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最愛你的人捅你最痛
韓書俊作為重生者，自然知道金泰妍和鄭秀妍爭吵的是什么事。
2014年9月30日，SM公司宣布鄭秀妍主動退出少女時代，鄭秀妍卻在微博發文她是被SM公司清退的，雙方各執一詞，引發了娛樂圈大地震。
他從韓若雪口中聽到這件事后，也為她們感到可惜。
那么多艱難心酸的來時路都一一闖過來了，當時少女時代正值巔峰，正是女帝大展宏圖，再拓版圖的時候。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遭遇成員退隊的危機。
韓書俊眼中的畫面如滂沱大雨，無數的雨水倒流，驟然回流至今。
如今一門之隔，聽著金泰妍和鄭秀妍的爭吵，他下意識就有些恍惚。
韓書俊猛然發現，命運的洪流正牽一發而動全身的朝他兇猛襲來。
要阻止嗎？
拿什么阻止？
韓書俊眉頭一皺，后退至鐵門身后。
先不說這個時空鄭秀妍會不會退隊，就算鄭秀妍真的退隊，又與他有什么關系呢？
韓書俊又不是什么救苦救難的大善人。
他面無表情，轉身就要離開。
可是步伐邁開之際，一個莫名奇怪的念頭又驟然浮現。
萬一，X是金泰妍呢？
不然角色扮演的時候，她的文字為什么會給人一種對練習生生活和出道舞臺本就不陌生的感覺？
一念間，千百種思緒回轉。
“我在想什么呢，本來就是角色扮演，在韓國這個練習生和偶像制度盛行的國家，X熟悉也很有可能，她不過是演出了那種心情，X怎么可能是金泰妍.....”
韓書俊搖頭，嘲笑自己。
但是，剛才X說還有事，會不會就是在放瓶子的時候，遇到了鄭秀妍？
“真是越想越離譜了，韓書俊你不如說鄭秀妍放瓶子遇到金泰妍......”
就在韓書俊胡思亂想之際，兩人的爭吵再次傳入耳邊。
他下意識屏住呼吸。
“…為什么總是這樣？我的個人行程，難道就不是工作嗎？”鄭秀妍情緒爆發，帶著濃濃的不滿與委屈。
她的聲線本就清亮，此刻因為情緒激動，聲音變得更加刺耳尖銳。
“現在是關鍵時期，所有人都應該以團體回歸為重！你最近因為品牌的事情，缺席了多少次排練，你自己不清楚嗎？”金泰妍立刻反駁道。
嬌小的身影在寬敞的天臺上顯得有些單薄，但她挺直了腰，聲音也漸漸強硬了起來。
作為隊長，她似乎已經習慣了在這種時刻保持冷靜，但韓書俊還是能從她克制的語氣里，聽出深深的疲憊。
“團體為重？泰妍，這句話你已經說了多少遍了？”
鄭秀妍的聲音驟然提高，像是被觸碰到了逆鱗的貓，瞬間炸毛。
她與金泰妍面對面，身影冰冷，眼神中流露出毫不掩飾的怒氣，“我為少女時代付出的還不夠多嗎？九年！我把最好的青春都給了這個組合！現在我只是想創立自己的時尚品牌，就那么難？難道我連為自己的將來打算一下都不能嗎？！”
“金泰妍，你告訴我！！！”
韓書俊過往的記憶因為這聲憤怒的逼問一下子清晰起來。
鄭秀妍創立的個人時尚品牌“BLANC & ECLARE”，在年初與時尚圈聯動，做過不少營銷，可謂動作頻頻。
而這樣的舉動也引發了不少人對鄭秀妍未來職業規劃的討論。
“不是這樣的！”
金泰妍深吸一口氣，似乎想平復一下情緒：“Sica，我沒有說你不能有自己的事業，從來都沒有。
但凡事都要有個度！我們還在回歸期，無數雙眼睛都在盯著我們，任何一點小問題都可能被外界無限放大！
你因為私事頻繁影響團體，讓其他人怎么想？讓公司怎么想？”
“其他人？公司？”鄭秀妍冷笑一聲，臉上滿是嘲諷與不屑，“我只知道，如果我不為自己爭取，沒有人會真正替我考慮！
你是我們的隊長，應該最理解我的處境的，為什么你總是站在我的對立面？
我們關系明明那么......！”
韓書俊聽著這番對話，難免感慨。
個人事業與團隊事業沖突，確實是任何長紅團體都必然要經歷的事。
“我沒有站在你的對立面，Sica！”
金泰妍也很激動。
她似乎想上前抓住鄭秀妍的手，卻被對方無情避開。
這個動作，讓金泰妍愣住。
她嘆了一聲，表情復雜的開口。
“我只是希望你能顧全大局，我們是一體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個道理你還不明白嗎？”
“我就是太明白了！”鄭秀妍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但是花無百日紅，少女時代不可能永遠是少女時代！”
這句話像一把鋒利的刀，狠狠扎進了金泰妍心里，也讓門后的韓書俊呼吸停住。
下一秒，金泰妍的身體抑制不住晃了一下，臉色變得無比蒼白。
她下意識扶住旁邊的欄桿，呼吸急促。
那雙總是柔軟溫柔的眼眸，此刻黯淡無光，只剩下受傷和失望。
天臺上一時間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韓書俊的心也跟著沉了下去。
