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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四章 朝廷養士百年,仗節死義,正在今日

  九龍奪嫡,我真不想當太子_第三百六十四章朝廷養士百年,仗節死義,正在今日_

書名作者閱讀記錄第三百六十四章朝廷養士百年,仗節死義,正在今日  聽到太子這么一問,三皇子心里咯噔一下。

  這問題......不是禿子頭頂的虱子,明擺著的常識嗎?

  太子突然提這個,他是想干嘛?

  他不敢貿然開口,因為太子這個人太詭計多端了,一不小心就會...

  雪落無聲,夜深如墨。

  長安城外三十里,一座荒廢多年的驛站孤零零地矗立在官道旁,屋檐積雪壓得木梁咯吱作響。風從破窗灌入,吹動墻角一堆泛黃的卷宗,紙頁翻飛,仿佛有誰在暗中低語。

  忽然,一道黑影躍上屋頂,踩碎瓦片,卻未驚起半點塵埃。那人披著斗篷,帽兜遮面,只露出一截蒼白的手指,正緩緩抽出腰間短刀,在窗欞上輕輕劃下一道痕跡是個“十”字。

  片刻后,他翻身而下,蹲在門前那口早已干涸的古井邊,伸手探入井壁縫隙,摳出一塊銹跡斑斑的銅片。銅片上刻著半個符文,殘缺不全,但與傳說中的“鎮龍令”極為相似。他凝視良久,低聲呢喃:“第七片…終于找到了。”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馬蹄聲,由遠及近,整齊劃一,似是禁軍巡夜。他迅速將銅片收入懷中,身形一閃,隱入林間。待騎兵馳過,原地只剩下一串淺淡腳印,很快被新雪覆蓋。

  與此同時,太學院深處,蘭臺秘閣燈火通明。守閣老學士正在整理典籍,忽覺一陣陰風撲面,書架上的《逆鱗錄》殘卷竟自行翻開,停在那一頁寫著“七皇子非廢,實為鎖魂之鑰”的地方。燭火搖曳,映得那行字忽明忽暗,宛如活物呼吸。

  老學士心頭一緊,急忙合上書冊,卻發現封底夾著一張陌生紙條,墨跡猶濕:

  “十字未成,心祭將啟。若無人應劫,則龍醒之日,即是山河崩裂之時。”

  他手一抖,茶盞落地,碎成數片。

  三日后,江南水鄉,烏篷船輕搖于煙雨之中。一名女子坐在船頭,素衣如雪,眉心一點朱砂痣,靜靜望著岸邊垂柳。她身邊放著一只竹籃,里面盛著幾本舊書,最上面一本正是刪改版《逆鱗錄》,封面已被摩挲得發白。

  漁夫撐篙經過,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姑娘,這天氣還出來讀書?小心寒氣入體。”

  女子微微一笑:“我在等人。”

  “等誰?”

  “一個不該回來的人。”她聲音極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但他一定會來。”

  果然,暮色初降時,江面霧氣漸濃,一艘無帆小舟自遠處緩緩駛來。舟上立一人,青袍素履,面容清瘦,雙目深邃如淵。他手中握著一根竹杖,杖頭掛著一盞燈籠,燈焰竟是幽藍色的,照得四周霧氣泛出詭異光澤。

  女子起身相迎:“你終于來了,趙承淵。”

  七皇子如今已被稱為“謝先生”的那位老人雖已逝去二十年,但他的名字仍如暗流般在江湖與朝堂之間流轉。而眼前這位,正是當年九子奪嫡中最為神秘的一人:失蹤已久的五皇子趙承淵。

  他曾被視為溫良恭儉的典范,卻在黃河復流前夜突然叛出皇宮,投奔玄會,據傳親手獻祭了三位兄弟以求開啟“第九片”。而后人間蒸發,再無蹤跡。

  此刻,他踏上岸,目光落在女子臉上,久久不動。

  “明心師太圓寂那年,你說你會守著真相。”他終于開口,聲音沙啞,“可你還是把它寫出來了。”

  女子低頭撫過《逆鱗錄》的書脊:“我沒有添一字虛言。我只是把你們藏起來的歷史,還給了天下人。”

  “你知道后果嗎?”趙承淵冷笑,“這本書一旦流傳,必有人妄圖重啟陣法,妄圖駕馭龍脈,甚至…稱帝。”

  “我也知道有人會想毀掉它。”女子抬眼直視他,“可若連記憶都被抹去,我們又憑什么記住教訓?”

