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矩最后離開的時候,還是那尋問清楚了,如果是不穿甲的話,只能夠訓練,不能夠對練。
而對練就要有甲,要么自己帶來,要么在這里買。
這里的一套甲具下來要五千來塊錢,比外面的要貴,但是她說是她家做的更好。
如果當劍術指導的話,一個星期來這里指導一次就行。
而學校里給一些工資,給的其實并不多,主要是學校里面的各個社團報名,根本就不收入社費,普通人在這里面是可以學習很多神秘學方面的知識的。
如果在學校的某個社團之中表現的好,有優異成績,去找相關的工作都會容易很多的,并不是一定要學習成績好才行。
在這里,人生的路不只是一條。
最主要的是社團里面會教東西,劍社的社長,就是一位獲得職業證書的劍士。
而裴矩還需要去考一級劍士資格證。
劍士資格證前兩級是屬于學徒級,而在第三級,就屬于職業劍士,職業和學徒差別就大了。
學徒只能夠學習劍技,而職業就得有自己的職業能力。
在外面要學習的話,那培訓費用就更貴,比如之前那田有漢開的那一家培訓班,就要九千九百九十九元。
而且外面開的,還不一定能夠學到真東西。
學校里面的各大學社的社長肯定都是職業人士的。
而他在學校里的當指導的工資低,主要是學校里也是不經營場所,只是象征性的給一點,指導的名額也很多,主要還是幫助學生。
裴矩在走的時候,也看到了很多同學可能用的都是自己做的甲具,看上去很簡陋,也算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了。
最后他還是決定買下來,成了一位劍社的劍術指導。
然后,這一天,他就在這里狠狠的與里面的高年級同學對練了一番。
先是一打一,從那些不服氣的好手,到幾位副社長,一對一全贏。
后面一對一沒有人和他打了,他也不想一對一了,因為一對一的時候,除了一開始要摸索一下對方的劍路,當熟悉之后,就很容易贏。
于是他提議一對多。
先是一對二,后面是一對三。
一對二還行,一對三就有難度了。
就這樣,他一個人居然練到了晚上,而陪他練的人都是寄宿生,所以他只能夠一個人回家了。
背上自己的棍劍,穿著拖鞋。
一身的汗水,走在海市夜晚街道上,抬頭看上空,根本就看不到天。
有人說那是工業生產帶來的霧霾遮蔽了天空,又有人說這迷霧是自古以來便有的。
有高樓隱在夜霧之中,由下往上看,可以看到燈光在高空里若隱若現,就像是在看天宮一樣。
據說那高樓上看到的風景是云上風景,和下面的人看到的完全不一樣。
而且,他還聽說,有個地方建樓,打地基,因為要拆一些老房子,然后驚動了那些老房子里的‘靈’。
引發了神秘泄漏,最后鬧出了很大的動靜,據說直到現在都沒有完全的解決,只是將之封印住了,仍然會時不時的鬧出動靜來。
所以,在市區某些地方,某些特定的時間,會出現禁行。
也可以說說限定時間的宵禁。
裴矩不知道為什么,超委會都有人在夢中打雷可以驅散全市人心中的魚怪哭聲,并且讓那魚怪的哭聲不再復發,卻不能夠將那些靈引發的神秘泄漏徹底的驅散。
路過一個報亭,里面坐著一個老人,報亭里面掛著一盞燈,裴矩走過的時候,對方低頭看一本厚厚的小說。
在報亭窗口處擺著報紙,他的目光劃過報紙,只見上面寫著煤氣站泄露引發爆炸,十八人死亡,二十一人受傷。
裴矩不由的愣了一下,按理來說,這報紙應該是報道著‘魚怪夜哭’這方面的新聞,畢竟這是全市轟動的大新聞,可是這上面壓根就沒有報道這個。
他打量了一下這個報亭的風格,有一種濃濃的時代感。
而坐在里面的老人,戴著一副老花鏡,身上穿著一件藍色的衣服上面印著紅星化肥廠。
他記得以前聽說過,這個地上有一個化肥廠,但是早就因為污染而搬遷了啊,只是搬遷的時候好像出過去事,好像是也死過人,至于什么原因就不知道了。
他心中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后背一涼,立即不再看了,跑也似的離開。
跑了一段路后,回頭一看,那個報亭居然不見了。
深吸一口氣不再看了。
