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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1章 有點長,就不分章了--

且以深情共此生第1491章有點長,就不分章了_全本網  賬號:

第1491章有點長,就不分章了  第1491章有點長,就不分章了←→:周睿祺是見過蘭苑父親的。

  不算精明,但是給人一種踏實的感覺。

  這國家動蕩,所以他認為應該不會有多少財富剩余。

  可當他無意中打開內庫的門后,整個人都驚呆了。

  跟他一起驚呆的,還有跟在一起的屬下。

  “我去!”其中一個屬下差點被金錢晃了眼,“蘭家這么有錢呢!我還以為,按照這些人的腦子,內庫里頭估計就幾塊破布?”

  “誰說不是呢,外頭那些一個個壓根懶得動腦筋,天天一副不食煙火的樣子,我還以為他們內庫就是個擺設呢。”

  其中一個屬下被某個兩眼的東西吸引了目光,他指了指后,問周睿祺,“老大,你看見那個了么?”

  周睿祺看過去。

  古董柜子上放著一個皇冠,這是上上個世紀的老貨,是當時維多女王加冕的時制作的,皇冠上一共鑲嵌8顆紅寶石,16顆藍寶石,32顆祖母綠寶石,珍珠更是四面環繞高達1100顆,鉆石超過3300顆,正中央還鑲嵌一顆絕世紅尖鉆。

  這頂皇冠在世界大戰后消失,聽說被某富豪收藏,原來這富豪,就是蘭苑的父親啊!

  可這頂皇冠也只是這內庫財富里的冰山一角,里頭的珍寶,古董不計其數,名貴古畫更是堆成了小山。

  “我的個老天爺啊,我算是明白于皓那么拼死拼活跟咱們對著干是為了什么了,這蘭苑的爹,這隱形大富豪啊。”

  “你們看見角落那幅畫了么?真跡!我的天!”

  “老大,之前還以為你娶了個落魄小嬌妻,如今看來,人是妥妥的白富美啊!這內庫鑰匙,人就這么直接給你了,得放心你啊?”

  “那還真的是,如果是我的話,那我是指定不舍得的,這得多少錢啊。”

  人家是亂花漸欲迷人眼,這一天,周睿祺手下算是開了眼界了,一種被金錢砸懵的感覺迎面撲來。

  “我感覺…”手下呆呆的說,“我們都不用去發展外面的礦資源了,留下得了,世界上真正的金礦就在眼前啊!”

  周睿祺把眾人拉出內庫,鎖上了門,鎖好后,轉頭對站在外頭的人說:“這些東西誰也不許有想法,另外,不許外傳,對外——”

  周睿祺停頓了幾秒,“賣慘,就說內庫空虛,就剩下幾塊破布。”

  跟著周睿祺過來的都是心腹,一下子就明白了周睿祺的意思。

  “怎么,老大,你怕外頭知道嫂子嫁妝這么厚,跟你搶人啊?”

  另外個小弟笑笑,“還是怕人家知道嫂子有錢,生出歹心?”

  “老大這是心疼嫂子咯”

  幾人勾肩搭背的笑,一齊邁步往外走,周睿祺喊了一聲,“去哪啊。”

  那幾人笑著大聲應,“買房子,定居啊!”

  他們是了解周睿祺的,蘭苑要是一無所有,這里百廢待興,周睿祺會留下,因為這里需要他。

  如今國庫充盈,他也會留下,對外說窮,內里也不會動蘭苑這些東西,橫豎會替她守著。

  說到底,還是心里有,不放心。

  否則按照周睿祺的身家,也不屑于來看這內庫,說白了,還是在替蘭苑摸底細呢。

  周睿祺說不對外公開內庫,就真的不公開,整天緊巴巴的,跟個守財奴一樣,用著為數不多明面上的那三瓜兩棗,沒辦法的時候,自己私底下還得補貼不少。

  下頭的人看著周睿祺掏家財呢,都忍不住嘖嘖搖頭。

  周睿祺家境好,可守財啊,但凡他摁在手里的錢,就再沒有掏出去的道理。

  最近,真心用的有點狠了。

  周恩幼都打電話來問,“周睿祺,你銀行卡是不是被盜了?最近花銷這么大?”

