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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長孫皇后的操作下,宮里悄無聲息地進來了幾十個剛閹的太監,個個都是盛年男子,又有幾個美貌宮女,也是容月貌,進宮后,長孫皇后親自安排,太監大多分到了秦文華院里,做了灑掃,剩下的成了游廊太監,整日沿著宮道行走看燈。
美貌宮女們,被分到了御書館。
那是往日元昭帝下朝后,除了后宮外,待的時間最長的地方。
甚至,長孫皇后都想把人直接安排到乾坤殿,塞到御前,正好元昭帝不在,方便她安排,然而,有人阻止了她。
“好嫂嫂,能到御前伺候的,哪怕是個提屎壺的,都要查上三輩,咱們的人太新了,眼下送過去,待得皇兄回來,路九德那個閹貨也是要查的,反而露了馬腳,安排到大皇子就很好。”
“皇兄總要看望兒子,去書房讀書的。”
“不著急,慢慢來!”
晉王輕輕笑著,眼睛彎成一條線。
洪妃宮務管的松,他想進來,便沒那么難了,尤其有皇后娘娘當盟友,就更加容易。
“我怎么能不急?你我之事,萬一被發現了,可是抄家滅門的禍。”長孫皇后咬牙,眼神兇狠。
“放心吧,嫂嫂,我經營多年,又有你在,哪會讓人發現呢?”晉王上前,毫不客氣地握住了長孫皇后的手,柔情意意的道:“反事有我在,嫂嫂別怕。”
“哪怕你我不成,還有母后呢。”
“她會幫我們的。”
“你當真?咱們干的,可是見不得人的勾當!”長孫皇后的眼睛,直勾勾盯著自己手背上,那只放肆,又白皙如玉的小叔子的手。
她沒忍住,動了動手指,眼尾發紅。
晉王聞言便笑,指尖緩緩摩挲著,“好嫂嫂,我是母后唯一的兒子,你是她的嫡親侄女,她不幫咱們,又要幫誰呢?”
“咱們完了,她難道能好嗎?”
“呵,呵呵呵呵,對,對,對。”長孫皇后沉默片刻,突然張狂笑了,“阿鈺,你說得太對了。”
一直以來,姑母在元昭帝和她之間,堅定不移地選擇元昭帝,歸根結底,不過是因為元昭帝是皇帝,而她,只是侄女罷了。
她沒了,承恩公府的確再沒有身份能坐得上皇后位置的人,但那些個偏枝庶脈的姑娘,送來做個貴嬪、妃子什么的,勉強也夠。
她不是誰都取代不了的人物。
遠的不說,宣和宮后殿里的梅嬪,不就在那兒擺著呢嗎?
元昭帝的青梅竹馬,潛衹老人,太后的親外甥女兒,性格淡然,又沒有親生孩子,多好的繼后人選啊。
太后肯定會拼命支持她,甚至帶著孫家一起。
長孫皇后心里明白,所以,她哪怕冒犯,哪怕張揚,也從來沒真的不管不顧,唯一出格,用藥懷上四皇子,也是晉王主動擔事,她才做下的,但如今,晉王帶了頭,拉她進局,她還有什么可怕的?
在太后眼里,凡有大事,能痛快舍了她這個侄女,但親兒子總是無可代替的吧?
她一輩子,也就生了這么一個啊。
“阿鈺,母后修來你這個兒子,可真是上輩子積下大德了!”長孫皇后半是玩笑,半是嘲弄。
晉王沒答話,僅是用指尖,摸了摸她的手腕。
宮門外,白嬤嬤靜靜站在那兒守著,一臉淡定安然地瘋癲著。
就,活人已死。
南巡一行御駕,坐了快一個月的船之后,終於到了夏州。
大夏南邊有九個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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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積最大,產糧最多的就是夏州,俗語有云:夏州收,天下肥,此一州之地,供了大夏五分之一糧食。
夏州氣候極好,稻米一年三熟。
元昭帝的目的地,也是這里,從坐了一個月的,飄飄蕩蕩的大船里下來,看著岸邊桃紅柳綠,風吹樹梢…
傅含瓔真的快激動哭了。
蒼天啊,她總算又腳踏實地了。
終於不用在河上飄著,入目全是水,想活動活動,都只能屁大點的地方。
船嘛,哪怕是龍船,面積也就那么大點,又是御林軍駐扎,許多地方,她都去不了,散步的面積十分有限。
傅含瓔在船上待了一個月,胖了五斤。
小文安更是憋得像被關進籠子里的猴子一樣,天天上躥下跳,嘴角都起泡了。
倒是二皇子、梅嬪她們怪老實的,一直縮在船艙里,除了三急之外,基本不出來,不過,傅含瓔知道,洪充容和梅嬪搭上話了,兩人偷偷見面,嘀嘀咕咕,不曉得要干什么?
洪充容 看看這兩個人選,就不需要多想,她們嘀咕的對象,九成是自己。
傅含瓔有成算。
但也沒太往心里去,如今的她,心心念念就是住進一個四周有土地的地方,這點,元昭帝當然會滿足她。
身為帝王,早在一天前,元昭帝已經先行一步,到了夏州,他被官員們簇擁著,先去往行宮,受百官朝拜。
皇帝來了嘛。
巡視南方嘛。
百官當然要來拜他,夏州附近幾個州的官員們,凡是上了五品的,全都隨著御駕而來,元昭帝也會辦下宮宴,宴請諸官,以及南方幾州有名的大儒鄉紳等人…
后妃們則落到了后面。
但元昭帝也沒忘了傅含瓔和小文安,船里其余嬪妃宮人,由御林軍和女官指引,傅含瓔這里,卻是路九德親自帶路,“娘娘,三殿下,陛下吩咐奴才們來伺候…”
“您二位跟奴才走吧。”
下得船來,坐上馬車,路九德屁顛屁顛地來了。
傅含瓔掀車簾,認準他的臉瞅了兩眼,目光掃過他身后,見跟著他的一群太監和侍衛,果然是常在御前見的那些,便點頭笑道:“麻煩路公公了。”
“不敢不敢,奴才應該的。”路九德應聲,騎馬引在車前。
馬車緩緩前行。
如意掀著車簾,拍著胸膛噓出口氣,小小聲道:“我的天啊,總算是解脫了,再不用飄在河里。”
如蘭默默點頭,替主子倒了杯茶。
傅含瓔接過,小口抿著。
一旁,小文安奄奄撅嘴,軟呼呼,胖敦敦的小手,拉著傅含瓔的衣擺,可憐兮兮地問,“母妃,是到了可以跑跑跳跳的地方嗎?”
“有大屋子住,大院子跑嗎?”
“安安不要住船上了,昏昏的,難受”
“嚶嚶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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