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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她真是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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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似乎來遲了一步。”謝無爭環顧四周,見一地黑衣人全都趴下了,低聲問道:“還有活著的嗎?”

  “應該還有吧…”秦灼不太確定地說著,逐一去查看那些黑衣人是死是活。

  其實她沒有對每個人都下死手,大多都是把人打至重傷沒有還手之力就任人趴著了。

  但這些人在知道走不成之后,皆咬破藏在牙間的毒藥自盡了。

  一共十三人,此刻竟沒有一個活口。

  秦灼查看完之后,對上謝無爭溫和的面容,忽然有點不知道怎么張口。

  幾步開外的晏傾,語調如常道:“在京中行暗殺之事的人,若是不成,回去也得死,今夜不會有活口。”

  秦灼順著這話,接了一句,“全死了。”

  “人要自盡誰也攔不住,死就死了吧。”謝無爭看向坐在石凳上的晏傾,快步走了過去,“孤云怎么樣,可有傷著?”

  晏傾淡淡道:“不曾有人近過我身。”

  謝無爭聞言,不由得又看了秦灼一眼。

  這姑娘身手好他是知道的,不過大半夜的對上這么多黑衣人,自己毫發未傷也就算了,竟還能護著晏傾不讓人近身,武藝之高著實令人欽佩。

  秦灼意會,開口便道:“來的人不少,好在沒有武功特別高的,眼下這一地尸體是悄悄處置了,還是走明路?”

  謝無爭看向了身側的晏傾,低聲問道:“孤云覺著怎么處置為好?”

  晏傾一手扶著石桌站起身來,“走明路,送官查辦。”

  “好。”秦灼當即應了。

  其實她也是偏向于這樣做的。

  今夜這么多黑衣人死在西和院中,悄悄處置是不難,可要避人耳目總歸是有些麻煩,而且日后這事還可能被人扒出來反將一軍。

  還不如她們自己走明路,先行一著。

  幾人正說著話,院中兩個婢女被先前的些許動靜驚醒,都披衣推門出來了。

  秦灼同晏傾和無爭道:“你們兩先進屋去,我叫人把這些都處理了。”

  “好。”謝無爭溫聲應了,便伸手去扶晏傾。

  兩人一道進了屋,將門關上了。

  杜鵑和采薇提著燈籠走過來一看,見秦灼站在滿地尸體之中,嚇得張口就要大叫。

  秦灼快步上前,捂住了杜鵑的嘴,“別叫,小心吵醒了二爺。”

  采薇稍稍鎮定些,小臉煞白煞白的,咬唇點了點頭。

  秦灼輕聲吩咐道:“采薇,你去找府中侍衛來,讓他們把這些人都送到官府去,說刺客夜闖侯府,皆已伏誅,請他們查查這些刺客的來路。”

  她說著,朝秦懷山那屋看了一眼。

  好在爹爹睡覺沉,到這會兒也沒被吵醒。

  她還是補了一句,“讓他們來搬、收拾痕跡的時候都輕著點。”

  “是、是…”采薇應下的聲音還有些顫抖,匆匆出院喚人去了。

  杜鵑被秦灼捂著嘴,好一會兒才壓下想尖叫的沖動,輕聲道:“奴婢不、不喊了,大小姐可以松手了。”

  “莫怕,不是什么大事。”秦灼拍拍小婢女的后背,安撫了一聲。

  見她實在沒法在這死人堆里待著,便溫聲道:“杜鵑,你去居鶴堂同老侯爺和老夫人稟報一聲,就說今夜西和院闖入了刺客,刺殺不成都自盡了,院中人都無事,報于兩位老人家知曉,請他們不必擔心。”

  “是,奴婢這就去。”杜鵑聞言,如蒙大赦一般飛快地跑了。

  秦灼回頭看向晏傾那屋緊閉的屋門,里頭依舊漆黑一片。

  心下琢磨著:這兩人怎么不點蠟燭?

  就這么摸黑商量事,不覺得有點怪嗎?

  秦灼想到這個,不由得搖了搖頭,都怪顧長安那廝,整天在她耳邊囔囔那些亂七八糟的,搞得她也思緒亂飄,想那些有的沒的。

  如今已是八月,夜風微涼,她在原地站了片刻,便走回窗外去把自個兒今天剛買的劍收了回來,低頭時,瞧見廣袖和衣擺上都沾了血。

  難怪小婢女方才瞧見她怕得跟什么似的。

  這要是被爹爹看見,那還得了?

