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別說。”寧萌一拍桌子,“招員工,不就是花錢解決自己的煩惱,再順便給人一口飯吃么?還真跟養貓差不多哈。”
“養貓不也是,喂飽了胖胖的才可愛。”
余近還是頭回聽說這種清奇理論,但仔細一品,居然覺得莫名有點道理。
該說不說,富二代沒有被生活壓力局限住,看問題的角度確實獨特。
“行,寧總,那以后我就靠你來養活了啊。”他忍不住開了開玩笑。
一想到工作壓力就這么輕松得到了解決,整個人都放松了不少。
“包的。”寧萌做了個OK的手勢,又嫌棄地吐槽一聲,“對了,別管我叫寧總,聽起來跟叫我爸一樣,都給叫老了。”
“彳亍。”余近表示,你是老板,你說了算。
“對了,你吃飯沒?我請你啊?就當工作餐了。”寧萌說著,已經躥到了門口,有種立馬就要沖出去干飯的架勢。
“沒…”余近開口剛想答應。
可一提到飯,就下意識想到了那只嗷嗷待哺,還會喊餓的姑娘。
便搖頭拒絕了對方的提議,“不了,老板,既然今天沒事,我得先回去了,家里還有事情等著我處理。”
“行吧行吧,那你快走,我要關門了。”寧萌大大咧咧地開始趕人。
走出店面。
抬頭看著頭頂的“檸檬作坊”招牌,再瞅瞅已經拉下來的卷簾門。
余近多少有些凌亂。
一邊是任性撒錢的富二代,一邊是家里等著投喂的社恐少女。
一想到自己今后要在這倆地方來回打卡。
怎么有種…劫富濟貧的感覺呢…
尤其是想到這份工作跟白撿錢似的…
良心突然有點痛是怎么回事?
雖然,好像也沒干啥缺德事吧…
“所以,問題到底是出在了哪里…?”
該不會是…即將成為摸魚怪的負罪感正在作祟?
“管他呢…有飯吃就行。”余近搖搖頭。
富二代的任性他來虧心個什么勁兒。
至于那位新晉老板寧萌小姐…
在走過一個路口,消失在余近的視野之后。
步伐就徹底放飛自我,變成了蹦蹦跶跶的模樣。
“蕪湖!以后本小姐再也不是沒員工的野生老板了!”
似乎是想要把心中的喜悅分享出去。
寧萌興奮地掏出手機,劃拉兩下就開始瘋狂打字:
老登,爆點金幣!
那邊的消息近乎是秒回:
老登:?
老登:咋了,女兒,你這是干賠了?
寧萌一下子氣成河豚,手指差點沒把屏幕干穿:
呸!你女兒有那么敗家?才三天就能賠光?
我跟你說,我今天成功養了個男人,快爆金幣,我到時候用來給他爆。
屏幕對面的老登明顯是沉默了片刻。
老登:???
老登:不是…女兒,你這…
漫長的沉默后。
老登:女兒,要不你回家吧…爸不逼你出去創業了。
寧萌一下子就急了:
幾個意思?
當初不是你讓我出來創業的嗎?
現在又想反悔?
門都沒有!
這個業我還真就創定了!
就說你爆不爆吧!
老登:…
老登失聯了片刻。
彈出一個消息。
轉賬:50000元已接收 寧萌這才心滿意足地收回手機。
與此同時。
某個豪宅客廳內。
中年男人看著地上冒煙的手機。
臉色憋得通紅。
淦!哪來的小黃毛?
這才幾天?
都給調成啥樣了!?
“…”
最終,中年男性沉默地癱在了沙發上,發出了獨屬于老父親的嘆息:“造孽啊…”
“到底是哪里出錯了?”
——回到那熟悉的老破居民樓下。
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早上十點半。
余近這一路已經堪稱生死時速。
結果還是拖到了快吃中午飯的時間。
但一想到樓上還有個人餓著肚子的祖宗,就忍不住再次開啟狂暴模式沖進電梯。
結果剛出電梯,就聞到了空氣中飄散著的焦糊味。
余近的冷汗一下子就下來了。
顧不得走到旁的破爛,就往那個隔了三條彎路的門口上湊。
瘋狂砸門。
“喂!還活著不?快開門!”
好在,他還沒敲上幾下,門就從里面被推開。
一陣黑煙從門內冒了出來。
給余近嗆得眼淚都飚出來了。
他不顧淚水往里面一瞅,發現那只輪椅怪正在門口瘋狂咳嗽。
眼神兒還像是做錯事的小孩一樣,四處晃悠,“我…那個,你回來啦…”
“你沒事啊!?”余近又驚又喜,下意識往里面一看。
發現電飯鍋正在表演口吐黑煙。
跟黃風怪似的…
BGM都開始在腦子里自動循環:
黃風嶺——八bie里——
“不是…”余近腦子當場就死機了。
他死活都想不明白,電飯鍋到底是怎么跟“冒黑煙”三個字聯系在一起的。
也不顧的這些,他沖進去拔掉插頭,掀開鍋蓋一看:“臥槽…”
好家伙。
一鍋白米粒安詳地躺在鍋里。
一滴水都沒有。
鍋底已經黑成炭了。
余近趕緊整了一盆水往里面澆上,扭頭就逮住那只想開溜的蘑菇精:
“往哪跑!來,你解釋解釋這次又是什么原因?”
夏初不情愿地撅著小嘴,把輪椅倒推了回來,“就…就是…本來想洗一下的,又怕做不好被…被你看見…然后,猶豫了好久,就忘了…”
“…”余近氣得牙癢癢,近乎咬牙切齒地擠出一句,“夏初,下廚是吧?你要是再敢下廚,信不信我把你燉了!”
“我我我…”夏初一下子縮成了一團,慫巴巴地望著余近,“我餓…”
“這玩意…到底誰研究的呢。”余近瞬間就沒脾氣了,頭疼地擺擺手手,“去去去,邊上遛彎去,做完飯喊你。”
“喔…”夏初弱弱地回應一聲,又更小聲bb,“是夏初,不是下廚…”
“如…如果我是下廚…那你就是…鍋灰…”
“下次在蛐蛐別人之前,起碼跑到看不見的地方行不…”余近雖然很想盡可能地裝作沒聽到。
但這當面叭叭,跟拿喇叭在耳邊喊有什么區別…
他又小聲嘀咕:余近,余燼…鍋灰…好像也沒毛病…
“知,知道了…”夏初滾到了門后。
又悄咪咪探出個腦袋,眼巴巴盯著鍋…
余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