  周睿祺的錢都存在自家國際銀行里,周恩幼自然對他的消費近況了如指掌。

  “有么?”周睿祺暫時還不想說:“最近做點事,要錢。”

  “省點花,你這一次出去大幾千萬的,干嘛,你要掏空我的國際銀行啊?”周恩幼開玩笑道。

  蘭苑坐在一邊聽,兩兄妹對話,眼睛眨巴眨巴的。

  等周睿祺掛了電話,才手勾著周睿祺的脖子,“你最近都在用自己的錢貼補我嗎?”

  周睿祺垂眸看眼前瓷白的小姑娘,美的不可方物,他就沒見過這么白的姑娘,水嫩嫩的一張臉,像能掐出水來。

  他的手上有老繭,很多時候,貼到她細嫩的皮膚上,都怕自己傷到她。

  事實上,還真是的,每次他一觸碰上去,她渾身都在顫抖。

  不過他喜歡這種反應。

  周睿祺勾著唇,放肆自己的欲念,捏著蘭苑的下巴跟自己接吻。

  等到把人吻的喘不過氣來了,周睿祺才放開手,蘭苑嬌滴滴靠在他身上嬌喘,等緩和了,才仰起頭,用水汪汪的眼睛看著周睿祺,輕輕說:“內庫你去看了么?”

  周睿祺摟著蘭苑,懶懶,“嗯。”

  蘭苑最喜歡這樣的周睿祺,跟平日里凌厲不同,有點漫不經心,低眸間,顯得又帶了點勾人的欲。

  周睿祺的聲音很好聽,低沉的時候,像是那種深夜里的哄睡主播。

  蘭苑看呆了一會兒,然后才悠悠回神,在周睿祺的面前,她總是最放松的。

  “里面的東西,你看到了么?”

  周睿祺:“嗯。”

  “我把鑰匙給你,就是把里面東西都托付給你了,你要怎么用都可以的。”

  周睿祺抱著蘭苑上樓,淺淺的“嗯。”

  “你要怎么用,我都沒意見,反正在我手里,遲早也是被我敗光。”

  周睿祺把人放到床上,開始給自己脫衣服。

  “你不用拿自己的錢貼補我,里面的錢,原本就是該花的。”

  周睿祺解開皮帶,還是單音節一個:“嗯。”

  “你之前花了多少,你從里頭扣回去,沒道理——唔唔——”蘭苑的嘴被堵上,她撲騰了兩下,“周,周睿祺…”

  周睿祺抬手,脫了她的上衣,手熟練的往后探,“這玩意兒怎么解?”

  “我,我自己來。”

  “但是,前提是…周,睿祺…你先聽我我說完。”

  周睿祺唇游離往下,把人往床上摁,一邊狠狠重重的吻下去,帶著某種懲罰性的狠。

  蘭苑幾乎要喘不過氣來了,后知后覺的發現,某人這是生氣了么?

  蘭苑淚眼迷離時,身上的人抬起頭,一下咬住了她的耳垂,“以后再跟我算這么清楚,還這么罰你!”

  蘭苑在一片磅礴中淚如雨下,而后,便又聽見周睿祺聲音低低落下來,“老子的女人,愁什么錢,老子的錢樂意給你花。”

