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大娘
太陽還未落山，北極武就騎著馬兒跑了一萬多米。
剛到村口就看到了在村口曬場干活的村人。
北田村村長北田根拿著木叉看著北極武，看到北極武騎著馬還帶著不少東西，就皺起了眉頭。
“北極武，你哪里搶的馬？”
北極武騎著跑不動的馬慢慢走過去，“放你娘的屁！這些都是老子勞動所得！”
五十多歲的北田根最討厭的就是北極武了，北極武是這個村子里唯一不給他這老頭面子的混賬東西。
“你騙誰！你干啥活能買得起一匹馬？我看你是搶了誰！”
北極武罵道：“老子去虎頭鎮給人收了八畝麥子，人家借我一匹馬讓我明天再去干活，哪像你這死老頭子，干點活兒就喘氣，死老頭你干不動活了吧？在這里偷懶站著！”
北田根氣的想打人，他的三個兒子迅速靠近過來罵人。
“你怎么說話的？”
“北極武！你小子出村不和村長說，還私自去外面！”
北極武罵道：“那咋了？你爹都沒說話，輪得到你們和我廢話？我告訴你們，今天我可吃飽了，上次是打你們四個，今個兒你們一家十口一起上都沒問題！”
北田根連忙攔住生氣的兒子們，“都去干活，別和這混賬東西說話。”
北極武昂著頭騎著馬走進村子里，“老子才懶得理你們。”
北極武騎著馬走了后，北田虎才罵道：“什么玩意兒！要不是看在他哥的面子上，我可忍不了他！”
實際上和北極武的大哥沒有一毛錢關系，純粹是上次三兄弟被打的跪地喊爺爺。
幸好他爹當時沒去，不然也要跪下喊爺爺。
北田根安慰說：“別惹他，以后咱們村和隔壁村要是打架了，就指望他了。”
北田彪詢問：“咱們和北山村都成親好幾對人了，打什么架？”
北田根彎腰繼續干活，揚起麥子和塵土麥糠，“兩個村子離得再遠，山腳下能開荒的田就那么多，都在水邊開地，早晚會打起來，以后你們就知道了。”
北方氣候干旱，用水緊張，以后挖渠引流是一定會發生的事情，也必然會死一些人才能結束爭斗。
官府和軍屯那邊不插手這種事情，誰能打誰就能挺起胸膛做人。
強大的村子更容易吸引女性嫁過來，窮苦懦弱總被欺負的村子就會自然消失，比如一些光棍村。
也有可能是爭水滅村…在亂世長大的人看起來懦弱膽小，但是關鍵時刻下手都非常狠，不存在道德約束。
在沒有多少道德的環境下，北極武這種人實際上也不是多壞，這年代本來就沒有尊老愛幼的傳統。
光打人不殺人，已經算是好人了。
北極武騎馬回家，在村子里人敬畏的目光下回家。
李紅四個姑娘還在門外曬麥秸，看到北極武騎著馬從土路上過來，紛紛停下手里的活看過去。
“哥！”李冰高興的大喊。
北極武慢慢的過去，秀蘭跑過來站在幾米外看著騎馬的北極武。
“哥！你回來早，吃飯了沒？”
北極武從馬上下來，“沒吃，快點做飯吧，這匹馬是別人借給我用的，明天還要騎著過去干活，這是今天干活賺的鹽巴，布卷，粟米，夠吃四五天了。”
五張嘴巴，一天消耗十五斤來算，六十斤也只夠吃四五天的。
要是少兩張嘴吧，肯定能多吃好幾天。
張家姐妹開心的接住沉重的糧食，兩姐妹一起抱著麻袋往家走。
李紅李冰也都過來幫忙，拿布或者拿鐮刀磨刀石和鹽巴。
北極武牽著馬到屋子附近林子里吃草，附近沒有什么猛獸，這匹馬看樣子也累的厲害。
“做飯吧。”
北極武吩咐了一聲，自己去打了點水喂馬，又收了一些青草當夜里的草料。
