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打手才剛碰到傅淮禮的肩,他直接手肘往后一撞,腿再順勢一踢,那兩人瞬間捂著鼻子后退著撞到門上,指縫間有鮮血流出來。
坐回沙發的時候,打了死結的麻繩還捆在他的手上。
冷冷的聲音傳了過來:
“都說了,別吵,影響我看老婆的節目。”
可當他的目光重新投射向投屏的時候,才忽然發現今天鏡頭里的梨初似乎不怎么看屏幕中的彈幕方向,自始至終目視前方、語氣堅定,與觀眾的互動似乎也沒有平時那么多。
傅淮禮的眸色不由得深了一下。
此時,一個女人戴著口罩被帶了進來,白大褂上的胸牌寫著[李木子],相比剛剛,長卷發不知怎的散了下來,整張臉只露出一雙眼睛。
她抬起眼睛瞥到四周的畫面,忍不住頓了一下腳步,端著手術托盤的細白手指都有些顫抖。
傅淮禮倒是起身主動走了過去,聲音霸道蠻橫得不講道理:
“我才是你要切的腎源,你看四周干什么,看我。”
“你抖什么?待會兒,還得切我呢。”
“第一次做手術啊,這么緊張。”
站在一旁的打手都懵了。
不是,大哥您是被綁架的,是要上手術臺的,你霸道成這樣,多少有點不講道理吧?
傅淮禮話音剛落,倒是在眾人的目瞪口呆中,節目也不看了,自己自覺坐上了那張病床,還不忘順勢把一側的腰抬了抬:
“過來,幫我拿個東西,我沒手。”
那個[李木子]眼神白了白,像是在口罩下暗罵了兩聲,無奈伸出手探進他的西裝褲兜,霎時間眼神微微一變,隨后從他的褲兜掏出了…一顆梨膏糖…
傅淮禮唇角緩緩勾起:
“巧了,我也緊張死了。”
“來,喂我吃個糖”
見面前的人毫無反應,傅淮禮忽然又轉過頭去看寧岳成:
“對了,你要我的腎的話,跟我老婆商量了沒?”
“畢竟,我老婆可是對我的腎很滿意的——唔——”
面前的女人瞬間利落地剝開糖紙,直接把糖硬塞到他嘴里。
看樣子不像喂糖的,倒像是讓他趕緊閉嘴的。
寧岳成冷笑了一聲:
“還商量?我們想要誰的腎,就直接拿走誰的腎,還需要商量嗎?”
“傅淮禮,你死到臨頭了就少特么別廢話!”
“相比之下,果然還是你哥哥乖一點——十八年前給他開一張‘腦死亡證明’,他的心臟就活生生被挖出來到我身體里來。”
“他跟我、還有我爺爺配型成功,是他的福氣。畢竟,他一條命可是換了我和我爺爺兩條命,又因為我和我爺爺活著,又救了好多人。”
“你這個做弟弟的,是不是該好好感謝我們,給你哥哥這個機會造福社會。不過,這福氣很快就到你身上了。”
他走到傅淮禮面前,壓低聲音:
“好好看看,是寧氏醫院的地下室,也是十八年前你哥哥被挖走心臟和腎臟的地方,給你們用同一張病床、同樣的設備,喜歡嗎?”
傅淮禮的眼底剎那間宛若凝起了冰,但也只是瞬間的事,很快就恢復了輕慢慵懶的模樣:
“寧氏醫院挺窮啊,十八年了病床設備都不帶升級的,敢情這么些年賺的這些黑心錢全給你看腦子了是吧?”
“嘖,花這么多錢也沒見你把腦子看好啊,建議你們也上我老婆節目,曝光一下那家腦科醫院吧,給大家避避雷。”
他語氣里輕飄飄的嘲諷讓寧岳成的臉色一陰:
基于搜索引擎技術檢索服務 “你特么看清楚現在的局勢了嗎?現在是你在我手上,我分分鐘取了你的腎給我爺爺續命!”
傅淮禮雙手雖然被綁著,卻像是在自己的主場一般,還不忘用手肘把[李木子]往距離寧岳成遠點的方向推了推,說出來的話囂張得仿佛故意挑釁:
“喲那你現在在廢什么話?就這么愛我,愛到不舍得對我下手?”
“要不這樣吧,手術也別做了,省了中間那麻煩,你直接管我叫爺爺,我也不會介意。”
原本寧岳成是想激怒傅淮禮,在他臨死之前,把自己丟失了這么久的面子和場子拿回來。
他想看傅淮禮惱羞成怒、歇斯底里卻又無力抗爭,這是他當年輕飄飄一句“叫哥哥”就可以做到的事情。
可如今,他死死盯著傅淮禮的臉,卻沒捕捉到一絲一毫的波瀾。
“當年,你不是一直叫囂著,總有一天會讓我們付出代價嗎?還假裝人質混進兩次綁架,燒了我們基地,差點壞我們大事。”
“可自始至終,就沒人相信你的話,不是嗎?”
一旁的[李木子]忽然開口:
“我相信他。”
寧岳成不耐煩地瞪了她一眼:
“你插什么嘴,準備你的手術,我爺爺可等不了。”
[李木子]聲音淡定:
“我說,我相信他,成千上萬的直播觀眾也相信他。”
在她的眼神示意中,寧岳成這才回過頭,錯愕地去看那個大屏——
直播鏡頭里,竟然是他自己的臉。
大概是由于網絡傳送的延遲,此時此刻,直播間里正響徹著他剛剛那句話:
這里發生的一切,竟然全都直播了出去!
什么情況,突然就變成了這些隱藏攝像頭拍攝畫面,這是現場直播嗎?
哇塞好刺激!我就說這節目能追!現在連臥底視角都有了!
這不是寧老爺子那個學歷造假的龜孫嗎?!所以他那樣子,算不算是在直播中承認了犯罪事實!
警察呢!快鎖定IP去救人啊!
寧岳成盯著這個畫面角度來回審視了一下,才后知后覺地反應了過來:
“你不是李木子!!你是梨初!!你怎么會在這里??你不是在做新聞直播嗎?”
梨初緩緩摘下了口罩,理了理長卷發里的隱藏麥克風:
“我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新聞直播間。”
一時間,都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感謝李木子整容成和她大差不差的模樣。
這“頂替身份”的操作,李木子能使,她也能使,并且,毫不費力。
趁著寧岳成愣神的間隙,傅淮禮這會兒也忽然戲精發作地演上了,趁勢整個人靠了過去,連聲音都帶了幾分莫名其妙的撒嬌:
“老婆竟然真的是你。”
“他們還說你壞話,說你覺得我不重要,明明你就是很在意我的”
“我好怕怕哦,他們要我的腎,還好我抵死不從。我是你的,我的腎,也是你的。”
梨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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