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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該來的終究躲不過

  裴琯璃聞言,顧不得收拾那些敢在背后說姐夫壞話的宵小之徒,興沖沖的跑過來。

  此刻她是一身山族特有的裝扮,紅藍相間的衣裙,銀質的飾品。

  隨著她的腳步,脖子下的鈴鐺晃晃悠悠,如同一只躍動的蝴蝶。

  叮鈴,叮鈴,叮鈴。

  “姐夫,什么好東西呀?”

  “跟我進來,你就知道了。”

  陳逸笑容僵硬的說完,徑直拉著裴琯璃進入正堂。

  不僅如此,他還朝正在張羅主桌的蕭驚鴻悄悄招手。

  蕭驚鴻想也沒想,一同跟了過去。

  待陳逸跟她耳語一番,了解裴琯璃所做之事后,她當即關上房門。

  裴琯璃顯然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白嫩腳丫相互交疊著,嬉笑問道:

  “姐夫,你說的好東西呢?驚鴻姐姐也有…啊?”

  “驚鴻姐姐別,別別…別打。”

  “嗚嗚姐夫,救救救…”

  趁著蕭驚鴻收拾裴琯璃的空擋,陳逸默默走出正堂,瞧見仍站在門口的陳云帆,便道了聲謝。

  陳云帆笑著說道:“逸弟的態度,的確比昨兒個好上許多。”

  陳逸點點頭,眼睛看著院子里的眾人,回道:“兄長今日也有些不同。”

  “說說看,哪里不同?”

  “你的儀態沒昨日那般高高在上。”

  陳云帆笑容一滯,“逸弟埋汰我咧?”

  “今日老侯爺壽宴,諸多大人到場,為兄再是胡鬧,也不敢在這里造次。”

  陳逸笑笑,注意到那些賓客的眼神,轉而問道:“兄長應是知道圣上的口諭,不知有何想法?”

  聞言,陳云帆面露幽怨,“逸弟,這是在顯擺嗎?”

  陳逸啞然搖頭,“兄長誤會了,我只是…有些意外,如今我已入贅蕭家,和京都府差著數萬里之遙。”

  他看向陳云帆,正色問道:“圣上為何對我這般另眼相看?”

  陳云帆想到昨晚與鷂鷹見面的事,模棱兩可的說:“這個嘛,估摸著是真覺得你才學過人吧。”

  “兄長當真這么認為?”

  “當然,為兄從不撒謊。”

  只會半真半假敷衍,是吧?

  陳逸心下了然,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了一句失陪兄長自便,轉身回了正堂。

  陳云帆一怔,側頭看了一眼被拍到的肩膀,眼睛追著陳逸的背影瞧了片刻。

  逸弟這是…發現我身懷武道了?

  陳逸關上正堂房門,默默想道:“兄長果然身懷武道,看來他同樣在刻意藏拙啊。”

  只是,原因呢?

  陳逸不得而知,但想來跟他藏拙的緣由大抵是不同的。

  畢竟他一個閑散贅婿,怎可能和當朝狀元郎相比?

  這時,蕭驚鴻已經教訓完裴琯璃,正頭疼如何處置,見他進來,當即說道:

  “夫君,你來讓她去給那些人喂一些解藥。”

  陳逸回過神來,“我?”

  蕭驚鴻半甲下的美眸閃過一絲羞憤,“她不聽我的。”

  陳逸看到鼓著圓潤小臉生悶氣的裴琯璃,笑著點頭:“夫人,院內賓客眾多,你先去忙吧。”

  蕭驚鴻應了聲好,徑直離開正堂。

  安靜片刻。

  陳逸和氣鼓鼓的裴琯璃大眼瞪著小眼,竟都莫名笑了起來。

  笑著笑著,裴琯璃兀自氣憤道:“臭姐夫,明明我在為你報仇,你還讓驚鴻姐姐打我,哼。”

  陳逸坐到她旁邊,抬手捏住她的側臉,拉扯一下:“報仇也要看場合啊,笨。”

  “唔有仇嘟似當場報。”

  “今日老太爺過壽,來得賓客非富即貴,你下毒若是被他們發現了,會讓老太爺難做,也會令蕭家顏面盡失。”

  瞧著仍舊懵懵懂懂的裴琯璃,陳逸不禁想到那晚,她也是一路迷暈甲士,橫沖直撞深入侯府的。

  顯然,裴琯璃不明白什么叫人情往來,對錯是非怕也只有個籠統的概念。

  想著,陳逸松開手,“總之你這樣行事孟浪了些,下回再有類似的事情,記得悄悄進行。”

  裴琯璃一愣,懵懂問道:“所以姐夫,你不生氣?”

