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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一章 劉伊妃:我真成小龍女了

華娛:從神棍到大娛樂家_第四百一十一章劉伊妃:我真成小龍女了!影書  :yingsx第四百一十一章劉伊妃:我真成小龍女了!第四百一十一章劉伊妃:我真成小龍女了!←→:

  由于法蘭克福暴雪,漢莎的北美航線全線延誤,飛行時間要推遲到晚上十點。

  路寬和劉伊妃在床上膩歪了一陣,原本就打算在臨行前拜訪梅爾辛的計劃,看起來時間更加充裕了。

  兩人出門上車,當地的德國司機駕車穿越風雪,這一趟路途不算近。

  路老板在車上跟她介紹起這位表演教育家,早在2002年的威尼斯電影節上,小劉曾經馮遠爭提過一嘴(110章)。

  “梅爾辛算是老馮的外教老師,她是德國駐捷克使館的參贊夫人,1986年受人藝的林兆華導演邀請前往人藝授課,也是格洛托夫斯基流派的專業老師。”

  路寬笑道:“你立志要做人民表演藝術家,跟她取取經,總是比跟我學到的東西要多的。”

  劉伊妃示意自己手里的禮物,都是馮遠爭拖他們捎來的北平特產和手工藝品:“我們就帶這些不算失禮吧?”

  “老馮說老太太脾氣古怪,你帶多了,可能會被轟出來的。”

  “好吧!”

  車輛拐進西柏林的席勒大街,兩人下車步行。

  雪天地滑,路寬摟著女友的肩膀:“你們格洛托夫斯基是古墓派,這個老太太可能就是林朝英啊,今天想辦法從她身上學個一招半式的。”

  “看看這個波蘭老頭還有沒有什么沒有傳下來的絕學。”

  小劉捂嘴偷笑:“你真是賊不走空,今天不是替馮老師來看望他的老師嗎?”

  路老板擺擺手:“看望歸看望,你得了解這些藝術家的心理。”

  “梅爾辛86年到人藝來訪學全部自費,僅讓校方提供伙食,她對中國文化興趣濃厚,都60歲高齡了還拜北派昆曲掌門人蔡瑤銑為師,回國后傳給她的德國學生。”

  “就因為看中馮遠爭,三次請他到德國來學習,讓他住自己家,每個月還發工資,就是為了讓老馮好好學習。”

  “這就是個戲癡老太太,你同她寒暄其他有的沒的,她不感興趣。”

  “但你要說你是練格洛托夫斯基的,她立馬兩眼放光,比我看你的眼神都亮!”

  劉伊妃挽著他的手臂輕輕掐了一記,兩人按照馮遠爭提供的地址來到一處外表普通的居所。

  “咚咚咚!”

  屋內傳來德語:“是誰?”

  “梅爾辛女士,我們來自中國,是馮遠爭的朋友。”

  路寬的聲音消散在柏林的風雪里,半晌沒有回應。

  路寬和劉伊妃面面相覷,怕老太太耳朵不好使,剛想大聲重復,老舊的房門吱呀一聲開了。

  一個面容清冷的德國老太太坐在輪椅上,疑惑又激動地看著面前的年輕情侶,這次說的是英語。

  “爭?你說的是中國的爭嗎?”

  似乎覺得自己有些失禮,怪脾氣老太太挪了挪輪椅:“外面雪大,請進吧。”

  輪椅碾過老舊木地板時發出吱嘎聲響,梅爾辛的脊背卻挺得筆直。

  劉伊妃進了屋先將禮物放下,果不其然被梅爾辛訓斥道:“這是做什么?爭呢?”