一路的往回走,馬路上的燈光和仲夏的風居然讓他感覺有點涼。
前方的路燈不遠處的一棵樹下,似有一個人靠在那里,只見他拿出打火機,點了一根煙。
乍起的火光里,可以看到這個有一頭發亂糟糟的男人靠在那里,他穿著一身灰色的工裝衣,長相看不太清。
只見他吸一了口煙,然后仰頭吐出一個個的煙圈,他不像是在抽煙,而像是在玩煙。
也不像是一個人寂寞的在這里看車流,而像是故意在這里等人。
裴矩有些警惕,他決定繞過這個人。
在還差個二十多米的時候,他就過了馬路,在馬路對面去走。
但是眼睛卻還是看向對面的那一個男子,直覺告訴他對方不簡單。
就在這時,他看到對方動了,只見他將手中的煙一彈,火星翻過虛空,在虛空里畫出無規則的圓圈,落在馬路的水泥地上,濺出一片火星,滾落幾圈,最后認命的不再動彈。
而在他彈出手中的煙之后,他一抱手在胸前,卻是朝著馬路這邊看了一眼,裴矩確定他是在看自己。
但是對方很快就收回了目光,而裴矩發現,對方在自己的眼中,居然快速的模糊消失了。
雖然他本身就處于樹下的陰影之中,但是卻在自己的眼中消失,那就只能是對方的能力,絕不是自己看不清,因為他的眼睛比起普通人的眼睛要好的多,也銳利的多。
就在這時有人在對面的人行道上走過來,那是一個老人牽著一頭大金毛。
老人在遛狗。
這在海市是很常見的事。
不過,這個人是誰他不認識。
裴矩直覺告訴他很有可能會有事情發生,這一切都很平常,這一切都很正常,但是冥冥之中的直覺卻讓他汗毛都立了起來。
就在那牽著狗的老人靠近之時,黑暗之中,一道雪亮的刀光切開了那一片陰影,而那個老人只來得及發出一聲短促的叫聲,便轟然倒地。
裴矩看的分明,亮光閃過之后,老人的頭顱飛起,身體卻只是筆直的倒下,有鮮血噴灑。
裴矩驚呆了,他站在那里看著,很快便又反應過來,立即蹲了下來,蹲在一棵樹后面偷看對方。
馬路對面的人也蹲下身來,與那一條金毛狗抱在一起,然后不知道怎么了,過了一會兒,卻是有兩個人從樹下的陰影之中跑了出來,他們進入燈光里,裴矩又清楚的看到,那個男子手里拉著一個金發女子快速的朝著前方跑著,進入一個岔道,轉入其中消失了。
裴矩連忙起身,也朝著家里跑去。
他想要報巡捕局,但是路上也沒有打電話的地方,于是決定回家先告訴爺爺,用家里的電話再來報巡捕局。
他一路的跑回家中,爺爺坐廊檐下,正等著自己吃飯。
他立即想到自己今天又回來的這么晚,爺爺還不知道為什么。
但是他沒有急著解釋,而是大聲的說道:“爺爺,剛剛在路上,我看到有人殺人了。”
“別急,慢慢說。”裴四爺明顯經驗豐富,即使是聽到這樣的消息,他的聲音反而更顯沉穩。
“我剛才,在路上,看到有一個人站在樹下,然后就消失了,過了一會兒,有人牽一條狗從旁邊路過,他就突然跳出來將牽狗的人一刀殺了。”裴矩急促的說道。
“你確定看清楚了?”裴四爺再問道。
“確定,我看到頭都飛起來了,可是,可是那個人跑的時候,卻是拉著一個女的在跑。”
“狗呢?”裴四爺抓住了重點。
“不知道,好像是不見了。”裴矩思索了一下,快速的回答著。
裴四爺轉身進入屋子里,然后撥通了巡捕局的電話,很快就將剛剛從裴矩這里聽到的情況說清楚了,掛了電話之后,對裴矩說道:“先吃飯吧。”
“嗯。”
裴矩去洗手洗臉之后,坐在座位上,餐桌上有盤子蓋著的兩個菜,翻開之后,里面的菜還是熱的。
其中一個是大盤的荷包辣椒,用大蒜和豆豉做香料,一個是西紅柿蛋湯,裴矩都喜歡。
正好肚子餓的咕咕叫,扒飯吃菜,喝湯。
等連續的吃,吃完了一碗,再盛第二碗的時候,這才開口說道:“爺爺,我進學校的劍社了,今天在劍社里和人練劍,所以回來的晚了。”
“嗯,只要不是去街面上和人打架就行。”裴四爺說道。
“嗯嗯。”裴矩想說不會了,但是又怕有人惹了自己,讓自己忍不住的打人。
“你今天做的不錯,能夠感覺到有點不對勁,就繞路走,這很好,君子不立危墻之下。”裴四爺認真的說道。
“你的性格,像的爸爸,也像我年輕的時候,我們這從上到下的,一個個都是眼里容得不沙子的,我是老了,到了老,兒子卻死了,你又還沒有長大,你這個性子,總得磨一磨才好。”
裴矩有點懵,磨什么?磨性子,那不是磨人嗎?