  “你替我教訓那些碎嘴子,我為何生氣?不過吧,若你不去解了他們身上的毒,估摸著以后我都不能帶你玩了。”

  “我這就去。”

  裴琯璃頓時起身朝外跑去,剛打開房門,她身子一頓,回頭看向陳逸,笑顏如花:“姐夫,你人真好。”

  說完,她才出了正堂。

  陳逸瞧著她風風火火的樣子,笑著搖搖頭。

  這丫頭心思不壞。

  只不過在她的世界里,世上事大抵是“非黑即白”吧。

  這樣的人,倒也難得。

  蕭老侯爺壽宴雖然一波三折,但也沒有誤了吉時。

  丑時晨祭先祖,巳時迎接賓客,午時落座,賓客獻禮。

  先是拜壽。

  賓客依照官職品級、世家勛貴和白身先后行禮,大抵是文臣作揖,武將跪拜。

  接著便是獻壽禮。

  依照魏朝傳統,多是給老侯爺獻上玉雕的兵符、名劍等禮物。

  雖不名貴,但符合禮法,不會逾矩落人口舌。

  比較有意思的是,陳云帆和裴琯璃兩人的字帖,竟都是一樣的,連尾端落款都一樣。

  陳逸哪兒還不知昨夜里裴琯璃應是撞見陳云帆了。

  沒等虎丫頭脾氣上來,就被他一句話打得蔫蔫的,“說來聽聽,你昨晚上究竟做什么了?”

  裴琯璃咧嘴笑了笑,瞥了眼旁邊的蕭驚鴻,頓時就把陳云帆拋在腦后。

  她已經因為給賓客下藥挨了一頓打,若是讓驚鴻姐姐知道她昨夜做的事情,怕是還要一頓打。

  她可不傻。

  末了,才輪到一眾蕭家人。

  互相謙讓一番,老太爺方才笑著開口,讓從蕭家旁支遠親開始。

  便有一名如今定居荊州的旁支起身,拿出早已準備好的一幅古畫,念了一段祝福。

  老太爺笑呵呵點點頭,便命人收下禮物。

  接著是第二位,第三位,直到二房眾人。

  遠嫁乾國公的蕭秋韻,笑著起身,“大伯,侄女本是來參加驚鴻婚禮,壽禮準備得匆忙,只是一對壽山的田黃石,您別嫌棄。”

  老太爺自不會嫌棄,“自家人不用客氣,田黃石乃是刻章名品,稍后尋一位名師,我與老張一人刻一塊。”

  老國公張瑄笑罵道:“你倒是會借花獻佛。”

  老太爺回懟:“你是佛嗎?”

  “你拜了就是…”

  蕭秋韻之后是蕭東辰,照例是一幅字畫,不出挑也不落俗套。

  二房之后,輪到大房。

  蕭懸槊送了一柄玉劍。

  蕭驚鴻是那塊龜背雕刻,惹得眾人多有贊嘆。

  蕭婉兒準備了幾根大百年的老山參,難怪她特意跑了一趟荊州。

  輪到陳逸這里時,眾人早餓得前胸貼后背了。

  他將早已準備的字帖拿出來,只簡單的祝福兩句,便打算坐下。

  老太爺笑著點頭,說了幾句勉勵的話,便讓人收了那幅字帖,準備開席。

  哪知這時,一直默不作聲的岳明先生開口道:“蕭侯,且慢。”

  “嗯?”蕭老太爺皺眉看著他,“岳明,你有何事?”

  先前他看見貴云書院的幾位先生就心里嘀咕,不明白幾人的來意。

  尤其是岳明先生,兩人年輕時就不對付。

  如今他來給自己賀壽,難免讓蕭老太爺心里冒出一句:“黃鼠狼給雞拜年”。

  岳明先生不理他,眼睛看著家丁手中的字帖道:“不妨打開這幅字帖,讓我等瞧瞧?”

  陳逸和蕭驚鴻對視一眼,暗道該來的終究躲不開。

  蕭老侯爺正疑惑,見兩人的眼神,便猜到其中應該有些貓膩。

  但他畢竟縱橫沙場數十年,心性老成,自然不會放過照顧“老對手”的機會。

  “依老夫看就算了吧。”

  “岳明,雖說你此番前來給老夫賀壽,老夫很高興,但你一不獻禮,二不祝福,老夫很為難吶。”

  等他說完,岳明先生就知道他的用意,臉色頓時黑了幾分。

  “蕭侯,你比老夫小兩歲。”

  “此番是老夫壽宴。”

  “…”

  旁人不知情況,但瞧著兩位六旬老者的樣子,倒也不妨礙他們看戲。

  尤其是幾位知道他們矛盾的人,更是笑個不停。

  比如乾國公張瑄和孫輔,就差在旁邊搖旗吶喊助威了。

  不過顯然,岳明先生有備而來,此刻為了瞧一眼新體字的真容,硬是壓住其他幾位先生,擠出笑容:

  “老夫祝蕭侯,福如東海,壽比…烏蒙山!”

  “哈哈好好…”

  蕭老侯爺自是樂開了懷,便命下人直接打開字帖。

  隨著錦盒掀開,卷起來的字帖繩子被摘掉,家丁拎著字帖一端,拉了一下。

  字帖倏然展開。

  錦色卷底上,云松紙面潔凈如新,一枚枚筆畫瀟灑縱橫的字顯露出來。

  在這青天白日之下,一層溫潤如玉的熒光從那字帖上浮現出來。

  頓時便有人驚呼:“字顯芳華?!”

飛翔鳥中文    說好當閑散贅婿,你陸地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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