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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三章 討豬檄文

第四百六十三章《討豬檄文》(為缺什么大佬加更)_華娛:從神棍到大娛樂家_都市小說_螞蟻文學  第四百六十三章《討豬檄文》(為缺什么大佬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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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大學教授的一天是怎么度過的  特別是朱大珂這樣一個學術光環和新聞光環都加諸己身的同濟教授?

  除卻同濟大學人文學院批評文化研究所教授、博士生導師的身份外;

  這位在特定歷史時期踩著謝進上位的文藝評論家、批評家,2006年被《鳳凰雜志》評為“影響世界未來50位華人榜”成員,也是《政右經左版》評選出的“年度百位華人公共智識分子”之一。

  在這個時代,后者尚屬于褒義詞,還沒有被害群之馬污名化,不過離這一天似乎也不太遠了。

  論起來,微博的誕生和大火就是誘因。

  在網絡時代,偽公共智識分子借關心公共話題之名,行謀私利之實,他們的言論和行為引發了公眾的不滿和質疑。

  同時,他們將自身視為真理的代言人,以知識權威的身份強行發言,卻因學科專業限制,難以對所有社會公眾問題保持客觀、全面的認識,這種文化立法者的心態也引起了公眾的反感。

  春風得意馬蹄疾的知識分子朱教授,早晨六點半就已經起床了。

  他從小生活在書香家庭,父親是浦東一所中學的歷史老師,也是民主黨派人士;

  母親是音樂老師,是他藝術和電影興趣的啟蒙者,兩人對他的管教很嚴,早起讀書是嚴厲的家規。

  不過朱大珂從小也算聰慧過人,十二三歲就把父母學校圖書館的書都看遍了,尤其喜歡歷史和文學著作。

  六點半,他在寓所書房筆耕不綴,書桌上散落著《文化批評理論導論》手稿和標注密麻的學術期刊。

  因為從小生活在魔都,朱教授年輕時養成了喝咖啡的習慣,但隨著年齡增大、血壓升高,現在早起工作陪伴的基本都是清茶一盞了。

  他正在修訂當天講義,內容聚焦“全球化語境下的中國文化身份困境”,也是他在同濟文學院的授課內容。

  電腦屏幕上頻繁可見“路寬”字樣,顯然這位大教授要把某人帶到自己的課堂了。

  按理說,對待有錢人怎么建立心理優勢?當然是講文化身份。

  不過路老板的文化身份和藝術造詣也比較碾壓,朱大珂沒什么心理優勢。

  那就看學歷吧!

  我一個博士生導師,拿你一個北電野雞研究生做理論研究的樣本,不算違和吧?

  朱大珂就這么筆耕不綴了一個多小時,感覺有些頭暈,緩緩站起了身子拉伸、活動頸椎、腰椎。

  人體血壓存在晝夜波動,多數高血壓患者都會呈現“晨峰現象”,早晨起來的血壓快速上升。

  朱教授已經年過半百,身體情況還算康健,只是高血壓比較棘手,需注意保養調理。

  他活動了一會兒身體,回到電腦前打開網頁,面無表情地快速瀏覽網友們給自己的留言和評論。

  朱大珂滑動鼠標滾輪,屏幕上的污言穢語像污水般流過鏡片。

  他摘下眼鏡揉了揉鼻梁,嘴角扯出個譏誚的弧度。

  這些螻蟻般的叫罵連讓他生氣的資格都沒有,真正讓他心癢的是那個始終沉默的對手,就像棋手對著空棋盤摩挲棋子,獵犬對著虛空狂吠。

  他需要路寬的回擊,不是為勝負,而是要證明自己批判的刀刃足夠鋒利,值得對方拔劍。

  從蹭流量和自我抬咖的角度講,朱教授也需要與路老板這種具有同等量級文化資本的對手交鋒,通過“高水平對話”來確證自身在文化場域中的權威地位。

  普通網友的淺薄評論,已經無法滿足他的智力炫耀需求。

  只可惜過往這么多年,路寬就像是收到《三體》中1379號監聽員的提示一般。

  不要回應,沒有回應。

  朱教授看了看時間,保姆還在做早餐,他百無聊賴地又回頭看了遍一周前自己的檄文,頗感自得。

  這種心理就像是拉完屎習慣性地回頭看一眼,或者犯罪分子回到作案現場。

  雖然最后沒有如何發酵起來,畢竟全世界對這次奧運會開幕式的贊譽是出奇一致的,但不影響他在第二天就敢碰瓷的勇氣可嘉。

  即使他不大喜歡所謂的江湖氣,但有句話自認為頗能形容自己知識分子的獨立精神——

  滄海橫流,方顯英雄本色。

  中國文壇和學界需要他這樣的孤膽英雄,特別是老友老陸兩年前被坑爹兒子害得遭遇不測之后,他越發感到“吾道很孤”了。

  兩年前的太郎父子事件,連幕后黑手路老板的手套董雙槍都是暗處的人物,朱大珂又哪里知道實情。(317、318章)

