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他究竟是什么人?
超凡學校里，并不是所有學生，都跟杜凌薇一樣強大。
尤其是普通班的學生，覺醒時間并不算早，也沒有適合成長的超凡職業。
許多學生的能級只是勉強達到F級，只有極少一部分學生突破到了E級。
因此，面對堪比E級巔峰、又神出鬼沒的幻影，他們只能被堵在教學樓里，根本不敢離開半步。
直到現在，幻影襲擊者被擊殺，幻影全部消散。
他們才總算有了喘息的機會，一個個爭先恐后的跳出窗戶，往遠離校門的方向跑去。
弧光組織的襲擊者們，顯然不可能看著他們逃走。
一名身高超過五米，四肢纖細修長，仿佛怪物一樣的面具人，邁著長長的步子，快速來到了教學樓側面，向一名學生伸出手掌。
過程中，學生們試圖反擊。
然而，無論是能量沖擊型、亦或者物理破壞型的攻擊，全部沒能產生效果，從他身上穿透了過去。
反倒是這名襲擊者，手掌仿佛化作利刃，直接貫穿了三四名學生的身體，將他們高高舉起！
見到這一幕，許多想要逃離的學生，嚇得癱軟在地。
看到他們恐懼的樣子，身材高大的襲擊者，忍不住發出奇怪的尖笑。
他隨手一揮，將胳膊上的學生甩了出去，彎下腰，正準備鉆進校舍。
這時，背后傳來一陣勁風——
偷襲？
襲擊者回過頭，看到一頭戴著眼鏡的狂獸人，神情憤怒的撲了過來，動作迅猛有力，跟脆弱的學生不是一個層次。
他不敢大意，準備抬手反擊。
然而，這一刻，他聽到一個聲音。
「消除」
嘭！！！
本該穿透他身體的狂獸人，徑直撞在他的身上，猛獸般的右爪捏住他的脖子，將他砸在了墻壁上！
隨后，趁他來不及防御，狂獸人的利爪用力落下，直接刺穿了他的面具，穿透了他的口腔，扎進了他的喉嚨。
然后，用力一扯！
伴隨鮮血四濺，這名襲擊者的腦袋，竟是被生生扯了下來！
做完這一切，狂獸人將殘破的頭顱丟在地上，轉過身，對身后的少年說。
“這次死透了吧？”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的。”
江賀已經從魏盛身上跳下來，他蹲在地上，看著幾名身體被貫穿了大洞、滿臉鮮血與痛苦的尸體，努力控制住反胃的沖動——
他本來還想用言靈救治一下這些人，但是他們不僅被貫穿了胸膛，身體也被摔爛，沒得救了。
不僅如此，他還認出了其中一具尸體，正是他之前的同學。
這名同學前兩天還在嘲諷他沒有覺醒，跟其他人一起起哄，現在卻躺在地上，變成了一具溫熱的尸體…
江賀的心情極其復雜。
無論反感還是厭惡，這都是他同窗了三年的同學，就這么簡簡單單死了。
這就是超凡暴走么。
“魏…魏老師？！”“江賀？！”
教學樓的走廊里，還有許多想要逃走，卻被堵在樓里的學生。
他們認出了魏盛跟江賀，一時間轉懼為喜，一些學生更是喜極而泣。
總算是得救了！
他們終于抓住了救命稻草，爭先恐后道：“魏老師，救救我！”“魏老師，江賀，我們快去避難吧…”“老師…”
「安靜」
超凡之音響起，空氣都為之一靜。
學生們張大嘴巴，卻發不出聲音，驚恐的看向江賀。
他說道：“學校現在出不去，你們自己跑遠點，找地方躲好。”
“我跟魏老師，會替你們攔住敵人。”
江賀說完，走到魏盛旁邊，重新騎在了他的背上。
魏盛看著這些驚慌的學生，也推了推眼鏡。
“還有很多學生被困…接下來，只能靠你們自己。”
江賀并沒有浪費太多精神，言靈效果已經消散。
學生們又想開口，魏盛臉色一黑。
“別浪費時間，快走！”
魏盛本來在班里就不茍言笑，被學生們畏懼，現在又當著學生們手撕了敵人，一張獸面滿是鮮血，更是駭人。
學生們直接被鎮住，不敢再多言，一個個爭先恐后的翻出窗戶，四散逃去。
這個時候，池芷蕾也終于趕了過來。
魏盛拜托她待在這里，先幫忙疏散其他學生。
隨后，背著江賀離開了這里，繼續趕往下一個地方。
教學樓前方，靠近校門的地方，杜凌薇跟其它老師攔住了絕大部分的敵人。
只有寥寥幾名襲擊者繞了過來，到處獵殺。
魏盛則是帶著江賀，跟這些襲擊者交手——
說到底，中州一高并不是弧光組織的真正目標，只是用來牽制鐘校長的分戰場。
他們襲擊學校，也不是真的為了進行屠殺，而是為了干擾鐘紅蓮，讓她沒辦法脫戰…如果弧光組織真的直接殺光了所有師生，鐘紅蓮反而就不用再束手束腳了。