  蘭苑還沒來得及回神這句話,已經被猛烈的沖擊撞的浪潮涌動了。

  夜很沉。

  等一切都安靜下來時,床上的人已經累的睡過去了。

  周睿祺穿著短褲在陽臺抽煙。

  忽然,蘭苑的手機震了一下,周睿祺沒過去,只是斜靠在陽臺邊抽事后煙,懶懶散散的。

  他正要抬眼,床頭的手機又震了一下,再一下,接連續好幾下。

  周睿祺有點煩,他走過去,正要把手機也關了,頁面上的微信劃出一條消息來。

  對方發了好多條。

  不過這一條是剛剛發過來的,正正的顯示在手機畫面中。

  丫頭,上次給你的藥,你吃的怎么樣了?你得加把勁,我看那個周睿祺可不是個長性子的人,否則人走了,你還得再找個男的,該說不說,周睿祺的條件還是不錯的。

  這條周睿祺剛剛看完,又是一條信息進來。

  不過,你也要做好最壞的打算,上次我給你發的朋友外甥照片,你看了么?怎么樣,還不錯吧,人對你很有意向呢,你看了覺得好,跟我回個話吧。

  對面的人是個話癆。

  一直發信息過來,周睿祺站在床頭,一條又一條的全數看完了。

  次日。

  蘭苑轉身抱人時,旁邊的床已經涼了許久了。

  蘭苑也沒在意,起床去衛生間洗漱,一邊心里想著得把內庫里的東西拿出來一些,賣掉點什么也不好,總不能叫周睿祺一直貼補他。

  一邊又想著,要給周睿祺買幾套襯衣了,來回都是那幾件,得給他打扮打扮了。

  蘭苑洗完臉下樓,先去了廚房,把放在冰箱里中藥拿一袋出來放進水里熱。

  等熱好倒進碗里,一轉頭看見一個人,她嚇了一跳,差點丟了手里的碗。

  “周…你怎么在家里?”

  周睿祺站在客廳里,視線落到蘭苑臉色,蘭苑感覺到他情緒有幾分沉。

  蘭苑:“怎么了?”

  周睿祺好久沒說話,就這么直直的看著她。

  蘭苑被他看的心驚肉跳的,眨了眨眼睛,“干嘛啊?你說話唄,你這樣我害怕。”

  周睿祺嗤笑一聲,“你會怕嗎?”

  蘭苑覺得莫名其妙,眼前的周睿祺神情陌生的讓她有點恐懼,她眨了眨眼睛,“你…什么意思啊?”

  周睿祺的視線從蘭苑的臉上落在她手里的中藥上,“你手里的是什么?”

  其實前幾天周睿祺就發現她在喝中藥了,只不過沒說,蘭苑身體不好,一直在調理,他以為她調理身體呢。

  還特意去看了那中藥的保質期,想著這小迷糊別吃了壞的藥,結果呢。

  真好啊。

  算計著懷個孩子,真打算去父留子呢。

  沒懷上,后路都想好了,那小白臉的照片他看的冒火。

  蘭苑也沒料到周睿祺會突然問,她抬了抬手里的藥,“調理身體的。”

  周睿祺冷笑一聲,“然后呢?”

  蘭苑:“懷寶寶啊。”

  周睿祺:“然后呢!”

  蘭苑眨了眨眼睛,覺得周睿祺情緒越發不對勁了,她放下手里的碗,走到周睿祺的面前,抬起手剛要觸碰他的額頭。

  手腕就被人一把抓住。

  蘭苑看著他。

  周睿祺,“我問你,然后呢?要是懷不上寶寶,然后呢!”

  蘭苑理所當然,“怎么會呢?我們都這么努力了。”

  周睿祺平生有一種硬拳頭砸在沙袋上的感覺,他氣的要爆炸了!

  “我問的是!”周睿祺狠狠的盯著蘭苑,此刻真的想直接撕了她!手機里的短信一條條在眼前閃過,

  其中一條說的是:上次我說的,如果周睿祺不行,你這邊可以同時進行,這小孩聽話,不會鬧的。

  “呵呵!”周睿祺覺得自己一腔真心喂了狗了,“小白臉是吧!啊,小孩聽話?!不會鬧?!我還沒死呢!你就準備好了給我戴綠帽子了!”

  蘭苑這才明白周睿祺的反常。

  她趕緊牽住周睿祺的手,“不是你想的這樣的。”

  周睿祺可不是好脾氣,一把甩開了蘭苑的手,“不是怎樣?人發照片過來,你怎么說的,你說,長得不錯?”

  周睿祺居高臨下的瞪著她,面色發沉,心如刀割,“蘭苑!你沒有心!”

  蘭苑一陣心慌,“不是,我那是亂說的,就是開個玩笑。”

  “玩笑?”周睿祺眸色發出冷光,“我不覺得這有什么好笑的!怎么,看我戴綠帽子覺得很好笑!”

  “不是,不是,”蘭苑立馬解釋,“那是我姑媽,我就這么一個親人,她外嫁了,整天也沒什么事情,就跟我聊天,我偶爾應付一下,那…”蘭苑眼淚落下來,“長輩說閑話,我就是搭著說一句,那照片我都沒看,真的。”

  “沒看?沒看你說長得不錯?”周睿祺發怒起來,其實很嚇人,給人一種烏云壓境的感覺,“你騙鬼呢!”