  若要講誰在面上推波助瀾,召開新聞發布會的華藝反倒要算罪魁禍首。

  朱教授看著自己提出的“娛樂圈父權”和“電影圈霸權”的概念,禁不住有些回味地頷首。

  他對自己一向的文藝評論中的帶有的“知識分子的清醒與批判”深感驕傲。

  在他看來,真正的文藝評論不應淪為贊美的附庸,而應當保持獨立的審視與解構。

  尤其是在舉國狂歡的奧運時刻,更需要有人站出來戳破那層“威權美學”的華麗泡沫。

  一位高級知識分子、同濟教授的周一上午就這么過去了。

  中午稍微午休了一會兒,朱大珂發現自己講義有一頁的名詞解釋不夠規范,沒有選擇翻書,直接去現在很流行的白度詞條去搜索。

  雖然是暑假,但他下午要去給課題組的研究生講課。

  微博熱搜第一位的消息引起了他的關注。

  #劉翔鳥巢退賽#。

  2008年8月18日上午11點54分,北平奧運會男子110米欄第一輪預賽中,劉翔因右腳跟腱舊傷復發,在“鳥巢”跑道上留下了落寞的背影,退出比賽。

  這一事件引起了巨大爭議和討論,迅速成為開幕式和婚訊后的第三大熱點。

  網絡輿論目前仍舊是質疑和抨擊居多。

  嗯。。。

  體育事件,似乎跟自己關系不大。

  朱大珂擺弄鼠標,眼睛在屏幕上又瞟到“劉伊妃力挺劉翔”的熱搜,若有所思。

  上一世2012年8月,倫敦奧運會的劉翔再次受到傷病困擾,他堅持單腳跳到終點,為自己的奧運之旅劃上終點。

  直播的解說員楊健泣不成聲地道出“劉翔,再見!”,當時正在《銅雀臺》拍攝和宣傳期間的劉伊妃發文支持。

  這一世的小劉沒有受到當初08年因為捐款過多被集體排斥、以及華藝在《功夫之王》后的甩鍋扣帽亂黑,加上現場觀看了這場比賽,于是有感而發地發博:

  今天在鳥巢見證了一個戰士最艱難的決定,比跟腱斷裂更難承受的是13億目光的重量。

  對劉翔所承擔的壓力感同身受,2007年在拍攝《歷史的天空》時,路寬說我幾乎大半年都沒太多笑臉,一直到最后在刺激下精神崩潰,罹患分離性失語。

  請記住他讓這么多110米欄賽場升起的國旗,請鼓勵今天第六賽道這個孤獨的背影!

  支持劉翔!

  小劉微博的回復量很高,這人氣看得朱大珂有些艷羨,雖然他不是很看得起沒文化的屁民,但網絡時代的社交媒體數字代表了話語權,不得不爭。

  朱教授摩挲著下巴凝神思考,想到劉伊妃和路寬的關系,自己是不是能做一做文章?

  昨晚他還接到電話,被要求尋找機會,對某人的批評要更加深入和徹底一些。

  看了看表,離下午的課還有一會兒,才思敏捷的朱大珂在腦海中迅速寫就一篇雄文,噼里啪啦地開始打字。

  《拉康鏡像理論下的虛偽共情——以某導演夫人評劉翔退賽為例》

  劉伊妃小姐的微博令人動容,卻又令人警惕。

  動容于她精致的修辭,警惕于這背后隱藏的文化操控。

  她聲稱自己“感同身受”,將《歷史的天空》片場的崩潰與劉翔的退賽并置,仿佛二者之間存在某種悲壯的共鳴。

  然而,這種“共情”真的是對個體苦難的真誠回應嗎?抑或只是一場精心設計的符號消費?

  劉翔的跟腱斷裂是生理創傷,而劉小姐的“分離性失語”則是心理崩潰——

  二者看似不同,卻在文化工業的熔爐中被鍛造成同一種商品:苦難的景觀化消費。

  當劉小姐深情回憶自己在片場的崩潰時,她是否意識到,這種私人創傷的公開表演,恰恰是資本最青睞的“情感原料”?

  某導演的團隊便深諳此道。

  他們將個體的脆弱包裝成“藝術家的敏感”,將集體的壓力美化為“時代的重量”。

  最終,無論是劉翔的退賽還是劉小姐的失語,都淪為威權美學流水線上的標準化產品。

  不得不說,路寬導演選擇的這位人生伴侶,同這位藝術資本家的威權路線,是如出一轍的。

  最后,請容我引用福柯的警示:

  現代社會的權力不再滿足于壓制,它更熱衷于生產,生產符合其邏輯的主體、情感和記憶,再將它出售給平民。

  各位,從今天劉翔退賽到這位導演夫人的發博,你們的點贊,是不是這套熟悉的流程?

  劉小姐的微博,路寬的開幕式,劉翔的退賽——

  三者看似無關,卻共享同一種危險的語法:將人變成符號,將痛苦變成景觀,將反抗變成共謀。

  而我們,還要沉默多久?

