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圣體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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識海內。
無垠海域，波瀾不驚。
一座巨大山峰，有些突兀的坐落在海域中，宛若天塹。
山壁上，銘刻著一道碩大的“情”字。
識海彼岸，南心月孤零零的矗立在此。
她目光落在山壁上的“情”字，就這么站了不知多久。
耳邊，回響著玄冰女帝的聲音。
“斬斷它。”
“包括你與他的羈絆。”
“這，就是你要的答案。”
原來，玄冰圣體的大成之迷…就是斬斷所有羈絆，拋卻情感，拋卻人性，以證無情道。
用玄冰女帝的話來說，萬載歲月前，她對青帝是因愛生恨，越是強大的情感羈絆，在斬斷后，方才能夠給予圣體更為強大的力量。
所以，她以無情道走到了玄冰圣體的巔峰，非但成就了至高無上的大帝之境，甚至實力遠超尋常的大帝。
這，是玄冰圣體大成的代價。
得到，就意味著失去。
親手斬斷跟他之間的所有羈絆…
她，當真能夠做到嗎？
南心月腦海中浮現出江辰的音容笑容。
沒有足夠強大的力量，他如何與他同行，如何幫助他實現回到家鄉的夢想。
但…即便得到了這份至高無上的力量，卻沒有了與他的羈絆，沒有了任何與他相關的記憶，那么…即便真的能夠屹立在巔峰，回首時他卻已然不在身旁，又有何意義？
南心月的眸子，終于是泛起了波瀾，垂在身側的手掌不自覺攥緊。
她該如何抉擇？
正在她思緒萬千時，遠處空間波動傳來。
女帝緩步而來。
“你，考慮的如何？”
女帝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
南心月沉默，并未回話，目光依舊直勾勾的望著遠處的山峰。
似是對眼前一幕不覺得意外。
“舍不得，是么。”
南心月依舊沒有回話。
“既如此，我便幫你，斬斷這份羈絆。”
話落，南心月秀眉微顰。
“你要做什么？”
女帝聞言輕笑，卻并未回應，只是緩緩抬手，隔空一指點出。
南心月正欲有所動，可整個人的行動能力卻已然被限制。
“這，是我命運，亦是你的，你，逃不掉的。”
女帝的聲音逐漸清冷，身形浮空而起，緩步朝著南心月走去。
不多時，她站定在南心月面前，而后輕抬手指，朝著南心月眉心點去。
似是意識到了女帝的打算，南心月美眸中閃過一抹凌厲，想要掙脫桎梏。
無奈，她跟女帝之間的實力相差實在太過懸殊，根本無力掙脫。
終于，女帝的指尖，輕點在南心月眉心處。
這一刻，南心月只覺得自眉心處涌入一股冰涼觸感。
她徹底失去了所有行動能力，就連意識都徹底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有一股無形力量壓制了她的行動能力。
在這片黑暗的世界中，點點星光浮現，串聯出偏偏光幕。
那…是她所有跟江辰的回憶。
她看到了當初在通天石階考核時，自己跟江辰的初次相遇…
也看到了在聽雪峰時，江辰坐在樹蔭下，抱著小飛俠，歡呼著為正在練劍的她鼓掌叫好。
還看到了當時她因吞食煉化冰凰精血走火入魔時，江辰以親吻的方式，將火魔猿的內丹送入她口中。
還有…她成人禮時，江辰親手為她戴上一根發簪。
還有…北神山一戰時，她看到了江辰抱著遍體鱗傷的自己，沖冠一怒，屠盡北域修士的大戰。
“乖徒兒，你說要是為師有一天真的回到家鄉了，你會不會想念為師？”
“乖徒兒，要切記，無論任未來多苦，多難熬，都不要喪失對生活的希望。”
“乖徒兒，為師困了，明早記得叫為師起床，晚安哈！”
“喲，早啊，乖徒兒”
還有…還有…
還有太多太多。
南心月心中積聚許久的情感，溢于言表，她只覺得一股窒息感傳來，莫名竟是覺得鼻尖有些發酸。
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他的身影，他的聲音，他的笑…已經占據了她的所有。
她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心，仿佛被什么東西狠狠揪了一下。
可只是剎那間，她所有跟江辰有關的記憶，卻是開始逐漸變的模糊。
不知怎么的，江辰的聲音正在微弱，甚至于…她開始有些記不清楚江辰的模樣。
她開始恐慌，拼盡全力的想要掙脫，想要阻止記憶的流逝。
但，她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正在從自己的生命中逐漸退場。
前所未有的疼痛占據了心頭，窒息感越發強烈。
曾幾何時，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喜歡上了江辰。
沒人教過她這些，她不清楚，究竟什么才叫喜歡，什么才叫做愛。
她只是知道，自從有了江辰后，她暗無天日的生命，擁有了可以追逐的朝陽。
每當她有些迷惘，不知前方終點在何處時，他總是會出現，始終不離不棄。
盡管她清楚，那不是自己的太陽。
總歸有那么一天，他要離開…
但至少，在與他相遇相知的日子里，那熾熱而溫暖的太陽，的確真真實實的讓她沐浴過陽光。
既然注定分別…
那這段相遇的短暫緣分，意義何在？
她對江辰…到底是什么情感？
看著那從面前一點點流逝的記憶，南心月陷入了迷惘。
她…沒有答案。
黑暗中，女帝清冷的聲音傳來。
“南心月，這個答案，你可還滿意。”
南心月沉默，眼簾微垂…
眉心處，一朵奇異紋路顯現，不是之前的雪花印記，而是與女帝眉心間的帝紋，無比相像。
“這，是玄冰圣體的命運，也是你的宿命。”
“愛上自己的師尊，本就大錯特錯。”
“我如此，你亦如此。”
“既明知這段所謂的緣分，是一段沒有盡頭，沒有希望的坎坷之路，你又何苦執著。”
“斬斷它，世間一切，皆是虛妄，唯有至高無上的力量，才是永恒真理。”
南心月眉心處的帝紋逐漸清晰，身上散發的氣息也是愈發冰冷，與女帝簡直如出一轍。
而關于江辰的點點滴滴，正在從她的記憶以及生命中，飛快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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