  她連忙回屋去換衣衫。

  很快,采薇就帶了侯府的侍衛回來,把院里那些黑衣人的尸體都搬走了。

  收拾地上那些血跡的時候也輕手輕腳的,秦灼在屋子都沒聽到什么動靜。

  她更衣之后讓采薇打了盆水來,梳洗了一番,把手上的血跡都洗去了。

  小婢女在邊上伺候著,也不敢吱聲。

  秦灼凈完手,溫聲道:“回去歇著吧。”

  “是,大小姐也早些歇息。”采薇端著水盆,低頭退到了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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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府侍衛們來的快去的也快,院里很快就恢復如常,剛被沖刷過的地也很快就被夜風吹干了,只剩下空氣中還殘留著些許血腥味。

  秦灼把人打發出去,便坐在窗外拿白布擦劍,頭一天買來就用上了,用前擦,用后也得擦,全當消磨時間了。

  她抬頭便可看見天上月,平視就是對面晏傾那屋的窗。

  那處的簾子破了,什么都遮不住,可屋里沒點燈,漆黑一片也瞧不見什么。

  秦灼忍不住琢磨這兩人現在在說什么。

  自打那日出宮之后,無爭就一直禁足在府中,不曾見過。

  今夜既然來了,有些話自然得說清楚。

  只是不知道他要在晏傾那邊待多久。

  先前無爭托她把晏傾帶回京城來,原本應該是要送到哪里去治傷的,只是人在京郊一聲不吭就跑,后來又為了他在刀床刑杖底下滾了一遭。

  無爭這樣好脾氣的,肯定拿晏傾一點辦法也沒有。

  秦灼這會兒忽然想:顧長安要是在就好了。

  他肯定會去聽墻角。

  不過說來也怪,公子爺前些天一直都在西和院里住著,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倒現在也沒回來。

  她在這邊久等不至,忽然打了個噴嚏,忍不住道:“夜里這么涼了嗎?”

  而此刻,對面那屋。

  謝無爭剛說到了,“阿灼還是很護著你的。”

  晏傾聲音低低的,“你托她照看我,不是嗎?”

  他站在窗邊,摸了摸那塊被砍爛了的簾子,面容隱在黑暗里模糊不清,只要那只抬高了的手,在月光的籠罩下,顯得修長白皙,泛著如玉般的光澤。

  謝無爭笑了笑,“我同阿灼認識才幾天,托她照看不過是多說一兩句,說到底,還是你們自己的情分尚在…”

  “不。”晏傾清聲打斷了他,“她真是為了你。”

  這下,謝無爭有點接不上話了。

  晏傾轉頭看向他,眸色漆黑如墨,“你若不信,待會兒去她那一問便知。”

  謝無爭心道:不!我一點也不想知道。

  屋里沒點燈盞,一片昏暗。

  只有院中屋檐上的燈籠落下來些許光亮,與淡淡遠光一共落在軒窗上。

  晏傾把那片破簾子翻來覆去地看了好一會兒才撒手,坐了下來,“這事暫且不提。”

  他忽然話鋒一轉道:“殿下可知,今夜來殺我的人是誰派來的?”

  “我…”謝無爭話到了嘴邊卻又有些遲疑。

  晏傾直接道:“是二皇子的人。”

  謝無爭坐在了他對面的位置,沉吟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父皇近日因渙州之事焦頭爛額,朝臣們爭吵不休,但事實擺在這里,其實這事基本已經定了,蕭順就算行事再荒唐,也沒必要在這種時候派人殺你,再惹火上身。”

  晏傾面不改色,只淡淡問道:“二皇子是什么的人,殿下難道不清楚?”

  謝無爭一時沒說話。

  他那個二弟是什么性子,沒人比做大哥更清楚。

  蕭順的母妃本就是父皇的寵妃,在母后去世沒多久,便封做了繼后,如今朝中有兩位嫡皇子。

  可有母親在的,和沒母親的了,是天囊之別。

  有眼力見的朝臣都站了二皇子蕭順,哪怕這人資質平庸,偏又驕傲自負,什么人都瞧不上,有父皇偏愛,便勝過了所有。

  晏傾道:“殺了我于二皇子而言,不過是碾死一只螻蟻,何談什么惹火上身?”

  “孤云…”謝無爭想開口反駁。

  可他自小性情溫和,從不與人起爭執,根本就不會駁斥。

  更何況,晏傾說的是實話。

  晏傾沒等他說些什么,便再次開口道:“殿下可以忍,可以不爭,那是殿下的選擇。”

  他的聲音很平靜,在黑暗中顯得尤為清晰,“可你有沒有想過,若是因為你的忍讓、你的縱容,讓二皇子這樣自私狂妄、不能容人的無能之輩做了皇帝,日后會有多少人遭殃?”

  這是她十幾歲時祖父祖母去世,被族親算計趕出秦家后住了好幾年的破瓦房。

  難道是重生了?!

  秦灼想著自己非但沒死,還回到了年少時,一時間心中又驚又喜。

  眼下父親還沒被人害死,很多事都可以改變,一切都還來得及!

  而此時,外頭吵得越發厲害,大嗓門的女子喊:“父債女償,天經地義!”

  秦灼顧不得多想,順手從梳妝臺上拿來一條紅繩,一邊把散亂的長發扎了個半髻,一邊往外走,“什么債這么天經地義?”83最新地址83z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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