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大廈的玻璃觀光電梯,正在夜色中一層一層地往上走。
從進了電梯開始,梨初就很自覺地一個人鉆到最里面,和傅淮禮保持了牛郎織女一樣的距離,就好像生怕別人發現,他們要去同一個地方一樣。
也不知是不是這個時間點格外特殊,就在電梯轎廂里只剩他們和另一對男女的時候,那對男女已經迫不及待抱著就啃了起來…
那男人甚至直接把女人抱了起來,抵在玻璃欄桿上,渾然忘我地親吻著,女人高高翹起的高跟鞋綁帶幾乎搖搖欲墜。
聲音傳入耳朵中,格外令人手足無措。
好不容易熬到電梯門打開,那男人徑直托起女人,往五星級高級酒店的前臺方向走去。
梨初也幾乎是本能地下意識跟在他們身后。
可步子剛邁出去,就被傅淮禮手臂勾住腰,不由分說地帶了回來:
“看得這么失神。怎么,喜歡那個姿勢上電梯?”
骨節分明的手指按下關門鍵。
原來,是還沒到…
是她心急了…
梨初覺得更社死了,只好別過頭假裝看都市夜景。
可就算她不抬頭,都能感覺到他的目光在她的臉上慢慢游走。
游走一寸,便灼燒一寸。
從來沒有一次覺得,這電梯這么長、這么久過。
每往上一層,都覺得自己的心跳好像又亂了小半拍。
“叮——”
電梯門終于緩緩打開。
梨初一抬頭才發現…他們到的地方是竟然是那家LeSecret法餐廳?
眼前的男人眉眼里溢出狡黠的笑意,湊上前壓低了聲音:
“你說的,來外面。這個私密性,夠不夠?”
梨初這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
原來傅淮禮一開始問她的“去你那”還是“去我那”,指的是…吃飯啊…
她還以為…
想起剛剛在被抓包買的那一小盒東西,梨初只覺得自己更社死了。
此時傅淮禮單手揣進褲袋,另一只手按著電梯,照舊是那副散漫的模樣:
“還不走?想我用那個姿勢抱你出去?”
還是上次那個LeSecret的管家,帶梨初坐到一處恰好可以俯瞰夜景的地方。
整個法餐廳流淌著輕柔的音樂聲,緊繃了一個晚上的弦,好像終于放松幾瞬。
傅淮禮也不知道去哪了,直到上菜前,才在她的對面坐了下來。
菜式簡約但不簡單:
還冒著熱氣的蘑菇湯,一小塊成色很好的牛排,還有梨子醬蛋糕切件。
管家禮貌介紹著:
“這是主廚Fox先生特地為二位準備的深夜美食,用餐愉快。”
梨初的眼神下意識跟著菜式移動了幾公分,但還是直起腰板開口問傅淮禮:
“請問,您對我的節目哪個部分有疑問?”
傅淮禮抬手慢條斯理地切著牛排:
“如果這塊特地空運過來的牛排,知道它就這么被晾著,而品鑒它的顧客卻一心只想拿工作下飯,一定死不瞑目。”
出于對正在吃飯的準投資方的禮貌尊重,她最終還是選擇一起拿起刀叉。
暖暖的這一頓吃下去,倒是整個原本空蕩蕩得發疼的胃都舒服了不少。
見她吃得差不多,傅淮禮才緩緩開口:
“你對你的節目有什么想法?”
梨初抿了一口銀叉上的梨子醬蛋糕:
“目前深夜新聞直播的節目形式有些固化,最近是吸了不少新粉,但也會很快進入疲態。”
“我想做節目的改版,創新直播的形式,譬如邀請嘉賓和我一起做節目直播,每一期都是特定的主題…”
傅淮禮垂著眸,一副好像聽了又好像沒打算繼續聽下去的樣子:
“很好,我等你的策劃案,兩天時間夠不夠?”
梨初:“?”
基于搜索引擎技術檢索服務 對面的男人抬頭時,唇邊還勾著理直氣壯的弧度:
“累了,下次再繼續聽。”
可她都還沒開始正式打開PPT說…
[算了,他是準投資方,準投資方…]
梨初又來來回回默念了幾十遍。
車輛緩緩行駛在夜色中。
梨初的手機忽然一震,一看,竟然是向飛臨的電話。
一時心虛,差點沒拿穩。
她抬眸看了看傅淮禮,又看了看屏幕,小心翼翼地把手機背過去。
試圖假裝沒看到。
正開車的男人反倒一臉故意使壞的模樣:
“要我幫你接?”
說著就是一副要伸手過來幫她接電話的模樣。
大可不必!
上次在她家,傅淮禮幫她接哥哥向飛臨電話的頑劣模樣還歷歷在目…
就在向飛臨把電話掛斷,又鍥而不舍地再一次打了過來的時候,梨初乖乖選擇了接聽。
溫文爾雅的聲音從聽筒傳了過來:
“初初,你回去了嗎?”
梨初垂眸:
“哥哥,我在加班呢,和新的意向投資方聊了下想法。”
她說的確實是實話。
只是加班的方式比較另類罷了。
“那我去接你,我剛好今天安排輪值夜班,大概十分鐘就到攝制大樓樓下。”
梨初當場愣住。
果然剛剛還是編錯理由了,應該說…自己跟小金出來吃宵夜的。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連忙補充說道:
“不用了哥哥,我剛聊完,已經打到車了,就在回家路上…”
可與此同時,傅淮禮突然放慢車速,眼神示意她往前看。
正當她抬眸時,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對面迎面而來的,正是向飛臨的車。
所以現在應該怎么解釋,說自己打到了…深夜兼職順風車司機的…萬盛集團總裁的車嗎?
果然人不應該撒謊,上天不知道什么時候就給你隨機掉落一個社死的懲罰。
怎么辦…
梨初求助地看向了傅淮禮。
傅淮禮只是轉頭看她,語氣里都是添亂:
“怎么辦~你哥哥~開過來咯。”
眼下,已是避無可避。
她想都不想就解開安全帶,整個人彎腰貓了下去。
這已經是她在有限時間中,能想到的最靠譜的方式了。
兩車交匯的時候,傅淮禮停住了,向飛臨也停住了。
向飛臨的車窗先緩緩落下:
“這么巧?”
他一直以來都是風度翩翩的紳士,不像是傅淮禮一樣,誰的面子都不給。
傅淮禮抬手,把西裝外套搭在梨初身上,恰好嚴嚴實實蓋住了她,順勢一只手按在她的背上。
車窗也緩緩落下,不過落到一半就停住,聲音一如既往地懶散:
“我看星星呢。”
梨初禁不住腹誹,這理由真有夠爛。
向飛臨的目光卻落在傅淮禮蓋著外套的副駕駛上:
“怎么遮遮掩掩的,在車里藏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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