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桐桐與綿綿的二三事(二)_回檔:從拯救失蹤少女開始_網游小說_螞蟻文學 第68章桐桐與綿綿的二三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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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會有這么巧的事。
一瞬間張述桐頭皮發麻。
再看顧秋綿,女孩已經一言不發地快步走遠了。
沒有想象之中的激動,或者說質問,只剩一個保溫杯留在地上。
張述桐嘆了口氣,把頭收回來。
“被人聽見了?”李藝鵬警惕道,他還沒分清狀況,說著就想往外看。
“沒事。”張述桐攔住他,又簡短交代了幾句,“…剩下的大課間再說,我來找你,先走了。”
“哦哦…”
說完他不再關注對方的反應,轉身出了樓梯間,走了幾步,張述桐彎下撿起地上的杯子。
一個精美的紅色小保溫杯,如今金屬的杯底被磕了一個小坑。
牽一發而動全身。
張述桐再次深刻理解了這句話的意思。
救人沒救成先把自己搭進去…他不知道說什么好,只知道要趕緊澄清這個誤會,否則頂著“兇手”的名頭抓兇手嗎?他自己都覺得可笑。
雖然顧秋綿信不信他的話又是另一回事。
當然,就算她不信自己的一面之辭,張述桐還有別的辦法,手機里李藝鵬的錄音、老宋的信用背書、湖魚館老板的談話…數個證據拼在一起,起碼在澄清自己的嫌疑上,他能拿出很多一錘定音的邏輯鏈。
張述桐擅長這種用邏輯解決的事,一邊朝教室走著,一邊把顧秋綿的幾種反應推演出來。
不信、半信半疑、解除誤會。
大體分為這三種,前者幾乎不會出現,中間這個態度也還好,只要不影響今后的行動就夠了。
然后是顧秋綿的去向。
教室,讓人有點頭疼,上課鈴馬上要打響了,意味著他可能要傳小紙條解決。
辦公室,最理想的地點,有老宋在旁邊作證,幾句話的功夫就可以解釋清楚。
差不多就是這樣了。
唯一的變數就是,從前他沒對顧秋綿講過這些針對她的布置,大都是塵埃落定后,再簡單解釋幾句。
積木事件的時候,是覺得沒有解釋的必要。
但等到縱火案,老宋在車里跟他說起女孩家中的情況,兩人的想法在某種程度上重合,之所以隱瞞,主要是不想再讓她為此擔憂;
但對張述桐而言,主要原因還是她知不知情影響都很小,那不如選擇閉嘴,大家都能開心一點。
現在卻是行不通了。
張述桐突然有點想念從前的顧秋綿,那時候拉著她在外面逛了一天,現在想想,其實也挺可疑的,但自己不說她也從來不問。
想來不會為這種愚蠢的誤會而耗費精力。
但依舊是那句話,現在行不通了。
這條時間線上的很多事總能在恰到好處的時機打他一個措手不及,本以為回溯后會輕松一些,迎接他的反而是加倍的頭疼。
但一直延續“自己居然是報復顧秋綿的幕后黑手”;和主動告訴她一些真相,相比之下,張述桐肯定毫不猶豫地選擇后者。
他一直選擇效率最高的辦法。
思考的功夫已經走到一班,張述桐朝教室后門看了一眼,座位上沒人。
又去了辦公室門口,然而還是沒人。
那她到底去哪了?
張述桐幾乎條件反射般地有了答案——
圖書館。
可想到這里他看向窗外,外面雪花紛飛,真的假的,她就這樣頂著雪出去了,可她今天不是不能著涼嗎?
但隨后張述桐不再懷疑、而是確信,因為他真的從操場上看到一個小小的人影,連圍巾也忘了戴。
“怎么回事?”清逸這時候突然從背后冒頭。
“幫我請個假,這節課有事。”
“你又把顧秋綿惹了?”