  “蘭苑,你可以啊,”周睿祺真的是氣瘋了,他也不是什么好脾氣的人,一向重利的人掏心掏肺了,結果對方就這?他覺得自己是個笑話!“騙我,我長這么大,還沒誰敢騙老子呢!”

  “好手段啊!”

  蘭苑搖頭,要過去抓他手,被周睿祺一把甩開,蘭苑差點站不穩,周睿祺冷眼看著。

  蘭苑也覺得委屈,不敢上去了,就站在原地掉眼淚。

  “我告訴你,我疼你,所以你哭才管用,老子要不想要你了,你哭死了拉到!”

  蘭苑沒想過周睿祺會說出這個嚴重的話來,她眨著眼睛,直直的看著周睿祺,“你…”她咬著貝齒,心口疼的喘不過來氣,其實很難過,很難過,可還是忍著怒意,退讓著說:“別…說氣話。”

  “氣話?!”周睿祺氣的眼睛都紅了,“你以為我非得要你嗎?!你覺得你就吃定我了是吧!要跟我好的人多的是!小白臉是吧!早有預謀是吧!行,你愛怎么就怎么!老子不奉陪了!”

  周睿祺說完就走,蘭苑沒攔,她站在原地,雙手攥著拳頭,眼淚無聲落下。

  門被很大聲的關上,隨后,\"啪!\"的一聲,是什么砸在門上的聲音。

  嘩啦落下地上,蘭苑聽出來了,是內庫的鑰匙。

  蘭苑站在原地,愣了好久。

  然后才緩緩的蹲在地上,抱住了自己。

  那一天,周睿祺沒再回來。

  整個宮殿里冷冷清清,連空氣都是冷的。

  蘭苑抱膝坐在沙發上,一條條的看短信。

  姑媽發過來的信息,她真的幾乎沒怎么看,她性子原本也不是太會拒絕的人,就著長輩說兩句,沒有別的意思,她身邊沒親人了,就剩一個姑媽,她就是希望大家都開心,僅此而已。

  可她還是傷了周睿祺的心。

  蘭苑看著桌面上內庫的鑰匙,覺得,周睿祺是不是真的就不會回來了。

  他,一直是那個說了什么話,就會算話的人。

  蘭苑的眼淚吧嗒吧嗒的掉,但是不敢吭聲了,哄她的那個人,走了。

  手機微信發過來消息,蘭苑點了接聽。

  姑媽:‘寶貝,你怎么了?哭了?’

  蘭苑啪嗒落淚。

  姑媽:‘寶貝,你到底怎么了?周睿祺欺負你了?’

  姑媽:‘你倒是說話啊。’

  蘭苑難過的抹眼淚,小身子抱成一團,身上某處隱晦的疼,之前周睿祺都會給他上藥的,今天他走了。

  蘭苑覺得委屈,低聲對視頻里的人說:“姑媽,他走了。”

  姑媽:‘誰?’

  姑媽皺眉,“周睿祺?!”

  蘭苑:“她看見你給我發的信息了,他生氣了。”

  “什么?你給他看了,那聊天說的瞎話,你給他看做什么?你不是非要給他生小孩留下他么?”

  蘭苑吸著鼻子,眼淚砸在屏幕上,“被我搞砸了,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他看到我手機了,還說我養小白臉。”

  姑媽也怒了,在那邊拍桌子,“什么?!他腦子是不是被驢踢了!女人之間的玩笑話,他也要當真!太過分了吧!”

  姑媽此刻化身怒罵渣男的閨蜜,將周睿祺從里到外罵了一通。

  蘭苑好脾氣的很,抽泣著小聲維護,“你別這么罵他。”

  “怎么,你還舍不得?”