  趙承淵沉默良久,忽然問:“你相信‘心祭’嗎?”

  “我信。”她答得毫不猶豫,“當年謝先生跪在母親墳前的那一夜,便是心祭的開始。他放下了恨,也放過了自己。這才是真正能鎮住龍怒的力量。”

  趙承淵閉上眼,仿佛被刺痛。再睜眼時,眸中已有淚光:“可我不是他。我手上沾的血太多,聽見的地脈哀鳴太深。我曾以為我能掌控一切,結果…我成了第一個被反噬的人。”

  他抬起左手,袖口滑落,露出整條手臂皮膚之下,竟有無數細小銅絲般的紋路游走不定,如同活蛇穿行血脈。每當雷雨將至,那些紋路便會發出微弱金光,伴著低沉嗡鳴。

  “這是‘逆鱗契’的代價。”他說,“當年我以兄弟之血激活第八片,卻被龍魂種下契約。從此我不能死,也不能真正活著。我的魂被釘在陣眼之上,成了維持封印的一部分。”

  女子震驚:“所以這些年來,你是靠著意志撐下來的?”

  “不是意志。”他搖頭,“是悔恨。每晚夢見他們的臉,聽見他們在地下哭喊。我活著,就是為了贖罪。”

  他從懷中取出那塊銅片,放在她掌心:“現在,我把最后一片交給你。我不敢碰完整的陣圖,怕自己再次失控。但你要記住:若真到了那一天,必須有人走進陣心,自愿焚魂,才能徹底封龍。”

  女子握緊銅片,指尖冰涼:“那個人…會是你嗎?”

  趙承淵沒有回答,只是望向江心迷霧,輕聲道:“我已經不屬于陽世太久。或許,我只是個徘徊在生死之間的影子。”

  話音剛落,遠處鐘聲響起,共七下正是慈恩寺每日黃昏報時。然而今日不同,鐘聲之后,竟隱隱傳來童聲誦讀: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兩人同時變色。

  “不可能!”女子失聲道,“慈恩寺的碑早就不發聲了!”

  趙承淵卻神色復雜:“不是碑在響…是‘它’醒了。”

  同一時刻,西北邊陲,河套山谷之外。

  兩名年輕巡卒正沿界碑巡邏,忽然察覺腳下震動。他們驚恐回頭,只見原本焦土成“十”字形的祭壇遺址上,竟又長出那棵怪樹!枝干扭曲如人臂伸展,葉片翕張,仿佛在呼吸。

  “上次砍倒才三天!”一名巡卒顫聲說,“怎么又長出來了?”

  另一人哆嗦著掏出火折子:“燒了它!快燒了它!”

  火焰騰起,瞬間吞噬樹身。可就在火勢最旺時,樹干中央裂開一道口子,噴出黑色霧氣。霧中浮現一張模糊人臉,嘴唇開合,吐出一句話:

  “第八祭已動,第九門將開。尋‘心燈’者,速往昆侖墟。”

  話畢,霧散火熄,怪樹化為灰燼,唯余地上浮現一行血字:

  “癸卯年冬至,龍抬頭。”