  “他沒有來,讓我們捎點東西過來,表示心意。”

  小劉蹲在她輪椅邊,溫聲細語道:“梅爾辛女士,今天是你的生日,他特意托我們過來看望你,他很想念你,希望你一切都好。”

  老太太不買賬:“哼。”

  劉伊妃又從包包里掏出一個首飾盒,里面裝著翡翠玉鐲,看起來價值不菲。

  “這是馮遠爭送你的禮物。”

  梅爾辛嘆了口氣:“拿走吧,你們也離開吧,我不需要這些。”

  劉伊妃訕訕地回頭跟男友對視,后者沖她使了個眼神,示意甜言蜜語十八般武藝趕緊上,給老太太灌迷魂湯。

  心有靈犀的小女友轉頭道:“梅爾辛奶奶,馮遠爭不是不來看你,是覺得十八年前離開你回國心里有愧。”

  “這是中國的翡翠,和西方的鉆石一樣珍貴,一般都是送給最親近女性長輩的,他是把你當做自己的媽媽啊!”

  路老板沖她暗暗豎大拇指,有點兒黃蓉哄洪七公教降龍十八掌那味兒了。

  梅爾辛挪了挪輪椅,眼眶有些發紅,回身時風雪從半開的門縫卷入,將她銀灰色的發絲吹得微微顫動。

  老太太面容清癯而蒼白,眼窩深陷,但那雙冰藍色的眼睛卻格外明亮,仿佛沉淀著數十年的舞臺光華與執念。

  “爭應該自己來的,我很想他。。。”

  上了年歲的老人都喜歡講古,梅爾辛的兩個兒子子承父業成了外交官,她成了空巢老人,于是借著這股子迸發的情感講起了當年的故事:

  “爭是個好苗子,我去過三次中國,只有他的毅力和堅韌打動了我,所以我才邀請他來德國進修。”

  “他適應得很慢,四個月都不會講德語,我著急地罵了他,讓他退掉了租的房子住到我家里來。”

  “他的自尊心很強,一定要給我付房租,每個月還給我們做兩頓中餐,最后把我借給他的學費都還掉了。”

  “我想讓他在德國高等藝術學院進修到戲劇學博士,繼承我的衣缽鉆研格洛托夫斯基,或者跟我一樣的表演老師、戲劇大師。”

  梅爾辛說到這里長嘆了一口氣,皺紋如刀刻般縱橫在額頭與眼角,但下頜線條仍保持著一種倔強的弧度。

  “但爭執意要回國,他說他最想做的還是演員,這是他的執念。”

  看著眼前透著日耳曼人冷峻面色的老太太,劉伊妃坐在椅子上感觸頗多。

  她也是個對演員這個職業有執念的人。

  無論是這一世還是上一世,無論她曾經在這條路上走了多遠,大家看到的劉伊妃永遠是出現在作品中。

  路寬笑道:“馮遠爭現在是中國男演員中的翹楚,我們上周來送過首映式的票,但家里沒人,否則你就能看到他的表演了。”

  梅爾辛皺眉:“上周我在醫院保養,你可以告訴我電影的名字,我想辦法買到DVD。”

  她很想看看昔日的愛徒現在是什么水平。

  “叫《歷史的天空》,我帶來了。”路寬從劉伊妃包里掏出碟片,溫聲道:“馮遠爭一直有一個念想,想在柏林拿一次影帝,帶著榮譽來看望你。”

  “否則,他覺得自己愧對你的栽培。”

  “在他心里,你一直是他的媽媽。”

  從路寬嘴里說出的“媽媽”兩個字,聲音極輕,幾乎被窗外的風雪吞沒。

  心思敏感的劉伊妃悄然側首,在他臉上看到了罕見的溫柔與緬懷。

  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了什么,路寬眨眼間就恢復了清明,藏起了眉宇間稍縱即逝的眷戀。

  媽媽,這兩個世界上最動人的字眼,不但讓說的人心緒繁雜,更叫今天第二次聽到的梅爾辛潸然淚下。

  她深陷的眼眶里蓄滿淚水,冰藍色的眼眸仿佛被風雪浸透的玻璃,模糊而顫動。

  “看看他的表演吧。”

  “好。”

  一對小情侶自無不可,反正晚上十點的飛機,就當替老馮盡盡孝心。

  客廳的DVD碟機旁規整地放著很多貼著標簽的碟片,路寬看得奇怪,塞進DVD開始播放。

  老太太一句話也不講,也沒有詢問馮遠爭會在什么時候出場,客廳里除了窗外的風雪,只剩下電影劇情的喧囂。

  約莫看了二十分鐘,梅爾辛突然轉頭看了眼劉伊妃:“這個華裔角色是你演的?”