因此，被放進學校的襲擊者，實力并沒有超出老師們很多。
大部分都是D級的超凡者。
魏盛作為班主任，本來就是D級巔峰實力，只是缺乏戰斗經驗。
他在情報江賀提供的幫助下，幾乎沒花多少力氣，便將這些獵殺學生的襲擊者，一一解決。
這個過程里，連魏盛自己都驚了。
原來我有這么強嗎？
好吧，其實也沒有很強。
如果不是江賀提供輔助，現在魏盛還在跟幻影襲擊者的影子纏斗呢，更別說K了這么多人頭了。
江賀才是MVP！
魏盛看著四散逃離的學生，以及空蕩下來的教學樓，心中驚嘆。
雖然他之前沒有說過，但也難免覺得，江賀是運氣好，所以覺醒了S級天賦。
現在看來，即使江賀沒有覺醒頂級天賦，憑他現在表現出來的勇氣、冷靜等特質，未來也絕對不會普通。
不過…
魏盛想起之前發生的事情，沉默剎那，說道。
“抱歉。”
這句話沒頭沒腦，江賀卻理解了含義。
“不需要道歉的，魏老師。”
至少在他生日那天，魏盛是屈指可數的，祝賀他生日快樂的人。
對于缺愛的少年來說，哪怕只是一點點善意，也是那么的彌足珍貴。
隨著學生們的撤離，教學樓逐漸安靜下來。
前方廣場上的襲擊者們，自然也察覺到了這一點。
擁有金屬掌控天賦的金屬襲擊者，透過漆黑面具，看著空蕩蕩的教學樓，忍不住嘆了口氣。
“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真是一群廢物。”
“還有這個杜凌薇…”
金屬襲擊者看著那名浴火的少女。
她所擁有的炎靈守護天賦，實在是太棘手了。
這個A級天賦，不僅極大增幅了她的火焰強度，還附帶了堪稱逆天的防御效果。
哪怕他操控幾百根金屬棍，配合十幾名C級超凡者，同時從無數角度向她發起攻擊，也會在瞬息間，被她全部擋下！
沒有哪怕一道攻擊，能突破她周圍的火焰，傷害到她的身體！
這絕對不是出于她自身意志的防御。
就仿佛她身體周圍的火焰擁有意志，會自發地去保護她，不愿意讓她受到哪怕一點傷害。
也正因此，她可以肆無忌憚的釋放力量，將精力全部傾注在進攻上面。
已經有好幾名超凡者，被她的烈焰焚燒成了灰燼。
“這就是炎靈守護？”
“簡簡單單的無敵。”
金屬襲擊者看著駕馭烈焰的少女，猶如看到了擋在面前的嘆息之壁。
面具下面，他眉頭緊皺。
該如何突破這種防御呢？
金屬襲擊者觀察著杜凌薇，看到她面對多名C級超凡者的圍攻，仍然游刃有余。
她甚至還能分心關注其他人的戰況，不時操縱烈焰給予支援，用身體去幫忙抵擋攻擊。
這也太不把他們當人了。
等等？
金屬襲擊者看到杜凌薇揮手釋放一條火蛇，將試圖殺死一名老師的襲擊者吞沒，忽然福至心靈。
他想起了有關杜凌薇的一條情報——
杜凌薇作為一名高中生，之所以名氣很大，甚至闖蕩出了中州之星的名號，是因為她活躍的行動。
她上學的同時，還在中州市的消防局兼職隊員，平時會跟隨消防局一起行動，利用自身的控火能力，驅散火災等意外，或是處理一些突發狀況，協助鎮壓超凡暴走事件等。
如果她的這種行為不是作秀…
“這家伙，該不會是個圣母？”
金屬襲擊者心中一動，有了想法。
他通過耳麥，暗中聯系隊友，繼續圍攻杜凌薇，將戰場逐漸拉向廣場邊緣。
待到調整好位置后，他一揮手，連裹住身體的金屬棍都釋放出來，形成遮天蔽日般的金屬棍雨，用力往另一側戰場砸落！
那是D級襲擊者與學校老師們的戰場——
這一道攻擊直接將那片戰場徹底覆蓋，仿佛要連帶著襲擊者一起，將他們全部殺死！
由于戰場被拉遠了一些，這一次，杜凌薇絕對來不及阻攔，就算她用身體阻擋，也不可能擋下所有攻擊！
與此同時，十名C級襲擊者接到信號，不約而同的向杜凌薇發起攻擊！
這一刻，宛如一道選擇題，擺在了杜凌薇面前。
“來吧，讓我看看，你會做出什么樣的選擇呢？”
金屬襲擊者興奮的看著杜凌薇，就像是找到了最好玩的玩具。
杜凌薇的炎靈守護天賦，擁有堪稱無敵的防御，卻并非沒有弱點——具有炎靈特性的火焰，就跟召喚物一樣，只有一道。
用來防御，就不能用來攻擊。
如果派出去保護別人，就沒辦法保護自己。
也就是說，如果杜凌薇想要救下那些老師，就會失去無敵的防御能力！
她不救也無所謂，金屬襲擊者已經對那些廢物隊友感到厭煩了，就讓他們一起去死好了。
