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男人最忌諱的,就是被摸頭。
傅淮禮本來就共感了自己,現在讓他知道自己剛剛是被向飛臨“摸頭殺”的話,大概想咬人的惡劣心情都有了吧…
她第一反應就是趕緊轉移話題:
“時間有限,我們還是盡快開始匯報。”
說話間,她幾乎是本能又順手地拉了一張、距離傅淮禮極遠的椅子坐了下來。
低沉的聲音幽幽地傳了過來:
“你要不要再拿個對講機,左轉出會議室,去走廊盡頭再跟我匯報?”
話音剛落,小金一路“噔噔噔”地小跑到傅淮禮對面,主動殷勤地把椅子拉開:
“梨初姐,您坐這。”
這個時候,不需要這么有眼力見的。
小金繼續穩定發揮:
“傅總、梨初姐你們要喝點什么吃點什么嗎?既然大家都那么熟了,可以來個下午茶慢慢聊的。”
梨初腹誹:不必了,這個會議越快結束越好。
傅淮禮倒是不客氣地點上了:
“一杯冰濃縮,加多點冰。”
“有梨膏糖嗎?給我來一點。”
小金一頓猛點頭:
“有有有,這些都是梨初姐必備的,您等著!我這就去給您拿來!”
一頓忙活送完東西的小金本來還想旁聽會議的,結果被孟莊以“萬盛集團需要勘察節目后臺為由”給強行帶了出去。
會議室里,只剩下梨初和傅淮禮兩個人。
她就這樣盯著他——慢條斯理地抬起手,手指直接抓在那杯還冒著冷氣的冰濃縮上。
之前不是還因為共感,提醒著不給她喝高濃度的冰咖啡嗎,真是雙標。
喝這么冰的東西…這個男人的胃是鐵做的不成?
杯壁是導溫的,冰得梨初都禁不住顫了一下。
傅淮禮抬眸瞥了她一眼,改拿了幾層紙巾墊著,再去拿那杯冰濃縮,語氣緩慢又懶散:
“還要盯著我的手看多久,我手指上是有你的直播數據PPT是吧?”
梨初瞬間把眼神移開,隨即目不斜視地盯著投影大屏幕:
“根據昨晚的節目數據——”
好冰…
那杯冰濃縮就這樣被他握著,隔著不算寬的桌子伸了過來,徑直覆在自己的左臉上。
火辣辣的灼燒感在冰意下逐漸舒緩。
所以他剛剛要了杯多加冰的冰濃縮,只是…為了給她敷臉?
她抬眸時,恰好對上了傅淮禮的眼神,少有的認真與一絲不茍中,似乎隱約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大概是怕她的臉被冰麻了,那杯冰濃縮還微微轉了個方向。
梨初不由得有些發愣,不知怎的鼻子也隱隱泛酸…
“要么自己拿著,要么坐我旁邊來,這樣撐著,我手累。”
熟悉的語氣傳來,梨初硬生生把眼淚憋回去了。
他大概,也是怕她繼續腫痛下去,會共感影響到他。
畢竟他怕疼,是個嬌嬌。
面對傅淮禮給出的兩個選擇,梨初自然毫不猶豫地選擇前者:
“謝謝傅總,我自己來。”
可她抬手去接那杯咖啡,傅淮禮的手卻意外地沒有撤。
以至于她的手指覆上去的時候——
莫名其妙,就觸了一下。
傅淮禮的眼神,玩味中透著漫不經心:
“叫錯了,重新叫。”
拜托,這是工作場合,他現在的身份是萬盛集團總裁,來聽匯報的意向投資方,她叫他傅總難道不是很正常嗎?
