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第八十天_美利堅打獵:從荒野獨居開始__筆尖中文 在第八十天這個節點上。
奇爾科湖畔的清晨,凜冽的寒風刮過克雷那座堅固的原木庇護所,發出了沉悶的呼嘯聲。
屋內,克雷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線下移動,動作嫻熟而又帶著一種機械般的麻木。
他先是給即將燃盡的火爐添上幾塊劈好的干柴,然后穿上厚重的外套,走出了庇護所。
然后走到湖邊那個他耗費了大量體力布置的岸邊刺網,熟練地用伸縮繩將帶著些許薄冰的刺網收回。
刺網上一無所獲,河邊已經開始結冰,刺網馬上就要用不了了,但克雷好像對此并不在意。
他然后將之前布置的釣鉤緩緩從冰冷的湖水中提了起來。
鉤上掛著一條約莫三四斤重的狗魚,正在無力地擺動著尾巴。
這本該是一份不錯的收獲,足以支撐他一天的蛋白質需求。
但克雷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喜悅。
他只是面無表情地將魚從魚鉤上解下,用匕首干脆利落地處理掉,然后將釣鉤重新布置好,再拖著那條魚,返回庇護所。
“第八十天了,guys。”
克雷將魚放在一塊木板上,對著鏡頭,語氣平淡得像是在播報天氣。
“嗯。又一條魚。足夠的卡路里。足夠的燃料。看似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他的話語簡潔,不帶任何情緒。
對于這個專業的狩獵向導來說,生存,似乎已經變成了一道道可以計算和執行的公式。
他將魚肉切塊,用樹枝串起來,架在火上慢慢烤著。
在等待烤魚的間隙,他從懷中取出了一個小物件。
他小心地打開,里面是一張已經有些卷邊的照片。
照片上,是他的妻子和兩個笑得一臉燦爛的孩子,背景是他們家鄉蒙大拿州那廣闊的牧場和藍天。
只是靜靜地、貪婪地看著照片上家人的笑臉,那雙在荒野中始終堅定的眼睛,此刻卻流露出一絲罕見的茫然。
“我在這里干什么?”
一個問題,毫無征兆地從他心底冒了出來,然后如同藤蔓般,迅速纏繞住他的整個思緒。
他對著鏡頭,聲音低沉,像是在對自己訴說,“我來這里,是為了證明我能行。”
“我獵到了鹿,我能穩定地釣到魚,我建了這間該死的、足夠堅固的木屋。我已經向所有人,也向我自己證明了,我能在這片土地上活下去。”
他停頓了一下,將吃了一半的烤魚放在一旁。
“一百萬美元?是的,那是一大筆錢。”
“但在這里待了八十天,你會發現,孤獨能讓很多東西都失去它原有的顏色。錢,現在看起來,只是一串印在紙上的數字。”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張照片上,眼神中充滿了化不開的思念。
“我想我的妻子,想我的孩子們。我想聽他們在屋子里吵鬧,想聞到我妻子烤蘋果派的香味,想和我的兒子們一起,在蒙大拿的牧場上追逐牛羊…而不是在這里,一個人,啃著這該死的、永遠只有一種咸味的烤魚!”
“我現在感覺,自己不是在進行一場生存挑戰,”
他的聲音中帶上了一絲自嘲和厭倦。
“我是在一個風景優美、但卻沒有任何人煙的監獄里服刑。每天做著同樣的事情,見不到一個可以說話的人。這…這會讓人發瘋。”
在接下來的幾天里,克雷的行動模式悄然發生了改變。
他不再像之前那樣,積極地去探索新的區域,或者嘗試設置更復雜的狩獵陷阱。
他的所有行動,都簡化到了最低限度的維持。
每天清晨,他會例行公事般地去檢查岸邊的刺網。
有魚,就拿回來,作為當天的食物。沒有,他也無所謂,因為庇護所里還一些魚干,足夠他果腹。
然后就是去巡視那些布置在遠處的、針對小型哺乳動物的陷阱。
他將大部分時間,都用在了收集木柴上,仿佛只想通過這種純粹的、無需思考的體力勞動,來麻痹自己那顆孤獨的心。
“我不知道我還能堅持多久。”
他坐在庇護所門口,對著鏡頭平靜地說道:“也許是明天,也許是下周。現在,我把一切決定權交給了上帝和運氣。”
“如果接下來幾天,我還能像之前那樣,從湖里撈上大家伙,那也許是上帝覺得我應該留下來,繼續這場游戲。”
“如果…如果連續零收獲…那可能就是祂在告訴我,是時候該回家了,克雷。你的戰斗,已經結束了。”
說完,他便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而在奇爾科湖的另一端,林予安的營地,則呈現出截然不同的景象。
自從七天前,在第七十三天那場驚心動魄的搏殺中,林予安整個人的氣場都發生了質的蛻變。
如果說之前的他,是一個技巧理論精湛的荒野生存新手。
那么現在的他,則更像是一個真正與這片土地融為一體、從骨子里散發出強大自信的老獵人!