  朱教授洋洋灑灑一頓激揚文字,又一次滿意地回顧了自己拉出的臭屎,穿上得體的西裝出門去學校。

  劉翔退賽的時機來得實在太好,這一次不但能蹭路寬還能蹭內娛頂流女明星,那可是1600萬粉絲啊!

  也許下午課上,他還可以跟學生們講一講這個“拉康鏡像理論”呢!

  宋詛德:我懂你兄弟!

  豬大糞是過癮了,但距離魔都1200公里以外的北平某私人莊園,朱教授嘴里的某導演夫人看得有些懵逼。

  楊思維打電話給她,說她的評論被轉發再評論了,引起了很大反響。

  小劉翻著白眼看了半天,有時候真覺得自己跟路寬、朱大珂這幫人的文化水平差距太大,豬大糞說的都什么玩意?

  怎么不大看得懂啊?

  用她東北籍姥姥的話說,“拉康鏡像理論”又是什么癟犢子?

  劉小驢一邊白度一邊做閱讀理解,心里大罵豬大糞!

  整篇文章就一個“某導演夫人”她看得懂!

  拋卻立場和人品不論,學富五車的朱教授的確有才。

  這一點,連多年“苦主”路老板也是承認的。

  他的文藝批評就像一臺精密的解構機器,總能從最刁鉆的角度切入。

  把任何熱點都變成驗證其理論預設的注腳,用學術黑話給通俗事件鍍上層知識分子的金身,可謂拿捏精準。

  18號下午兩點半,同濟校園里蟬鳴聒噪。

  梧桐樹蔭斑駁地灑在四平路校區的水泥路面上,朱教授的研究生文論課被安排在文遠樓。

  這座1950年代建成的灰磚建筑,帶著蘇式風格的厚重與學院派的嚴謹,是文學院理論課程的傳統授課地點。

  小教室里都是他親自帶的研究生,平時會給他寫一寫接來的市級、國家級的文學和藝術理論課題,朱教授再象征性地給付一些勞務費。

  2008年的朱教授正在撰寫下一部著作《華夏上古神系》,是一部不折不扣的嘩眾取寵和圈錢之作,也是今天在場許多研究生給他代筆和查資料的。

  “好,同學們,辛苦大家這么熱的天還過來學校。今天我們要把堯舜禹的譜系再梳理一遍。”

  朱大珂穿著熨燙平整的短袖襯衫,袖口卷到肘部,露出腕間一塊低調的浪琴表。

  他講課從來不看書本,都是腹稿,只偶爾在黑板上用繁體字寫下術語,講到興起時,還會突然用指節叩擊講臺,

  臺下的十幾位學生心中腹誹。

  一人就踏馬的500塊錢補助,大暑假的還叫我們留校幫你打工。

  還堯舜禹?

  堯舜禹怎么會出現在《華夏上古神系》這種書里?

  因為朱大珂在本書中是把他們當成“神”來寫的,他認為堯舜禹在歷史上都是虛妄,只是部落民眾崇拜的神祗。

  更有甚者,這位學富五車的朱教授用臆測代替學術研究,把中國上古神話和非洲起源聯系到一起,在書中直接推斷華夏上古神話文明并非完全的本土產物,有可能是多個民族和人類起源的共同圖騰。

  這是要掘自己的根了。

  在場不乏有對這種臆測寫書心中不屑的,但朱教授是大家的研究生導師,在整個行業內都是赫赫有名的存在,甚至隔三差五還敢跟內地首富碰一碰。

  考慮到未來和前途,理想敗給現實,也只能這么將就混下去了。

  朱大珂在臺上慷慨激昂,按部就班地講課,突然瞥見底下幾個學生竊竊私語。

  “潘森,張大禮,你們干什么?”

  “對不起老師,我們不講了。”潘森高高瘦瘦,被導師嚴峻的面色一驚,語氣有些囁嚅。

  朱教授面色稍霽:“都認真些,還有哪個導師能像我這樣暑假里給你們免費上課的?”

  臺下學生們眼觀鼻、鼻觀口不敢說話,心里卻一陣作嘔。

  你以為誰想聽這種把祖宗送給別人的課?

  不但聽了還得按照你的大綱寫出文稿以供參考和修改!畜生!

  似乎是無聲的反抗,教室里手機的嗡嗡聲愈發多了起來。

  好多學生看著手機的短信和企鵝信息面色怪異,還不時抬頭掃一眼在黑板上寫寫畫畫的朱大珂。

  朱教授“忍無可忍”地回頭,戟指朝著一個女生:“姚燕!你給我上來,手機拿過來?”

  “還反了你們了!”

  姚燕是家境頗佳的魔都本地女生,也不大在乎朱大珂的斥責,不是老爸費盡心思托關系給她尋了這個沽名釣譽的文賊,自己早就跑了。

  尤其中午這老不死的還蛐蛐她的偶像劉伊妃,更叫人忍不了。

  她跟小劉幾近躁狂的男粉不同,是真心祝愿小劉和洗衣機終成眷屬的,雖然從前也鄙夷過后者的風流浪蕩,但不影響她現在猛磕CP。

  姚燕面色如常地上前,一雙大長腿看得教室里暗戀這個白富美的同學們眼熱。

  “在底下聊什么?”