麥秸也能喂馬，但是喂多了不好，本地靠近草原，地里擁有少量適合馬吃的天然牧草。
馬自己會尋找喜歡吃，適合它自己吃的草料。
院子里，四個姑娘都在干活。
李家姐妹負責做飯和燒火，張家姐妹負責把今天收拾好的麥子裝進筐里。
三斤重的布能做衣服，鹽巴和糧食能吃。
六十斤糧食對五口之家不算太多，不過若是家里本來就有存糧的話就很多了。
秀蘭認真的把地上落下的麥粒都聚攏在一起撿起來，放在籃子里裝好。
兩人正在干活的時候，張大娘帶著小兒子過來了。
“秀蘭，你武哥在家嗎？”
遠處的北極武聽到了張大娘的話，臉上露出不高興的表情。
肯定是又過來吃飯了。
“就不能給那些人好臉色，不然都來我家吃面了！”
北極武下定決心要多拿點超雄氣勢出來。
人不狠，站不穩。
別人可不會因為你好說話，就少欺負你，這年代就是逮著軟弱的人吃。
張大娘帶著小兒子過來找北極武，隔著十多米喊道：“小武。”
北極武罵道：“爺爺可不小！快滾，別來你武大爺這里要飯吃！”
張大娘尷尬了也就是一秒鐘，畢竟是亂世長大的，顛簸流離那么多年也早就不在意狗屁面子了。
“武爺。”張大娘陪著笑說：“俺聽說武爺得了一匹布，那兩丫頭都沒有用新布做過衣裳，就會些縫縫補補的事，俺過來看看用不用幫忙。”
張大娘卑微的說：“要是用幫忙，俺就幫著給武爺做一身衣裳，要是不用，俺這就回去。”
北極武思考了兩秒鐘，又看著張大娘和她牽著的六七歲小兒子。
“李紅，你會做衣服嗎？”北極武對著院墻喊了一聲。
幾秒后李紅就隔著院墻喊：“我沒做過，都是換的舊衣，縫縫補補用的。”
顛沛流離的時候，自然不會穿新衣服，都是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衣服，或者是換來的舊衣服。
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很少有做新衣服的時候。
老張家看起來也有過一段和平日子，也或者眼前這個張大娘曾經有過一段安穩的舒服日子。
“那你教她們四個做衣服，完事給你一斗米，不管飯。”
一斗米12斤，換成工錢也三十多文錢，也夠她現在一家六口一天的伙食了。
老張原本一家八口人，夫妻二人和六個孩子。
現在兩個女兒不吃飯了，四個兒子依舊是嗷嗷待哺。
“謝謝大爺！”張大娘拉著小兒子，娘倆很熟練的給北極武下跪。
這村子大部分人都是磕頭乞討過來的，就連小孩子也和大人一起磕頭要飯，沒什么丟臉一說。
能多吃幾碗飯，別說是喊大爺和磕頭，就算是被羞辱都是賺的。
磕頭要是能討到飯，全村人有幾個能經得起這種誘惑的？
北極武覺得自己還是太心善了，冷聲說：“別帶你兒子過來討飯，要是敢偷我的東西，我找你們一家人算賬！”
跪在地上的張大娘立刻說：“不敢！不敢！爺爺放心，俺們家都是良民！餓死都不當賊！”
這話也就傻逼信，北極武是不信的。
“你們自己規矩點，上次有人手腳不干凈，被我抓到之后收拾干凈了，你們家也沒有餓到求死的地步吧？別惹爺爺我發火，為民除害！”
北極武惡狠狠的威脅大人小孩，惹得人家老大娘和小孩子可勁的磕頭求饒。
這一幕讓聞訊而來的李大娘和李牛看了之后壓力倍增，很快就逃跑了，不敢招惹這個狠人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