  “是的。”

  “你叫什么?”戲癡老太太終于想起來問這倆中國青年男女的名字了。

  “我叫劉伊妃,你叫我Liu吧!”

  這個詞對西方各個語系的發音都比較友好。

  她按鍵暫停了電影。

  “Liu,你學的是什么表演流派?”梅爾辛有些不敢確定,但剛剛小劉在電影中看見大屠殺照片時的特寫鏡頭,叫她看得十分激賞。

  “格洛托夫斯基和斯坦尼。”

  “哦?”就像路老板預料的一樣,梅爾辛徹底來了興趣,就像宗門長老發現了天靈根弟子。

  也許在其他諸如方法派、體驗派的表演教學流派中,小劉的天賦平平。

  但對于“體修”,即以開發表演者身體潛能的格洛托夫斯基流派來講,她就是天靈根中的天靈根!

  超過一米七的大高個,身高腿長臂展長,面部線條柔和,肩頸線條有著芭蕾舞者的挺拔。

  剛剛蹲在她輪椅邊上時,女孩的髖關節幾乎能完全打開,這在歐洲演員中是很罕見的。

  梅爾辛顫顫巍巍地站起身:“會你們國家的京劇和昆曲嗎?”

  前文提到過,老太太80年代在北平,六十歲的高齡去拜師學昆曲,她極熱愛中國戲曲。

  “不會。。。”

  “昆曲中有一個叫水袖的動作。”梅爾辛簡單示范了下,沒有發力,旋即示意少女:

  “你做一下我看看,不會不要緊,沒有專業服裝也不要緊,我看看你的身體發力。”

  “啊?哦!”

  劉伊妃微微微微一怔,隨即抿唇點頭,將羽絨外套脫下遞給路寬,露出里面貼身的高領毛衣,好讓肢體動作更清晰地展現。

  經常鍛煉的少女身體曲線極美。

  下身的修身牛仔褲完美勾勒出她修長的腿部線條,緊致的布料包裹著渾圓挺翹的小臀。

  黑色高領毛衣將她優越的肩頸線條展現無遺,被洗衣機開發了半年的貧瘠山區初具規模,恰到好處地勾畫著優雅的弧度。

  當然,這是靜立一邊的路老板眼中的女友。

  但在梅爾辛眼里,這大個兒女孩看得可太喜人了。

  她雙腳自然分開,與肩同寬,膝蓋微曲,這是拍《神雕俠侶》時武術指導教她的基礎站樁。

  旋即右手虛握,左手輕抬至胸前,指尖自然下垂,如同捏著一枝未開的蓮苞。

  這個起手式雖不標準,但勝在身姿挺拔,肩頸線條如昆曲旦角的“子午相“般端正。

  當手臂甩動時,梅爾辛的藍眼睛驟然瞇起!

  小劉的力道從腰胯旋起,經由脊背傳導至肩胛,小臂像被風吹開的綢緞般倏然蕩出。

  袖口雖無三尺水袖,但腕骨翻折的弧度竟真帶出幾分“白練橫空”的意味!

  “你不是沒學過嗎?”梅爾辛面現欣喜之色。

  如果馮遠爭在這里,不知能不能看出他的德國媽媽看劉伊妃的眼神,跟二十年前她看自己時一模一樣。

  劉伊妃可愛地吐了吐舌頭,解釋道:“我演過很多中國的古裝戲,都是寬袖的戲服,武打動作里有時候會有類似的動作。”

  “非常好的發力!非常好的身體!”

  梅爾辛伸出枯枝般的手在劉伊妃的各肌肉處捏了捏,以她的經驗自然看著出這是下了大功夫的。

  “格洛托夫斯基說過一句話:演員的發力,要像是看到電流在琉璃管里流動一樣。”

  “譬如剛剛這個動作,力量從腰椎、肩胛、肘窩、腕骨的傳導軌跡清晰可見,你的中立位脊柱和腰椎旋轉幅度都很完美。”

  教了幾十年表演的老太太信手拈來:“這叫做既能保持東方戲曲的含蓄框架,又具備表現主義需要的爆發力彈性。”

  “孩子,你練了多久了?”