  “朱老師,在聊您。”姚燕俏生生地站在講臺下,抬頭與朱大珂對視,一絲懼色也無。

  朱教授挑眉:“什么意思?”

  “朱老師,您中午發的有關劉翔的微博,有人回復你了。”

  朱大珂心中竊喜,嘴上“哦”了一聲,還是有些忍不住,狀若隨意道:“劉伊妃啊?”

  “路寬。”姚燕搖頭,其實她現在也挺好奇。

  “什么!”朱教授瞳孔驟縮,喉結劇烈滾動了兩下。

  他心頭不但沒有一絲驚懼,反而充斥著狂喜!

  本就是有棗沒棗打一桿子,想著這位內娛頂流女星的人氣高得離譜,能蹭一點是一點。

  怎么還把正主兒給引出來了?

  早知道這么容易,他早就行此險招了!

  朱大珂示意大家先把剛剛所講的內容消化一下,從包里掏出電腦和網線插到講桌下的接口,打開網上鄰居,用自己的教師賬號登錄鏈接網頁。

  臺下的學生們哪里肯老實搞烏煙瘴氣的學術,一個個掏出手機企鵝聊得飛起,網上關于路老板炮轟朱大珂的文章瞬間走紅。

  似乎連上午劉翔退賽的熱度都被壓下去不少,客觀上算是圍魏救趙了。

  朱教授激動地點開微博,找到關注列表里的路寬賬號,像個追逐女神多年的老舔狗,終于得到了回應。

  咦?哪有回應?

  路寬的微博還是上個月發的那一條,下面有婚訊公布后創下吉尼斯世界紀錄的“殺路狗”摩天大廈。

  “姚燕啊,你剛剛說的。。。”

  “在茜。。。在劉伊妃微博,您看看就知道了。”

  朱大珂定了定心神,飛快地滑動頁面,眼睛死死盯著屏幕,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在哪里。。。在哪里。。。”朱教授的鼻尖幾乎要貼上屏幕,從今天轉發的界面找到了小劉的ID劉伊妃CC,點擊超鏈進入她的主頁。

  置頂博文,發送時間在一個半小時之前,瀏覽量250000,回復量30000。

  朱大珂仿佛看到潑天的流量在向自己招手,那不是單純的數字,那是他的行業地位和影響力!

  包括現在正在寫的這本書,線上、線下的熱度都會成為推力,而他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接下這位內地首富遞來的一劍。

  或者,接不住也沒什么,文無第一,論戰嘛,你來我往也正常!

  最好能像之前韓涵跟作協那幫人的罵戰一樣精彩才叫好!

  朱大珂的心臟在胸腔里狂跳,血液沖擊著耳膜,發出嗡嗡的聲響,凝神看向劉伊妃的置頂微博。

  《碰瓷專家朱教授》

  大家好,我是路寬。

  下午一點接到劉伊妃電話,她說自己在網絡上被無端攻擊了,心里難受得很,找我抒發一下郁悶之情。

  我很疑惑,因為她一向是很堅強的,職業生涯這么多年在輿論上櫛風沐雨,也從不往心里去,怎么這回這么委屈?

  小劉說這一次不大一樣,因為剛剛公布婚訊被人無端污名化,結果自己今天在網絡上支持我們的運動員劉翔又被各種解構,覺得有些人是真的不大講理。

  我一問,哦,是朱大珂啊。

  那不奇怪。

  也許有人之前聽過這個名字,也許很多人也是從這篇文章里才了解,那我簡單做個介紹。

  分為兩個方面:

  第一個方面,大眾眼中的朱教授和網絡詞條中的朱教授,簡言之是一位滿腹經綸的博士生導師,他任教于同濟大學文學院,不過教授的課程都比較奇怪,都是以批評為主。

  藝術批評、社會批評、電影批評、歷史批評、神話批評等等。

  第二個方面,我眼中的朱教授,三個字足以概括——

  碰瓷者。

  什么叫碰瓷?沒有在北平生活過的朋友們可能不大知道,這是清末老北平的方言。

  是指沒落八旗子弟手捧贗品瓷器,故意與馬車相撞后摔碎瓷器,以此勒索車主賠償,因馬車車主多趕時間且有錢,所以訛詐成功率高。

  沒錯,從我七年前的第一部電影開始,這位碰瓷教授就盯上了我。

  從某種角度而言,他的眼光甚至比小劉還要毒,在人海茫茫中把我一眼相中。

  于是這位碰瓷大師的表演就開始了。

  《鼓手》被稱之為惡俗的商品推介,《小偷》稱之為討好資本的匠氣之作;

  《異域》被稱為堆砌特效技術的工具文書,《返老還童》被稱之為被拋棄的西式意淫敘事;

  《塘山》被稱為可恥的民族苦難消費,《天空》被稱為偽善的愛國生意;

  一直到近期的開幕式和婚訊,朱教授甚至比年輕女孩子的月事都要準時,從不缺席,也不遲到,更不絕經。

  即便如此,我也從未正面回應過。

  不過我不是為了什么所謂的保護他的批評自由,或者是不想砸了別人的飯碗,單純是因為不屑。

  我不認為朱大珂在電影藝術上有同我對話的資格。

  他太低端,跟他對話智商和格局都會被拉低,然后他會企圖在擅長的胡攪蠻纏的領域打敗你。

  那這一次我為什么要在網上做出回應,還用小劉這個1600萬粉絲的賬號,以期讓更多的人看到呢?