他們的生命，反而可以用來證明所謂的中州之星，不過是個喜歡作秀的偽善婊子。
跟他們也沒什么區別。
“來吧，快選吧——”
金屬襲擊者正思考著，神情一滯。
不遠處那名操控烈焰的少女，看到這個狀況后，根本就沒有思考。
纏繞在她身體周圍的烈焰，如同火龍般竄出，瞬息間便飛到了廣場上方，張開了一道巨大的火網，自下而上，將金屬棍雨徹底包裹，煉化！
與此同時，她一把抓住身邊的火焰，猶如抓住了一柄烈焰之槍，踏著烈焰向前直沖而來。
竟是要趁著金屬襲擊者釋放所有金屬棍的時候，將其一舉滅殺！
這一刻，她目光灼灼，沒有半點遲疑，只有一往無前的氣勢！
金屬襲擊者仿佛被猛虎盯上，呼吸一滯，快速后撤，一邊逃竄，一邊大叫：“就是現在，殺了她！”
然而，杜凌薇爆發出來的速度，遠超他的想象。
焰光一閃，便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瞬息間，火焰貫穿了他的身體。
“你…”金屬襲擊者低下頭，看著貫穿胸膛的火焰，面容扭曲，向前伸手。
“跟我陪葬！”
這一刻，其它的襲擊者也已經沖了過來。
那名拿著巨劍的襲擊者，速度最快，幾乎是閃現般，憑空出現在杜凌薇身后，舉起巨劍，用力斬下！
杜凌薇剛剛爆發完畢，正是力竭之時，想要轉身對抗，已經慢了半拍。
眼見巨劍落下，已經斬斷了她的幾根發絲，斬在了她的面前——
淡淡的聲音響起。
「停下」
仿佛帝王下達了御令，時間都在這個剎那停頓。
金屬襲擊者、杜凌薇、巨劍襲擊者…包括其它襲擊者在內，所有人都停止了動作，連思維都凝固住了。
他們身后，一名身穿黑色的肅穆禮服，蒼白頭發的男人，踏著空氣，一步步走來。
他的面容模糊不清，無法用目光注視。
他的聲音難以辨別，在大腦深處響起。
“唉。”
“明明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不該出手。”
“罷了，來都來了。”
男人輕輕嘆氣。
他說。
「死亡」
聽到這句話，巨劍襲擊者放下了劍刃。
他跟其它的襲擊者一起，從天上墜落在地，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明明他們是C級超凡者，身體強度比鋼鐵都要堅硬的多，卻因為跪下時太過用力，導致膝蓋鮮血淋漓，甚至連骨頭都因此破碎！
但是，他們卻仿佛沒有感覺一樣，高高的昂起腦袋，對著天上的男人，對著杜凌薇…
叩首。
血花迸濺。
一顆顆無比堅硬的頭顱，卻跟豆腐一樣，輕易的碎裂開來。
這些強大的、可以飛天遁地的超凡者，竟然就這樣，變成了一具具叩拜的尸體！
這一幕實在太過恐怖，遠處的老師與襲擊者們，已經停下交戰，看到這邊的狀況，發自內心的感到顫栗。
就連始終一往無前的杜凌薇，都流露出一絲驚悸。
不過，她看著白發男人，又莫名的感到一股熟悉。
她下意識問道。
“你是…”
話未說完，白發男人已經憑空消失。
就像他從來沒有出現過。
另一邊。
江賀跟魏盛，正打算來這邊支援，也看到了廣場發生的一切。
魏盛跟其他老師一樣，神情愕然恐懼——那些襲擊者明明是C級超凡者，卻被直接操控了意志，一個個叩首死去，這種死法比直接殺了他們，要恐怖多了！
江賀則是愣在原地。
他本來打算等精神消耗的差不多了，就借用白鶴的英靈之力，來一波爆發。
卻沒想到，白鶴沒跟他說，就直接自己行動了。
不過，比起這個，眼前的這一幕，更令江賀感到震撼。
他不是震撼白鶴的強大——F級英靈秒殺一堆C級超凡者，確實很夸張，但也不算出乎預料。
畢竟白鶴開掛了，看起來只是F級英靈，本質上是削弱后的頂尖S級英靈。
他震撼的是…
這些襲擊者叩首而死、白鶴面容模糊的場景，喚醒了他的記憶。
江賀猛然想起，他覺醒時光引渡天賦時，曾經看到過許多畫面。
其中，第一個畫面，便是淪為無盡廢墟的大地上，無數人影跪在地上，向前叩首…這些人影的前方，是一名模糊看不清面容的男人。
那個男人…是白鶴？？！
那些跪拜的人影…都是尸體？？！
江賀心跳驟停。
白鶴…
究竟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