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下一秒,那骨節分明的手指緩緩上移,并沒有像常人理解那樣把撲克牌貼在唇上傳遞。
他只是咬住了一角,像狗叼著肉骨頭那樣,微微俯下了身子湊到她面前。
啊不是,傳遞撲克牌是這么咬的嗎?!
雖然是很帥沒錯,但導演能不能上去提醒一下啊喂!!
梨初看向那對意味深長的狹銳黑眸,有些發怔。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沒有在鏡頭前被他趁機欺負和奚落,一時間,竟然有些不習慣了。
但他這個咬法,確實能很大程度緩解她的尷尬。
她提起裙擺緩緩走近,仰起了頭。
也不知道傅淮禮是不是故意的,眼見著梨初就要咬到撲克牌,忽然直起了身子。
不是,這身高懸殊,她哪里夠得著!他想干什么!
下一瞬,傅淮禮摟住了她的腰,將她輕輕往上一抬。
梨初本能地開口驚呼——
隨即,撲克牌的一角遞到她嘴里,她趁勢乖乖咬上,終于被放了下來。
傅淮禮嘴角輕揚:
“你太慢了。”
“我最近腰酸,俯不了一點。”
還咬著撲克牌的梨初耳根熱得一陣一陣的。
這個家伙,什么時候腰酸過…
他壓低的聲音又貼著傳了過來:
“都結束了,還咬著干什么?”
梨初瞬間張口,把那張紅桃A吐了出來。
她以為自己把撲克牌落在地上,可等她想要撿起來還給節目組的時候,卻怎么也找不到了。
傅淮禮的手還插著兜,里面似乎揣著什么東西。
猝不及防地對上了他的眼神,又回想到剛剛在草地上發生了什么,梨初已經完全不想去管那張牌了,臉已經熱得不行:
“既然懲罰也完成了,我晚些還有直播,要去準備節目了。”
“我送你。”“我送你。”
兩個男聲交疊在一起。
一個是向飛臨,一個是傅淮禮。
梨初定了定神,深呼吸了一口氣:
“舞會還沒結束,我自己開車去就行。”
不等他們兩個出聲,便趕緊落荒而逃。
可才剛剛拐了兩個彎,在紅燈路口停下,勉強把心跳聲平息了下來,一束刺眼的光忽然直接從左視鏡扎了過來。
一輛張揚的橘色跑車,跟在她的車后面停了下來,打著遠光一閃一閃,挑釁意味滿滿。
她認得這輛跑車,是寧岳成的。
這個人,不是因為上次照片的事情,害得寧老爺子心梗,被胖揍一頓罰跪祠堂關禁閉了嗎?
說起來,太久沒見到寧岳成了,都快忘記他那張可惡的嘴臉了。
大概是看梨初沒有搭理他,那輛橘色跑車突然跟發了瘋一樣,油門一踩徑直往她車屁股上撞,隨后又倒擋退了幾十公分,再撞了過來。
像極了一條發情的公狗。
梨初不想下車和他糾纏,眼見綠燈一亮,連忙握緊了方向盤踩實了油門往前沖,可那輛跑車卻咬得緊緊的,瞅準一個無人的十字路口,陡然加速,超過了她并且從側面擠壓碰撞過來,不要命地把她的車往護欄的方向撞。
真是瘋狗!!
梨初慌亂間拿起手機,下意識地長按了數字鍵。
在一聲一聲的碰撞中,她的車已經被死死卡在護欄上,連駕駛座的車門已經完全被撞得變形,寧岳成利落地把跑車別在她的車后,自己猖狂地下了車,一腳就把她的車門踹開。
他直接將她從駕駛座里拎了出來,掐著她的脖子往后座變形的車門上按:
“別來無恙啊,妹妹”
梨初強忍著惡心,抓著他的手指,掙扎著想逃離,可指甲用力得幾乎快劃傷自己的脖頸,都沒能讓他松開:
“松開,我沒有你這樣的哥哥。”
寧岳成的手緩緩往下落,在她脖子上戲謔地捏了又捏,像是把玩一樣:
“你不是挺厲害的嘛,多一個哥哥又怎么樣,這不是一個向飛臨,一個傅淮禮都勾搭得挺好的嘛!”
