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14:42
方巖接到夏冰的電話后,立刻趕到了常去的木炭燒烤大排檔匯合。
盡管救世軍的衛星基站強大,能夠很好的善后,但也需要避風頭,空出額外的服務器算力,做到完美清除影響。
已完成作戰任務,目標確定于2030/10/4—13:19:55死亡。
所肅清的偽人將額外計算功勛值。
你當前的功勛值為:3000/10000
每月軍備補給時間為10號—15號,你可以向你的聯絡員定制需求。
你的直屬長官有附加留言:我敢保證你們的智商加起來超過了三百二十,考慮到此次任務有一定難度系數,特批十天假期,好好休養,以上。
濱海市,東區。
下午的燒烤攤生意并不怎樣,基本是方巖和夏冰包場,樂隊成員和她的骨肉皮,這組合很合理,是在算法下不暴露身份唯一符合邏輯的關系紐帶。
依舊步行街,折疊桌,塑料椅,遮陽傘。
“動靜挺大,晚間新聞必定報道,墜毀還是迫降失敗之類的具體內容要等到幾天后,不過因為我們本就是秘密潛入,身份未公開,不會導致曼德拉效應。”
兩人已經換上尋常衣服,夏冰精神極佳,依舊用筷子把串擼下來,一吃一大口。
反而是作為年輕人的方巖根本頂不住了,二十四小時高度精神緊繃,當時從飛機跳下血沖到腦子里去沒感覺,現在想起后怕到不行,自己竟然他媽沒死,真是奇跡。精神疲倦加上有些肝顫,去“私人診所”縫合好肩上的刀傷后,只想好好睡一覺,相當虛弱。
三千點功勛值了,完成“營救”夏冰的支援任務后有一千點,之后殺了一個監視者,算兩百,又剁了高三的路澄學長,加了四百,只有1600點,這一次作戰獲得的功勛值就和之前所有行動差不多。
飛機上殺的人,看來是和夏冰共享戰績。
方巖對夏冰的感觀再次刷新,這女人像是戰神,現在也是風輕云淡的擼著串,像無事發生一樣,碳基生命怕是駕馭不了這個妞兒,賽博坦星人才有機會把到。
救世軍高層安排任務也挺操蛋的,這次應該是根據屬地劃分來的,德里克指定死的時間飛機在濱海上空,就劃這邊來了,希望濱海以后太平點吧。
“我很好奇,為什么教廷那些人沒有像怪物一樣變形?”
方巖這才意識到和之前對付魂主那批人不一樣,點燃一支紅塔山吸了起來。
正在吃牛胸脯的夏冰筷子頓住,非得在吃東西的時候說這個?
“挺復雜個事,這是個宗教大雜燴,不同宗教的教義不同,有的禁止基因重組。那個留寸頭女的,就遺言來說是時之理圣徒會的人,教義不允許。有的宗教則樂意整點這個,跟編號0-1一樣變態。”
“那0-1的偽人都是基因重組過的么?”
“偽人是很寬泛的概念,正是因為0-1非常邪門,通過引力粒子加速裝置改變基因效率很低,0-1下面人員的組成最為復雜,涵蓋一切,從培養皿誕生的人形生物,完全被植入程序的人類,還有些更詭異的,利用特異點畸變時空搞出來很邪性的玩意兒。”
“有主動效力的人么。”
“這個提問可能換成是否具備自主意識更恰當,絕大多數人都是被強行裹挾加入到時間殺戮游戲來的,沒有選擇余地。
當然有這類人,魂主也需要有自我意識的人,而不是可以輕易破解的電子程序,需要可以武斷持續懷疑和自我毀滅的自然之物。
人,不對,都可以拋開人來說,只要是正常思維,都是趨利的,意識形態和實際利益孰輕孰重不言自明。就跟打仗一樣,拋開種族文化等問題,單純論內戰,多數人都會選擇切合自身利益的陣營,無論是近期利益還是長期利益。
甚至不需要對這些人進行硬性管理,他們就自發鞏固維護魂主支配的歷史敘述。”
夏冰看方巖狀態不是很好,他得好好睡一覺,就不灌酒了,自己一個人喝。
方巖琢磨著,硬性管理?的確是這么回事兒,救世軍是純軍隊,硬性到不能再硬性了,逃兵后果會慘到爆,就差沒上督戰軍了。
的確…
方巖不敢想象,沒有這些硬性管理,還擁有讀取思維操控他人的能力,錢也想要多少要多少,那的確…爽到無與倫比。
王英學長還是太權威了,某種形而上決定社會的東西,無限膨脹瘋漲的欲念,粉碎了所有人倫。
世上彌漫著平靜的絕望,每個人都急于從自己的枷鎖中掙脫出來。
一切都太過隱匿迂回,以至于找不到真正的兇手,木偶變成了靶子,李代桃僵。
雖然王英學長只是普通人,就算沒感知到汲魂之主,也感知到了這種超概念存在,打到世界盡頭,太有生活了。
“未來世界,會是怎樣的。”
“2030年都已經是這樣復雜的局面,我只能說,慘到爆估計,就像是沒有線頭的毛團,每個人都活在神秘恐怖統治之中,精神分裂混亂,無休止的猜疑,彼此瘋狂屠戮。小心教廷的人,有些神棍比魂主還更狠,純精神變態。”
夏冰看方巖高二煙癮就這么大,說話的工夫吸了兩支,不過問題也不大,救世軍能活到三十歲就算是人瑞。
“說起來,或許是我的錯覺,我在殺德里克的時候,他好像是中毒了,樣子看起來很奇怪。”
夏冰覺得這點很可疑,時間協同作戰往往是多方混斗,因為彼此不接觸,情報不共享,發現了就殺,沒有任何輾轉余地,可能有魂主的人參與了進來。
“有沒有可能是當時機艙失壓導致的缺氧,那場面普通人真頂不住。”
“你說得也很有道理。”
夏冰只是擔心被盯上,特批十天假期么,按照經驗這回的假期那才是板上釘釘了,西爾維婭中尉不會讓下屬連續執行兩次高強度任務。
“還有一點我感到很奇怪,中尉是真名還是化名,既然我們是名字都不標注的,只用聯絡代碼的機密人員,中尉應該也不是真名吧。”
說老實話,方巖覺得中尉的名字其實有點中二氣息。
“當然是化名,可能取自什么老電影里的角色或扮演者吧。”
夏冰其實隱隱猜到了,但不敢斷定,如果是真的話,那么中尉會取這個名字,那真是一個絕妙的人,遠遠不像通訊里表現得那么一板一眼,即使在夏冰看來,都是炸裂無比。
“你天天吃燒烤,怎么長不胖。”
方巖已經對夏冰徹底不抱希望,瞎聊著,實際上是賽博坦星人泡她,還是她泡賽博坦星人,也不一定。
“鑒于我們算是有點熟了,友情提示一下,這是非常嚴肅敏感的問題,在暗示我減肥嗎?”
夏冰看著自己的手,又捏了捏大腿,個人感覺還好。
“就字面意思,問題中已經有了前置結果。”看夏冰還是不買賬,“抱…抱歉。”
方巖無話可說,這姐們兒身份認同依舊是女性,只是她的內核過于強大了,雌性中的雌性,男人中的男人。
他媽的,說是放假,8號又要滾回六中上課,樂不了幾天,想把超高校級的絕望媽給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