  從不想知道名字,到Liu,再到孩子,這感情遞進得夠快的。

  “嗯。。。基本功練了四年多,這兩年一直在演電影,鍛煉的頻率不高。”

  梅爾辛滿意地點頭,馮遠爭當初也就練了不到三年。

  看了硬件還想看看軟件,老太太牽著小劉的手站到客廳的空曠處,又示意一旁看戲的路寬:

  “先生,請你去把門窗關緊,不要凍到她。”

  “誒!好!”路老板屁顛屁顛地就去了,一點也不在意自己的名字還不曾被知曉。

  正如他所說的,自己能在表演上能教給劉伊妃的越來越少了,是時候去接觸一下其他表演流派也好、再精研格式訓練法也罷。

  梅爾辛是格洛托夫斯基的親傳弟子,還有比她更好的老師嗎?

  “來,背一段莎士比亞。”

  劉伊妃對待表演很認真,清了清嗓子,音色透亮:“活著還是去死?這真是一個值得思慮的問題。”

  “去忍受那狂暴的命運無情的摧殘,還是挺身去反抗那無邊的煩惱!”

  戲癡老太太在她的頭頂、枕骨、下肋、胸口和腹部拿手指輕輕感受著,檢查她共鳴腔的發聲情況。

  幾乎完美。

  這是路寬當年首要規訓她的表演缺陷。

  梅爾辛臉上喜色愈重,接連又測試了劉伊妃的柔韌性、面部肌肉的控制能力等等,這才緊緊地握著他的手。

  “Liu,你是個好苗子。”

  小劉喜上眉梢,得意地朝洗衣機挑挑眉,原來我劉小驢是個天才啊!

  這個死洗衣機竟然騙了我這么多年!

  路寬看著老太太狂熱的表情,知道女友的“天靈根”體質生效了。

  小劉的身體素質如何,身體各部位的胯、腰、腿部力量如何,還有比他這個男朋友更了解的嗎?

  無數個夜晚,那長腿如槍,那柳腰如刀。。。

  梅爾辛沒什么看電影的心思了,她感慨道:“我當初讓爭留在德國,就是想他繼承我的衣缽,去探究斯坦尼的第三階段。”

  “第三階段?”劉伊妃驚訝道:“我研究過中外的表演學術理論,似乎只有前兩個階段。”

  關于斯坦尼的表演理論,內容紛繁復雜不便贅述。

  簡言之,在以斯坦尼為核心各表演流派中,第一階段叫做感知要素,就是無實物表演、演員的信念感、情緒回溯等等演員的基礎技能。

  第二階段叫做行動要素,目的是讓演員構建最高任務和貫穿動作,就像劉伊妃寫張純如的人物小傳,這個角色在每一段劇情中的最高任務是什么,有什么貫穿工作可以鏈接情緒。

  現在世界知名的各大表演流派中,羅伯特·德尼羅、阿爾·帕西諾、劉易斯等頂級方法派男演員,就屬于第一階段的斯坦尼。

  他們對第一階段的感知要素訓練進行深化,強化了放松、情緒記憶和情感替代。

  而梅麗爾·斯特里普、凱特·布蘭切特、費雯麗等女星都是體驗派的代表,她們則屬于斯坦尼的第二階段。

  那格洛托夫斯基這樣,以開發演員身體潛能為主的表演流派呢?

  這就是梅爾辛要講的斯坦尼的第三階段。

  “斯坦尼在1930年提出一個疑問,他發現不是所有的人都有共情的能力,也不是所有演員有豐富的生活體驗。”

  “無論是方法派還是體驗派都幫不了他們,那怎么讓這些天賦不夠、或者生活經歷不豐富的演員通過表演訓練成才呢?”

  劉伊妃聽得一愣,剛剛被宗門長老夸贊的欣喜被澆了一盆冷水。

  這說的不就是我嘛!

