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們還行吧?那當然
超凡時代里，學校向來是安全的代名詞。
根本不需要什么警衛，在頂尖A級強者坐鎮的情況下，任何試圖在學校掀起混亂的家伙，都會被瞬間鎮壓。
比起外部襲擊，學校方面更在意對學生的管束。
這些正值青春期的超凡者，太容易鬧出亂子了。
直至今日。
學校方面終于開始懊悔，為什么沒有提前準備安保隊伍。
一旦作為定海神針的鐘校長被牽制住，整個校園就仿佛被打破柵欄的羊圈，赤裸裸的暴露在了餓狼們的面前——
雖然老師們同樣是超凡者，其中也有等階不低的存在。
可是他們畢竟只是老師，并不是戰士。
平時都在教導學生，沒有經歷過什么戰斗。
面對這些肆意釋放力量的暴徒，幾乎是便瞬間陷入了劣勢。
就像魏盛，本來帶著江賀與池芷蕾，想要趕去教學樓，救治大樓倒塌時受傷的學生，協助人員疏散。
結果剛跑到教學樓旁邊，事情就開始往不可控的方向發展了。
不說混亂的戰場，單單是潛伏在教學樓周圍的幻影，便令他疲于應對。
他明明是D級巔峰的超凡者，天賦是D級的獸化，可以變成類似獸人的狀態，極大提升身體強度與速度。
此時卻被幾個實際能級只有E級巔峰的幻影給纏住了，勉強護住身后的江賀，不斷承受攻擊。
還好池芷蕾也有接近D級的實力，能自己應對幻影攻勢，還能釋放治愈氣息，幫他止血并加快傷勢恢復，這才勉強擋住了攻勢。
此時，他擋住幻影，緊張開口：“江賀，池芷蕾…”
他瞥了一眼尖子班的方向，看到被生生打爛的崩塌大樓，繼續說：“學校不能待了，我送你們出去。”
“不行。”江賀說：“這些襲擊學校的暴徒，不會讓我們就這么離開…學校周圍估計已經被封鎖了，貿然跑出去，會更加危險。”
江賀沒有說實話。
根據他從白鶴口中了解到的情報，在弧光組織發動襲擊的同時，學校就已經被某位襲擊者的能力封鎖住了。
除非擁有B級的破壞力，否則根本無法離開學校范圍。
“那也不能待在這里。”魏盛揮出拳頭，擊碎一道幻影，卻又看著它重新凝聚，頭皮發麻：“我先帶你們找一個安全的地方…”
“現在已經沒有安全的地方了。”
江賀調整位置，躲在魏盛身后：“魏老師，只有解決這些襲擊者，我們才能安全下來！”
“…”魏盛嘴角抽搐。
他以前怎么沒看出來，江賀這么能抬杠？
他難道不知道這些事？
問題是沒辦法解決啊！
就連A級的鐘校長都遭遇了苦戰，她的得意學生杜凌薇也陷入了圍攻…
他們這些不擅長戰斗的低級老師，又能做些什么呢？
更何況，就算江賀擁有S級的言靈天賦，可他才覺醒一天多時間，超凡能級也才突破F級。
遭遇敵人，只能躲在老師背后，連正面對抗的能力都沒有，哪來的勇氣這么大聲說話啊？
其實江賀也沒什么勇氣。
說到底，他也只是剛剛年滿十八歲的高中生，跟教學樓里那些驚慌失措的學生，幾乎沒有區別。
他沒經歷過戰斗，也沒看過什么血腥場面。
光是遠遠看著那些學生支離破碎的身體，就有些反胃想吐。
如果是幾天前的他，遇到這種恐怖襲擊，肯定被嚇得兩股戰戰，第一時間選擇躲起來。
但是——
提前知道襲擊會發生，這件事情減弱了他內心的恐懼。
再恐怖的場景，只要提前做好心理準備，總歸會有所幫助。
其次，這種大樓崩壞、尖叫哭喊的場面，也喚醒了他的記憶。
幾年前兩名超凡者的戰斗導致高樓崩塌，父母就在他面前被一塊天降巨石砸中的場景，仿佛又浮現在了他的眼前。
捫心自問。
現在他可以恐懼，可以躲避，可以逃走。
但是他能一直逃走，一直避免戰斗嗎？
如果任由恐懼占據心靈，那么白鶴所經歷的「未來」，就是他的「終局」。
正是理解這些事情，江賀才獲得了「勇氣」。
當然。
在這種級別的戰斗里，如果空有「勇氣」，沒有「實力」，也沒有任何意義。
因此，白鶴為江賀做足了準備——
一：學生職業的進階技能運動細胞lv3與20點肉體強度。