  因為時間來不及了。

  我和小劉都還年輕,哪怕就當這位年過半百的所謂批評家是個屁,把他放了也就放了。

  但有人已經等不起了。

  昨天中午,我接到謝進導演侄子的電話,因為飽受喪子之痛,謝導和夫人徐大雯女士都因為患有心臟病,一起住進了瑞金醫院。

  我認為,也是時候聊一聊朱教授碰瓷學的最大受害者,謝進導演了。

  這幾年國內電影市場發展迅速,整個電影大盤迅速做大,其中商業電影是絕對主力。

  在千禧年初,這是由張一謀導演的《英雄》掀起的商業片和大片浪潮。

  今天的影迷們走進電影院,絕大多數是沖著賀歲檔的商業電影去的,這些年以來問界的瘋狂系列、唐探系列、青春系列,馮小鋼的賀歲片,張一謀的武俠大片等等,一起推動著電影市場的繁榮。

  在觀眾們驚呼國產電影的吸引力越來越強的同時,在看著目不暇接的好萊塢電影的同時,應該想象不到,其實早在上世紀80年代,國內以上影廠和謝進導演為代表的從業者,就已經開始了這個路線的探索。

  我此前在不同場合都提過類型片和非類型片的區別,提過的電影工業化,提過的“師夷長技以制夷”,其實都是拾前人的牙慧。

  那為什么一直要等到國內的電影市場在90年代陷入了最低谷,全國百多家制片廠幾乎發不出工資,才開始被迫走商業電影的試水,探索賀歲檔,以及從94年引進好萊塢電影呢?

  因為,當初上影廠和謝進的探索,被以朱教授為首的所謂的文藝批評家們毀掉了。

  大家也許要問,朱大珂不是也罵了你路寬這么多年嗎?為什么偏偏謝進扛不住壓力?

  具體問題,具體分析,輿論和批評的力量,要結合時代發展進程來看。

  上影廠的前身是民國時期魔都多家私營影業公司如昆侖、文華的整合,這些公司深受好萊塢敘事美學影響。

  建國后,上影廠雖在體制上轉為國營,但仍延續了“戲劇性沖突通俗敘事飽滿畫面“的好萊塢風格。

  謝進作為核心導演,其《女籃五號》、《舞臺姐妹》等作品已展現出對好萊塢經典敘事的嫻熟運用,市場反響也非常熱烈。

  改開后,上影廠憑借著魔都的地理優勢繼續探索商業電影的發展,中國第一部科幻、第一部體育,還有開創了愛情片先河的、大名鼎鼎的《廬山戀》。

  大家盡可以去問你們的父輩,《廬山戀》對于他們而言,就是我們這一代的《泰坦尼克號》。

  與此同時,以北電為代表的學院派也培養出一批藝術片導演人才,他們熱衷于探索鏡頭語言和敘事技巧,為電影賦予更多人文思考。

  類型片與非類型片,商業片與藝術片,本身并沒有高低優劣之分,本應百花齊放,百家爭鳴。

  但偏偏有一位喜歡碰瓷的朱教授,在特定的社會思潮和歷史時期,選擇將矛頭對準了上影廠和謝進,生生地扼殺了這一發展進程。

  壹玖捌陸年,朱大珂在《聞匯報》發表《謝進電影模式的缺陷》,以“學術批評”之名掀起對電影商業化探索的全面絞殺。

  朱教授認為電影中的商業化敘事是思想倒退,好萊塢通過煽情手法制造“道德神話”,讓觀眾在“情感昏迷”中接受傳統倫理;

  朱教授認為商業電影是知識分子審美凌駕于大眾情感之上,是用西方理論話語貶抑本土敘事智慧;

  朱教授以學術爭議為名,行正治圍剿之實,他公然宣稱上影廠和謝進正在接受好萊塢的文化殖民。

  朋友們,這是何其卑劣的構陷!

  這不是學術批評,這是學術謀殺!

  用朱教授言必稱的福柯的話講,這是知識權力對創作自由的絞殺;

  用老百姓的話說,這就是攔著廚子做飯,還要罵人家餓死了客人!

