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再多保留些回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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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頂上。
塵疆板板正正的站在不遠處，跟個石雕似的。
反觀他身后。
兩張躺椅，江辰跟南心月各自平躺。
按照江辰的方法，南心月閉眼放空。
聽著耳邊江辰的聲音，以及空氣中傳來的熟悉氣息，南心月原本有些凌亂的情緒，逐漸平穩下來。
“怎么樣？為師這招不錯吧。”江辰美滋滋的說道。
“嗯。”
南心月點點頭。
但只有她知道，并不是江辰的方法管用。
她之所以能靜下心來，是因為有江辰在身邊，僅此而已。
兩人各自享受著這份祥和。
許久，就見南心月側過頭，大眼睛的泛著些許漣漪，看著江辰。
“師尊。”
“嗯？”
“能給我講講你的家鄉嘛？”
“怎么突然對為師的家鄉有興趣了？”
南心月一時啞然，轉而回道：“師尊一直心心念念著想要回到家鄉，想必…師尊的家鄉一定很美，我想知道那里究竟是什么樣子？”
關于家鄉藍星的事情，江辰從未跟任何人提起過。
而南心月，是唯一的例外。
他轉過頭，跟南心月的視線交匯。
看著南心月那雙明亮雙眸中的期盼，江辰笑了笑，坐起身來，抻個懶腰。
“好，那為師便跟你說說。”
他抬手指向遠處蒼穹。
“還記得為師跟你說過吧，我的家鄉，不在天靈大陸，而是很遠很遠的地方。那里，叫做藍星，我的家鄉，跟天靈大陸比起來，其實不值一提。那里沒有靈力，更沒有能夠飛天遁地的修士…”
或許是因為第一次真正吐露心聲，江辰不知不覺就沉浸在藍星的回憶當中。
他說了很多很多。
有很多東西，什么高樓大廈，什么校園生活，打工牛馬…
南心月都聽不懂，但她還是聽的格外認真，努力在腦中幻想著，江辰所描述的，該是怎樣的一個和平而又祥和的世界。
江辰說了很多，說的嘴巴都有些干，而后端起酒盅泯上一小口。
“差不多就是這些，總之我的家鄉，是個完全不同的世界。說的稍微夸張點，天靈大陸隨便拎個靈海境，估計在我的家鄉，都能成為無敵的存在，哈哈！”
江辰玩笑了一句，可此時的南心月，卻是陡然畫風一轉。
“師尊，你…回去之后，還會再回來嗎？”
南心月語氣中帶著些許期盼以及緊張。
江辰聞言，嘴角笑容陡然凝固，陷入沉默。
這個問題，連他也不清楚。
等到南心月證道巔峰時，系統會以怎樣的方式送他回到藍星？回去之后，又會是什么場景？系統又是否還存在？他是否還能在返回天靈大陸？
這些，他通通不知道。
沉吟許久，江辰方才平靜的搖搖頭，回了三個字。
“不知道。”
而后，他抬頭望向蒼穹。
“或許能，或許…永遠也不能再回來。”
聽到這里，南心月嘴巴動了動。
她好想問問江辰。
如果真的有那么的一天，江辰要走，能不能帶著自己一起離開。
她想跟江辰一起，去看看那片美好而又平凡的世界。
但這些話，到了嘴邊，她又遲遲沒有勇氣說出來。
她怕…怕得到的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
至少，在沒有得到答案之前，她心里還有保留一份期待。
雖說這份期待，到最后或許會破滅…
察覺到南心月的情緒有些不大對勁，江辰尋思著，難道是因為自己剛才說起家鄉的話題，牽扯了她的某些心事？
突然間，江辰終于想到，當初楚天雄臨死前對南心月說的那些話，關系到南心月的身世。
還有當初天玄宗拜師大典上，那個想要帶走南心月的神秘男子，也曾偷漏過一些南心月的身世。
“乖徒兒，想家了？”江辰道。
南心月搖搖頭。
“我的家…早在那場大火中就沒有了，現在…聽雪峰才是我的家。”南心月道。
嘴上雖然這么說，但也只有南心月自己心里清楚。
她對于楚天雄臨死之際說出的那些話，從未釋懷。
有時一個人靜下來時，她也時常會想，自小就陪著她長大的爺爺奶奶，當真不是自己的親生爺爺奶奶嗎？
還有當初在天玄宗，那個想要帶走自己的神秘男子，為何會那么堅定的說自己不屬于這里？
那么，她到底屬于哪里？
那個神秘人，又是否知道自己的身世？
她的親人，當真還活在世上嗎？
有些事，不想還好，可一旦想起，思緒就宛若浪潮般，一發不可收拾，無法收回。
她下意識閉眼，學著方才江辰教的辦法，想要穩定自己的情緒。
可這一次，無論她如何努力，卻始終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
現在她的腦子里，滿腦子都是自己爺爺奶奶的音容笑貌，還有下方那群孩童笑著依偎在父母懷中的樣子。
就在此時，一陣熟悉氣息撲面而來，一溫柔手掌，輕撫在她腦袋上。
南心月睜眼，就瞧見江辰彎腰半蹲在她面前，黑白分明的眸子中，帶著無盡笑意。
他輕揉了揉她的腦袋。
“其實為師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回到家鄉，更不清楚自己會什么時候離開。但我答應你，倘若真的有那么一天，在離開前，我會查清楚你的身世，若你真的還有親人在世，為師會親自帶你，去與家人團聚。”
江辰的聲音仿佛有說不清的魔力，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張面龐，南心月凌亂思緒，逐漸安定下來。
千言萬語…最終也只是化作一聲糯糯的“嗯”。
見南心月再次閉眼休憩，江辰索性就這么大大方方的躺在一旁的瓦片上，雖說有點硌的慌，但問題不大。
對南心月而言，時間過的太快了。
不知不覺，已然入夜。
“走吧，該回去了。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出發，再有幾天，就能回家了。”
江辰笑呵呵的彎下腰來，拍拍自己肩膀。
“回家…”
南心月芳心微微一顫，看著江辰那算不得如何寬闊的背影，鼻尖莫名有些發酸。
如果注定有分別的那天…
那至少，在分別前，他想更多的保留下與他的回憶。
她緩緩起身，俯身爬在他的后背，臉蛋輕貼在他肩膀，緩緩閉上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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