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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14 真誠才是必殺技

序章14真誠才是必殺技_魏晉不服周__筆尖中文正文序章14真誠才是必殺技正文序章14真誠才是必殺技  幾個月時間不長,但卻可以發生很多事。

  就在石守信在掖庭監牢的這幾個月里,洛陽城里接連發生了許多大事。

  首先就是司馬氏的合格工具人郭太后,在與司馬氏公開決裂后,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病故了。

  百官們為郭太后服喪,滿城素縞三日。

  郭太后年紀大了,病故無甚稀奇。令人驚爆眼球的,是她的身后事。

  這位郭太后,在司馬家的陰影下茍活了大半輩子,堪稱是點頭機器。基本上沒怎么給司馬氏制造過大麻煩。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她察覺到自己已經大限將至,居然豁出性命雄起了一把!

  宮女在清理郭太后的遺體時,在郭太后穿的鞋墊下面發現了一封“遺書”。

  在這封遺書中,郭太后明言:

  因為我在高貴鄉公那件事上得罪了大將軍(司馬昭),所以很可能死于非命。死到臨頭,我才想起我這一生蹉跎了太多,有些話不得不說出來。

  我乃一介老婦,死了也是命數如此,并不值得可惜。只是悔恨這些年無力阻止司馬氏篡奪權柄,對不起曹氏。

  曹髦之死,更是我的責任。每每想起這些事,都令人潸然淚下,痛徹心扉。

  希望我在九泉之下,可以得到曹氏先輩的原諒。我在時還可以照拂一些朝中的正直之士,我死后,他們肯定會被大將軍打壓屠戮。

  我一個糟老太婆,即便是三歲孩童也打不過,更何況是權柄熏天的司馬氏呢?對于朝中之事,實在是無能為力。

  希望這些忠直之士看到這封遺書后,能夠謹慎為官,不要枉送了性命吧。

  先帝啊,我真是愧對于你啊。

  唯愿朝廷安葬我的時候,能夠用紙將我的臉遮住,以平民之禮下葬,免得讓九泉之下的先帝看到我就生氣。

  隨著這封遺書的曝光,朝野震驚!沸反盈天!

  得知此事的司馬昭,氣得當天就砸爛了大將軍府書房里的所有器具!

  俗話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郭太后深知自己身體已經不行了,于是她要把受了幾十年的氣,一口氣發出來。

  司馬氏,把欠我的尊嚴還回來吧!

  郭太后臨死之前,用淬毒的匕首,背刺了司馬昭!

  這一刀,實在是傷司馬昭很深!

  永遠不要低估女人玉石俱焚時的癲狂與放縱!

  什么家國天下,什么政通人和,都是狗屁!死多少人老娘也不在乎!

  死亡就在眼前的時候,郭太后就一個念想:

  司馬昭,讓我狠狠扇你幾耳光出口惡氣!

  郭太后剛剛病故沒幾天,司馬氏政治盟友中的重量級人物,潁川陳氏陳泰。

  在家中病床上氣得嘔血身亡。

  他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這個時候死,似乎是印證了郭太后遺書里面那句“正直之士恐死于大將軍之手”。

  搞不好,是陳泰想以自己的生命,讓家族洗刷被沾染到的司馬家晦氣呢?

  反正死人是不會開口的,最尷尬的人就是司馬昭了。

  這還沒完呢。

  中散大夫,名士嵇康,向朝廷辭官,直接把官袍放在衙門辦公的桌案上,然后揚長而去,回家鄉閑居了。

  連個招呼都沒打。

  此前司馬昭為了鞏固統治,大量招募民間的所謂“名士”,其實也就是那些還沒做官的天龍人和寒門子弟,到大將軍府里面擔任幕僚。

  李這樣的人,當年就是這樣開啟仕途的,乃是司馬氏收買人心的重要手段。

  然而郭太后的遺書一出,很多已經答應出仕的名士,紛紛辭官歸鄉,不跟司馬昭玩了!

  眼見局面有崩壞的危險,鐘會對司馬昭建議:向朝廷上表,請辭大將軍!

  當然了,這不是真辭職,而是讓新天子曹奐推拒一下,就算是對這件事有個交代。

  然后,低調處理,不管郭太后遺書怎么說,她畢竟已經死了。

  只要司馬昭不尷尬,那尷尬的就是別人!