  最終,在有心人的推波助瀾下,全國掀起了對“謝進模式”的大討論。

  這場討論最終淪為意時形態的審判,徹底定調商業電影的探索是背離了先進性精神的。

  時代的一粒沙,壓垮了謝進的脊梁,他不得不改變自己的藝術探索歷程。

  與此同時,中國電影多元化發展的路徑迫于壓力被人為割裂,各大國營廠放棄了已經探索成功的商業片模式。

  謝進導演曾經不無遺憾地跟我說過,他最后立項的電影就是三國題材的《赤壁大戰》,如果沒有出現意外,中國的商業化大片的出現時間,至少可以提前15年。

  這是什么概念?

  大家從2002年《英雄》橫空出世以后,國內電影大盤的發展情況就可見一斑了。

  可令人無奈的現實,是從那時起,中國電影的生產、評論都陷入了藝術片霸權,完全與觀眾需求脫節。

  直至1994年,國產片年產量從150部暴跌至不足40部,被迫引進好萊塢大片救市,重新吸引觀眾走進影院。

  可悲!可嘆!

  對于電影這樣的藝術作品而言,電影批評應當如明燈,照亮創作前路,而朱教授卻姿態丑惡地匍匐在地,變成了可笑的絆馬索。

  真正的批評者,從不是舉著火把焚燒糧倉,而是在黑暗中舉起一盞燈,讓播種者看清大地。

  今天,謝進導演仍然在病床上半睡半醒。

  他那顆衰老心臟的頑強跳動,是一代影人的泣血控訴。

  當藝術探索被冠以“道德污名”,當觀眾需求被貶為“庸俗趣味”,電影便不再是照亮生活的銀幕,而成了知識分子炫耀學識的鏡框。

  朱教授向來是喜歡下定義和取外號的,今天我不妨也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碰瓷者朱教授,你毫無意義的批評,本質是知識權力的恐怖主義,是盜用新浪潮之名的精神閹割,是正智迫害的文化縱火!

  最后,我謹代表個人及未婚妻,對病床上的謝進導演致以最誠摯的慰問。

  愿你早日康復,回到最愛的電影中來。

  時代有謝進,謝進無時代。

  嗚呼哀哉!——

  朱大珂的視線在屏幕上來回掃動,眼球不受控地輕微震顫,眉心擰成深溝。

  他面部從耳根向顴骨蔓延出暗紅色,頸側血管凸起如蚯蚓搏動。

  直至最后的“時代有謝進,謝進無時代”徹底刺激到了他,溫文爾雅的朱教授猛得拎起茶杯摔碎,玻璃碴在小教室前排迸濺,驚得幾個女生尖叫!

  他為何會如此失態?

  一個批評慣了人的,難道就沒想過自己也會有這么一天嗎?

  謊言不會傷人,真相才是快刀。

  他說一百句路寬,后者只會覺得無關痛癢。

  但路老板對他的無情解構,卻像是把朱大珂的衣物扒光,赤裸裸地晾曬在眾人眼前,叫他有些無法掩飾地自卑。

  很顯然,這位朱教授抬頭看著學生們的眼神就知道了。

  原來你也是可恥的小鬼么。

  不行!

  朱大珂顫抖著雙手,強忍著這一瞬間的頭暈目眩又打開電腦。

  他要反擊,他要反駁,他要反抗!

  他打開了自己的微博界面,還沒來得及在腦海中構思幾句凌厲的措辭,已經有接踵而至的網友來打卡了。

  “朱教授,您這‘碰瓷學’能開博士點嗎?想學!主要還是因為洗衣機不收徒,不然他罵你不會絕經那句更帶勁,哈哈!”

  “我看路導都說輕了,你不是什么知識恐怖主義,你就是學術界的塔利班啊!專炸自家的文化重地。”

  “朱大珂、陸天民、李劼是當年噴謝進比較活躍的仨人,現在太郎老爹基本無了,我看這一次要輪到你豬大糞。(這是在茜茜粉絲群里聽到的外號,蠻貼切)”

  “朱大珂聰明一世,最笨的就是這次了,你罵洗衣機你看他搭理你嗎?非要罵他女人,還有不給你臉扇歪的道理?”

  朱大珂剛剛才被一柄揭露他文化宏偉兵的利劍直插心臟,瞬間又遭到這么多網友“污言穢語”的攻擊,只覺得一瞬間更是頭暈得厲害。

  之前對這些屁民的言論免疫,還躍躍欲試地想要和路寬大戰三百回合,可現在真相被血淋淋地揭露,叫他有些突如其來的驚慌,仿佛文化學者和知識分子這層刀槍不入的黃馬褂被剝離,瞬間失去了精氣神。

  他無意識地屏住呼吸數秒,突然大口吸氣,喉間發出短促的抽氣聲。

  手指攥緊手機邊緣,指節因用力過猛泛出青白。

  “快!快。。。來幫我一下!”

  學生們本來都很樂于見他的窘迫,不過看著高血壓老頭真的有些搖搖欲墜的意思,都不敢怠慢,上前扶著他坐下。

  顫顫巍巍地從包里掏出降壓藥吃下,朱大珂面色稍霽,在想這一次要怎么度過難關。

  他想要路寬回應,可不是這么個回應法兒啊!這不是把人往死了逼嗎!