  老太太繼續解釋:“所以斯坦尼打算從格式化的、利于教學、訓練的形體動作出發,通過外部動作來帶動內心的情感,去追求演員情感世界內外的統一。”

  “但他那時候已經70多歲了,和我現在一樣垂垂老矣,沒有再繼續探究的時間和精力。”

  梅爾辛握著劉伊妃的手:“我叫爭留在德國,本來是想叫他跟我一起研究斯坦尼的第三階段,把我們這個學派發揚光大,只可惜。。。”

  小劉疑惑道:“現在全世界有關于第三階段的研究成果嗎?”

  “沒有,否則如你所說,你也不會不清楚了。”

  “我三次到亞洲去,學習了你們的京劇和昆曲,在日苯學習了能劇,在印度學習了瑜伽,這些都是能夠鍛煉演員身體能力的手段,可惜至今沒有什么成果。”

  她嘆了口氣,搖著輪椅回到書房,抱著一大摞文稿堆放在DVD碟機旁。

  “這些都是我這么多年的研究成果,但格洛托夫斯基實在太苦了,沒有幾個人能堅持得下去。”

  “現在的話劇演員也越來越少,柏林的劇場都關了不少,電影院倒是越開越多。”

  “孩子,我老了,再也做不了老師了,你愿不愿意沿著這條路走下去?繼續把格洛托夫斯基研究下去?”

  梅爾辛枯瘦的手指緊緊按在那摞發黃的手稿上,灰藍色的虹膜像是暴風雨前的海面,翻涌著將畢生心血托付前的最后希冀。

  劉伊妃心里很為難,不過她沒有詢問男友的意見,選擇實話實說:“對不起,我其實也是只想做演員。”

  “對這些表演理論的研究,也只是為了繼續提高自己的演技,梅爾辛女士。。。”

  老太太灑然一笑,似乎對這樣的回答已經聽過無數次。

  “沒關系。”

  她像是柏林風雪里凋零的枯枝,讓人看起來似乎停留在了上個世紀。

  “你還是拿去吧,我的學生們幾乎沒有再從事這個行業的了。”

  “你拿回去,如果感興趣就繼續研究,如果不感興趣就把它交給爭,也算了卻了我的一樁心愿。”

  “你還年輕,我相信繼續鉆研這些,對你做演員依然有很大的幫助。”

  劉伊妃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羊絨毛衣的袖口,將平整的針織面料揉出細小的褶皺。

  她垂下眼瞼時,恰好遮住眼底翻涌的猶豫。

  沉吟了幾秒才鄭重地雙手捧住書稿,抬頭笑靨如花,令整個客廳都鮮活起來:

  “梅爾辛女士,我會好好保存它的,我回國后會到人藝去進修,會有很多時間來鉆研它。”

  “如果有什么疑問,可以給你打電話嗎?”

  梅爾辛臉上的皺紋都生動起來了:“當然!當然!你可以隨時告訴我你的感受。”

  似乎是了卻了心中的頭等大事,老太太握著小劉的手就沒再放過,像當年把馮遠爭當兒子一樣,也許把她也當成了孫女。

  這么明眸善睞的中國姑娘,誰能不愛呢。

  “格洛托夫斯基的訓練都很苦,也容易留下傷病,你一定要注意。”

  她拍了拍自己的膝蓋:“我從50多歲就有關節問題,關節炎困擾了我很多年,這也是導致后來研究中斷的原因。”

  小劉點頭,回頭看了眼男朋友:“我家里有世界最好的運動恢復和理療設備,我很注意的,放心吧。”

  兩人在梅爾辛家待了近四個小時,直到梅爾辛的保姆回家,這才依依惜別。

  老太太拄著橡木拐杖站在門廊下,風雪卷起她銀灰色的發絲,在蒼老的面容上投下細碎的陰影。

  她深陷的眼窩里蓄著未落的淚光,固執地追隨著他們遠去的背影。

  青年情侶在雪地里依偎前行,路寬高大的身形為劉伊妃擋去大半風雪,少女偶爾蹦跳著去夠樹枝上的冰凌,又被男友笑著攬回身邊。

  這樣鮮活生動的畫面,讓老太太布滿皺紋的眼角微微舒展開來。

  年輕真好啊。

  梅爾辛突然眉頭一皺:誒,這中國小子叫什么來著?