張述桐也沒空問他是怎么知道的:
“純屬意外。”
只是丟下一句話,他快步下了樓梯。
一步兩步五步六步…等到了教學樓大廳、尚未出門,周圍的溫度驟降。
他下意識緊了緊外套,剛一出去,一陣寒風就突然封住他的五官。
張述桐擦去額角的雪花,加快腳步。
天氣真的冷,連呼吸都要放輕,否則有種缺氧的窒息感,冷到他要把手抄進兜里,這時候他才發現自己一直握著那只紅色保溫杯,張述桐有些無奈,早知道把它丟給清逸的,現在想抄個兜都做不到,因為杯子塞不進去。
然而等發現時為時已晚。
就像早知道顧秋綿會聽到,他一定會把李藝鵬領上天臺,但誰能料到她正好過來接水,他明白后悔是最沒用的事,可等到一頭鉆進漫天的風雪里,心中依然生出些許煩躁。
張述桐跑起來,他腿長,很快跟上前方一連串腳印,那串腳印一直延伸到圖書館門口,他便跟著腳印進了門,也顧不得擦去頭發上的雪花,他下意識喘著氣,白氣從口中呼出,隨后消散。
這座圖書館不愧是大小姐家捐的,盡管面積不大,但這里每個書柜都是深棕色的實木打造、每張桌子都擺著一盆精心照料的盆栽,綠蘿茂盛的枝葉蔓延,仿佛在這片寒冷的風雪中蔓延出一個小小的春天。
室內沒有開燈,雖然一年四季沒多少人來,雖然現在連個值班的老師都見不到,可圖書館依然24小時供應著暖風。
暖風不是自暖氣片上升騰,而是空調,一臺老式的大匹數柜機嗡嗡地發出噪音,它制造的暖風一直吹到張述桐的睫毛,上面殘留的雪水更加冰涼了,讓他用力眨了眨眼。
顧秋綿就坐在門口的一張桌子上。
她將頭埋在臂彎中,默默背對著自己。
張述桐拉了張椅子坐到她對面,說我有話要說。
說著他已經把手機掏出來,解開鎖屏,正待按下錄音機的播放鍵,卻發現顧秋綿頭也不抬。
這就是他平時抓兇手的流程了,懶得廢話,直接丟出證據,一個不夠再來一個,到對方束手就擒為止;
可這招對顧秋綿不起作用,讓他后知后覺地意識到顧秋綿不是兇手,現實也不是電視機里的柯南。
這讓他停下手指,張述桐看到顧秋綿頭發上的雪水,她也不知道擦,豆粒大的水珠沿著發梢,一點點匯聚在桌子上。
他暗罵自己一句太心急了,應該先說聲道歉才對,歸根結底,是因為自己的過錯兩人才沒在教室里上課、大冷的天橫穿被積雪覆蓋的校園,他真的不想看到這種局面,可事實上,這確實是他促成的。
“抱歉。”于是張述桐試探了一句。
但顧秋綿還是不抬頭。
張述桐便啞口無言了,歸根結底他猜不透這個女孩的心思,平時她開心的時候還好,無非瞪眼,可如今這樣埋著頭一言不發,張述桐就無從下手了。
他這才想起手里還拿著那個保溫杯,便把杯子推到顧秋綿臉前,說我看剛剛了一眼,底下磕了一個小坑,要不我再給你買一個?
但這句話顯然沒用,想來顧秋綿家不差這一個杯子,張述桐又從兜里拿出一包衛生紙,受自家老媽的影響,他不算有潔癖,但一直有隨身帶包紙巾的習慣。
張述桐又問你要不要先擦擦頭發?顧秋綿還是不理他,他干脆把紙推到她手邊,隨她自己便了。
張述桐能做的努力只有這些。隨后他開始說正事,也不管顧秋綿聽沒聽,反正總要講的。
他便解釋道你誤會了,我沒有害你的心思,其實事情的經過是這樣…說這句話的時候他自己心里也嘆口氣,感覺在說一個荒謬的冷笑話。
張述桐從商業街說起,說到她家商場,又放了錄音,最后引到李藝鵬身上,說我猜出是他砸的,但一時間沒證據,正要套他的話,結果被你聽到了…
好吧。
說著說著,他也意識到這里面確實差一個環節,一個無法解釋的環節——
自己是怎么把廁所隔板上的名字和城堡積木聯系在一起的。
雖然可以說是猜的,畢竟今天只發生了這兩件事,任誰都會聯想。
但當時他是怎么說的?