  你是厲害,我吵架吵不過你這個死人,所以我捂住耳朵總可以了吧?

  死人,會慢慢被活人遺忘的。

  非議,也總有平息的一天。

  司馬昭決定耍無賴裝死!

  不得不說,司馬氏這一招確實好用,正面干不過,那就拖著唄。

  這件事的始末,羊祜也跟石守信說過了。石守信只是點評說:出來混,遲早都是要還的。

  此時二人已經離開掖庭,在洛陽宮南面的少府衙門上班了。

  說是上班,其實就是抄書和畫圖。

  羊祜將書庫中重要的書籍挑出來,石守信將其謄寫在紙上。不是發圣旨的絹帛,而是真正的紙。紙張輕便容易攜帶,將竹簡書復刻成紙張書,也是少府的工作之一。

  離開掖庭監獄的第一天,石守信就委托羊祜為保媒人,去李家提親走程序。現在他已經不能跟李婉見面了,更不能上門。

  而李婉也被禁足,不許出家門,要等待婚禮的那一天過門。

  如今石守信住在洛陽東郊的一處農莊里,有兩家佃戶做鄰居,“共同”打理這一百畝良田。土地并不需要石守信打理,他只需要秋后去收租就行了。

  羊祜給的俸祿很“寒磣”,只有每月二十斛去殼谷物,有小米和麥子,居然是按天發放的!

  每天下班就去領“工資”,翹班就沒有工資,非常現實。

  平均一天約一斛谷物,看上去不少,然而…這些糧食可不是全部用來當口糧啊!

  要買牲畜干活,要在家置辦石磨,要修繕屋舍,還有很多生活必需品,如木柴,都是不能缺的。必須賣了糧食換錢,然后再去買這些生活必需品。

  石守信有點理解李婉那粗糙手掌是怎么來的了,因為李如果不貪的話,那點俸祿著實是不夠奢侈生活的。

  家里沒出仕的孩子,平時多半還要干一點農活。

  大權李是有的,財帛則未必了。這年頭只要不是天龍人,日子肯定無法錦衣玉食,哪怕當官了也一樣。

  發這么點俸祿,不是羊祜小氣,而是朝廷就這么個待遇,真要計較的話,羊祜還給石守信多發了呢!

  按俸祿算的話,三公九卿,一個月也就發九十斛谷物罷了。當然了,天龍人家里有田宅無數,不靠這點俸祿生活。

  隨著婚期一天天臨近,婚禮流程一項一項完成,石守信的心情也變得漸漸躁動起來。

  這天羊祜特批他半天假,還贈與他五貫錢,去準備婚禮的一些雜事。

  石守信拿了一百文揣錢袋里零用,剩下的,全鎖在少府的衙門里了。

  他哼著小曲從少府衙門出來,往城東的家中走去,腳步都是輕快的。

  各種磨難,石守信都挺過來了。

  李婉對他真心愛慕,李家上下,包括李和大舅子李固,也都對他挺認可的。

  石守信很滿意這門婚事。

  即便是來到這個世界,還沒有建功立業。但陰差陽錯,居然找到了生命中契合的伴侶,也挺令人欣慰的。

  沒想到他剛剛出城,經過一片水塘,石守信就被一個穿著打補丁破麻布袍子,頭發蓬松雜亂的糟老頭給攔住了。

  “小郎君啊,你看看水塘里閃光的那個東西是什么呀?”

  老頭拉住他的胳膊,指著不遠處水塘里,一個陽光下反光的玩意問道。

  “大爺,那是兌獎券,可以去北京五環外隨便哪個便利店,兌換五萬元大獎的好東西。

  您蹲下慢慢伸手去撿,某還有事,就不奉陪了哈。”

  婚事將近,心情大好石守信揶揄了老頭一句,扭頭就走。

  搞毛啊!沒想到古代就有這種“欲擒故縱”的詐騙了。

  石守信心中暗笑,懶得搭理這老頭了。

  “什么大爺不大爺的,小郎君,您就行行好,幫老夫撈出來好吧?”

