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海中這回又咬牙掏了個工位的錢,才又當上小組長,當然這事兒也是他樂意的。
李學文心里門兒清,知道劉海中想當官兒想得厲害就一‘官迷’,壓根兒不愁他不答應。
劉海中從鍛工車間出來時一肚子氣,可回到自己車間的時候,臉上卻樂開了花。
不過李學文叮囑過他,這事兒得先爛在肚子里,跟誰都不能說,不然要是被人知道了舉報上去,可就別怪他不幫忙了。
所以哪怕劉海中心里再得意,也硬是沒漏出一丁點兒風聲,生怕這小組長的位子飛了。
同車間的老田瞅見他那樣,很是奇怪。
“老劉,你出去一趟遇著啥好事兒了,這么高興?”
劉海中趕緊把臉上的笑收起來,心想:自己馬上就要當小組長有這么明顯嗎?
嘴上忙說:“沒啥沒啥,老田別嘮了,趕緊干活吧!”說完就抄起大錘干起活兒來。
其實他是不知道該咋往下接話,就怕說多了,把過完年又能當小組長這事兒給禿嚕出去!
好在老田沒追著問,劉海中偷偷松了口氣,生怕被人看出破綻。
再說鉗工車間的易中海,最近日子過得特別難熬,啥臟活累活全讓他干,當然這背后少不了王小兵的算計。
現在易中海不光得完成八級鉗工的活兒,還得自己搬工件——這些本來都是學徒干的體力活。
工件年輕人搬著還行,可易中海都五十歲了,每天累得腰都直不起來,稍微歇口氣就有人打小報告。
郭大撇子就等著抓他偷懶扣錢,易中海沒辦法,只能咬著牙硬撐。
跟原著不一樣的是,原著里面易中海下班后還能在大院里搞事兒,現在下班回家連做飯的力氣都沒了。
像搬工件對于年輕人來說睡一覺就能緩過來,易中海他可不行不說年紀,就憑他現在名聲根本就沒人跟他搭伙,本來兩個人搬的工件都是他一個人干。
就這么辛辛苦苦干了幾個月,易中海肉眼可見地老了:頭發全白了,背也駝了,再也不像以前那樣紅光滿面,現在說他七十多歲都有人信。
這正是王小兵想看到的結果。易中海在這種高強度的活兒下,不用等到退休就得落下一身癆病,估計不用幾年就得癱在床上過日子。
他又沒兒沒女,去養老院都沒人管,晚景就別提會有多慘了。
易中海心里明鏡似的,知道自己這身子骨快扛不住了,可不敢離開軋鋼廠——沒工資就斷了活路。
雖說手里還有幾千塊養老錢,可他總覺得就幾千塊錢養老錢心里不踏實,咬牙想著熬到退休拿上退休金才算穩當。
眼下最要命的是晚上吃飯問題,每天工作累得跟散了架似的,下班后哪還有力氣生火做飯?
只好硬著頭皮找到秦淮茹,咬咬牙說:“淮茹啊,你要沒事…就幫我做頓晚飯吧,一個月五塊錢,行不?”
秦淮茹一聽這話,眼睛都亮了。
五塊錢在這年月可不是小數,何況易中海還有存款,和房子——她早就瞅準了易中海孤家寡人只能靠她。
當下笑得格外熱乎:“師父瞧您說的!您放心,晚飯肯定給您做得熱乎合口!”
打這以后,賈家的晚飯索性都挪到易中海屋里吃了賈家現在每個月口糧還有結余了。
秦淮茹帶著仨孩子往桌前一坐,傻柱帶回來的葷腥飯盒往中間一擺,連她自個兒都吃得面色紅潤了,棒梗更是吃成了一個小胖子,走路身上的肥肉都是一抖一抖的。
易中海呢,每月工資還沒焐熱就全填了賈家的肚皮,到后來連養老錢都得往外掏,可他半點不心疼,反倒覺得踏實——畢竟在他心里,秦淮茹肯讓他搭伙吃飯,就是答應了往后給他養老送終。
車間里,易中海搬工件時腰越來越彎,連尺子都快攥不穩了。
基于搜索引擎技術檢索服務 有回險些被工件砸了手,車間主任郭大撇子卻在邊上陰陽怪氣:“八級鉗工這是要晚節不保啊?搬個零件都不利索,昨晚這是在哪個寡婦家出來!”