  “我跟你說,周睿祺那種男人,他真要說走,就真走了。”

  蘭苑扯了扯裙擺,低聲,“我知道。”

  她知道啊,也知道自己攔不住。

  他連內庫的鑰匙都還給她了,是真的不要她了吧。

  蘭苑難過的躺在沙發上,無聲落淚。

  姑媽在電話那頭心疼的很,“好了,好了,寶貝,沒事兒,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蘭苑不想說話了,他不想要別人,只想要周睿祺。

  那天之后,周睿祺就沒再出現過。

  蘭苑周邊忽然變得熱鬧起來,好多人來問她這個事情怎么處理,那個事情應該怎么做。

  她手足無措。

  父親之前只培養兄長,從未教過她如何掌管大局,她愣愣傻傻的看著自己辦砸了一件又一件事情。

  也聽見被周睿祺丟在這里的兄弟給周睿祺打電話,問他,是否還回來,他們這些人要不要也走?

  蘭苑不知道周睿祺怎么回答的,只知道,他的那些兄弟一個個的減少,最后,一個也不剩了。

  整個宮殿再次陷入無邊的寂冷中。

  真的好冷。

  蘭苑機械式的喝藥,帶著賭氣的成分,其實這藥,只在圓房的時候才喝,現在喝了,也是無用。

  可她還是每天煮。

  每天煮。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固執什么。

  可能類似于,小孩子的那種,你冤枉我了,我得等你回來瞧瞧,我這藥只是為了咱兩喝的,沒為別人。

  周睿祺一直也沒回來。

  后來有人說,周睿祺的那些兄弟沒走,只是退守到了門口,蘭苑空殼一般點點頭,坐在門欄上仰頭看月亮。

  之前她被困時,有人會從屋頂跳下,走到她跟前,問她,“哭什么?”

  她就繼續等,等他回來。

  結果——

  “哎,你們聽說了么?”

  “什么?”

  “國王啊,聽說有人親眼看見他去了鄰國,跟鄰國女皇共進晚餐呢。”

  “何止啊,聽說國王晚上跟那人同榻呢。”

  “哎,那咱們公主怎么辦啊?”

  ‘不知道,不過鄰國女皇有本事,周睿祺過去就是現成了,在這里,得大刀闊斧的擺弄好久,事情也多,估計是累了吧,走也是情有可原的,周睿祺那樣的男人,應該沒誰能困住他。’

  “也是,咱們公主嬌滴滴的,除了會哭,什么也不會,次數多了男人也會心煩的吧,不像鄰國女皇,她跟周睿祺屬于強強聯合,是個人都知道怎么選?”

  “要我,我也選鄰國女皇。”

  蘭苑站在涼亭里,聽對面兩個婢女低聲議論,她眨了眨眼睛,這一次,連落淚都不敢了。

  隔天。

  蘭苑漸漸的開始著手處理事情,她做的很慢,可一點點的在處理。

  也有處理的不好的時候,所有人都以為她會哭,可往往也只是紅了眼眶,然后抿了抿唇,難過將眼淚憋回去。

  接手了,才知道事情真的很多。

  很多時候,能感覺到那種無力感,做什么都是錯的,沒人教她,她只有自己摸索,犯連自己都看不下去的錯誤,然后再一次陷入無力中。

  她很累了。

  可總也睡不著。

  睜著眼睛,在門欄上坐一整夜,看一整夜的月亮。

  然后在天亮的時候,微微瞇一下,在洗漱了去做事。

  半個月的兵荒馬亂,蘭苑終于崩潰,她把自己裹在軟毯里,鎖緊衣柜里,無聲的哭。

  懦弱的人,原來連哭都是原罪。

  第二天。

  婢女在外頭低低的說,“聽說了么?周睿祺跟隔壁女皇一起出使c國了,這也太高調了吧?”

  “這不是就是跟外頭說,他們在一起了么?”

  “我天,那周睿祺真的不回來了?”

  “是真的不要我們公主了?”