  老頭舔著臉,堆著笑,一點都不嫌棄的。至于石守信說的那些什么有的沒的,他根本不懂,只當沒聽到了。

  難道是我財露白了?

  石守信記著袖口里還揣著一百文錢呢!

  他嘆了口氣,卷起裙褲的褲腿,下到淺淺的池塘里面,俯下身把那個閃光的東西拾起來了。

  體積不大,但非常沉!

  那是個繡著一顆碩大珍珠的錦囊,里面有…很多很多的金豆,還有珍珠。剛剛閃光就是那顆大珍珠反射陽光的結果。

  不是吧,這不像是那種坑錢局啊?這錢袋里的東西…價值高到不好估算。

  因為光那顆大珍珠,就屬于有價無市的玩意,價高者得。

  石守信心中異常警惕,但還是把錦囊交給那老頭。

  “大爺,錦囊給你,我還有事,先回家了啊。”

  石守信對著那老頭擺擺手,轉身就走。他摸摸袖口里面的錢袋,還好,沒丟。

  雖然沒有搞明白狀況,但是,好像跟他沒什么關系。

  “小郎君,你別走,別走啊。”

  老頭連忙追上來,健步如飛一點都不帶喘氣的。

  他舉起錦囊對石守信低聲建議說道:“小郎君啊,這浮財也有你一份,不如你我平分如何?”

  “不如何,大爺您收著就是了哈,我還有事。”

  石守信掙脫了老頭,越走越快。

  “唉喲,我的腿啊!”

  身后傳來老頭的叫嚷聲,似乎摔倒在地上了。

  石守信只好折返回去,將他扶了起來。

  “小郎君,剛剛你幫我撈錢袋,我不讓你白忙活。這錢我們一人一半。”

  老頭很是頑皮的對他眨眨眼。

  石守信仔細端詳了一下這老頭,雖然頭發很亂,但皮膚保養得很好,只是打扮得很邋遢。

  真實年齡,恐怕遠遠小于看起來的。

  他身上的麻布袍子雖然破了,而且也打著補丁,但卻非常的干凈,幾乎可以算是一塵不染。

  挺像是網紅打卡的。

  臉上的胡須和眉毛,看起來都是被精心修理過的,甚至比李婉的秀發還精細些,身上散發著一股檀香的氣味。

  更重要的是…他跟司馬昭長得很有幾分相似,就是面相看起來沒那么成熟。

  這人看著有點弱智,難道司馬懿也生過傻兒子么?

  石守信腦中閃過幾個奇怪的念頭,最后還是決定開誠布公,不再戲耍這個傻子了。

  “司馬公有話不妨直言吧,大將軍難道沒跟您說過,鄙人見過他多次,也見過世子多次。

  你們的樣貌,真的非常相似。”

  石守信輕嘆一聲說道,直接掀開了謎底。

  他很忙的,真沒有時間陪這位司馬家的那個誰誰誰,玩什么禮賢下士的游戲。司馬家的基因很強大(顯性),各個兄弟都看得出來一些面容相似的地方。

  “有那么明顯嗎?”

  這“老頭”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不像是裝出來的。

  石守信無力吐槽,不知道該怎么評價這位。感情他還以為自己演得很好呢!

  “呃…某是司馬亮,現擔任鎮西將軍,你應該聽過我的名字吧。”

  這老頭,不,司馬亮正色說道。

  “石某聽聞,當年司馬仲達與諸葛孔明對陣時,伏夫人生下一子。正因為如此,仲達給這孩子起名為亮,是您對嗎?”

  石守信疑惑問道。

  這個說法,對于當事人來說,應該是非常羞恥的一件事。

  這其實是司馬懿正面打不贏諸葛亮,然后自嗨一般的給兒子起名為亮。

  精神勝利法一般的幻想“諸葛是我兒”。

  當事人應該覺得這是被爹給坑了才對。

  沒想到司馬亮卻自豪的說道:“正是如此!他們二人雖是敵對,但卻惺惺相惜。家父對某可是寄予厚望的,希望某能如諸葛孔明一般有智慧。”

  司馬亮一點都不覺得羞恥,反而異常光榮,像是被石守信夸贊了一樣。

  順帶看石守信的目光都柔和了幾分!

