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日常
周末一個白天快要結束。
彤紅的陽光照在城南一棟民房，透過窗戶，能看到許多拍攝器材正收斂起來，工作人員忙碌著將房間的擺設歸位。
卸妝了的陳數，從洗漱間出來，與他們一一打招呼，又跟趙導說了聲，便拿著劇本匆匆離開，搭乘公交車趕回學校。
這兩天的忙碌，讓他從未有過的充實，回去后還能和最好的兩個朋友坐在天臺，吃著燒烤喝著酒，吹牛打屁。
終于感覺是大學該有的生活了。
公交車在傳媒后街那條公路站臺停靠，陳數剛一下車，就看到姜琦發來的短信：老陳，第一次拍戲感覺如何。
陳數按著屏幕打字回復：每個鏡頭一次通過。
很快，姜琦回復四個字：老陳威武！
未看的短信里，也有顧雨薇的兩條，問他最近在做什么，周六周日怎么過的。
陳數不由心情有些復雜，想到那日在奶茶店聽到的話，他簡單的回復：挺好。
他很感激顧雨薇這段時間的照顧，也是心情最低谷的時候跟他走的最近的人之一，可他不想被人當做可憐蟲去憐憫。
他不需要！
以后如果有機會，再把對方的人情還了。
收起復雜的心情，陳數到超市買了一包奶糖，又選了一些菜回出租屋，然后發短信叫上姜琦和胖子過來一起吃飯。
他心里很清楚姜琦請他兩次，都是為了寬慰他失去比賽資格，眼下，他又開始拍短片，還有兩萬塊的片酬可拿，當然要回請的。
回到出租屋，他給姜琦和胖子發了短信說他已經回出租屋了，然后開始洗菜，收拾一下就過來。
廚房的窗外，映著彤紅的云霞，隔壁大學后街的熱鬧才剛剛開始，過往的男女學生攬腰牽手，逛著街邊燒烤帶走；附近居民里的半大的孩子留戀地攤上擺放的玩具。
同樣的黃昏之下，市中心繁華地段，到處能見高聳的寫字樓。
貼著明日集團LOGO的大廈內，有人坐在寬敞柔軟的老板椅上，正從三十層的落地窗內俯瞰繁華的大街上車輛來去，貼在耳邊的手機里，傳來秘書的聲音。
“孫總，您姐姐那邊已經知道您派出兩個手下到傳媒學院那邊的事了。”
落地窗玻璃倒映著戴著金邊眼鏡、西裝革履的男人，他微微蹙眉，聲音低沉清冷。
“哪又怎樣？”
“總裁說您做事的初衷很好，但是手下人太過魯莽。”
電話里，那位秘書的聲音頓了頓：“孫總…您姐姐希望您能好好約束手下。那個人她會調查，如果逃出去的七號是被他殺的，就會交給公司的異能者去處理，您就安心處理公司內務。
如果對方只是一個會武功的普通人，就沒必要節外生枝，現在是藥品上市的關鍵時期，不要引起太多關注，尤其是特勤局。”
“麻煩許秘書轉告我姐，就說我知道了。”
電話掛斷，那身影輕輕敲著手機屏幕，想著剛才的通話內容，猛地將手機砸在玻璃上。
鏡片后面的雙眼，蘊著怒意。
“這是我的事，你憑什么插手，顯得比我優秀是吧！”
他轉過松軟的老板椅，目光落在跪地上的二人身上，叫徐丹的女人手臂已經結好了，包裹夾板吊在胸口。
至于西裝男人，他記得叫趙興，跟著自己有一年多了，武功不錯，是能做事的人，跟徐丹是情侶。
“所以，你們倆連對方一根毛都沒傷到？”
趙興抬起臉，辦公桌后面的孫總走過來一腳蹬在他肩頭，將他整個人蹬在地上，手也被皮鞋踩著。
只聽對方的聲音在說：“我不管那個學生跟7號的死有沒有關系，他讓我在我姐姐那傷了面子，我就得讓他死了，沉海、活埋、車禍，你們看著辦，這次我讓大個兒跟你去。”
偌大的辦公室一側，一個寸頭，身材將近一米九的壯漢起身。
被叫孫總的男人抬起手指點了點腦袋。
“你還記得對方長什么樣子吧？給你三天時間，把人調查清楚，再辦不好自己走吧，我不養廢物。”
锃亮的皮鞋松開踩著的手，趙興飛快爬起來連忙在地上跪正，低下頭。
“是，孫總，一定辦到。”
“把事做漂亮點。”
傳媒學校后街，一瘦一胖掐著時間過來。
“胖子看什么？！”
姜琦帶了一點啤酒，看著往前面人堆里擠的龐鳳初喊了一聲，胖子這才不甘心的回來，“有個傻逼挖別人墻角被捅了一刀，被抬上救護車了。”
“跟你有關系嗎？”
“看笑話不成啊？話說，為什么每次喝醉，我都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就像飛升一樣。”
“少看點西紅柿小說，腦子不想要了？”
兩人吵吵鬧鬧進了出租樓，剛敲了兩聲門，便看到笑呵呵開門的陳數。
“正好開飯，剛炒了兩個菜，過來嘗嘗。”
兩人被迎了進去，姜琦將幾罐啤酒放到桌上，跟胖子迫不及待拿上筷子夾了一片竹筍放進嘴里。
他頓時豎起拇指。
“老陳，你竟然有這廚藝！”
“八歲的時候，我就開始學做飯了。”陳數在廚房拿了三空碗出來，“你要是堅持十一年，你也是大廚。”
姜琦見他說起小時候就開始給養父母做飯，不由心疼這個兄弟，自己七八歲的時候，還在看動畫片，小區里和小伙伴到處瘋跑，或者玩手機打游戲。
不過，見陳數臉上沒有不悅的神色，他小心問道：“不會突然吃著吃著，你其他人格就出來把我們揍一頓吧？”
陳數開了一罐啤酒遞給他，笑的陽光。
“不會。可能心情好的原因，最近他們都沒有跑出來。”
胖子咀著一片肥肉抬起頭，冷不丁冒了一句：“可能在憋大的。”
姜琦氣得那筷子在他腦袋上敲了一下。
“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專心吃你的飯。”
說到人格，他也有點好奇。
“老陳，你那些人格…都是什么樣的？比如那天晚上。”
“不知道…”陳數心里其實也有點迷惘，而且肯定跟劇本或故事有關，但他不能隨意說出來，“現在有三個…都不是好相處的…感覺都像電影里的反派角色，他們還在我腦子里蠱惑我。
他們性格不同，但無一例外，都有很強的攻擊性，不過最近我發現，只要我心情好，他們就出不來。”
聞言，姜琦愣了一下，回想那天晚上，陳數忽然掐著他脖子提起來，就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下意識的伸筷子去夾菜，兩盤小菜只剩一些湯水。
“胖鳳雛！你他媽就不能給我們留一點！”
胖子拿紙巾擦了一下嘴，無辜的看著他和陳數：“是你讓我專心吃飯…等恢復上上上上輩子有錢人的記憶，我天天請你豪華大餐。”
姜琦笑罵了句：“滾！”
“算了，再去炒一盤，還剩了幾塊土豆。”
夜色在笑鬧里過去。
六月的氛圍下，特勤局、警察，圍繞陳數的調查也在不斷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