易中海咬著牙沒吭聲,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他不敢鬧,更不敢病,只要一想到退休工資還差那么幾年,就只能把血往肚子里咽。
可他沒想到,秦淮茹的“照顧”早就變了味兒。
有天夜里,他累得腿疼睡不著,想讓秦淮茹捎帶手熬碗姜湯,卻聽見秦淮茹在廚房跟傻柱嘀咕:“易中海現在連拿筷子都打顫,指不定哪天就…。”
傻柱現在都成了賈家的廚子了,現在晚上更是把飯盒送進賈家后就去易中海家廚房幫他秦姐做飯。
“一大爺這是年紀大了,沒事的!”秦淮茹聽傻柱這話心里一萬個不相信,但是還是沒說出來。
易中海背靠在床頭,月光把他的影子扯得老長,白頭發在枕頭上散成一片霜。
秦淮茹以為他聽不見說話的聲音也不小,只有易中海心里默默流淚。
時間匆匆易中海的背越發佝僂,遠遠看去像棵被風刮彎的老樹。
可秦淮茹每天依舊準時來做飯,只不過飯桌上的主食越來越少,取而代之的是孩子們此起彼伏的“易爺爺多吃點素”。
他摸著碗里寡淡的菜湯,忽然想起年輕時在車間帶學徒的威風勁兒,再看看眼前吃得油光滿面的賈家老小,自己每天喝點湯兩個窩頭喉結動了動,終究沒說出半個字。
畢竟在這四合院里,他連個能說句體己話的人都沒有了。
他不是沒想過不讓秦淮茹給他做飯,但是他沒勇氣說出口,只能不斷安慰自己秦淮茹以后會給他養老照顧他的,現在自己多幫助她們家以后她才會反過來照顧他。
他不是沒考慮過傻柱,只是傻柱連自己都照顧不好,他也就歇了這個心思,而且傻柱一心撲在秦淮茹身上,他更加不敢得罪秦淮茹了,就憑他現在這副身體要是挨傻柱一拳估計得躺個十天半個月了。
要說這劉海中,自打62年軋鋼廠新車間成立他當上小組長后,那尾巴都快翹到房檐上去了。
先不說他在車間里拿個搪瓷缸子背著手到處溜達的派頭,單說家里頭——他媳婦原本叫他“老劉”,現在得規規矩矩喊“劉組長”,倆兒子要是喊錯一聲“爸”,劉海中馬上就會抽出七匹狼出來告訴兩個兒子該喊他什么。
沒大沒小的,不知道得叫職務嗎!
劉光天還不服,嘟囔著“您又不是廠長”,結果被劉海中追著滿院子跑,抄起笤帚疙瘩就往身上招呼:“反了你了?我打死你個狗東西!”
大院里就更熱鬧了。現在易中海見了他,遠遠就拱著手笑出一臉褶子:“劉組長今兒氣色真好!”
劉海中鼻孔朝天“嗯”一聲,故意把中山裝第二顆扣子解開,露出里頭洗得發白的背心——那是去年評上“先進組長”時發的。
許大茂路過時故意拖長音喊“劉組——長”,尾音拐了十八個彎,跟唱二人轉似的,劉海中明知他在擠兌,卻覺得這聲劉組長喊的比廠子里的廣播還順耳。
最逗的是他那輛二八自行車,車把上不知從哪兒弄來塊木牌子,用紅油漆描著“劉組長專用”。
鄰居們背地里都罵他“官迷心竅”,可面上誰也不愿得罪這尊“瘟神”。
尤其是在軋鋼廠上班的人,生怕劉海中在車間給小鞋穿,路過他家門口都得提高嗓門喊一嗓子“劉組長好”劉海中坐在馬扎上晃著腿,看著眼前點頭哈腰的大院鄰居,心里比喝了蜜還甜——他這輩子沒當過啥大官,就指著這聲“組長”撐撐門面,至于別人是真心還是敷衍,他才懶得琢磨。
某天晌午,劉海中蹲在院兒里巡視,聽見秦淮茹跟傻柱嘀咕:“那劉海中現在見人就掏工作證,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組長,跟個開屏的公孔雀似的。”
傻柱笑得直拍大腿:“秦姐你是不知道上回我在食堂看見他,非說組長該去包廂吃飯,結果被食堂主任拿飯勺子給趕出來了!”
劉海中臉漲得通紅,想發作又怕落人話柄,只好憋著氣回家打兒子。
可即便如此,第二天他還是照常把“劉組長”三個字掛在嘴邊。
在他心里,這仨字比家里的糧票還金貴——畢竟糧票只能換物質糧食,“組長”能換精神上的體面。
至于體面底下藏著多少笑話,他看不見,也不想看見。
反正只要大院里還有人喊他一聲“劉組長”,劉海中就高興,敢不給他面子的劉海中就會想辦法報復回去,大院鄰居對他那是恨的牙癢癢,不要忘了大院鄰居都被他舉報過怎么可能不恨他,只是現在還不到翻臉的時候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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