“我想等到這個學期結束之后,讓你到你外公那里去住一陣子吧,你外公的性子恬淡寬宏,常年居于山林之間,你去住一陣子,或許可以養養性,順便學點你外公的本事。”
裴矩不太想去,因為媽媽再嫁的原因,他與外公也不親。
“你小的時候,你外公非常的喜歡你,對我說過,將來一定要讓你回去住一住,他說有東西教你,雖然你媽媽另嫁了,但是你外公只有你這一個外孫,而你媽媽又要出國了,他一個人很孤獨。”
裴矩腦海之中浮現出一個留著長須,卻又慈眉善目的老人。
于是說道:“好,等放假了我就去。”
說完間,他們已經吃完了飯,這時,外面突然有一串腳步聲來。
進來的是巡捕局的人。
剛剛裴四爺報的,自然會有人過來問話做筆錄。
他們問的是裴矩,裴矩便將自己看到的又仔細的描述了一番,最后再簽上自己的名字,并按手印。
這時,他忍不住好奇的說道:“你們看到了現場嗎?”
“看到了,確實和你說的差不多,不過,現場多了一張金毛狗的皮。”
這個巡捕局的人,正是上一次來過劍堂的那一位,他是偵異科的。
名叫金峰月,裴矩覺得他是一個很仔細的人,因為剛剛在問話的時候,他問了很多細節。
“四爺知道有誰的刀術這么厲害的?”金峰月問道裴四爺。
裴矩的看的沒錯,那一道亮光就是刀光。
直到現在,他仍然覺得那刀光漂亮極了。
極快,極美麗,切開陰影與黑暗,一閃既逝,一刀殺敵。
像極了一個殺手。
“刀劍之術本就沒落,相比起獲得其他能力而帶來的效果,刀劍要達到同樣的效果,卻是要付出多幾倍的努力,在海市本城之中,沒有聽說過有這樣刀術的人。”裴四爺說道。
“倒像是西北那邊的刀客傳承。”金峰月說道。
“是,陜關那一帶,關山刀子,又快又狠,一刀下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裴四爺說道。
裴矩則默默的將之記在心中。
“那我們就先走了,不打擾四爺休息了。”
兩又說了幾句客氣的話后,金峰月帶著人離開了。
裴矩因為在劍社之中練了那么久的劍,便不在家里加練了,又回來的晚,便在洗漱之后,躺回床上去,準備進入山君廟的靈場之中。
他覺得在那里練習呼吸法效果更好。
進入睡眠之中。
外面裴四爺則是熄滅了燈,坐在了八仙桌前,點了一炷香,拿出旱煙開始抽著,似乎在守著什么一樣。
而隔壁院子里的二樓,在裴矩回來的時候,便有一個人站在里看著他與爺爺說話,到后面有巡捕局的人到來,她在那里聽著。
她對于裴矩總是能夠遇上那么多怪事,感到驚奇。
同樣是上下學,為什么自己就遇不上呢,是回來的不夠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