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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我本瘋魔,撕開圣賢皮

  積厚的雨云,終于在深夜一點左右落了下來。

  往西面朝霧山上過去,雨勢帶起來的水霧彌漫在瀝青山道,這座大山少有車輛來往,偶爾會有一兩輛車子穿梭過去,隨后停下來,像是在放下乘客。

  往山上走,是一家礦業公司設立在山上的礦場,大雨之中,工人們早已睡下,僅有的一個守夜人也在值班室里打著瞌睡。

  雨夜里,有人走了過來,正瞌睡的保安睜開眼,一只拳頭呯的一聲打碎玻璃,抓住他頭發一拉,腦袋磕在桌上,瞬間暈了過去。

  渾身濕漉漉的身影走進保安室,在墻壁上掛著的一串的鑰匙里,找到了經理室的字樣,隨后拿走了這枚鑰匙,轉身去了礦場的辦公區。

  那是聯排的板房,尋到經理室,打開了房門,又從里面找到了他某個庫房另一枚鑰匙。

  不久之后,汽車發動的聲音,驚醒了礦場其他人,當他們看到被打開的庫房,頓時響起歇斯底里的吶喊。

  “快報警,出大事了,有人偷走開礦的膠棉炸藥!”

  沿著礦山公路延伸到山腳下,一輛皮卡亮著燈光行駛漫天雨幕,車內的收音機響著古典的西式音樂。

  開著車的身影跟著音樂哼著輕輕搖晃腦袋,沾著雨水的雙手,一只握著方向盤,一只拍著旁邊寫有‘危險’二字的大木箱。

  皮卡車駛向山腳,二十分鐘后回到市區,根本沒有回避街上的攝像頭,就那么直接駛向整座城市商業氛圍最濃的地段。

  不多時,臟舊的皮卡車在前方大廈的街口停了下來。

  陳數坐在車里跟著收音機里的音樂吹著口哨,從后排拿過另一個塑料口袋,里面是一些電子產品,包括遙控器在內。

  然后在他手中快速拆卸,零線、火線、電池,又鏈接上那木箱里一根根圓柱形的東西,一個個重新組裝起來。

  將近兩點,車內收音機頻道已經換了一首古風戲腔的歌曲讓人耳目一新。

  “朱砂痣烙在斷脊梁,慈悲心喂了豺狼腸…”

  陳數靠在座椅上,扭了一下脖子,摘下眼鏡丟到座位上,原本的笑容收斂,眼神露出了睥睨的威勢。

  火云邪神又占據了意識。

  他伸手一扭車鑰匙。

  頃刻,皮卡車發動起來,駛向大廈對面那條馬路。

  “…偏我提刀拜佛陀,香火堆里討個公道償!”

  車窗外,是嘩嘩的雨聲里。

  夏季暴雨的雷聲在遠方夜空炸響,橘黃色的皮卡駛向前方,寫有明日集團LOGO的大廈,威凜的雙目透過車窗、雨幕望過去,整座大廈還有燈光在雨夜里亮著。

  特殊時期,大廈里還有許多安保在值夜,其中一部分灰狗也在其中,一樓大廳旁邊的玻璃房里,值守這里的五個里,有兩人穿著保安制服。

  五人正圍在一起吃宵夜。

  “興哥這回是讓孫總丟了面子,沒想到踢到鐵板了。”

  “不過光能打有個屁用,聽說那小子舊病復發在醫院躺著,本來的電影角色也被孫總給抹了,哈哈。”

  “單打獨斗早過時了,現在講勢力!”

  五人頓時哄笑起來。

  滴滴!

  這時,外面陡然響起幾聲汽車喇叭聲,其中有人起來,拿起橡膠警棍:“我去看看,你們繼續吃。”

  打開玻璃門,嘴里嘟囔著什么人半夜三更還會過來。

  他打開電筒,走到大廳正門,陡然一對強光照過來,穿過大廳的玻璃正門射的他眼睛都睜不開。

  “草,干什么的?!”

