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不得是個皇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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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十二。
天空上飄著厚厚的烏云，呼嘯的大風，仿佛隨時便會大雨傾盆。
雖還未入冬，但氣溫已經開始不斷地下降，只待大雨過后，便會進入寒冬。
泰山郡內，迎來了一群不速之客，雖身著漢服，然而其口音卻暴露了他們并非是本地人，卻也沒有人敢上前去招惹。
各個膀大腰圓，體型健碩。
不少人臉上都帶著明顯的傷疤，尤其是眼神，壓迫感十足，一看就知道是從死人堆里面爬出來，手上人頭無數的亡命徒。
劉桃枝帶隊在前，最終還是來到了太守府前。
待到其看門的家仆出來后，劉桃枝開口道，“去跟你家太守說，就說有舊友前來拜訪。”
這家仆打量了幾眼，不由輕蔑道，“哪來的索奴，竟敢自稱我家家主舊友？去去去，一邊去，免得白白丟了性命！”
整個泰山郡誰不知道，羊家家主羊侃乃是鐵血皇漢，從不跟胡人交往？
劉桃枝倒也不氣惱，而是自報家門。
“我乃天策上將麾下親衛，替我家將軍前來送信，還望前去稟告。”
“天策上將？哪來的天策上將？沒聽說過。”
“車騎將軍你可知？”
“車騎將，高二郎？”
高羽受封天策上將的消息傳的沒有那么快。
好在劉桃枝腦袋足夠靈活，反應的夠快。
童謠伴隨著此前跑回來的潰兵一路流傳過來，朗朗上口的內容更加便于百姓口口相傳，車騎將，高二郎之名，在山東、河北、徐州等地深入民心。
這便是童謠的魅力。
也是當年在懷朔第一次北伐的時候，高歡為何知道要用‘玉座金佛’原理去賄賂陳留公李崇？
也是因為一首童謠嘛。
“正是！”
“那你在此處稍等。”
沒等多久，府門大開，身著華服的羊侃在家仆的簇擁下走了出來。
盡管過去數年，但羊侃對劉桃枝卻還有些許印象，知道他是高羽的親衛。
“見過太守！”
劉桃枝拱手行禮，身后的玄甲軍士卒們也都跟著行禮。
羊侃仔細打量了一番，不由連聲稱贊，“真乃驍勇之士，不愧是高郎麾下，都進來吧。”
將人帶進府內。
羊侃令家仆拿來美酒、好肉，還叫來美姬跳舞助興，十分熱情的招待了一番。
前面這么大的動靜，內院里自然也得到了消息。
羊萇楚很快便得知乃是高羽的親衛前來送信，她本想親自出去打聽消息，但自己待嫁閨中，怎么可能出去拋頭露面，只能在內院等候。
她本想讓羊侃帶自己去洛陽。
但眼看要入冬，羊侃便說待到來年開春之后再去，這才遲遲沒有動身。
眼下總算是得到消息，能不急么？
裴芷柔看著她焦急的模樣，不由開口調侃道，“此前數年高郎音信全無，萇楚都等得…為何眼下卻這般急切？”
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聽夫君之言，高郎樣貌極為俊朗，如今又聲名大噪，身居高位，萇楚莫不是怕高郎身邊已有其他女子？”
羊萇楚遲疑了片刻，卻又搖搖頭。
高羽身邊會少女人嗎？
這個答案顯而易見。
今時不同往日。
若是太平年歲，高羽這種沒有門第，沒有出身，從邊疆殺出來的底層武夫，未必能夠得到世家們的青睞。
可眼下時局動蕩。
看似葛榮、邢杲的叛亂被平定，但并不意味著就已經天下太平。
世家門閥們在此前的亂世之中也摸索出自己的存生之道。
亂世來臨，拉攏有能力的武夫才是上上策。
三千破三十萬！
這種彪悍的戰績一打出來，不知道多少門閥世家想要拉攏高羽呢。
對世家而言，沒有什么比送女人，結成姻親更方便、更省事、更安心的方式了。
她默然了許久，才幽幽道，“我只是想見見他…”
“見到之后呢？”
之后？
羊萇楚自己也迷茫。
責備他為何那么狠心，說好來泰山找自己，結果這一等就是八年過去了？
還是訴說衷腸？
她發現光靠想象，很難憑空的想出自己再次見到高羽會是什么樣子。
就在這時，羊侃回到內院，身上帶著些許酒氣，卻還維持著清醒，臉上也帶著喜色。
“夫君，何事這么高興？”
羊侃則笑著說道，“自然是聽到了開心的消息，你可知…高郎眼下已是大魏天子加封的天策上將！”
“天策上將？”
裴芷柔一愣，這名字就不像是常設的職務。
“對啊，不單單是如此，天子已經令高郎都督徐、兗、青三州諸軍事，東道大行臺，來年開春高郎便會來到山東之地，終于能與其相見了！”
“阿兄，此話當真？”
“自然…這可是高郎的親筆手書。”
羊侃拿出密信晃了晃，卻也還是將書信交給了羊萇楚，羊萇楚如獲至寶將其拆開一看。
羊侃果然沒有騙自己。
“還吵著要去洛陽嗎？再過數月，高郎自己就來山東了。”
“不去了！”
羊萇楚很快便下定決心，進而急匆匆的回到自己的閨房內。
羊侃不由嘆了口氣，“高郎還送了東西前來呢，這么性急…”
可當裴芷柔看到高羽送來的禮物時卻神色極為古怪。
因為…
羊侃拿出來的是一張紅漆雕弓。
哪有給女子送弓當禮物的？
她不懂。
卻還是在羊侃的示意下，拿著這張弓轉身去找羊萇楚。
她進入閨房時，才發現羊萇楚正俯首于案前，手中拿著紙筆正在書寫什么。
湊近一看。
裴芷柔看到上面的內容不由一臉錯愕。
“萇楚，你這是…”
“山東之地，他又不熟悉，我先替他捋清楚各望族之間的聯系。”
“你啊。”
裴芷柔嘆了口氣，她可不知道…早在數年前，羊萇楚就自學制圖六體，幫高羽依照《水經注》制作了不少輿圖呢。
這才哪到哪？
“這張弓乃是那高郎讓人送來的。”
“謝過嫂嫂，你把弓放在一旁吧。”
裴芷柔照辦，看著羊萇楚忙碌的模樣，她心中略微有些疑惑。
至于做到這一步嗎？
她也不懂羊萇楚怎么就對高羽那么念念不忘。
設身處地，換位思考一下。
她覺得自己要是高羽，若是知道羊萇楚為自己所做的這一切，不讓羊萇楚當正妻都說不過去？
若是時局動亂，高羽將來割據一方，甚至是登基稱帝。
羊萇楚不得是皇后的有力競爭者啊？
不對。
就得是皇后吧？
羊家祖上出過皇后，難道在這一代又要出一個？
羊家祖上的風水這么旺的嗎？
“我怎會有這般奇怪的想法？”
裴芷柔輕笑著搖搖頭，卻又悄悄的將房門給關上，不讓人去打擾羊萇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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