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把自己粉飾得那么偉大。”
向飛臨的眉頭微微皺起。
“寧氏的人不是也想對初初下手,讓初初知難而退,停掉相關主題的節目,不再曝光他們,所以,本質上,我們只是各取所需罷了。”
恰好,他也不想讓梨初在這件事情上追查太深、知道太多東西。
此時,病房的門把手忽然傳來向下一擰的聲音——
向飛臨幾乎是迅速把口罩塞回給了李木子,也不顧自己手上還有吊針,直接下了病床就要把李木子往洗手間的方向推:
“你先躲起來!”
“不用躲了,我剛剛就認得出來她是誰。”梨初就站在門口,聲音淡淡的聽不出明顯的情緒,“哥,你根本不擅長藏人,這點,我可能比你更擅長一點。”
她在李木子剛進來的時候,就認出來了,只是生怕她對自己的哥哥不利,就先借口離開,和保鏢一起在門外呆著,卻不料,讓她不小心聽到了他們之間的對話。
她閉了閉眼睛,感覺到熱意在眼皮下浮漫,輕輕呼吸著忍落回去:
“哥,所以上次攝制大樓那個噴漆的人,是你安排的?”
“包括今天這場持刀襲擊,也是?”
“就因為那天,在自助餐廳外,我說了那句‘因為你救過我,所以我跟你回家’?是嗎?”
向飛臨沒有說話。
因為確實是這樣。
梨初萬萬沒有想到,從小到大待人處事溫文爾雅、處處對自己那么體貼照顧、方方面面護著自己的哥哥,會因為她一句話,做了這么多荒唐的事情。
甚至與寧氏合作,冠冕堂皇地表示這些事只是“各取所需罷了”。
那個在攝制大樓樓下被險些噴漆恐嚇、那個在外面被險些再次綁架昏迷甚至被捅刀子的…可是她啊!
向飛臨的手顫抖地往前伸,才剛輸完血還帶著虛弱的語氣里,還帶著語無倫次解釋的焦急:
“對不起,初初,我不是故意讓別人來嚇唬你的。”
“哥哥和他們確認過的,他們不會真的對你有任何傷害,我才答應的,而且我一直都在旁邊看著…”
“總之,都是哥哥不好,哥哥以后再也——”
“哥。”梨初整個身子都向后退了一步,拉開了兩人的距離,抬起手抹了抹酸澀的眼睛,“我不會停掉相關主題的節目,如果寧氏有什么違背正義的事情,我作為新聞從業者、節目制作人也依然會曝光到底。”
向飛臨宛若整個人墜落谷底。
她不會停掉節目。
那會停掉什么?和他的感情嗎?
她揚起了苦澀的微笑:
“哥,其實,就算十年前那把火不是你放的,我也不是你救的,你沒必要瞞著我的。”
“畢竟把我背回家的那個人就是你,把我從孤兒院帶回家無微不至照顧十八年的也是你,因為你是我的哥哥呀,那份屬于家人的心安,是任何人都替代不了的。”
向飛臨咬咬牙打斷了她:
“初初,你明白嗎?我要的根本就不是屬于家人的心安,我要的只是——”
話還沒說出口的時候,便頓住了。
基于搜索引擎技術檢索服務 眼眶里慢慢盈滿了驚訝與心虛。
所以,她怎么知道火不是他放的,人也不是他救的…
向飛臨一時間面如死灰:
“是不是傅淮禮?是不是他又跟你說了什么?”
梨初搖搖頭,眼底多了幾分溫柔:
“他是有很多機會可以說,但他什么都沒有說,這一點是挺該罰的,所以我會去好好關上門罰他的,至于具體的,哥您就不用替我們操心了。”
“他很早很早就知道,我因為你救過我而喜歡你,是個腦子壞掉、很好很好騙的人,但他卻從來沒有一次讓我陷入過危險,你說這人呀,他傻不傻”
心底忽然微微響起美妙的“啪”一聲,像糖炒栗子裂開,漫出軟糯糯的甜香一樣。
“哥,我真的好愛他呀。”
濃郁的情感也爭先恐后地“咕嚕咕嚕”往外冒,就像小學語文課本里描繪的趵突泉:
冒,冒,冒。
她轉過身,幾乎是大步地離開了病房。
向飛臨沒有攔她,也知道自己再也攔不住了。
這次是她第三次在他面前,迫不及待地飛奔向另一個男人了:
一次,是慈善拍賣晚宴,他硬要她歸還傅母的鐲子,最終她奔向了他;
一次,是向家樓下,他硬要帶她回家,最終她奔向了他;
還有這次,他試圖再騙她一回,最終,她還是要去找當年那個小英雄了。
他好像真的在一次又一次地,把她越推越遠。
他狼狽地跌坐在病床上,因為手的抬高,殷紅的血液沿著輸液管刺目地爬升。
這些他都無暇顧及了。
梨初毫不猶豫離開的背影已經緊緊攥住了他的心臟,令他不能呼吸,渾身的血液也停止了流通。
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身上的血流干,在混混沌沌中重生一回:
回到八歲,在孤兒院毫不猶豫地帶她回家,跟她說——她是全世界最值得被愛的小女孩。
又或者回到十八歲,他把她背回家,告訴她,雖然是另一個小男孩救的她,但帶她回家的是哥哥,哥哥會一直保護她。
再或者回到二十三歲,他可以不顧一切地推開自己的母親,把她擋在身后,支持她學醫,然后去哪里都帶著她這個可愛的小尾巴。
實在不行,回到二十八歲,拒絕訂婚,直面所有的流言蜚語拉起她的手,告訴她,自己很愛她,并且無條件支持她的所有夢想。
梨初在保鏢的護送中飛奔到樓下時,傅淮禮的車正霸氣又囂張地停在正中央。
唯一看起來有點格格不入的,就是車門大喇喇打開著,那挺拔的身子倚在車門旁,锃亮的皮鞋正在踢地上的小石子玩。
看著,就酸溜溜的。
她笑出聲,淚花掛在了眼睫,學著他那副混不吝的腔調:
“喲站這兒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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