就像普通人的速度遠遠比不上汽車高鐵，卻也能勉強看清他們的移動軌跡一樣。
這種強度的肉體，雖然沒辦法讓江賀跟更強的超凡者正面對抗，卻能讓江賀勉強分辨他們的行動。
這就夠了。
二：S級天賦言靈，以及咒言「君焰」。
超凡者的天賦評級，不僅代表了天賦的實用性，更是象征著天賦本身的強度。
就像同樣是火焰操控類天賦，S級的火焰操控可以釋放烈焰，F級的火焰操控卻只能點燃火柴。
作為S級天賦，言靈天賦會放大江賀本身的精神強度，讓他擁有超越能級的力量。
再配合第三項——
情報。
江賀知道襲擊者的天賦，能級，甚至是弱點。
這么多要素疊加在一起，讓他也擁有了參與戰斗，甚至是掌控戰斗的能力！
‘基礎已經打好，就看如何發揮。’
白鶴不知何時去了樓頂。
他坐在高樓上，目光掃過下方的江賀，落在被圍攻的杜凌薇身上。
‘起碼這一次…不會只是躲在角落了。’
畫面轉回樓下。
江賀從魏盛的沉默里，感覺出來了他的想法。
這也正常，他的超凡能級只有F級，比魏盛低了太多。
而在戰斗當中，實力就等于話語權，就算魏盛相信他的未來，現在也不可能聽他這個“弱者”的話。
偏偏江賀不能拋開魏盛，自己單干——
他現在相當于一個脆皮法師，輸出是有的，身板是脆的。
只有爭取魏盛的信任，才能應對、甚至是解決襲擊者！
“魏老師，這些影子來自于C級天賦幻影，可以無限重生，只有解決本體，才能將它們徹底消滅…”
江賀盡量簡潔道：“我看過很多遍天賦百科，幻影天賦的影子強度，會比本體低一個能級…并且本體釋放的影子越多，本體實力也會被分散削弱。”
“這些影子的強度是E級巔峰，它們的本體實力，現在可能只有D級入門。”
“只要能找到本體，你就能將其擊敗！”
江賀言之有物，魏盛自然無法無視。
他閃身擋在江賀面前，擊碎一道襲擊過來的影子，無奈說：“我清楚，但是找不到。”
池芷蕾控制火焰，在周圍布置出一圈火環，只要有影子觸動，就立即操控火焰將其擊退。
她聽到江賀的話，微微側頭：“你可以？”
“我可以。”
江賀直接說：“D級的幻影天賦者，影子的活動范圍相當有限，他的距離不會太遠。”
“其次，幻影天賦者想要重塑影子，就必須讓影子在自己的「視野」之內。”
“所以，他現在正看著我們。”
“等下我會讓你們獲得看穿虛幻的能力——”
話說到這里，兩人已經明白了他的打算。
魏盛一時沉默。
他剛剛覺得找個地方躲起來是最好的選擇，現在卻有些動搖。
江賀提出的計劃，并不是一拍腦袋想出來的，像是經過了深思熟慮，是相當可行的計劃。
其中許多天賦信息，他作為老師也都清楚，只是一時間沒能想起來罷了。
現在經過江賀提醒，他也覺得，只要擁有看破隱身的能力，他就能找到敵人，趁著對方虛弱的時候，將對方擊敗——
就算他再不擅長戰斗，也能輕易做到這種事情吧？
至于江賀能不能給予他這種能力…
S級言靈天賦是鬧著玩的？
或許…真的能行？
“我明白了。”池芷蕾用力點頭：“哪怕只有幾秒鐘，只要確定位置，我就能給到氣味標記…拜托了！”
“…”兩個學生都這么說了，魏盛咬了咬牙：“那就打！”
終于取得信任，江賀松了口氣。
他沒有急著使用言靈。
剛剛說的輕松，其實「視野」所包含的范圍并不小。
為了節約精神力，同時也是縮小范圍。
他深吸一口氣——
看似是在平復心情，其實是在感知身邊的「風」。
從弧光組織襲擊開始，吹來的風里，就裹挾著「肅殺」「血腥」「爆炸」等各式各樣的氣息，這就像它們的語言，不斷的訴說著信息。
此時，江賀嘗試主動觸發萬靈語感專長，試著去理解風的含義。
一時間，他從遠處吹來的風里，感知到了各式各樣的信息，「戰斗」「死亡」「殺意」…
這些來源于不同方向的復雜信息，充斥著他的思維，理解起來并不輕松。
不過，江賀也不需要非常清晰的理解。
他在風提供的某一個方向里，感覺到了跟廣場那邊類似的生命、殺意的氣息，目光掃去，沒有看到半個人影。
答案似乎顯而易見。