  混賬!狂妄!無恥小人!

  那時代誰不是借著大勢登高一呼?自己罵罵謝進又怎么了?

  可現在自己真的無從解釋啊,難道要把鍋甩給。。。

  那不是死的更快?

  朱大珂又猛地一拳砸在桌面上,震得筆筒文具散亂,胸膛劇烈起伏。

  他感到一陣眩暈,嗡嗡的血液聲變成了尖銳的耳鳴,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將他困在這鋪天蓋地的羞辱之中。

  姚燕冷眼旁觀,只覺得心里暢快至極。

  叫你說茜茜的婚姻是娛樂圈的畸形怪胎,我看你豬大糞才是最大的敗類!

  原來這十多年中國電影的落后都是你當初放的毒屁!

  要論煽動情緒的能力,路老板自然是無出其右的,這從奧運會和公司年會的動員、演講就可見一斑了。

  包括這一次寫就的《討豬檄文》,其實也是偷換概念,把當初“時代的一粒沙”原封不動地還給朱大珂。

  其實要論真正的罪魁禍首,朱大珂可以說是主犯,但沒有方方面面的配合和支持,以及上面的默認,上影廠和謝進業不會屈服。

  但就像朱大珂無法甩鍋出去一樣,路寬就是奔著他這點百口莫辯,把黑鍋扣緊壓實,叫他無從狡辯。

  這又何嘗不是一種借勢呢?

  不能批評的人無法批評,那只有你朱教授承擔全部責任了。

  朱大珂吃了降壓藥面色好看多了,他叫學生們先離開,自己坐在教室里緩一會兒,等愛人來接他離開。

  研究生們看他這副鳥樣,憋著笑推門離開,隨即準備加入新一輪的網絡狂歡中去,消費一下自家導師。

  天仙的CP粉們已經摩拳擦掌了,洗衣機出道這么久第一次罵人,還是沖冠一怒為紅顏,這不得去湊湊熱鬧?

  朱大珂在教室里沉靜了幾秒,決定掏出手機求援。

  他是真怕了。

  這五六年來的相安無事,叫他對這位心狠手辣的內地首富有些掉以輕心。

  他只是不知道自己一直被養豬罷了。

  如果不是謝進行將就木,路老板覺得應該給這位老導演一個交代,也許還會放任他繼續狗吠給自己打掩護。

  今天上來就是一封措辭如此嚴重的討賊檄文,如果就這么打打嘴仗也就罷了,朱大珂擔心其人還會有其他手段。

  他也是個識時務者為俊杰的。

  朱教授想好了,如果指使他這次在開幕式之后發難的那人不幫自己,他轉頭就在網絡上磕頭認錯。

  丟人有什么要緊?

  微博評論還不是關了開、開了關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文人嘛,還有人嫌水涼、頭皮癢呢?

  自己這又算得了什么了?

  朱教授撥通了一個電話,他到現在也沒有猜出這位幫助自己聯系楠方,給予出書和發表言論便利的中間人是誰。

  據他猜測,應當是某些和路寬有私仇、或者競爭關系的企業方。

  不然怎么肯花這么大代價請自己出馬,還把楠方那邊的關系都打通了。

  嘟嘟嘟。。。

  “喂?”

  “鄭總,我是朱大珂,這次你們必須幫我。”朱教授幾乎已經記不清自己上一次這么慌張是什么時候了。

  電話另一頭所謂的“鄭總”又看向自己的上線,得到頷首的提示。

  “放心吧朱教授,這股風不會刮起來的,我們會找人聲援,不讓路寬給你潑的臟水坐實。”

  “另外,楠方也會伸出援手,他們一向致力于保護發聲者的職業安全,你不用害怕,可以想一想怎么反駁他。

  朱大珂此刻心里是一萬個不愿意,有些為難道:“鄭總,你看是不是再。。。”

  咚咚咚!

  朱教授一句話沒說完,教室門突然被推開了,入眼是同濟的裴校長。

  大柯狂喜!組織來人了!

  他低聲對著電話說了一句稍等,急忙快步上前,這猛的一起身又是一陣天旋地轉。

  “裴校長!”朱教授眼中充斥著溺水者抓住浮木的狂喜,手指幾乎要攥皺對方的西裝袖管:

  “剛剛網絡上的消息您看了嗎?這是赤裸裸的污蔑啊!這個時代難道連說真話的人都容不下了嗎!”

  朱大珂說著說著又習慣性地開始上綱上線,這幾乎已經成為他幾十年職業生涯的本能了。

  他喉結滾動,唾沫星子飛濺:“路寬那條資本惡犬在搞文字獄!您必須發動學界力量聲援我,上影廠那幫人肯定也被他收買了,只要學校出面辟謠。。。”

  裴校長在心里長嘆一聲,他來之前已經有市里和教育部的同志打過招呼。

  公事公辦,不得徇私。

  裴校長鏡片后的目光沉靜,他不得已打斷朱大珂機關槍似的哀求,聲音平淡,但在朱大珂耳朵里卻像是殯儀館的悼詞。

  “朱教授,你在網絡上批評誰、論戰些什么無關緊要,學校不會管也管不著。”

  “但現在有一樁事情,必須要請你到校長室坐一會兒,解釋一下了。”

  朱大珂愕然:“怎么了?”

