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各有算計_魏晉不服周__筆尖中文 伐蜀大軍總攻的消息傳到洛陽后,司馬昭行動也很迅速,他親率十萬兵馬前往關中坐鎮!
羊祜、司馬望、賈充、司馬攸等人,也都一同隨禁軍前往。臨行前司馬昭給司馬炎留了一個任務:監國!并確保洛陽的糧秣可以源源不斷的輸送到關中。
曹魏的戰爭機器,開始全面啟動!多路大軍傾巢出動,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陽安關是漢中進入蜀地的門戶,戰略地位非常重要。它的東南面,就是大名鼎鼎的定軍山!
走出褒斜道之后,胡烈帶著先鋒軍直接沖到陽安關城下,試著攻了一次。結果發現關隘險要,如同刺猬一般,根本就沒有下口的機會。于是先鋒軍便在陽安關以東十里扎營,觀察局勢。
不過鐘會此時倒是通情達理了許多。
一方面,他早就命令李輔和荀愷分別領兵一萬,圍住漢、樂二城,圍而不攻。其余兵馬作為預備隊,在大營內待命,以逸待勞,定期替換李輔與荀愷的兵馬。
同時派出以千人為單位的小部隊四處出擊,掃蕩漢中各小城小寨。
蜀軍兵馬因為防守戰略的問題,都集中于漢、樂二城和陽安關,其他地方基本上就百人左右的守軍。魏軍一到,這些地方紛紛投降,沒有做任何抵抗。
另外一方面,胡烈的前鋒軍在陽安關前扎營,盯住西面蜀國援軍!
換言之,胡烈如果有能力攻下陽安關最好,沒有能力的話,那就干好前鋒軍的活,蜀軍如果出劍閣來增援漢中了,他們就打防守反擊。
一如當年曹操與劉備打的漢中爭奪戰!
然后鐘會開始了他的表演。
鐘會寫了一篇檄文,名為《移蜀將吏士民檄》,廣泛散發于漢中各地。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他既不攻城,也不催促胡烈攻陽安關,就在漢中耗時間。一連十多天,漢中幾大據點都處于魏軍包圍,沒有戰事發生。
這天剛剛入夜,胡烈將石守信、杜預等人請到了帥帳,商議軍務大事。
軍帳內的氣氛有些緊張,陽安關的蜀軍就在十里之外,所以先鋒軍大營內禁止飲酒,違令者斬,軍法都嚴格執行。
褒斜道時軍中輕松愉悅的氣氛已經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緊張與肅殺。
“胡將軍,恕我直言,大都督并無攻克陽安關的打算。我們不必議什么,守好營寨便好。”
眾人還未開口,石守信一句話把天聊死了。
“石監軍,這話…可不能亂說呀。”
胡烈有點懵逼,雖然他也察覺到有些不正常,不過始終不敢往石守信說的那個方向去考慮。
因為,近期鐘會有點太好說話了!這根本就不像是他平日里的性格。
軍中諸將都有疑慮,尤其是杜預,他對嵇康那件事,是印象深刻的。
嵇康也就是在不明真相的情況下幫呂安說了句話罷了,那位叫徐瑩的小娘子既沒有死,也沒有被人淫辱,只是成為了羊徽瑜的侍女而已。
此事本來已經妥善處置,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結果鐘會就故意小題大做,要把嵇康套進來。
如此工于心計的人,居然不催促胡烈攻打陽安關,怎么看怎么詭異!
“敢當,此話怎講?”
胡烈沉聲問道,面色嚴肅。現在臨戰,此前和石守信吹牛打屁的那些人,一個個都板著臉不茍言笑!
石守信還來不及開口,卻在這時,胡烈的兒子胡淵小心翼翼的走進來,湊到對方耳邊嘀嘀咕咕了半天。剛剛面色還有些憂郁的胡烈,頓時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
“陽安關副將蔣舒愿意投降,他明日午后,便會帶本部人馬出關。名為出擊,實則投降。
只要看到他出城,我們便配合蔣舒奪取陽安關,如此可破關矣!”
胡烈一臉興奮的說道。這計劃聽起來像是天方夜譚一般離譜,但細細想來,卻又非常可行。
有心算無心的話,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所以現在就只剩下一個問題:蔣舒是真降呢,還是詐降呢?
投降不帶家小是為詐降,這是常識一點不假。
可是羊祜的岳父夏侯霸逃亡蜀漢的時候,還不是孤身上路。人家是真投降,卻也沒帶什么家小呀!
所以說事物都有普遍性和特殊性這兩個方面,任何事情都無法一概而論,只有具體情況具體分析。
蔣舒到底是哪一個呢?這個問題擺在了胡烈面前。
“人回去了么?”
胡烈沉聲問道。
其子胡淵無奈說道:“回去了,只是個小兵而已,除了蔣舒交待的那些話,其他事情他什么都不知道。”
在場眾人面面相覷,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一方面是沒有書信打底,另外一方面,他們對于蔣舒這個人也不熟悉,甚至此戰之前都沒聽過這個人。
“胡將軍,蔣舒自然是真降,可以信任。”
大家都不肯貿然評論,石守信忽然再次開口定性。不過這次沒有人感覺尷尬,胡烈問道:“石監軍,何以見得呢?”