他腳步一動，跳到魏盛的背上，抓住他脖子生長出來的毛發，快速開口：“食堂那邊！”
說完這句話，他看向魏盛與池芷蕾，說道。
「看破」
用言靈對能級遠高于自身的超凡目標施加影響，對精神的消耗極大。
江賀只施加了兩秒的效果，便感覺精神力被消耗了不少。
當然，這也足夠了。
話音落下，魏盛與池芷蕾的雙眼，亮起淡淡白光。
他們順勢望去，看到食堂方向的道路旁邊，一名披著披風的面具人站在樹蔭下，身形是半虛幻的狀態——隱形狀態！
池芷蕾毫不猶豫的發動芬芳之體，一股難以擺脫的香氣，跨越距離，落在幻影人身上。
魏盛則是無視了周圍的幻影，身形驟然膨脹，如同炮彈般高高躍起，伸出著兩只巨大的長毛手掌，向幻影人撲去。
此時，幻影人的注意力，還分散在戰場各處，不斷復活幻影。
當他注意到一頭人形巨獸撲過來時，已經晚了半拍。
這一刻，趴在魏盛身上的江賀，向他伸出手指，用力吶喊——
「定」！
極其純粹的超凡力量，扭曲了他的意志，讓他沒能閃避，強行定在了原地。
哪怕這個過程，只有不到一秒，也已經足夠了。
魏盛落在了他的身上，一腳將他踩進地面，高高舉起了雙手！
嘭嘭嘭嘭！！
一連串的無情拳擊，如雨點般落下！
魏盛作為D級巔峰的超凡者，又發揮出了自身獸化天賦的肉體增幅，力量本身就超過了幻影人。
毫無保留的打擊下，生生將其錘到身形扭曲，骨斷筋折，血如泉涌。
短短幾秒鐘，便將其打進了地下，打成了一灘爛泥！
幻影人，再起不能。
當魏盛停下雙手，包圍了教學樓的數百幻影，全部都動作僵住，悄然消散。
教學樓那邊的戰斗壓力，也隨之驟減——
本來學校老師們的實力，就比襲擊者們要弱，戰斗的時候，還要防備來自幻影的偷襲，打起來非常難受。
現在沒了這些幻影的牽制，壓力總算是減少了一些。
那些被幻影堵在樓里的學生們，也總算有了撤出教學樓，遠離戰場的機會。
畢竟，教學樓一開始就被摧毀了，完全是靠著超凡力量支撐，才沒有徹底倒塌。
如果再等一段時間，說不定學生們都得被埋在里面。
“總算解決了一個棘手的敵人…”
魏盛抬起毛絨大手，擦了擦眼鏡上的鮮血，松了口氣。
就在這時，遠處卻傳來池芷蕾的聲音：“小心！！”
只見魏盛身邊，一道幻影悄然浮現，舉起手中的黑色影刃，向他背上的江賀揮去——
坑洞里，幾乎不成人形的爛泥上，一顆怨毒的眼球，看著上方。
幻影人挺著最后一口氣，也要把那個讓他無法躲避的家伙弄死！
這個剎那。
帝王的聲音響起。
「君焰」
轟！！！！
炙熱且壓抑的火焰，在坑洞里浮現，膨脹，爆裂！
舉著影刃的幻影動作一滯，隨著火焰消散。
站在坑洞邊上的魏盛，同樣被爆炸余波炸飛了出去，在地上打了幾個滾。
他灰頭土臉的從地上爬起，愕然的看著從他背上跳下來的少年。
江賀很無奈。
“魏老師，別忘記補刀啊！”
幻影人作為刺客型職業，肉體強度不低，生命力頑強，沒那么容易徹底斷氣。
魏盛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尷尬的推了推眼鏡：“抱歉。”
江賀：“沒事，下次注意就行。”
魏盛愣住：“下次？”
“當然。”江賀走到魏盛身邊，跳起來，騎在他的背上：“魏老師，那些襲擊者已經反應過來，在阻止同學們撤離了，我們快點去拯救他們！”
“…”
你這是把我當成坐騎了？
魏盛眼皮微跳，一時間難以拒絕。
畢竟，他剛剛確實在江賀的指揮下，解決了棘手的幻影襲擊者。
而且，有江賀提供控制效果，他也確實能更好的發揮出自身力量。
因此，他遲疑了一下，默許了江賀的動作，邁步跑向戰場。
“好！”
江賀騎在魏盛背上，感受著迎面而來的狂風，一時間有些亢奮。
這就是戰斗的感覺嗎？
他指著遠處一名敵人，興奮喊道。
“魏圣獸，咱們上！”
魏盛：“？”
池芷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