鄭秀妍這句話，未免太過直白殘忍。
她將最好的青春奉獻給少女時代，金泰妍又何嘗不是？
韓書俊臉上流露出不忍。
他微微一嘆。
世界上最傷人的話，都是來自最愛的人，因為足夠了解，才知道刀子往哪里捅最痛。
他不禁在想，如果X也面臨類似的處境，她會如何選擇？
她曾說過“爬山很累，日復一日，好像永遠都是同樣的路，有點無聊”，那種煩躁，一如此刻的鄭秀妍，想要擺脫自身這種苦悶的困境。
兩者流露出來的某些情緒，似乎有著微妙的重合。
又或者，會如金泰妍一樣，默默承受著一切，努力維系著團隊的和平？
這個念頭剛一閃過，韓書俊就立刻打住了。
X是X，她們是她們。
他不能因為一些相似的感受，就將她們混為一談。
就在這片窒息的沉默中，鄭秀妍再次開口了。
她似乎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不該說的話，語氣比剛才緩和了一些，但還是有她的堅持。
“泰妍，我知道你為了這個團隊付出了很多，犧牲了很多。我也一樣。”
鄭秀妍望向遠方的風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變得有些悠遠，“我們練習了那么多年，出道，跌落谷底，翻身大火，一路走紅，經歷了那么多風風雨雨。
難道我們辛辛苦苦做的這一切，就是為了永遠被困在這個名為‘少女時代’的名字里嗎？”
金泰妍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她，眼神復雜。
“我也想有自己的生活，想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想去追求除了唱歌跳舞之外的夢想。”
鄭秀妍轉過頭，直視金泰妍的眼睛，語氣非常認真，“我不信你不知道，我創立品牌，不僅僅是為了賺錢，這是我喜歡做的事情。
我希望有一天，人們提到鄭秀妍，不僅僅是少女時代的Jessica，更是時尚設計師Jessica。”
站在外人的立場上，韓書俊確實能理解鄭秀妍的想法。
少女時代固然站在了巔峰，但是她們的生活里不可能永遠都只有少女時代。
每一個人都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鄭秀妍只是第一個做出了決定的人，但也絕對不會是最后一個。
“我知道，這對你，對成員們，對公司來說，可能都很難接受。”
鄭秀妍的聲音變得低沉下來，流露出一絲脆弱，“但這是我深思熟慮后的決定。我不想等到熱情耗盡，才發現自己一無所有。”
金泰妍終于開口，只是......聲音多了幾分冷意。
“所以，即使影響到回歸，即使讓成員們失望，即使…可能會面臨公司的壓力，你也要堅持下去，是嗎？”
“是。”鄭秀妍沒有絲毫猶豫。
金泰妍閉上眼睛，臉上的表情在溫柔與冷意之間不斷變化。
再睜開時，她的眼神充滿無力感。
“Sica，我們真的…不能再商量一下嗎？至少，等到這次回歸結束…”
“沒有時間了，泰妍。”
鄭秀妍打斷了她的話，“時尚圈瞬息萬變，機會錯過了就不會再有。而且…”
她似乎想說什么，但又咽了回去，只是搖了搖頭。
“而且什么？”金泰妍追問。
鄭秀妍沉默了片刻，忽然抬起頭，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笑容里帶著幾分自嘲，也帶著幾分挑釁。
“泰妍，應該不只有我一個人想光明正大談戀愛吧？”
這句話，瞬間激起千層浪花。
韓書俊表情有些意外，他突然想起了關于金泰妍的另一件事。
金泰妍微微僵住，原本蒼白的臉，不由得再白了幾分。
她看著鄭秀妍，眼神中充滿了震驚。
“我之前甚至想過和他結婚。”
鄭秀妍語氣平靜，像是在描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雖然最近發生了很多事，但無論如何，為了未來考慮，我都需要更加穩定的事業和更加自由的時間。”
結婚？
韓書俊愣住。
少女時代的冰山公主，原來在這個時候已經有了結婚的念頭？
這個消息如果傳出去，恐怕整個娛樂圈都要震動。
“你呢，泰妍？”
鄭秀妍的目光鎖定在金泰妍臉上，那雙漂亮的眼睛里驀然流露出洞悉一切的芒光。
“別以為你小心翼翼藏著就沒人知道，我跟你這么熟悉，你以為可以瞞得過我的眼睛？”
金泰妍微微顫抖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敢說，”
鄭秀妍冷冷的說，“你的事一旦泄露，絕對要比我創立品牌的事要轟動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