  “哎,可憐啊。”

  蘭苑那一日,在宮殿里坐了好久,那一夜開始,她沒再去過院子里看月亮了。

  之后幾天,她越發沉默。

  然后在某個深夜里,她寫了份東西,她在前頭走,卡車在身后跟著。

  她打開了城門,外頭周睿祺的兄弟看見蘭苑走出來,都愣了一下。

  蘭苑遞出一張信封,“這個,麻煩給他,身后東西,我還沒時間折成錢,我估算了一下,大約可以抵得過他這些時間的貼補跟酬謝他們幫我打敗于皓。”

  蘭苑說完,司機下車,蘭苑對他們說:“車子一并給你們,門口不用守著,其實沒大事的,周遭國家也都知道,我們這里毫無可圖的,所以你們可以走了,周睿祺問,就說是我說的,再次謝謝了。”

  蘭苑跟他們微微鞠躬,然后轉身挺直腰背離開。

  周睿祺手下兄弟攤開信封里的紙,是一張離婚協議,蘭苑已經簽了字。

  “我去!”手下兄弟飛奔立馬飛往鄰國。

  “老大,差不多得了,回去吧。”手下都無語了,“再鬧下去,人真不要你,”

  這里剛說完,離婚協議就送進來了。

  “她還好意思跟我提離婚!她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她還提離婚了!她一個做錯事情的人,還敢提離婚!”

  “老大,你到底要不要回去?我看嫂子真是要跟你清算,送了一卡車的寶貝來,說謝謝你。”

  周睿祺煩躁的很,這些天沒回去,就是想冷一冷她,自己也消消氣。

  結果,好多天不見她出來看月亮,他又火大。

  “老大,這你真的不怪嫂子,人就是微信說兩句玩笑話,你直接住這邊來了,像話嗎?”

  “怎么?”周睿祺冷臉,“我住我自己家都不行?!”

  “那人家不知道啊,人家怎么知道,哦,你放著這邊好好的國王不做,委托給一女人打理,外頭謠言都滿天飛了,說你要入贅這里。”

  周睿祺皺眉。

  手下嘆氣,“老大,真的,你再不回去,人自己獨立,就真不要你了,我看嫂子這段時間都瘦了,聽她下頭的人說,她天天喝黑乎乎的中藥,也不知道喝了做什么的,不會是病了吧?”

  周睿祺知道蘭苑喝什么,也知道她就是跟他犟脾氣呢。

  他也氣,愣是不回去。

  “老大,”當晚,手底下的人看著周睿祺戴上口罩,準備翻墻出去就一臉的一言難盡,“咱好好回去不成么?每晚這樣,你不累啊?”

  周睿祺頭也不回的翻出去,“你懂個屁!”

  蘭苑白天把離婚協議遞出去,是撐著一口氣的,周睿祺看到離婚協議,會高興么?

  他會簽字么?

  簽字了,他們就真的毫無關系了。

  蘭苑第一次覺得,一個人跟另外一個人的關系,原來可以這么隨意的被斬斷。

  她原本堅守的,堅定的,依賴的,也是隨時可以離開的。

  那么決絕,頭也不會。

  一次也沒有回來過。

  周睿祺是那種人吧,走了就絕不會回頭,說了什么話,就一定算話的人。

  他一定厭惡極了自己,她好像什么都不會,只會把所有事情搞砸。

  蘭苑抹了抹眼淚,外頭的涼風吹進來,她覺得自己身上有點熱。

  周睿祺站在房頂上,看見某人在沙發上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

  涼被也不蓋,四肢露在外頭,涼風一過去,就小貓一般縮起來。

  周睿祺皺眉,從房頂上跳下去,走到沙發旁。

  俯身給她蓋軟毯的時候,才發現蘭苑的呼吸有點重。

  周睿祺蹙眉抬手碰了碰她的額頭。

  “蘭苑,蘭苑!”周睿祺碰了碰她的臉,“你發燒了。”

  體溫不算特別高,周睿祺拿著體溫槍測了一下,37.8度、

  蘭苑沒睡沉,她緩緩睜開眼睛,看到了站在面前的周睿祺。

  她安靜的看著眼前人,眨了眨眼睛,懷疑自己在做夢,可安靜好久,她才反應過來,哦,真的是周睿祺。

  其實心里開心的,可不敢開心。

  也有點想哭,眼眶酸酸的,但是不敢哭。

  她好像什么都比不過別人,總不能比別人能哭吧。

  說起來,才像個笑話呢。

  她坐起來,周睿祺俯身問她:“你發燒了,你知道嗎?”

  蘭苑搖搖頭,又點點頭。

  周睿祺問她:‘吃藥了沒有?’

