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宗耀(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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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五人一路說說笑笑，帶著找到的各種物資前往約定地點。
夕陽正在墜入地面，整座城市看起來很溫暖。
「參與者」們開始逐漸找地方過夜，街道上的「生肖」也在無人注意的角落里逐漸消失了。
看起來一切都在落幕。
沒多久的功夫，我們來到了巨鐘之下，沒想到我們隊伍里的「雙魚組合」已經在這里布置起來了。
“啊！你們可來了！我在這里要無聊炸了！！”池愉老遠看到我們就大叫了起來，“快來陪我說話啊！”
池愉頂著挑染的彩色頭發，看起來依然朝氣蓬勃。
她風風火火地走到我身邊，一把就抓過了我手中的啤酒箱。
“池愉，什么叫無聊炸了？”莊姐搖搖頭，“于悅不是一直都在陪著你嗎？”
“可于悅是個啞巴！”池愉沒好氣地走到廣場中央，將啤酒放在了廢舊木料旁邊，“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沒人跟我說話我會憋死的！”
于悅此刻正用肩膀扛著數量驚人的木板，一言不發地走到廣場中央，隨后一股腦丟了下去。
她伸手擦了擦下巴上的汗，沉聲說道：“我不是啞巴。”
“你再不說話就要變成啞巴了！我真的要氣死了！”池愉叉著腰，“這到底是誰分的組？為什么把我和她分到一起啊？”
于悅沒言語，只是彎下身子開始用廢木板搭建篝火。
她本就是體育生，如今脫掉了外套，只留了運動背心，棱角分明的腹肌一覽無余。
“噗！”丁丁捂嘴笑道，“池愉姐，你可以「激怒」于悅姐啊，那她話就變多了。”
“啊啊！！”池愉看起來非常崩潰，“我以前又不是沒試過！她根本不和我吵架，她直接動手啊！我打不過她啊！”
“哈哈哈哈！”我們一群人都被她倆給逗笑了。
還記得那一次池愉和于悅一起去參與游戲，回來的路上池愉覺得無聊，便偷偷給于悅使了「激怒」。
誰能料想寡言少語的于悅怒不可遏，發動了「彈力」之后一路上追著池愉打，我們好幾個人沖上去才把她攔住。
搞笑的是在「終焉之地」，你甚至不知道這件事應該誰先開口道歉。
但也正如我所說，幾十年來我們都是重要的家人。
不管有誰丟失了記憶，剩下的人都會把最近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他。
所以我們互相攙扶，將對方的碎裂的記憶不斷縫補，在齊夏的帶領下跌跌撞撞地前進著。
目前為止…九個人的隊伍只損失了一人。
無論怎么說，這都已經是很好的成績了吧？
我們也該知足了。
我們將手中的酒水和零食放下，上前幫于悅一起搭建起了篝火。
雖然找不到什么像樣的木頭，但碎裂的家具在這座城市里有一大堆，我們用各種櫥子、桌子、椅子的碎片堆放起來，勉強做出了一個丑陋的篝火。
“八把椅子，夠了吧？”馬哥一邊擺弄著椅子一邊問道。
“齊夏說要九把。”池愉說道，“再拿一把來吧。”
“九把…？”馬哥點起煙，一邊去尋找椅子一邊說道，“咱們不就八個人嗎？難道今天還有客人啊？”
“別廢話了，快去啊。”池愉揮手說道。
“齊夏呢？”莊姐扭頭看向我們，“今天有人見到他了嗎？”
我們面面相覷，仔細想想這次輪回或許已經有七八天沒有見到他了，他只是在走出面試房間時告訴我們在「湮滅的前一天」相聚在這里，隨后就只身一人離開，不知去了哪里。
齊夏是個聰明且溫暖的人，但他不見得有多么強大，身懷「靈聞」這種輔助性的「回響」，很難在這種隨時都會喪命的地方起到保命作用。
“確實很久沒見到了。”馬哥扭過頭去，向街道的四個方向看了看，隨后雙眼亮起精光。
「鐺」！
我抬頭望去，屏幕上顯示出了字跡。
「我聽到了靈視的回響。」
“怎么說，還等不等他？”屠平安揉了揉耳朵開口問嗎，“坐在這兒鐘聲好大啊。”
“這不廢話嗎？”池愉看起來又被惹毛了，“是齊夏有話跟我們說才把我們聚集在這里的，不等他的話我們在這干嘛啊？等你啊？”
“哦…也是。”屠平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怪我，要不然我給他「遠播」一下這里的畫面吧，告訴他人齊了。”
“你小子心是真大。”馬哥拿起一塊小石頭扔向屠平安，“你以為這是請客喝酒呢？齊夏要是遇到危險了怎么辦？靠你那「遠播」能給他救回來啊？”
“這都快天黑了…”莊姐有些擔憂地說道，“我應該知道他的方向，我去吧。”
“我可以一起。”于悅面色平淡地說道。
丁丁在旁邊點頭說道：“那這下好啦，「尋蹤」和「彈力」出馬，連飛走的蒼蠅都能找到啦。”
“等一下，有人來了。”馬哥的雙眼盯著南方，在逐漸漆黑的夜色之中亮出光芒。
“是齊夏？”池愉問道。
“不確定，沒看到「波紋」，只有個輪廓。”馬哥再次放亮了雙眼，“看走路姿勢不太像。”
“戒備。”于悅站起身。
“戒、戒備？”屠平安一臉不解，“怎么忽然就戒備了？”
“深夜靠近廣場，不像正常行為。”
于悅往前走去，舉起一塊巨型木板扛在肩膀上，將眾人擋在身后，似乎只等馬哥一聲令下就飛身而出了。
「鐺」！
「我聽到了彈力的回響。」
“在這兒鐘聲好大啊…”屠平安揉了揉耳朵，又重復了一次。
沒多久的功夫，黑夜里那人逐漸走近，身影也從黑暗之中逐漸顯現，眾人這才逐漸放心。
來者真的是齊夏。
可還不等我們懸著的心放下，就發現齊夏的樣子明顯不太對，他拎著一個塑料袋，渾身都是傷，右手和左腿有大量血跡，此時正一瘸一拐地艱難走來，難怪馬哥會懷疑他的走路姿勢。
我們幾人見狀趕忙走上前去扶住了他，卻見他根本沒在意，只是面帶微笑地對我們擺擺手。
“我沒事…我沒事…”他笑著說道，“沒想到會傷到腿，往這里走都走了幾個小時…”
“快坐下！”丁丁拉著齊夏到一旁坐下，接著深呼吸了幾次，在齊夏受傷的大腿處和胳膊處畫了兩個圈。
「鐺」！
「我聽到了隔斷的回響。」
“大約阻隔了你的疼痛…”丁丁一臉擔憂地說，“但失血我阻隔不住，至少你能好過一些吧？”
“謝謝丁丁。”齊夏面帶虛弱地笑了笑，隨后拍了拍丁丁的手，“也不是第一次受傷了，沒必要這么大驚小怪。”
屠平安揉了揉耳朵：“在這兒鐘聲真是太大了…”
于悅站在旁邊，低頭盯著齊夏的傷勢看了一會，沉聲問道：“誰傷的？”
“說來話長…”齊夏微笑低頭，“這些傷勢來自很多人…”
“很多人…？”
“不重要。”齊夏招手示意眾人坐下，“好在我活著回來了。”：mayiws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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