“蜀軍在漢中,能有兩萬守軍就頂天了,和我軍相比,兵力差了實在太多。
蔣舒若是詐降,即便成功,又能對我軍有多少傷害呢?他手里就那么點人,我們也只是先鋒軍,吃點虧折損了一兩千人頂天了,傷不到根骨。
蔣舒與其詐降,還不如死守陽安關,畢竟躲在關內,我軍也暫時奈何不得他們。
所以此番蔣舒派人前來報信,必為真降。倘若他詐降,一旦此戰輸了,他要是被抓,少不得全家一起上路。
蔣舒詐降的風險太大,一般人不會這么做。”
石守信面不改色說道,語氣雖然平淡,可話里話外都是道理,讓人不服都不行。
蔣舒若是詐降,成功了戰果不大,失敗則極有可能把小命給丟了。
他只要頭沒有被門夾過,定然死守陽安關就行,還折騰個鳥啊!
這跟忠誠與否無關,純粹就是個智商問題。
好多計謀就是這樣,說穿了一錢不值,可唯有率先點破之人才有智慧。
“如此,明日便是破關之機了,諸位都回去準備一下,明日接應蔣舒!”
胡烈點點頭道,長出了一口氣,之前多日的愁容已然散去。
眾將皆是議論紛紛,或躍躍欲試,或喜笑顏開,只有石守信微微皺眉,沒有說話。
杜預注意到了他的表情,同樣是不發表意見,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
這天一大清早,羊徽瑜正在書房內看書,就有客人上門。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司馬昭的夫人王元姬!
壓下內心的不安,羊徽瑜將王元姬請進書房。
雖然是表姐加閨蜜的親密關系,但羊徽瑜仍然擔心王元姬提出那件事:二女共事一夫!
“瑜娘啊,我今日上門,是要和你商議一件大事。”
王元姬的面色無比嚴肅。
“表姐請講。”
羊徽瑜點點頭說道。
“司馬攸的婚事,應該定下來了。”
王元姬微笑說道,帶著不可置疑的語氣。
羊徽瑜點點頭,暗暗松了口氣,她不置可否詢問道:“敢問,是誰家的小娘子?”
“賈充長女,前妻李婉之女賈褒,此女的外祖父,乃是罪臣李豐。”
王元姬慢悠悠說道。
羊徽瑜滿臉古怪,自言自語道:“賈充前妻,怎么和那石守信之妻同名?”
沒想到這話被王元姬聽到了,她擺擺手道:“確有此事,所以當初賈公閭愛屋及烏,暗中照拂了那位石守信。若不是賈公閭信誓旦旦要將此人明正典刑,他早就跟高貴鄉公的那些扈從們一起被扔亂葬崗了。”
居然還有這樣的事情!
羊徽瑜有些震驚了,不過想想也挺正常的。賈充為人奸猾,很少會意氣用事,他的一言一行都有深意,盯著一個身為部曲的人死磕,完全沒什么意思,也不符合他的身份。
羊徽瑜輕嘆一聲詢問道:“司馬攸是你生的,你何苦要讓他低娶?嫁個門當戶對的不好么?”
李豐當初可是跟司馬家對著干的!現在讓司馬攸娶李豐的外孫女,這一招夠狠啊!
羊徽瑜雖然是司馬攸的養母,但因為司馬師已死,所以在司馬攸的事情上,她是沒有發言權的。
“給司馬攸身上套一根繩索,也是防著他將來奪兄長的位置。
兄弟各司其位,只要不去想不該想的東西,就能和睦相處,兄友弟恭。”
王元姬嘆息著,說出冷冰冰的話語,然后從懷里掏出一份下聘的聘書。
“今日來只為此事。”
王元姬面沉如水道。
羊徽瑜接過紅紙,看了又看,心中五味雜陳。
司馬昭夫婦,可謂是什么都算到了,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準備。
只為司馬昭死后的布局!
羊徽瑜沉默片刻,開始磨墨,然后在紅紙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以及私人印章。
她將聘書遞給王元姬道:“他也是你肚子里掉出來的肉,你都不心疼,我也無話可說了。”
羊徽瑜顯然是對賈充之女不滿意的。但還是那句話,胳膊肘擰不過大腿。
“吃虧,未必不是福分。”
王元姬淡然說道,已然是下定決心,不會再猶豫了。這年頭雖不是盲婚啞嫁,但在婚姻之中,父母的意見就是天,很難違抗。
“瑜娘,那我這便告辭了,還要去賈充家送聘書。”
王元姬對羊徽瑜行了一禮,隨即退出書房,羊徽瑜將她送到院門口。有幾次王元姬都想開口,最終還是選擇閉嘴。
王元姬走后,羊徽瑜的心情肉眼可見的變差了。
徐瑩陪著她來到書房,疑惑問道:“瑜娘子何故心中抑郁呢?”
“當年我犯下的錯,如今要還債了,如何能不哀愁?”
羊徽瑜嘆息道,面色陰沉,帶著一些悔恨。
徐瑩不說話,等著羊徽瑜開口。
“當初,司馬師無子且不能人道的事情,司馬昭夫婦都是心知肚明的。
因為王元姬是我表姐,所以他們夫婦就想了一招瞞天過海,讓我幫忙,主動提出要過繼一個孩子。
那時候司馬師身體尚好,于是很不情愿。我對他多番游說,說我想要孩子在身邊侍奉,司馬師這才勉強同意。
如今,司馬攸作為司馬師的嫡長子,已經被司馬昭夫婦當做是隱患了,我作為養母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羊徽瑜沒有再說下去。
權力扭曲人性,司馬昭不再是當初的司馬昭,王元姬也不是當初的王元姬。
他們都變成了政治動物。
“瑜娘子,這種事情,您還是放手吧。”徐瑩小聲勸說道。
“誰說不是呢,我阻攔又能如何,司馬攸畢竟是王元姬的親兒子啊。
我終究只是個外人而已。”
羊徽瑜長嘆一聲,帶著無盡的委屈和軟弱。badaoge/book/144064/53691456.html
請:m.badao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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