  那保安話語出口的下一個剎那,巨大的汽車轟鳴急速而來,整面玻璃門瞬間裂開,無數玻璃雜志斷裂橫飛。

  一輛橘黃色皮卡直接撞穿進來,將遮擋強光的保安撞倒在地,隨即卷入車輪下面,響起皮肉、骨骼碎裂的聲音,一灘殷紅的鮮血緩緩流淌而出。

  停下來的皮卡車,車載收音機響著戲腔歌曲。

  “…說甚么替天行道!不過是黑吃黑來臟碰臟!若蒼天有眼分善惡,怎許那廟堂高座鍍金瘡?”

  旁邊玻璃房剩下的四人聽到聲響的時候,已經沖了出來。

  “鬧事的!”

  “打死他!”

  四人飛奔靠近車門,駕駛室的車門直接被蹬開,彈飛最前面沖來的兩人。

  “呵…”

  陳數扛著一口木箱,咧嘴冷笑,隨意一腳將地上還想爬起的一個灰狗踩死,左手抓過打來的膠棍,將對方拉到身前,反手一掌切在對方頸脖,便是骨骼斷裂的聲音,尸體軟軟的倒了下來。

  最后一人嚇得轉身就跑,陳數淡淡看了一眼,腳下一踢,剛剛落下的膠棍直接飛了過去,撞在逃跑的保安后腦勺。

  “一幫無能之輩。”

  轉身,腳步越過還在倒下的尸體,隨手從箱子里掏出一兩根管子,丟到隱蔽的角落,便走向大廳一側的樓梯。

  車內收音機還在唱。

  “我本瘋魔偏掙個忠名兒唱,哈哈!那就撕了圣賢皮,露盡猙獰相!要殺便殺你個日、月、無、光!”

  他一步步走上樓梯,層數不斷攀升。

  大廳的撞擊、玻璃的破碎聲已經讓大廈內其他樓層的灰狗們注意到了,各樓層間,有人奔跑起來,在看到電梯沒有動,所有人聚集到了樓梯間。

  扛著木箱的身影很快出現,眾人大吼著迎了上去。

  拋飛的膠棍、斷裂的骨頭聲、人的慘叫,瞬間在樓道里,混亂的響了起來。

  明日大廈四十五樓,燈火通明,十幾個心腹正在辦公室外面吃著火鍋。

  一百多平的總經理辦公室里,布置奢華,留聲機播著國外輕柔的音樂,正中間放著五米長的魚缸,幾條金色的龍魚搖擺著尾巴緩緩游動。

  孫玉郎趴在沙發上,閉著眼睛享受貼身小秘的背部按摩。

  產品發布在即,姐姐要在工廠那邊守著,命令他便將公司看好,不許跑到外面,算是變相的禁足。

  雖然如此,但他心情還是不錯,畢竟讓那家伙的劇組吃癟,后來又讓劇組將他角色給抹了,還有那個偷拍工廠的‘蒼蠅’,都很好的處理掉,讓對方生不如死,很好的在姐姐面前證明自己不賴。

  “終于把所有事都處理好了,來寶貝兒,讓我好…”

  話語還未說完,外面的喧囂忽然靜止,趙興推開了辦公室的門,他手里拿著對講機。

  “孫總,有人打上來了。”

  孫玉郎從沙發上坐起來,一把推開旁邊的女秘書,拿上白襯衣穿上:“誰?”

  就在這時,對講機里傳來沙沙的聲,以及一道平緩安靜的嗓音。

  “我說過,會把你們全殺了。”

  聽到這句話,拿著對講機的趙興再熟悉不過了,身子不由的顫抖起來,他一向自詡不是什么好人,可想到那天的下午,從報廢的車里走出來的身影。

  他吞了吞口水。

  “孫總,這家伙…聽說有多重人格分裂,身體里就像住了很多魔鬼…”

