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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地獄開局

  錦衣無雙第1章地獄開局_365

第1章地獄開局  冰冷的石壁緊貼著后腦,濃重的血腥味混雜著霉爛的潮氣,頑固地鉆入鼻腔,幾乎令人窒息。

  林默艱難的掀開沉重的眼皮,眼前一片模糊昏暗,什么都看不真切。

  他下意識地想挪動身體,一股撕裂般的劇痛猛地從四肢百骸炸開,讓他忍不住痛呼出聲。

  視線艱難下移,發現他的手腕和腳踝被粗重冰涼的鐵環緊緊箍著。

  鐵鏈另一端深深嵌入身后的石墻,將他整個人牢牢釘在冰冷的石壁上。

  身上那件破爛的白色囚衣,早被暗紅與褐色的血污浸透板結,散發出令人作嘔的氣息,衣襟前一個巨大的“囚”字尤為刺目。

  借著墻角火把搖曳的昏黃光芒,林默勉強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對面的石壁上,掛著三道和他一樣的人影,他們同樣穿著囚服,囚服上布滿了交錯縱橫的鮮紅血痕。

  這是哪里?

  林默心中充滿了無限的疑惑和震驚。

  記憶告訴他,他剛剛考上公務員不久,被分配到貴州一個偏遠山村扶貧,短短兩年,幫助村民收入翻了三番,昨天在去往扶貧村子的路上,不慎一腳踩空,跌落山崖再睜眼時,就是這樣一副煉獄般的景象。

  幾百米高的懸崖,自己掉下去,絕對沒有活下來的可能,如今身體雖然處處劇痛,但應該都是些皮外傷。

  而就算他大難不死,又怎么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醒了?”

  一道冷硬如鐵的聲音突兀地刺破黑暗,緊接著,更加刺眼的火光猛地逼近,灼痛了林默剛剛適應黑暗的眼睛。

  腳步聲沉穩地響起,靴底踩在濕滑的石板上,發出粘膩而令人心頭發緊的“啪嗒”聲。

  火光下出現一個中年男人,面容冷峻如刀削斧劈,高聳顴骨,薄唇緊抿。

  眉間一道寸許長的舊疤,在火光跳躍下如同活過來的蜈蚣,隨著眉宇微蹙而猙獰扭動。

  他一身藏青勁裝外罩軟甲,頭發一絲不茍束在腦后。

  林默一臉茫然。

  這男人他絕不認識,那裝扮發型,也絕非現代模樣,倒像是電視劇里的古代武將。

  “百戶大人問你話呢!”

  見林默沒有立刻回應,旁邊一個滿臉橫肉的獄卒猛地甩動手中的鞭子,鞭梢帶著惡風,“啪”地一聲抽在林默裸露的肩頭。

  火辣辣的劇痛瞬間炸開,皮開肉綻的感覺無比清晰,林默疼得渾身劇顫,面容扭曲。

  獄卒獰笑著再次揚起鞭子,這時,那被稱為百戶大人的中年男人緩緩抬起手。

  獄卒臉上的兇悍瞬間消失,立刻收鞭垂首,恭敬地退到一旁陰影里。

  陳百戶站在林默面前,目光銳利如鷹隼,仿佛要穿透他的皮肉,直視靈魂深處。

  “林小旗,一天前的行動,路線只有你們四人知曉。”

  他的聲音低沉,卻帶著徹骨的寒意:“押送失敗了,一百件價值連城的玄光甲被南詔搶走,六名同袍慘死…,你們之中,有人提前給南詔通風報信,你說…,這個人會是誰呢?”

  林默依舊一臉茫然,什么林小旗,什么押送,什么玄光甲,什么南詔?

  他是剛剛來到貴州參加工作的公務員,扶貧路上不慎跌落山崖,醒來就被綁在了墻上被人鞭打拷問,眼下什么情況都沒有搞清楚,他怎么知道通風報信的是誰?

  陳百戶看著林默,聲音低沉了幾分:“本官與你爹乃是舊識,如果真的是你,此刻招認,本官可以給你一個痛快,倘若被查出來,就很難留下全尸了…”

  剛才那一鞭的劇痛仍在灼燒神經,林默疼得幾乎無法思考,更不知從何“招認”起。

  這種真實的痛覺,不可能是在做夢。

  此刻,一些零零散散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卻又難以拼湊。

  雍國,思州府,靖邊司小旗官…,這是屬于另一個林默的記憶。

  一個荒謬卻無法否認的念頭如驚雷般炸響。

  自己…穿越了?!

  雖說和掉落百丈山崖,摔成肉泥相比,穿越也不是不能接受,可剛死里逃生,就又遇到了另一個死局。

  “陳大人,跟他廢什么話,將知曉此次行動的四人全都殺了,豈不干脆利落?”

