不薄,如今,該是你們回報朝廷的時候了…”

  林宣心中感嘆,送宅院,送丫鬟,送漂亮老婆,十六衛的待遇,朝中四品甚至三品的大員都沒有。

  朝廷送他們這么多東西,給他們超乎尋常的待遇,就是為了這種時候,他們可以為朝廷送命。

  議事廳內,一片沉默。

  就在這片壓抑的沉默中,一道身影緩緩站起。

  “回指揮使,屬下愿往。”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的望向林宣,聞人月在短暫的錯愕之后,也顧不得兩人要在外面演戲,猛然握住他的手腕,低聲道:“你瘋了嗎,快坐下!”

  陳秉望向林宣,眼中浮現出一絲訝異,隨后道:“你可想清楚了,南詔不是京城,那里危機四伏,南詔密諜司更是對我靖夜司恨之入骨,你一旦落入他們手里,絕無生還可能,你剛剛成婚,半年之內,可以不參與外派任務…”

  聞人月松開林宣的手,悄然松了口氣。

  林宣面色平靜,目光堅定,拱手道:“屬下明白,正因南詔密諜司是我大雍心腹之患,屬下才更應前往,屬下在西南時,曾與南詔密諜司打過不少交道,比諸位同僚更了解他們,也更適合這次任務,且二皇子若上位,于國有利,為了朝廷,屬下愿冒險一試…”

  聞人月掐著林宣的大腿,對他做出明顯的示意,但他卻像是沒有感受到一樣。

  林宣自然知道危險,但他有自己的理由。

  京城的水,比他想象的還要深,首輔一黨的算計、清流一脈的拉攏、陛下那看似恩寵實則掌控的婚姻,都讓他感到深深的束縛與疲憊。

  他想要暫時的跳出這個漩渦,這次的任務,正好是一個機會。

  況且,南詔與西南接壤,此去南詔,路過思州時,可以順便見見青鸞和幽夢,這些日子,他只能在夢里見到她們,已經快被憋壞了。

  還有一點,正如林宣所說。

  除了那位神秘的司主之外,他和南詔密諜司的精銳,全都打過交道。

  整個大雍,沒有人比他更了解南詔密諜司。

  他們所倚仗的毒術和蠱術,恰恰是林宣最不怕的。

  綜合這些原因,毫無疑問,他是最適合這個任務的人選。

  當然,他之所以主動請纓,還有一個他不愿意承認,但卻不得不承認的事實。

  這次的任務,是鏟除南詔密諜司。

  林宣不去,也會有其他人去,或許是某個十六衛,又或者是靖夜七子之一…

  那個女人是情報司司丞,密諜司絕對的高層,必然是需要鏟除的目標人物。

  別人去,他不放心。

  這些日子,他以為自己已經徹底放下。

  但當指揮使提起南詔密諜司時,那張蒼白憔悴的臉,還是第一時間出現在他的腦海中,讓他的心頭浮現出幾分復雜。

  陳秉看了眼林宣,說道:“隨我來。”

  林宣跟著他走出議事廳,來到一座大殿。

  陳秉深深地看著林宣,目中滿是贊賞,他拍了拍林宣的肩膀,說道:“好,本官沒有看錯你,陛下也沒有看錯你,既然你有此決心,此次潛入南詔,主導行動之責,便交由你,本座會為你配備最精干的人手,你還需要什么,盡可提出,若本座不能做主,也會請示陛下…”

  林宣想了想,說道:“屬下想要《鎮岳功》的第六層功法,不知可不可以?”

  陳秉并未立刻回答,他若是能從南詔回來,等到修為突破,自然能得到下一層功法。

  他若是殞命南詔,此刻拿到第六層的功法,也沒有什么用。

  思忖片刻之后,他還是點頭說道:“好,本官就破例一次…”

  林宣又道:“還有,屬下離京之后,還請指揮使司多多照看陳府和趙家。”

  陳秉不曾猶豫,鄭重道:“這一點你大可放心,本官可以保證,不管是誰,若是膽敢冒犯你妻子或是趙家,靖夜司絕不會容忍。”

  林宣在京城時,靖夜司還需要避諱一些事情。

  但他為了朝廷在外面拼命,若有人膽敢擾亂后方,不管是誰,都將付出血的代價。

  林宣想了想,又道:“還有一事,請指揮使稟明陛下,若是屬下這次回不來,還請陛下放屬下妻子自由,她還年輕,后半輩子,不該被這樁婚事所困…”

  陳秉點了點頭,說道:“我會稟明陛下的…”badaoge/book/145310/55287635.html

  請:m.badao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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