  蘭苑攥了攥手,想說沒有,這樣他就能多待一會兒。

  可這樣太卑鄙,蘭苑自認為自己有骨氣,何況不是離婚了么?

  何況,不是有別人了么?

  “吃了,”蘭苑把腿從沙發上放下來,拉了拉裙擺,“沒事,我不難受。”

  周睿祺看著她瘦了一圈的小臉,眼睛空洞無聲,這樣了卻還在笑。

  “你找我有事嗎?是…離婚協議簽好字了么?”蘭苑站起來,用盡一身的勇氣繞開他,輕聲說。

  周睿祺皺眉看她。

  從前的小貓這會兒縮在自己的硬殼里,說話音量都變小了,也不跟從前一樣抱著他哭了,眼睛還是紅,可不看他了,笑起來聲音里夾雜沙啞,聽著他心疼。

  “我有點困,”蘭苑穿起一邊的拖鞋,也依舊沒看周睿祺,她其實現在有點怕他,怕他說些什么,也怕他什么都不說,太矛盾了,“協議你放桌面上吧,我先上去了。”

  周睿祺皺眉看她,看著她單薄的身子一點點往上。

  他忽然就不想跟她生氣了。

  也覺得自己這陣子簡直傻逼!

  幾句話的事,跟人小姑娘計較什么。

  小白臉是吧,他在這里,那個敢來?來一個他刴一個!!

  內庫里的那些東西,那么重,也不知道她怎么搬搬抬抬上去的,明明是很愛哭的人,眼睛紅了也要忍著。

  他一點也不喜歡這樣的蘭苑。

  周睿祺嘆了口氣,放下心里頭煩躁抬步上樓,他走到房間門口,擰了下門把手,發現門忽然從里面反鎖了。

  周睿祺眉頭再度皺起來,他敲門,“蘭苑!把門打開!”

  里面沒有回應。

  周睿祺立馬著急了,剛要踹門,里面的聲音小小的,克制的響起來,“你,要干嘛?”

  聲音帶了點克制的哭腔。

  “把門打開。”

  “我要睡了。”

  “你到底吃藥了沒有!”

  “吃了。”

  “吃的什么?我剛剛看了樓下的藥盒,里面的感冒藥都沒拆開!你吃的什么感冒藥?”

  里面又好久沒聲音。

  周睿祺拍了拍門,都有點暴躁了,“開門!”

  周睿祺說了好幾次,里面的人似乎也感覺到他情緒的臨界點,又低低的說:“我困了,你走,好不好?”

  周睿祺哪里肯聽,不過不敢踹是真的,門板后的聲音太近了,他怕踹進去砸到她。

  周睿祺于是張望了一下四周,從另外一邊的陽臺上小心翼翼的走過去。

  蘭苑這邊的窗簾沒關,他走過去的時候,就看到蘭苑抱著膝蓋蹲在地上,哭的喘不過氣來,像是察覺外頭的人走了,她才緩緩站起身,垂著頭,拉開了衣柜。

  而后。

  周睿祺便聽見低低的哭聲,壓抑著里頭傳出來,嗚嗚聲,一聲又一聲。

  至此,他明白了,原來在樓下都是偽裝,紅著眼睛憋著情緒不敢在人前哭,即便回了房間,也只敢她偷偷的躲進衣柜里。

  周睿祺忽然眼前閃過蘭苑眼淚汪汪的對他說:“周睿祺,我沒有家人了。”時的無助。

  他低低的罵了一句:該死!

  他赤腳走進去,站在衣柜外,他沒立即拉開衣柜,而是輕輕的敲了敲了衣柜的門板。

  里面的哭聲一下就停了。

  就那一刻,周睿祺差點想把自己殺了。

  他再一次輕輕敲了敲門板,用極度柔的聲音說:“寶貝,我打開衣柜門可以嗎?”

  里面沒有聲音。

  周睿祺抬手放在把手上,拉開了衣柜的門。

  然后,他看到了蘭苑蹲坐在衣柜里,蜷縮成一團,懷里抱著他的襯衣,頭發散亂睜著通紅的眼睛,無聲靜靜看他。

  周睿祺這一生到目前為止,遇到過許多驚險的事,這些事情也有讓他印象深刻的,可眼前這一幕,他想,他會記一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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