  另一道聲音從陳百戶身后響起,一個身材臃腫、穿著同樣制式官服的男人踱步進來。

  他面皮白凈,下頜微胖,一雙細小的眼睛閃爍著精光,慢悠悠地掃視著墻上掛著的幾人,最后目光落在陳百戶身上,淡淡道:“萬一有漏網之魚,以后可能會造成更大的損失…,陳大人,你說呢?”

  陳百戶面容冷峻,冷聲道:“本官不會放過一個叛徒,但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此事如何處理,是本官自己的事情,就不勞煩吳副百戶費心了。”

  吳副百戶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下官也是一片好心提醒…”

  陳百戶不再理會他,眉頭微鎖,似乎下定了決心。

  他探手入懷,取出一面巴掌大小、銀光流轉的鏡子。

  此鏡只有巴掌大小,鏡面光滑如平靜的水面,能清晰映出人影,鏡背則刻滿了繁復玄奧的紋路,那紋路在火光下隱隱流動,只看一眼,便讓人心神搖曳,仿佛要被吸攝進去。

  吳副百戶只是瞥了一眼,就有些心神失守的感覺,心中不由一驚,脫口道:“問心鏡!”

  回過神后,他看著陳百戶,語氣酸溜溜地道:“千戶大人對陳百戶真是器重,竟然連問心鏡都給你了,即便是九黎部落的長老,想要打造一面問心鏡,也并非易事,只是為了抓個叛徒,就浪費此等寶物,你就不覺得可惜嗎?”

  陳百戶沒有回答,只是低頭凝視著手中的銀鏡,指腹輕輕摩挲過冰冷的鏡背。

  問心鏡九黎部落以秘傳靈紋之術鍛造的奇物,普通人哪怕心志再堅定,在問心鏡前,也要吐露真言。

  此等寶物,雖然對于那些真正的強者沒有作用,但用來審問幾個小旗官,綽綽有余。

  朝廷每年要花大價錢從九黎部落購買問心鏡,專用于至關重要的審訊。

  靖邊司坐鎮大雍西南邊陲,既要彈壓桀驁不馴的西南諸部,又要嚴防死守南詔密諜的滲透,審訊是常事,每年都有問心鏡的配額。

  一面問心鏡,有三次讓人吐露真言的機會。

  三次之后,問心鏡便會淪為普通銀鏡。

  這件案子,只有四位疑犯,三次機會,足夠了…

  陰冷潮濕的刑房,火把噼啪作響,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和絕望。

  陳百戶手持問心鏡,走到林默對面一名壯漢的身邊,運轉真氣注入此鏡,銀鏡背面的靈紋一陣閃爍,鏡面瞬間亮起柔和卻不容抗拒的白光,籠罩住那人。

  被光芒照射的剎那,壯漢臉上痛苦掙扎的表情瞬間凝固,眼神變得空洞茫然,如同被抽走了魂魄的木偶。

  陳百戶沉聲發問,聲音在寂靜的牢房里格外清晰:“張虎,這次的行動,是不是你泄露的,你是不是南詔的密諜?”

  壯漢表情呆滯,眼神空洞,緩緩道:“不是。”

  陳百戶聞言,肅然的表情緩和了一些,輕輕揮手:“放他下來,從今日起,張虎休養半月,補償半年俸祿。”

  兩名差役立刻上前解開鎖鏈,將虛脫的張虎扶下。

  張虎勉強抱拳,聲音嘶啞虛弱:“謝大人…”

  陳百戶微微頷首,目光轉向掛在墻上的那名身形消瘦的青年,再次催動問心鏡,問道:“陳豹,這次的行動,是不是你泄露給南詔的?”

  被問心鏡的光芒照射,消瘦青年的表情同樣變的呆滯,緩緩搖頭,語調毫無起伏:“不是我…”

  霎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到了林默和最后一人的身上。

  陳百戶手下,知曉昨日行動路線的,只有張虎、陳豹、林默、洪天這四名小旗官。

  如今,張虎和陳豹已在問心鏡前洗脫嫌疑,那么,叛徒必然就在林默與洪天之間!

  洪天在剛才的刑訊中,已經暈了過去,陳百戶思索片刻,徑直走向林默。

  林默的后背,早已被瞬間涌出的冷汗浸透。

  雖然他不知道那面會發光的鏡子是什么東西,但從剛才那兩人在光芒照射下如同提線木偶般有問必答的狀態,以及陳百戶對結果的信任,無疑說明這鏡子有著類似測謊儀的作用。

  如果他問心無愧,倒也沒什么…

  可問題是,他的腦海中,剛才又多了一些記憶片段。

  畫面中,在一個幽暗的角落,他鬼鬼祟祟地從懷里掏出一封信,顫抖著遞給了一個全身籠罩在寬大黑袍中、看不清面容的人影,聲音顫抖:

  “這是押送玄光甲的路線,你說過,這次之后就放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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