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清醒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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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許久，尼克斯才對著柯里昂的背影說道。
“這就是你所傳播的信仰嗎？”
“這只是在向他們傳達主的教導。”柯里昂沒有回頭，說道。
“這和信仰有區別嗎？”尼克斯問道。
“當然有。”柯里昂說道。
“尼克斯先生是學者，我想請問下，在學者的眼里，信仰是什么。”
尼克斯正了下身體，說道。
“是給人一個精神上的撫慰，是一種更改認知的知識，是一種強行引導的思維。”
“這是我們根據教堂存在的對于平民、貴族以及神秘三個方面的價值而確定的思考。”
“對于平民來說信仰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需要一個信仰，只有這樣他們才能在痛苦的生活里有著一絲希望。”
“對于貴族來說信仰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信仰能夠改變平民的認知，讓平民認為自己接受貴族的領導，接受貴族的壓榨是理所應當的事情，自己生來就應該受苦。”
“對于神秘來說信仰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夠通過信仰去引導人的思維，讓人從有了烏云之后才會下雨的基礎認知，變為只要吹動號角，就能召喚來大雨。”
“信仰會是一種方式，一種用操控思想來改變現實的方式。”
尼克斯不介意柯里昂用問句的方式來回答他的詢問，而是很認真的去解釋。
“我們認為信仰是雙面性的，好的信仰會集中力量，而壞的信仰會造成危險。”
“所以，我們學者自己也有自己的信仰，來讓我們在求知的路上堅持下去。”
“學者的信仰？”柯里昂轉過身來，問道。
“為了人類的未來而尋求真理。”尼克斯很是嚴肅的說出了這句話。
“這是當前萬年的通史中記載的，第一位傳奇學者菲德·杜魯門所說的話。”
“原來是這樣。”柯里昂點了點頭。
“那么，教士的信仰呢。”尼克斯再次問道。
“我的信仰嗎…”柯里昂撫摸著手中的圣典。
“慈悲的天父，全能的主，你是過去、如今、未來，創造天地的主，你以言語定下世界的運轉，以權能創造生命的溫床，用智慧分配星辰的軌跡，四季在你手中更迭，雨露由你寶座而降。
你的慈愛高及諸天，你教導我們要彼此相愛如己。”
柯里昂念誦著，手中的圣典沒有翻開。
“主說，世人迷茫，所以我降下我的教導，指引人的前行。”
尼克斯聽著柯里昂的話，臉上忍不住露出震驚的神色“你是想要，創造一？”
“你想要重定唯一？”
柯里昂搖了搖頭。
“我只是認為，世間的一切皆已定下規則，而正如圣典上，記載的主的語，這是定下了善與惡。”
“而我們只需要遵從主的教導，分辨善與惡，并能夠彼此相愛如己，如此便會有福了。”
柯里昂看向尼克斯。
“就像為主建造圣座的信徒們，他們付出了勞動，這是善，而他們用自己的勞動換得的回報，這便是他們有福了。”
“他們信仰著主，信仰主的語，相信自己按照主的語所說的去行，那便是可以得到到福，這是他們的信仰。”
“可是他們這是因為在教堂這里，為教堂工作，他們才能得到回報。”尼克斯忍不住說道。
“但他們是領主的民，需要為領主服役，需要繳納稅金，他們的勞動無法得到應有的回報。”
“這是不符合你的信仰的。”
“那么當領主也認同主，信仰主之后，便能遵從主的教導，讓勞動者可以得到回報，讓他們得到福，這便是地上天國。”柯里昂說道。
“不，不可能，你不止是要創造一，你這還是要重訂秩序！”尼克斯連連搖頭。
“這不可能實現的，這絕對不可能實現的，這不是正確的。”
“那么，尼克斯先生，既然你作為學者的信仰是‘為了人類的未來而尋求真理’，那么付出了勞動就得到回報是否是真理呢？”柯里昂問道。
“學者認真讀了書后學到了知識，這是否是真理呢。”
“農夫種下麥子辛勤耕耘后得到了豐收，這是否是真理呢。”
“騎士努力鍛煉之后身體變得更強壯了，這是否是真理呢。”
“這自然是真理，但…”說到一半，尼克斯止住了。
他閉上了雙眼，調整著自己的情緒，當他再次睜開的時候，已經恢復了平靜。
“教士，或許我明白你所說的信仰了。”他說道。
“你所信仰的是你所認知的理，你所認知的真理。”
沒等柯里昂說話，他跟著說道“可是教士，你是否真正的認知了這個世界呢？”
“這個世界是一個巨大的詛咒，所有的人都在清醒之夢里。”
“教士知道為什么會有騎士與貴族嗎，而且貴族必須由王公冊封，騎士必須要由貴族冊封。”
沒等柯里昂回答，他自顧自的說道。
“這并非真理，但這是詛咒所定下的世界的運轉的理。”
“只有被王公所冊封的貴族，才會擁有貴族的權利。”
“這并非是他們的領地，他們能夠在領地里定下自己的法。”
“而是他們將會擁有高貴的貴族血脈，他們能夠有更多的魔力，他們能夠更加強壯，他們的后代能夠更早的成熟。”
“這是詛咒所定下來的，貴族的權利。”
“教士知道為什么貴族的后代會那么少嗎。”
“是的，正是因為詛咒。”
“這詛咒讓貴族有了貴族的權利，而代價就是他們稀少的血脈。”
“這是貴族的詛咒，而騎士也有騎士的詛咒，平民也有平民的詛咒。”
“教士知道傳奇學者的標準是什么嗎？”
“想要成為傳奇學者，必須要改變一種詛咒才足以被稱為傳奇。”
“而貴族們私生子的存活率會更高，正是傳奇學者菲德·杜魯門所改變的詛咒。”
“這是詛咒，這也是枷鎖，是束縛了人類未來的枷鎖。”
“教士的真理是讓人類文明進步的，但是這些枷鎖已經將人類死死的束縛住了，至少在現在，我們只能遵從這詛咒定下來的枷鎖，定下來的這世界所運轉的理。”
他的聲音有著窒息的絕望。
柯里昂沉默著。
“那么需要學者啟蒙之后才能夠識字？”他說道。
“是的，這也是詛咒，而且是最強大的詛咒。”尼克斯的聲音有些沙啞。
“只有接受過啟蒙的人，才能夠記住文字，而沒有接受啟蒙的，不止是無法記住文字，更是連神秘都會緩慢的忘記。”
“就像是在一個平民的面前使用寶具，他們在當時能夠看到神秘。”
“但是隨著時間的過去，他們會逐漸的遺忘掉這些神秘，最后讓這神秘變成傳說，而平民們會再次活在自己所生活的，被枷鎖限制住的，清醒之夢里。”
“那么教士，你的真理能夠存在于清醒之夢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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