“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你們上次把我當狗耍,害我被老爺子抽打,又跪祠堂又關禁閉,這口氣我遲早要出——好不容易被放出來了,我當然要犒勞一下自己,就想嘗嘗,他傅淮禮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滋味!”
寧岳成作為一個橫行霸道的二世祖,原本就看著梨初心癢癢的好幾次想要染指,奈何向飛臨看得緊,他討不到任何便宜。
但他倒是沒想到,在一次尾隨梨初的時候,竟然讓他意外發現,這個女人,和傅淮禮扯上關系了!雖然他沒有拍到什么實質性的照片,但光憑傅淮禮上次的反應,就足夠說明很多東西,再加上他們這檔直播綜藝里,他眼神里幾乎滿溢出來的愛意。
這一切,都讓他無比興奮!
十幾年前,他差點就死在了傅淮禮手里,所以這么多年以來,他做夢都想報復!
眼前這個女人本來就誘人且難得手,再加上跟傅淮禮沾邊,他就更想睡了,不止是想睡,還想要狠狠地折磨,用盡一切變態的手段!
梨初抬起頭看他:
“你和傅淮禮有仇?”
寧岳成笑得放浪:
“對他這么上心?”
“沒有,如果你是純粹和他有仇,那你去嘗嘗他的滋味啊!關我什么事!”
話音剛落,一臺勞斯萊斯幻影直接從路口飛了過來,把那輛橘色跑車徑直往前撞,直接把那輛跑車鏟了個翻,跟翻不過身的烏龜一樣,連原本裝在后尾箱的頂級紅酒和鐵棒都滾了一地。
黑色的車門緩緩打開,傅淮禮長腿一邁,抬手扯松領帶隨手丟進車里:
“喲,方向盤不小心打滑了,好像撞到狗了。”
看見傅淮禮過來的時候,寧岳成其實有點驚慌,但看到傅淮禮臉上陰森瘆人的表情,又覺得很痛快。
這個女人,他抓對了!
寧岳成一只手掐著梨初,另一只手抬起就要去解自己皮帶扣,滿眼都是挑釁:
基于搜索引擎技術檢索服務 “你也對這個女人很感興趣是吧?”
“但高低講究個先來后到,長幼有序,我先抓到的我先玩,玩膩了,再輪到給你。”
傅淮禮眼底驟然冒出了暴戾,胳膊上青筋冒起,大步了跨過來,直接揪起寧岳成的領口,直接不客氣將他掀到一邊:
“我看你他媽是活膩了。”
寧岳成差點沒站穩,陰惻惻笑著:
“你終于承認了是吧,你就是看上這個女人了!”
傅淮禮把外套脫了裹在了梨初身上,解著自己的襯衫袖扣把袖子往上卷:
“我什么時候否認過。”
梨初怔怔地看著眼前的男人,瞳孔微微震顫。
“你早說你看上她了啊,什么時候開始的?早知道在她哥訂婚給她下藥那天,我第一時間就把她弄死在床上。”
傅淮禮只是慢悠悠地抬手挑起梨初的下巴,小心翼翼給她檢查著脖子上的傷勢,絲毫沒有轉過頭去看寧岳成的意思,回答他的語氣也是輕慢而狂妄:
“你早說你想死,我就不讓你活到今天了。”
“要不我也一起好心地把你爺爺一起送下去陪你,方便他繼續在 寧岳成也不惱:
“連我爺爺都詛咒上了,看來真的是很緊張。”
雖然他其實也不理解,算起來傅淮禮和向梨初才交集幾天,怎么就這么深情?
“你看,這個世界上還是我最了解你,我可是一眼就看出來你對她有興趣。”寧岳成看向了傅淮禮,嘴角扯出一絲得意,“我的好弟弟哥哥這么懂你,不如叫聲哥哥來聽一下。”
傅淮禮的語氣冷淡且厭煩:
“我哥十幾年前就死了,想做我哥,要不你先去死一死?”