  兩名巡卒癱倒在地,第二天被人發現時已神志不清,口中不斷重復著一句童謠,正是《千字文》開篇八字。

  消息六百里加急送往京城,內閣連夜召開廷議。新帝如今已是兩鬢染霜的中年人親自坐鎮文華殿,召集群臣商討對策。

  禮部尚書主張立即封鎖邊境,嚴禁百姓談論此事;兵部提議派大軍夷平河套,永絕后患;唯有國子監祭酒跪奏道:“陛下,此乃天示。若強行壓制,恐激怒地脈。不如查訪民間,尋找所謂‘心燈’之人,或可化解危機。”

  皇帝沉默許久,最終下令:“即日起,全國張貼榜文,招募通曉古文字、精通音律、且曾接觸過《逆鱗錄》者,赴京面圣。另,命欽天監推演‘癸卯冬至’天象,若有異動,即時上報。”

  榜文傳遍天下,激起千層浪。

  三個月后,蜀中青城山下,一間茅屋內。

  一位盲眼老尼正盤膝打坐,忽聞門外腳步輕響。她未睜眼,便道:“你來了。”

  來者是一名少年,約莫十五六歲,背著包袱,額前碎發遮眼,神情倔強。他單膝跪地:“弟子奉師命,送信而來。”

  老尼接過信箋,雖看不見,卻用指尖細細摩挲紙面紋理,辨認凸痕這是一種特制盲文,唯有明心師太一脈傳承。

  片刻后,她臉色驟變:“你說…他是謝先生親授的關門弟子?”

  “是。”少年點頭,“我叫趙念,自幼在玄黃塾讀書,因通曉《千字文》全文背誦且能解其義,被選中繼承‘心燈’之職。”

  老尼緩緩起身,拄杖走到院中古井邊,將信投入井中。火焰自井底燃起,瞬間將信燒成灰燼。

  “你知道‘心燈’意味著什么嗎?”她問。

  “意味著我不再是我。”少年平靜道,“從今往后,我的命不屬于父母,不屬于朝廷,只屬于陣眼。若需犧牲,我當無悔。”

  老尼仰頭望天,云層厚重,不見星月。她低聲嘆息:“上一代人用血換來的太平,終究沒能持續百年。龍脈不甘寂寞,人心亦難長久安寧。”

  她轉身盯著少年:“但你要記住,真正的‘心燈’不在你身上,而在你心中是否尚存慈悲。若你只為完成使命而去,哪怕舍身,也無法喚醒陣法。唯有懷著對萬民之愛,對蒼生之憐,才能點燃那盞燈。”

  少年深深叩首:“弟子明白。”

  就在此時,井水忽然沸騰,一股黑霧沖天而起,凝聚成人形,正是當年郎中所見的“地魂之聲”!

  “昆侖墟有鏡宮,鏡中藏真我。欲啟十字陣,先破虛妄鎖。”

  話音落下,霧散井枯,唯余水面倒映出少年面容卻并非他自己,而是一個身穿龍袍、眼神暴戾的男子!

  少年驚退數步:“那是…誰?”

  老尼卻面色如常:“那是你內心的恐懼。也是未來可能成為的模樣。記住這張臉,若有一日你迷失方向,就想想他。”

  與此同時,西域沙漠深處,一支駝隊艱難前行。

  領隊是一位戴面紗的女子,正是此前與趙承淵相見的那位。她懷中緊抱著一個木匣,內藏九片銅片中的七片。另外兩片,一片在趙承淵手中,另一片則始終下落不明。

  隨行的老向導突然停下腳步,指著前方沙丘:“小姐,你看!”