  “有兩位市里的同志在等你,調查一些情況。”

  朱教授頓時怒不可遏,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被權勢支配的恐懼!

  “他路寬就這么權勢滔天嗎?中午我發的文章,下午就能遠洋捕撈我嗎!”

  “媽的!還有沒有王法了!我要告他!”

  朱大珂簡直要瘋了,他發自內心地以為自己要遭受路老板的迫害了,猛得將手機摔了出去!

  “我是特殊津貼專家!同濟特聘博導!我是百大知識分子!”

  “我要發聲!為我發聲!”

  裴校長不得已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大柯!不是你想的那樣!是稅務的同志!”

  他盡量叫自己的面色柔和一些,溫聲道:“只是一點稅務問題而已,補繳了就行了,你激動什么呢?又不是什么大錯。”

  朱大珂面色稍霽,囁嚅著剛想說話,就聽得裴校長補充道:“其他的我們校方都代為溝通了,就是那幾筆流水比較模糊,你解釋清楚就行了。”

  “好像是你上次跟學院去美國訪學時候。。。”

  朱教授像是被毒蜂蜇了一口,身體不受控制地后退了幾步。

  他好悔啊!要不是為了寫這本《華夏上古神系》,又怎么能叫路寬這一次捉住自己的痛腳!

  “啊!”

  朱大珂突然捂住太陽穴,面色紫漲如豬肝。

  裴校長臉色一變,和身邊的秘書一起剛想上前扶他,后者卻已經像一截爛木頭栽倒,抽搐的四肢把《華夏上古神系》的手稿掃得亂飛。

  秘書看著他喉頭突然發出咕嚕怪響,混著血絲的穢物從嘴角流出,是典型的顱內壓爆表癥狀。

  “校長,他腦溢血犯了!”

  “快打120!先送校醫務室!”

  一群人急急忙忙地善后,誰也沒有注意到朱大珂通話到一半的手機還擱在講臺上。

  屏幕明暗不定,幾秒鐘后嘟得一聲,電話掛斷。

  朱大珂口中所稱的鄭總,把前者疑似腦溢血出事的的消息匯報給了上線,后者面色嚴肅地點點頭,到車里給領導撥去電話。

  “喂?楊總,出事了,朱大珂好像腦溢血倒地了,現在不知道是什么情況。”

  電話另一頭的楊園慶默然了幾秒,只說了句保持關注便掛斷電話,又拿探詢的眼神看著運籌帷幄的老會長。

  “這路寬可真夠狠的,昨天晚上翻臉,今天就動手了。”

  柳會長躺在辦公椅上閉目養神,半晌才默然睜開眼:“查稅不要時間的嗎?只能說他早就有這個打算了,恰逢其會罷了。”

  點子扎手,這位身經百戰的商業泰斗在心里暗嘆對方的鋒芒畢露。

  他適才也是帶著欣賞的態度,全程看完了路老板的討賊檄文,也難怪能把朱大珂逼到這種地步。

  只不過年輕人就是年輕人,做事還是有些用力過猛。

  你把朱大珂搞臭、搞敗都不要緊,怎么搞到這種地步?

  楊園慶試探性地問道:“領導,你看是不是跟楠方溝通一下,給點輿論支持?”

  “我讓下面人通知小鄭趕緊到魔都去,給朱大珂找最好的醫療條件,一定要。。。”

  柳會長眉峰微蹙:“要做什么?”

  楊園慶想也不想就要說出全力救治朱教授的話,只是話到嘴邊看著老領導似笑非笑的眼神,又戛然而止。

  他心里猛得躥起一個念頭,后背瞬間沁出冷汗。

  “派人去魔都肯定是要的,不過你要叫他們跟朱教授的家屬做好溝通。”

  “腦溢血這病,能救則救,不能救,就保守治療嘛,萬事莫要強求。”

  “柳。。。柳總。。。”楊園慶臉色更加驚疑不定了。

  老會長和藹地笑了笑,指間那支香煙已經燃到了盡頭,卻遲遲沒有撣煙灰。

  灰白的煙灰搖搖欲墜,就像此刻病床上的朱教授,隨時可能徹底熄滅。

  “你說——”

  老會長聲音低沉:“是活的朱大珂有用,還是死的朱大珂有用?”

  不等楊園慶囁嚅著回答,他仿佛自問自答一般,輕飄飄地給出了答案。

  “活著的朱大珂,名聲盡毀,信譽度殆盡,再說什么也不會有人信了。”

  “死了的朱大珂,頂多鬧這么一陣,反正他們也不占理,一陣風過去,也就過去了。”

  柳會長略有些渾濁的眼睛里,仍然透著慈愛和藹的意味,只是說出的話叫楊園慶不寒而栗。

  “不死不活。”

  “最有用。”:mayiws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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