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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述職

第12章述職_魏晉不服周__筆尖中文  處理完徐瑩的事情后,石守信家都沒回,就直接去了石府。

  安頓徐瑩這個小娘子只是意外而已,石守信要辦的“正經事”,關系到自身前途和機遇。

  他運氣不錯,恰好今日石苞沒有去衙門上值。得知石守信來了,石苞非常熱情,親自迎出門,將他這位“義子”請到了書房詳談。

  剛剛落座,石守信便將那塊刻著權“假佐”的腰牌放在了桌上。司隸校尉下面的假佐都是“臨時工”,需要委派任務的時候,才作為明面上的監察人員去外地行走。

  回到洛陽述職后,腰牌收回,權柄也就收回了。

  這樣的監察制度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避免監察人員與地方官府沆瀣一氣。看似簡單粗暴,實則非常巧妙。

  “河東存糧情況如何?”

  石苞微笑問道,語氣好似閑聊一般,非常隨意。

  “回義父,屯田軍糧有一百多萬斛的缺口,都是歷年來借給本地大族造成的,名義上用以賑災之用。剩余的存糧與賬冊完全對得上。

  至于安邑的府庫,我權衡之后,沒有去查。”

  石守信如實答道。

  石苞點點頭,不置可否,他那平靜的表情讓石守信有些琢磨不透。

  “此事到此為止吧,你不用管了,功勞我已經記下。”

  石苞一邊說一邊將那塊腰牌收好,卻又看到石守信從袖口里掏出一份帛書來。

  “義父,河東大族已經商量好了,他們自愿把那一百多萬斛糧秣補齊。

  這是我起草的倡議書,河東各家的人,已經在上面署名了。

  義父最好不要交給大將軍看,留在手中便好,至少不要現在就給。”

  石守信將帛書遞到石苞手中,然后退到一旁。

  這下石苞可沒法保持淡定了,他一目十行的看完,臉上露出詫異之色。

  十分的事情做到八分便算成功,能做到二十分,就不得不令人側目了!

  石苞深知,找河東大戶要糧,不亞于虎口拔牙!

  別說是石守信了,就算是石苞自己,人家也未必真能看得上,無非是表面上維持一團和氣而已。

  說白了,石苞出身也很低微,如今躋身于天龍人行列,不過后起之秀罷了,看不起他的人一抓一大把。

  河東屯田糧倉缺糧的事情,司馬昭是知道的,他只是不太方便插手此事而已。石守信前去公干,不過投石問路,試試那幫人深淺罷了。

  根本不指望解決。

  “這些人,如何愿意把糧秣吐出來?莫非現在猛虎都已經開始吃草了么?”

  石苞將這份“倡議書”放在桌案上,看著石守信疑惑問道。

  石守信卻是掏出那份“借條匯總”,然后遞給石苞耐心解釋道:“義父,這里每一條借據都標注有一二三,實則是歸類比對,強行把借糧的事情,和淮南三叛的時間點關聯起來。當時我只是問了一句:淮南叛亂的時候,你們這些河東大族為什么要借糧,是不是想做什么不可說之事,要不要讓大將軍來判斷一下。于是他們就屈服了。”

  石守信說得輕描淡寫,石苞卻不敢托大,作為官場混跡多年的老油條,石苞深知此事很不好辦,其間波折恐怕并不像石守信說得那般簡單。

  “你不妨細說一二。”

  石苞不動聲色說道,臉上已經嚴肅起來。他一定要聽石守信說明白說清楚,要不然此事不但不是功績,反而很可能惹禍。

  世家大族的糧食,是那么容易被你搜刮的么?

  石苞壓根不信。他又不是沒跟這些人打過交道的。

  “義父,其實此事乃是此一時彼一時也。真正的秘訣,便在大勢二字。”

  石守信正色說道。

  石苞不動聲色微微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當初,這些大戶為什么敢借屯田的軍糧?為什么如此有恃無恐?

  就是因為他們知道,淮南未定,司馬氏很擔心后方不穩,壓根不可能對他們怎么樣。

  就算他們那些借糧的理由非常可笑,朝廷也只好認了。他們說賑災,那便是賑災,借給他們軍糧便是,而且是有借無還。

  朝廷并不傻,無非是兩害相權取其輕,屈服于大勢罷了。”

  石守信解釋了一番,這話可謂是一針見血。

  石苞嘆息了一聲,隨即點頭,有些無奈的承認:“當時的情況確實很危急,淮南已亂,若是河東再亂,后果不堪設想。世家大族們借點軍糧不過是試探罷了,那時候的情形也只能依著他們。難道還真為了這點糧食翻臉,派兵去河東討伐么?”