他出聲提示:
“你剛剛,跟別人可不是這么介紹我的。”
剛剛怎么介紹他來著?哦,哥哥的朋友。
梨初頓了頓,換湯不換藥地改了個稱呼套公式:
“謝謝淮禮哥,我自己來。”
基于搜索引擎技術檢索服務 那道聲音湊近,隱隱透出幾分頑劣:
“既然是你哥哥的朋友,那你應該叫我,淮禮哥~哥~”
[哥哥]那兩個字被他咬得懶散,聽起來就添了點曖昧。
一副只要她不叫,他就不撒手的模樣。
梨初瞪了他一眼,直接起了身,抱著筆記本電腦,繞到他身邊拉凳子坐了下來,左臉朝著他。
反正他本來就給了她兩個選擇。
她重新選擇了,這次坐他旁邊,打死不叫他[哥哥]。
傅淮禮只低低笑了一聲,就這樣一只手舉著冰濃縮貼在她的臉上,全程閉著眼睛聽梨初的匯報,另一只手還在桌子上若有若無敲擊著。
梨初以為他沒聽,可故意說錯某一個數據試探的時候,卻能被他及時糾正過來。臉上的冰濃縮還能更用力地湊了過來,像是某種對她不專心的懲罰…
好不容易一場匯報做完了,那杯冰濃縮也被放回了桌上。
傅淮禮的目光慢騰騰地從她左臉走過。
是消了一些,但依稀可以看見五指的紅印,動手的人真是一點沒留情面。
他從一旁拿起一只藥膏,旋開蓋子,隨即指尖沾了藥膏靠向她的臉。
梨初下意識想要避開,傅淮禮卻直接扣住她下巴,把她臉固定住:
“萬盛集團對直播節目要求很嚴格,主播左右臉嚴重不對稱,不要。”
“別動。消腫的。孟莊的特效藥,要是毒發了你找他。”
傅淮禮說著,手指已經觸摸到她那半邊臉頰,緩緩摩挲間,微微的涼意滲來,確實有立竿見影的鎮痛效果。
梨初也不知道自己從什么時候開始放棄抵抗,就這樣側著臉任他上藥。
目光不自覺落在筆記本電腦上,恰好熄屏,宛若黑色的鏡面——里頭,正倒映著傅淮禮低著頭,目光專注的模樣,她的臉頰不由自主地發熱。
“你又臉紅?”
“要不我也打你一耳光,看你紅不紅?”
按在她臉側的有力拇指輕輕一動,傅淮禮倒像是在欣賞一件好不容易修復好的藝術品一樣:
“嗯,看不出來了。”
“下次再挨打,記得為了上鏡平衡,把另外半邊臉也伸過去。”
梨初白了他一眼:
“你有病吧,我就傻傻地站著讓人打?”
掐著她臉的手微微用了力:
“原來你也知道站著讓人打很傻?”
梨初哽了半天,最終低頭跟他道了個歉:
“對不起,總歸是害你被打耳光了。”
傅淮禮長這么大,如果不是因為共感,大概都沒被人打過耳光吧?
只聽得一聲“絲絲啦啦”剝開糖紙的聲音:
“向家人打的?”
“我還以為,你哥多少會保護‘我’。”
雖然是因為共感,打她,從感覺上,他也會挨打,但這話怎么聽怎么奇怪。
“沒有下次了,我說過,你這副小身板,以后不是你一個人的了。”
“這巴掌,我遲早討回來。”
一顆硬糖被他咬得嘎吱作響。
他忽然漫不經心眼神示意她的唇,上頭有微微一道傷口:
“那里,誰咬的,你哥哥?”
梨初白了他一眼,懶得解釋,兀自蓋上了筆記本電腦:
“本次數據匯報已經結束了,如果您沒有別的想要問的話,我要去準備今晚的節目了。晚上節目結束之后,我會把今天的資料整理好發您。”
傅淮禮的目光意味深長地落在她身上:
“你知道的,我不喜歡看資料。”
梨初不以為意地站起來收拾東西就要離開:
“也是為您著想,當然,您要是樂意熬夜,晚上節目結束之后,我也可以再跟您匯報。”
開玩笑,節目結束之后都凌晨兩點半了。
不料,傅淮禮輕笑著站起身,身高的壓迫感不由得讓梨初微微后仰。
身子越湊越近,隨后,低沉的聲音幾乎是貼著耳朵傳來:
“好啊,去你那,還是去我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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