  呃,司馬懿當年應該不是這個意思。石守信心中暗道,卻是沒有點破。

  他覺得,諸葛亮要是知道泉下有知,得知司馬亮是這個德行,應該會感覺被侮辱了吧?

  算了,反正只要司馬亮自己高興就好,其他人的看法都不重要。他活在自己的情緒價值里面,很和諧。

  石守信在很短的時間內,就替司馬亮走完了心路歷程。而此刻司馬亮也陷入到這種莫名的情緒之中,看石守信越看越順眼。

  “司馬公,不如我們去池塘那邊聊會吧。”

  石守信指了指剛才撈錦囊的那個池塘。

  “某正有此意。”

  司馬亮點點頭道。

  二人來到池塘邊的一塊大石頭上坐下,司馬亮長嘆一聲問道:“你是真不怕惹惱我而喪命啊,李家那位娘子對你那么重要嗎?”

  “對啊,很重要。因為她無論好壞,都是屬于我的一部分;而司馬公無論怎么想,都與我的想法無關。

  秉燭之光再小,也是屬于我自己的;天上的皓月再大,那也是歸于天的。

  二者孰好孰壞無所謂,我只稀罕我的東西。”

  石守信指了指剛剛從面前飛過的一只麻雀繼續說道:“司馬公請看,某就是那只燕雀,您可以輕易將其射落。但燕雀在飛,根本就不在乎您是怎么想的,即便是您將其射落,它也依舊不在乎。”

  “好吧。”

  司馬亮點點頭,似乎聽明白了一些。

  他無奈說道:“你與李家娘子成婚,無論結局如何,真的與某全無干系。可是某也不過是來洛陽參加高貴鄉公的葬禮罷了。大將軍為了私利,就要讓我把小女許配給你,完全不讓我拒絕,我也很無奈呀,可是我能拒絕嗎?”

  “大將軍現在,正指望司馬公拿刀砍死我呢。”

  石守信吐槽了一句。

  “是啊,然后大將軍再去查案,然后公之于眾,讓我受到朝野指責,最后他再出面維護我。

  壞事我做了,好人他當了。

  你說,我是不是很無辜呢?我又何嘗不是天上飛的,那種稍大一點的燕雀呢?”

  司馬亮抱怨道。

  “所以司馬公是來道謝的么?”

  石守信疑惑問道。

  “難道不是么?我都把錦囊給你了,是你自己不要的啊。”

  司馬亮苦笑道。

  得虧石守信頂住了司馬昭的威脅,要不然,這出戲他要怎么收場呢?難道真把自家寶貝小女兒,嫁給眼前這位平民身份的人么?

  又或者是一刀把這位給宰了?

  司馬亮壓根就不想摻和這件事。

  “司馬公,過幾年,關中會有很多軍務。到時候若是鄙人從軍去了那邊,還請司馬公多多照拂呀。”

  石守信從司馬亮手里拿走那個裝滿了金豆子和珍珠的錦囊,對他嘿嘿一笑。他這是不管有用沒用,先打三桿子再說。

  司馬亮立刻恍然大悟,也跟著大笑了起來。

  一切盡在不言中。

  這位石守信的未來岳父李,很快就會前往關中,然后都督關中諸軍事。

  而司馬亮,正是關中魏軍中的鎮西將軍,名義上受到李節制,實則互相制衡,誰也不能一家獨大。

  在李女婿石守信身上下注,將來的場面會很好看的!

  司馬昭會籠絡人心,他司馬亮也會呀。

  毀掉李愛女的婚姻幸福,再間接推她進火坑給司馬炎做妾,最后干掉李看好的家族助力,削弱李家的實力。

  這種仇恨,用不共戴天來形容也差不多少了。

  接著,還指望李這位大都督進關中以后,會對自己這位司馬昭的異母弟有好臉色,并且還能精誠合作完成軍務。

  司馬亮都不知道司馬昭在打什么算盤,這位二哥是不是當大將軍當糊涂了,已經把所有人都當傻子,以為他們都會任憑自己擺布。

  他這個四弟,在司馬昭眼中,已經蠢成這般模樣了么?

  司馬亮陷入深深的迷茫之中。badaoge/book/144064/53568419.html

  請:m.badao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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