  石苞是經歷過這些事的,對里面的門道知之甚詳。

  “是啊,可如今大勢已經變了,淮南叛亂已經平定,魏國國內暫無內亂。

  河東大族此刻若是叛亂,朝廷有很多精兵可以調度,有充足的糧草可以使用,頂多是推遲一年伐蜀而已。

  我把這些話跟他們講明白了,他們自然擔心朝廷會秋后算賬。

  既然可以無聲無息的平賬,那么補齊缺口,是損失最小的辦法。

  如若不然,朝廷真追究的話,淮南三叛時他們多次借糧,他們說得明白嗎?

  這個問題可不是那么容易回答的,特別是說給大將軍聽。

  同樣是兩害相權取其輕,只不過這次輪到河東大族取舍了。”

  石守信終于把辦成這件事的秘訣說了出來。

  概括一下,就是所謂的“投降輸一半”。抹平過往欠賬,總比司馬昭找他們秋后算賬強吧?

  欠賬抹平了,朝廷伐蜀在即,誰會沒事追究他們當年的那些齷齪事呢?

  河東的屯田治所,以及本地大戶深刻影響的安邑府衙,本就是互相平衡的兩股政治勢力。一方強,另外一方就弱。

  石守信跑去給謝纘撐腰,補齊了屯田的存糧,那么朝廷的勢力就會大漲,客觀上壓制了本地大族。

  本地大族老實了,伐蜀的掣肘就變小了,這就是站在高屋建瓴的角度,去解決最核心的問題。

  對此石苞自然是心知肚明的。

  “敢當此番公干,頗有成效,遠遠超過了我的預期。”

  石苞贊許說道,隨即他話風一轉,面帶微笑反問道:“那你可知為何這個差事,我要委派于你呢?”

  這個問題并不好回答,誰知石守信直接了當的答道:“某竊以為,義父只是想在伐蜀的戰爭中,可以找個縫隙插一根針進去,爭取一份功勞。”

  石苞越看石守信就越是感覺滿意,聽到這話,坦坦蕩蕩的承認道:

  “你這兩年在少府擺弄那些器械,很多都是軍械,可以說對這塊非常熟悉了。再加上你這次又有了監察存糧的經歷,對某些事情的流程亦是不陌生。

  若是大將軍伐蜀的話,我便可以推薦你去關中,監督伐蜀大軍后勤輜重的運輸情況。只要前方不斷糧,這就是白撿的功勞。無論前方輸贏,都少不了你那份功勛。”

  石苞的謀劃可謂是滴水不漏,只要石守信不掉鏈子,可以說整件事毫無破綻。

  對軍械熟悉,說明是個懂行的;去地方上監察過糧倉的情況,還作出了政績(河東大戶歸還借糧),那么打仗的時候,去做一個在后方管理軍械和糧秣輜重的監軍,則完全可以勝任。

  起碼是從資歷上看,完全夠格了。

  至于能力,沒上任之前誰看得出來能力如何呢?推薦官員赴任的時候,不需要談什么具體的能力,只要過往的資歷沒問題就行了。

  “謝義父幫扶,這實在是太好了。”

  石守信一臉感激的說道。他是真的感激,石苞利用他不假,但這年頭,誰會沒點私心呢?

  即便他現在已經不是部曲的身份,卻依舊是石苞的義子,身上洗不掉這塊烙印。石苞若是失勢,石守信一樣會被牽連。

  這是時代的規則,任何人在改變這個規則以前,只能遵守。

  “河東大族歸還糧秣,實在是幫了我一個大忙。將來推薦你去關中管理軍械輜重,是你應得的機會。是福是禍,還要看你去了那邊以后表現如何,現在一切都還未定。

  而且,我也只是推薦,未必能夠落實下來。”

  石苞感嘆道,并未告知石守信,他這個司隸校尉并不會參與伐蜀之事。不僅是石苞不會去,石崇也不會去。

  石苞運作石守信參與其中,實在是因為義子死了也不心疼,活著卻可以當做羽翼使用,確實是比較適合,參與那種風險與收益并存的大事。

  “對了義父,這次公干回來還遇到個麻煩事。”

  石守信左思右想,還是決定將徐瑩的事情告知石苞。因為無論如何,這位都是名義上的義父。哪怕是互相利用,在翻臉之前,那都是政治上的鐵桿盟友。

  聽聞石守信所說,石苞哈哈大笑道:“不過是一個美人而已,管她是怎么來的,隨意你處置便是。呂巽本就不是什么大人物,當初在大將軍府就不受大將軍看重。等他來府中述職后,我會跟大將軍說兩句,將他罷官就是。”

  這話說完,石苞身上散發著一種無與倫比的霸氣!

  他本就不是什么循規蹈矩之人,也很好色,在這方面沒什么禁忌,當年還被司馬懿嫌棄過。

  羊徽瑜或許還有點道德潔癖,但是石苞對這樣的事情,那可是一點都不在乎的。

  別說是石守信留著自己玩了,就算是把徐瑩當禮物送給他這個義父,他也照收不誤!

