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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六尚宮,初交鋒

  沒想到浩浩蕩蕩的來了一大群。

  其中鄭太醫是認得的,其他的是尚儀局的司賓和典賓,尚食局的司藥、典藥、掌藥以及幾位女史。

  一個個趾高氣昂的,端著高人一等的姿態用鼻孔打量忽然冒出來的陌生少女。

  知鳶帶著她一一見過,白歡頂著著一道道不屑探究的目光恭敬見禮。

  尚儀局的司賓首先發難:“怎么?知鳶,興師動眾的叫我們一群人來就是聽一個小丫頭片子的訓話不成?”

  知鳶笑笑:“司賓您別生氣,咱不都是為了貴妃娘娘好嗎?”

  典賓冷笑:“她阿耶裝模作樣將我們一大群人叫來,其實就是黑心肝的想借我們掩蓋他欲毒害貴妃之罪!換了女兒就變好人了?”

  女史也跟著起哄:“你們朝華殿也是的,什么人都敢信,萬一害了娘娘可就連累我們了。我們還有一大堆事情要忙呢,一大早趕過來聽個黃毛丫頭的,算什么事啊。”

  “就是,上次幸好大香師及時識破白崇易的毒香,要不然我們一群人都要跟著倒霉呢。”

  白歡低垂眼簾,沒有看她們的嘴臉。

  但她們不敬阿耶、陷害阿耶的話如一把把刀狠狠地刮在心間。

  原來誣陷阿耶的是大香師!

  知鳶臉一沉,淡淡道:“諸位大人若是哪位不想來服侍貴妃娘娘,可馬上離開,我們朝華殿廟小容不下諸位大佛。”

  一向溫和待人的知鳶脾氣上來了,一干人立刻噤聲。

  貴妃身邊一等宮女,她們也是得罪不起的。

  一直旁觀的司藥溫和地笑笑:“知鳶別生氣,大家都是被白崇易給害慘了,我等都被圣上罰了半年月例銀子呢,她們都怕又被他女兒坑。”

  鄭太醫干咳兩聲,開口:“白家女娘昨晚為貴妃侍香,已令貴妃娘娘安寢了,今日來也是為了徹底解決娘娘安寢的問題,如此,對諸位也好不是?”

  司藥立刻附和:“那是自然,我已將這段時間關于貴妃娘娘的記錄都帶來了。”

  她身邊的女史捧上一本冊子。

  白歡這才抬眸雙手接過:“多謝大人。”

  鄭太醫的藥童也遞過來脈案,白歡接過。

  司賓與掌賓對視一眼,掌賓讓女史遞過來一本冊子。

  掌賓皮笑肉不笑道:“這都是朝華殿一年的香料記錄,白娘子可要細細查,一定得查出什么來,否則如何替你阿耶洗清罪名呢?他可是堂堂制香大家啊,技不如人,名聲丟了不說,犯下欺君之罪可就不好了。”

  白歡接過,道謝,并不多話。

  知鳶也不想惹這群人,低聲問白歡:“你有什么話盡管問。”

  白歡將手上的幾本冊子遞給晴兒,轉身對眾人恭敬的福了福。

  她不想與無關人廢話,開門見山道:“白歡才疏學淺,唯有制香算是精通,昨夜民女查看了貴妃娘娘的情況,的確與香有關。”

  一番話讓眾人有些訝異。

  掌賓尖酸的責問:“你的意思是承認你阿耶制的香令貴妃昏迷的事實咯?”

  白歡淡淡看她一眼:“貴妃娘娘夜不能寐已大半個月,尚儀局在侍香上都做了哪些調整,侍香宮女又做過什么,侍奉者是不盡心還是不夠專業,白歡自當仔細查清楚。”

  她稍頓:“至于我阿耶制香成分過度的原因,白歡也自當查明后如實稟報貴妃娘娘與圣上。”

  寥寥幾句就將尚儀局擺上臺面,同時輕描淡寫的將貴妃昏迷歸咎于成分過度,尚儀局的幾人就不干了。

  掌賓挑眉:“你這話意思是我們尚儀局的不對咯?還是說我們不配聽你所謂的狡辯之詞?”

  白歡垂眸壓下怒意。

  這群人根本不是來解決問題的,而是來興師問罪,欲將白家釘死的!

  白歡挺胸抬頭,揚起微笑:“事關貴妃娘娘玉體之事,的確不是誰都能聽的。”

  掌賓大怒:“你!”

  司賓一把拉住她,扭頭看向知鳶:“知鳶,我等不懂香的,宮里香事皆御前大香師管著,我們也無權過問,尚儀局事務繁忙,沒什么事就先告辭了。”

  說罷,沒等知鳶開口就走了。

  白歡暗暗記下。

  尚儀局似乎并不賣貴妃面子啊。

  司藥也隨之笑笑:“知鳶,貴妃娘娘的藥石都是鄭太醫開的方子,膳食也是鄭太醫選配并首肯后呈上的,我們也不懂醫病,亦不明藥理,在這只能給你們添麻煩。”

  知鳶看向白歡,白歡頷首:“民女本就打算與鄭太醫先看看娘娘脈案的,有勞各位大人辛苦跑一趟了。”

  司藥深深看她一眼:“白娘子若有需要再召喚我等,我等為貴妃娘娘安康定當鞍前馬后。”

  白歡對她們福了福:“多謝諸位大人。”

  知鳶親自去送這群女官女史,白歡朝鄭太醫福了福,真誠道謝:“多謝鄭太醫替我阿耶說話。”

  鄭太醫笑笑:“在下只是實話實說,是知鳶和貴妃娘心善。”

  白歡紅了眼:“是的,民女好福氣,遇到心善貴妃娘娘、鄭太醫和知姑姑。”

  知鳶轉回剛好聽見,笑道:“你們不用互相多禮了,進去聊吧。順便,給白娘子換個藥吧。”

  鄭太醫應著,有宮女疾步爾來:“知姑姑,娘娘醒了。”

  知鳶忙道:“我去服侍娘娘起床,你們等待娘娘召喚。”

  “鄭太醫,民女有事請教。”

  “好。”

  兩人走進偏殿,玉珠趕緊給兩人上了茶便退了出去。

  白歡雙手捧了一枚男子佩戴的香囊:“鄭太醫,您救了我阿耶,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民女唯有將白氏香囊送您以示感謝。”

  鄭太醫本想拒絕,忽覺一絲絲淡淡的龍涎香纏繞鼻息,準備擺擺拒絕的手鬼使神差的伸了過去,接過香囊,笑道:“白氏香囊向來都是珍品,在下卻之不恭了。”

  白歡松了口氣,收了就好辦了。

  她低聲道:“香囊加了薄荷、龍腦,最是醒神。”

  鄭太醫心照不宣:“極好,極好。”

  “鄭太醫,民女不懂醫術,為了制藥香,只學了一些淺薄的藥理,也學了點婦癥的把脈。”

  她一邊說,一邊觀察著鄭太醫的表情,他聽到婦癥把脈時明顯的眼神一閃。

  他是知道的,那他便是貴妃的心腹!

  白歡心里有數了,試探道:“昨夜民女斗膽為貴妃娘娘把脈,并相了面。”

  鄭太醫看向那雙澄清溫和的杏眸:“女娘發現了什么?”

飛翔鳥中文    香燼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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