  眾人望去,只見黃沙之中赫然現出一座巨大石門,半埋于沙下,門上浮雕繁復,中央刻著一個古篆“逆”字。

  “昆侖墟…真的存在。”女子喃喃。

  她上前推開石門,一道冷風撲面而出,夾雜著無數細碎聲音像是千萬人在同時誦讀《千字文》。深入百步后,豁然開朗:一座由黑晶筑成的宮殿懸浮空中,四周布滿鏡子,每一面鏡中都映出不同的世界:有的戰火紛飛,有的盛世繁華,有的洪水滔天,有的萬民跪拜一位帝王…

  而在宮殿中央,立著一座祭壇,形狀正是完整的“十”字。祭壇四角插著四根銅柱,分別刻著“仁”“義”“禮”“智”,中央空缺處,顯然等待第五根“信”。

  女子取出木匣,準備放入銅片。

  忽然,背后傳來腳步聲。

  她猛地回頭,只見趙承淵站在門口,身后跟著一群身影:有持竹杖的老者(謝無咎幻影),有披蓑衣的盲尼(明心轉世),還有那位名叫趙念的少年。

  “你早就知道我會來。”趙承淵看著她。

  “我知道你會來阻止我。”女子也不否認,“你想用自己的命補全陣法,結束這一切。”

  “不錯。”他走向祭壇,“我活得太久,背負太多。是時候償還了。”

  少年趙念沖上前:“不行!你是唯一了解逆鱗契的人!如果你死了,將來若再有人試圖開啟陣法,誰來阻止?”

  “那你來。”趙承淵盯著他,“你才是真正的‘心燈’。我不過是個殘魂,而你,還擁有選擇的權利。”

  少年渾身顫抖,淚水滑落:“可我怕…我怕我會變成鏡子里那個人…”

  “那就記住你現在的眼淚。”老者幻影開口,“記住這份軟弱,它比任何力量都珍貴。因為只有知道自己會錯的人,才不會濫用權力。”

  盲尼輕聲道:“去吧。點燃那盞燈。不是為了統治,不是為了復仇,而是為了告訴后來者:我們可以不一樣。”

  女子將銅片一一嵌入祭壇。隨著最后一片歸位,整個宮殿劇烈震顫,所有鏡子同時破碎,碎片如雪花飄落。每一片碎鏡落地,便化作一朵白蓮,盛開于黑晶地面。

  趙承淵站上陣心,雙手合十,低聲吟誦: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聲音起初微弱,繼而如潮涌起,與遠方村莊孩童的誦讀聲遙相呼應。剎那間,九道光影自四面八方匯聚而來那是歷代守護者的英靈:謝無咎、明心、七皇子、趙景珩(即便他曾犯下大錯,靈魂終得救贖)…

  他們環繞趙承淵,形成一道光環。

  祭壇中央,火焰升騰,呈青白色,純凈無瑕。那是“心祭”之火,以情斷理,以愛止怒。

  趙承淵的身體逐漸透明,最終化作一道光束,射入地底深處。轟鳴聲自大地心臟傳來,仿佛巨龍長嘆,繼而沉眠。

  昆侖墟崩塌,沙海掩埋一切痕跡。

  當幸存者爬出廢墟時,天空放晴,北斗七星格外明亮。

  而原本缺失的兩顆星,似乎微微閃爍了一下,像是回應人間的燈火。

  一年后,朝廷收到一份匿名奏折,附圖一幅:畫中是一座新建學堂,門前霜花凝結成八個大字: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奏折僅有一句話:

  “龍已安,人當醒。薪火不滅,大道可行。”

  新帝閱畢,久久不語,最終提筆批曰:

  “準奏。自即日起,全國‘玄黃塾’增至三千所,經費由戶部專撥。教材增補《心燈錄》,列為啟蒙必修。”

  又十年,天下大治,路不拾遺。

  某日清晨,黃河岸邊的小學堂里,孩子們齊聲朗讀:

  “始制文字,乃服衣裳。

  推位讓國,有虞陶唐…”

  窗外,一位白發老翁駐足傾聽,嘴角含笑。

  他手中竹杖刻著一行小字:

  “我不是鑰匙,我是火種。”

  風吹過,帶來遠方雪山的氣息,也帶來了那一聲穿越時空的低語:

  “你還未死…我只是換了殼。”

  老翁抬頭望天,輕聲回應:

  “我知道。所以我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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