那種與頂級掠食者生死相搏后帶來的心理升華,只有經歷過鮮血的洗禮才能體會到那種感悟!
獵熊的成功,讓他徹底洗去了內心深處對這片荒野的最后一絲恐懼!
他沒有像克雷那樣感到麻木,恰恰相反,他對食物的處理和享用,變成了一種充滿儀式感的日常。
今天的早餐,是熊油香煎鹿肉排配烤野生洋蔥。
他先用那把自制的油鋸鋸鏈手拉鋸,從一塊冷凍的邦邦硬熊脂肪上,鋸下一塊。
沒有直接熬煉所有的熊油,天氣這么冷不管是脂肪,還是熊肉,都不懼怕任何腐壞。
在燒熱的不銹鋼鍋里,一小塊乳白色的熊油迅速融化。
他將幾片厚薄均勻的熊肉放入其中,又在旁邊放上幾棵野生洋蔥,洋蔥在熊油的煎炸下,很快變得微軟透明,散發出焦香味。
林予安安靜地享用著這頓高熱量、高蛋白的早餐。
可能是和黑熊激戰的后遺癥,即使是在咀嚼食物的間隙,他的視線也會習慣性地、如同雷達般掃視著庇護所周圍的林線。
這種狀態,像極了那些經歷過殘酷戰爭的老兵,即使在最安全的環境下休息,身體的感官和肌肉記憶也始終保持著“待機”狀態。
他的放松,只是精神層面的,而他的身體,則像一頭時刻準備獵殺的野獸!
吃完早餐,林予安開始了今天的日常工作。
首先,他要去檢查那些重新布置在“兔道”上的套索陷阱。
穿著自制的雪鞋,他在沒膝的積雪中行走得異常平穩和快速。
今天的運氣不錯,其中一個陷阱成功捕獲了一只肥碩的雪靴兔。
他沒有立刻將其帶回,而是熟練地處理好后,將一部分新鮮的兔內臟,掛在了庇護所附近那只赤狐幼狐經常出沒的地方。
畢竟無法確定上次那只小狐貍是故意禍水東引,還是出于善意提前預警。
林予安更傾向于提前預警,因為小狐貍的出現確實給了他更多準備的時間。
與克雷的“聽天由命”截然不同,林予安正在以一種極度主動的姿態,去對抗奇爾科湖的嚴冬。
他不僅儲備食物和燃料,甚至開始利用熊的資源進行更多的創造。
他將大塊的熊油小心地熬煉、過濾,儲存在陶罐中。
“伙計們,我來到荒野獨居后,目前為止最滿意的地方并不是獵到一只鹿,和一頭熊,而是在初期就探索出了燒陶,以至于我現在有足夠的陶器,來裝各種物品。”
他將那張巨大的熊皮,用雪仔細清理干凈血污,和熊頭用柳條框裝好,一起埋在雪地里。
現在這個天氣,肯定是不適合鞣制熊皮了。
克雷與林予安之間的終極對決,已經更演變成了一場殘酷的,關于意志的,能在這無盡的孤獨中,誰能堅持更久的心理消耗戰!
克雷的內心正在被孤獨侵蝕,他的生存變成了被動的維持。
而林予安,則在獵殺黑熊之后,完成了心理上的蛻變,他的生存,是更具有積極性的征服荒野。badaoge/book/143403/53524865.html
請:m.badao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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