  路上的車很少,阿飛也沒有跟著,兩人在異國他鄉同淋著落雪。

  看著眼前的肅殺的天地,想著門廊前梅爾辛的依依惜別,劉伊妃突然有些心生感慨:

  “路寬,你說像梅爾辛這樣,大半輩子都生活在上個世紀的人,為什么都這么純粹呢?”

  “感覺現在的各行各業都挺浮躁的。”

  路老板沉吟了幾秒:“80年代全球處于冷戰末期,文化藝術領域會更強調思想深度與社會責任。”

  “像梅爾辛這樣的表演教育家,她的藝術追求往往帶有理想主義色彩,這是那個時代的鮮明特征。”

  “但千禧年之后,隨著全世界新自由主義經濟擴張,文化產業也在日益資本化,就像問界。”

  路寬笑道:“無論是電影、音樂還是其他方面,娛樂產品會更追求短平快的商業回報,導致‘娛樂至死’的現象泛濫。”

  “往后想再看到梅爾辛這樣到處自費研究、傳播、教學的藝術家,就很不容易了。”

  他沒有講的是,隨著21世紀第二個的到來,這樣的情況只會越發明顯。

  所以很多80后、90后會產生我們當初吃的細糠,現在都到哪里去了的感覺,對在流量經濟、娛樂至死宗旨下冒頭的小花、偶像不大感冒。

  這是時代的變遷。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一直堅持以演員身份自居的劉伊妃,也算是復古的清流了。

  回到酒店的小劉一屁股坐到男友腿上,聲色俱厲:“老實說,你是不是一直在騙我?”

  “其實我是個天才少女對不對?”

  路老板笑道:“要論格洛托夫斯基,你確實是個天才。”

  “剛剛沒聽老太太講嗎?這門訓練方法創造出來,就是為了填補斯坦尼前兩個階段的不足。”

  “對于在表演上沒天賦,像你一樣從小又家境優渥沒什么豐富經歷的人,怎么去培養他們?”

  他拍了拍桌子上的一堆文稿:“就是硬著頭皮練,一直練到你對自己的身體掌控自如,再配合什么方法派、體驗派就事半功倍了。”

  “就像寫作文和演講,有的人會寫不會說,有的人會說不會寫。”

  “表演也是,周訊毛都沒學過,她不知道怎么演,但就是能演出來。”

  “但你剛剛打好基礎那幾年,告訴你怎么演可以,叫你自己琢磨就吃力了,是一個道理。”

  “你的成長路線就是先練內功,再學招式,只要肯沉下心來,再多喂些不同類型的、有深度的角色,總會成才。”

  劉伊妃半信半疑地“哼哼”了兩聲:“姑且算你講的有道理。”

  “不過現在我有武林秘籍在手,全面超過你只是時間問題。”

  路寬笑道:“沒錯,你現在是真的成小龍女了,林朝英把家傳絕學都傳給了你。”

  “只不過這些都是沒人關心的問題,全世界現在都向好萊塢看齊,明星多賺錢啊,誰還苦哈哈地練身體演話劇?”

  可以說這些格洛托夫斯基親傳弟子的心得交到劉伊妃手上,算是彼之砒霜,她之蜜糖了。

  立志成為老表演藝術家的劉老師視若珍寶。

  也許若干年后,神仙姐姐的稱呼盡去,業內一片劉老師的呼聲。

  “誒?你干嘛”

  洗衣機翻著英文、德文混雜的書稿,皺眉略覽:“既然是你們古墓派的功夫,我看看有沒有什么男女雙修之類的功法。”

  “滾蛋!”

  晚上十點,告別了滿載而歸的柏林,《歷史的天空》劇組即將趕赴奧斯卡的戰場。

  等待他們的將會是一場惡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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