  然后,他話語剛落,外面陡然掀起一聲“啊”的慘叫,那是趙興的女友徐丹的聲音。

  女人的身影轟的砸在辦公室房門左邊的墻壁上,又緩緩滑落坐著,滿嘴是血的側倒在門前。

  趙興跑過去時,剛才一起吃飯的手下,沖向樓梯口,又炮彈般一一倒飛回來,短短幾秒,十幾人橫七豎八躺了一地。

  他放下女友,“啊!”的一聲怒吼,沖向扛著木箱的身影。

  而辦公室里,孫玉郎跑向辦公桌,從抽屜下面摸出一把手槍,他讓女秘書退到一邊時,趙興的身形砰的一聲飛了進來,滾在地毯上,嘴里全是鮮血溢出,痛苦的扭動。

  門口,已經空蕩蕩的木箱被丟到地上,陳數隨手將幾根管子丟到辦公室四下,一滴接著一滴的鮮血順著手滴在光潔地板上。

  “把你手機拿來。”

  他跨過地上的女人尸體,信步走進辦公室。

  孫玉郎咬牙一扣扳機,火舌噴吐的瞬間,走來的身影閃電般抬手。

  “這…這…”他瞳孔縮緊,死死盯著對方抬起的手掌,只見陳數二指間,一顆金燦燦的彈頭被穩穩夾住。

  這一分神,陳數身形唰的一下逼近他,伸手抓住槍身一擰,孫玉郎虎口吃痛松手的剎那,那柄手槍也在瞬間被捏成了麻花。

  孫玉郎有名家指點的武功在身,可養尊處優這么多年,很少有機會動手,更別說對面是能夠徒手接子彈的敵人。

  當又聽到一聲:“手機拿來。”他顫抖的摸出褲子里的電話,主動解鎖遞了過去。

  陳數脫下西服,撩起襯衣袖口,點上一根煙。

  他翻了翻手機上的通訊記錄,撥通明日集團總裁的電話,然后伸手抓住孫玉郎的手猛地一掰,在對方殺豬般的慘叫聲里拖到了魚缸前。

  他將手機點開免提放到一旁,一手夾著香煙,一手抓住孫玉郎頭發,往魚缸里猛地下一按,將對方整張臉浸進冰冷的水里。

  “喂?”電話被接通,那邊傳來不耐煩的女人聲音。

  陳數吸了一口煙,看著在魚缸里掙扎的男人。

  “你弟弟在我手上,來明日大廈。”

  他將孫玉郎的頭從魚缸里抓起來,后者滿臉水漬,不停咳嗽,朝手機慘叫:“姐,救…我。”

  “不來,他就死了。”

  說完,陳數將手機直接拋進魚缸,叼著煙又將孫玉郎的腦袋按進水里,過了片刻又將人提起來,不顧對方求饒的聲音,一記手刀打暈,順勢扛到肩頭。

  他走到女秘書的工位上,提上對方的化妝包,撿起地上一管炸藥,走到趙興面前。

  “繞我…一命…我就是給人…做事的…”

  陳數低垂眼簾,目光冰冷。

  “卑微求饒的螻蟻,不配死在我手里。”

  手中那管炸藥塞進趙興嘴里,往下一按插進他喉嚨,這才轉身離開。

  他直接乘坐電梯下到一樓大廳,踩著一地的血跡,來到皮卡前,將人丟進副駕駛,發動車子倒回到大廈外的街道上。

  調頭離去前,他握著遙控器伸出窗外一按。

  巨大的爆炸,直接在各樓層轟然炸響,仿若雨夜里的煙花,瞬間照亮黑暗,大量的玻璃碎片、煙塵,在夜空翻飛。

  火光猶如末日般照亮幾條街道。

  那破舊的收音機里,戲腔的歌曲才堪堪唱完最后一段。

  “殘陽照我如照鬼,荒冢新墳唱舊戲,原來英雄是戲魁——”

  陳數唇角微咧,贊了一聲。

  “好歌,不錯!”

  片刻,瞎了一只‘眼’的皮卡消失在雨夜之中。

  駛向城郊那家藥廠。

  凌晨兩點,臨海市警察署的電話都被打爆。

  被爆炸驚醒的百姓,隔著窗戶也能看到燒紅的天際,以及仿若巨大的火柱的明日大廈。

飛翔鳥中文    我有99個反派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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