寧岳成扯開了自己的襯衫:
“你舍得我死嗎,這里跳的,可是你哥的心臟。”
“來吧,叫哥哥我的好弟弟。”
梨初的呼吸微微屏住。
寧岳成說的那個,就是讓傅淮禮耿耿于懷的、“意外去世”的傅家大哥…
傅淮禮只是將梨初身上的外套又攏了攏,一副渾不在意的樣子:
“我哥要是知道他續命的是這么個德行的玩意兒,這顆心應該早就不想跳了。”
寧岳成作為寧老爺子唯一的孫子,從小在哪里都是橫著走,為非作歹,十幾年前,故意在傅淮禮面前嘚瑟了一句“叫哥哥”,差點沒被傅淮禮當場打死。
拳拳到肉,那個瞬間他真的以為自己要死了。
后來是幾個長輩好說歹說地勸,傅淮禮才勉強松了手。
后來,他就開始事事不順了,尤其是起了染指梨初的念頭之后,簡直不順到走夜路都挨揍的程度。
寧岳成恨死他,又忌憚死他,但看不順他又弄不死他,每天睡醒就是想讓他痛不欲生。
他咬了咬牙,直接抄起了地上的鐵棒,眼見著就要砸過來。
傅淮禮也不著急,只是扣緊了梨初的腰,額頭貼上了她的額頭,在她頭頂很低聲地說:
“寶寶乖,別看。”
“待會兒再來抱你。”
他將西裝外套一拉,蓋住了她的頭,隨即將她往自己身后一拉,抬起手抓住了那根鐵棒,反手一拳砸到寧岳成的臉上,寧岳成直接被打得摔到地上,還沒爬起來,又被正中胸口的一腳踹翻出去。
寧岳成也不是個吃素的,占不到便宜但主打下手夠陰,抓起紅酒瓶子,遠遠地就朝梨初的方向砸。
梨初眼前被遮住了,沒看見那些殘暴的場面,只聽到兩人打斗時拳拳到肉的悶響,和劇烈震耳的碰撞。
最后,忽然聽得一聲玻璃碎裂的響聲,她只覺得一陣莫名心慌,連忙把外套扯下,只看見一個玻璃酒瓶碎裂在傅淮禮的手臂上,鮮血伴著紅酒,殷紅地流了一地。
傅淮禮全程眉頭都沒皺一下。
他可是…是那么怕疼的人…
等等,為什么自己完全不疼?
她和他的共感…是什么時候解除的?!
傅淮禮轉過了頭,迎上梨初錯愕的目光:
“嚇到了?”
梨初直愣愣的,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回應。
傅淮禮驀地轉過了頭:
“你嚇到我寶寶了。”
他抬起血淋淋的那只右手,直接掐住了寧岳成的喉嚨,將他往車上用力一撞,臉上帶著陰狠的笑意,五指收攏。
寧岳成忽然在傅淮禮眼底,看到了十幾年前曾有過的殺氣。
傅淮禮…好像是真的要弄死他…他也好像是真的一腳踩進了鬼門關。
直到聽到不遠處有警笛的聲音,傅淮禮才松開了他,寧岳成整個人沿著車門滑了下來,他的臉幾乎都已經憋成了絳紫色,雙眼迷迷蒙蒙的,好像看見了太奶。
梨初幾乎是一路小跑到傅淮禮面前,抬起頭看他。
她想問他疼不疼,可反復咬了咬嘴唇,卻不知道怎么問出口。
最終,還是傅淮禮抬起左手,還不忘在自己襯衫上擦拭了兩下,用粗糲的指腹把她的嘴唇從齒尖解救了出來:
“輕點咬,我怕疼。”
梨初再也控制不住,只覺得眼眶發熱:
“你怕疼個鬼!我們的共感是不是解除了,你怎么做到的?”
傅淮禮聳聳肩,一副“哎呀竟然被你發現了的”欠扁模樣:
“是啊,我剛施的法、念的咒語,就接觸了。”
他緩緩俯下身子,與她視線平行,好像試圖從她淚水模糊的眼睛里看出什么一樣,最終也只是慵懶來了一句:
“恭喜你啊,愿望成真了。”
那是她在向飛臨生日那天,在救生艇上,給自己許下的心愿。
梨初嘴唇帶著顫抖:
“那我們…”
他們既然現在解除了共感,是不是也意味著…他們這場臨時的婚姻該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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