  女人而已,只管玩就完事了,還管她是不是別人家的妻子!休書都下了,那就是無主之花。

  這都不收入房中,還是不是男人啊!

  石苞看了石守信一眼,心說這個義子什么都好,辦事也夠狠辣果決,就是太看重感情了,將來只怕要吃虧。當然了,如果不是有這個“小缺陷”,石苞也不會如此看重此人。

  誰會喜歡養只白眼狼呢?

  “行了,你回去陪陪李氏,小別勝新婚嘛,近期也沒給你安排什么公務。我這便去大將軍府一趟,給你記功。那位徐氏的小娘子,任由你處置,出了事我頂著!”

  石苞哈哈大笑,擺擺手示意石守信可以離開了。

  河東軍糧的功勞自然是石守信的,但也是他這個司隸校尉的。在司馬昭那里,這件事的經過就變成了石苞運籌帷幄,石守信跑腿,讓河東大族乖乖交出了欠下的糧秣。

  兩人都有功勞!

  石守信連忙拜謝而去,他剛剛走到書房門口,像是想起什么一樣,轉過頭回來對石苞請示道:“義父,我經過孟津渡口的時候,發現這里應該可以建一座橋。不知道義父可否跟大將軍提一提這件事。”

  “孟津渡口啊。”

  石苞沉吟片刻,然后嘆了口氣,他搖搖頭繼續說道:

  “敢當啊,我很看好你,也愿意在你作出功績的時候,為你推薦合適的官位。

  但是…你要做的事情,必須是大將軍心里念想的事情,這樣你才能升遷。

  其他的事情,做了都是在浪費時間明白么?

  不是說建孟津大橋不好,而是這件事會耽誤你的仕途。

  你現在要做的,是多考慮一下伐蜀的事情,想到什么好主意,立刻報來我參詳。

  就像這次你去河東要回軍糧的事情,就辦得很好嘛。你要以此為例,再接再厲。”

  石苞笑瞇瞇的說道,可謂是苦口婆心了。若不是這個義子確實有些本事,他都懶得開口。

  修孟津大橋確實不錯,可以讓洛陽周邊的交通更發達,方便了兩岸渡河。

  可是那又怎樣?

  這座橋,對于伐蜀的后勤來說,并無影響。但是修它又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

  這就是得不償失,即便是修好了,司馬昭也沒什么感覺。

  何苦勞心勞力瞎折騰呢?要是嫌時間多,納幾個小美人為妾耍耍不好么?

  石苞在心中抱怨石守信多此一問。

  “謝義父提點,是我太想當然了,若無義父醍醐灌頂,險些誤了大事!”

  石守信連忙告罪道。

  石苞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還年輕嘛,以后時間多的是,不必急于一時,以后要多學多看。”

  深夜,經過一番“親切友好”的交流后,李婉爛泥一般的癱軟在石守信懷里,小手撫摸著丈夫的肩膀,臉上帶著滿足的笑意。

  石守信對待徐瑩的態度,以及處理人際關系的成熟手腕,讓李婉更愛他了。

  “明日我去一趟孟津,看看那邊的情況如何。”

  石守信低聲說道。

  “去孟津作甚?好不容易回家,你就多陪陪我嘛,人家都想死你了。

  我還想要個孩子呢,你也努力一下嘛。”

  李婉撒嬌道。

  “孟津渡到富平渡之間建一座橋,會方便往來商賈旅客,避免船只傾覆于河中。

  每年都能救下很多人的性命,就當是積點陰德嘛。

  趁著沒有公務,我去那邊考察一下,說不定以后用得著,一去一回一天一夜而已。”

  石守信溫言安慰李婉道。

  “總算是有點理解當初父親為什么會看中你了。”

  李婉輕嘆一聲,沒有再堅持。

  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對于一個已婚的女子來說,丈夫是不是好人,實在是太重要了。

  沒錢沒地位都可以慢慢來,唯獨這人品好不好,可謂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李婉對此沒有什么不滿足的,就是嫌丈夫公務有點忙。

  “阿郎,那位徐娘子你真的不接回家啊?我們家人丁稀薄,納個妾不挺好的嘛。

  徐娘子知書達理,我還挺喜歡她的呢。”

  李婉忽然開口問道。

  “不是啊,把徐娘子接回家做什么?”

  石守信感覺莫名其妙的,越聽越不對味。

  “你不覺得她欠你太多,應該好好侍奉你報恩么?”

  李婉反問道。

  “鋤強扶弱乃是俠義精神,要弱女子躺床上侍奉報恩,那就太過下作了。”

  石守信并不認同李婉的想法。

  “當初你把妾從司馬炎手里救出來,難道也是為了俠義精神么?”

  李婉抱住他,低聲呢喃道,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不不不,當時純粹是貪圖你的美色罷了,為了美色不要命。”

  石守信壞笑說道,將李婉壓在了身下,狠狠吻住她的紅唇。badaoge/book/144064/53576960.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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