“那張紙條是我遞給你的,整個報復也是我策劃的…”
這就很奇怪了,除非親歷者,否則編也編不出來紙條這種東西。
讓顧秋綿完全相信是不可能了,最好的結果也只是半信半疑。
他做好了最壞的準備,耐心等待著顧秋綿的反應,好在這一大堆話沒有白說,顧秋綿終于露出那雙眸子。
張述桐本以為她是有話想說的,便等她提問,可她并不說話,只是拿著那雙眸子盯著自己,從前他對顧秋綿的印象就是有雙漂亮而飛揚的眸子,可現在飛揚已經沒有了,就連漂亮也不剩多少,因為這雙眼睛現在紅紅的,甚至有了臥蠶。
兩雙眼睛就這樣沉默地對視著,空調的熱風吹在他們臉上,那臺老式柜機居然還有掃風功能。
余光里,張述桐注意到那陣風一會兒吹到自己臉上,一會兒吹起顧秋綿的發梢,又一會把桌子中間的綠蘿枝葉吹得晃動。
世界靜默不語。
他忍不住打破沉默,問你是不是哪里沒聽懂?那我再講一遍好了;或者哪個環節有疑問,我盡量解答。還是信不過我的話…可以去找班主任,很多地方他能作證。
可顧秋綿不說自己聽沒聽懂,她沉默了一會,只是一直盯著他的雙眼,仿佛所有答案都藏在他眼里:
“你沒騙我?”
她終于開口了,張述桐下意識點點頭,隨后覺得是不是白解釋了,這已經不是聽沒聽懂的問題,否則不會問出這樣奇怪的話。
“那你看著我的眼睛回答。”她帶著些鼻音說。
張述桐只好看向那雙漂亮而飛揚的眸子,重復了一遍。
這是什么小孩子的游戲嗎,不應該是講證據、憑邏輯,什么時候成了看眼睛?
顧秋綿又不說話了,張述桐眨了眨眼,覺得她還不如大發一通脾氣,生氣也比現在這樣輕松,就比如李藝鵬那次,不過是對她講了個葷段子,她就冷著臉出了教室,直接去找了宋南山,然后下一節課對方就被領走了;
可到了自己這里,她卻在下著雪的時候一個人跑到圖書館,然后一直紅著眼睛盯著自己。
“那我信你。”她又冷冰冰地說。
張述桐也愣了,不對吧,怎么會這么簡單?
不應該是你挑漏洞我補漏洞,過程很燒腦,咱們倆在空調房里費上一大堆唾沫,等到口干舌燥,精疲力盡,然后握握手冰釋前嫌嗎?
而且“冰釋前嫌”還是最樂觀的結果,其實他原本覺得“半信半疑”就不錯了。
可顧秋綿偏偏就信了。
“你就這么信了?”他不敢置信地問。
“不然呢。”顧秋綿有力氣翻個白眼了。
張述桐突然覺得一些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又聽顧秋綿小聲說:
“剛才也是我激動了,什么都沒問清楚就冤枉你…”
張述桐便搖搖頭說沒事,怪我,不怪你。
她確實是個感性的女孩子,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無論對其他人是冷著臉也好漫不經心也罷,好像對上自己的時候總是如此。
張述桐想起當初的圍巾事件,她也很激動,但后來又沒事了。
他總算松了口氣,拿張紙擦了擦頭發,又說接下來你放心好了,看我把人全部揪出來,卻沒料想顧秋綿一抽鼻子,眼睛又有些晶瑩。
張述桐不知道她為什么又要哭,他束手無策地坐在對面,不知道哪句話說錯了。
“我肚子好痛…”顧秋綿又趴回桌子上,濃密的睫毛沮喪地重迭在一起。
這一刻張述桐再遲鈍也知道該做什么,他慶幸自己把那個保溫杯拿來了,也慶幸圖書館有臺飲水機。
片刻后,一片裊裊的白氣中,兩人又對坐著不說話了。
顧秋綿在垂下眸子小口喝水,張述桐就看著她,其實挺想說你下次別這么情緒化了,就算真是我干的,那告老師收拾我不行嗎,非要委屈自己干嘛。
他總歸有些歉意,于是問她要不等事情解決,這個周末我請你吃飯?
“吃什么?”
“嗯…中餐還是西餐,你喜歡哪個?”
“你隨便吧,反正我喜歡吃的你又請不起。”她嘟囔道。
張述桐無奈地想,好像確實如此。
他覺得一頓飯的200塊錢就算大餐了,就這還要動用過年攢的零花錢,張述桐便想顧秋綿喜歡吃什么,當然,是糖醋里脊蓋澆飯之外的東西。
很遺憾,他就記得一個披薩了。
張述桐正要詢問,顧秋綿卻扭過臉去,“算了,還是我請你吧,你幫我找到是誰干的,我請你吃飯,正好…”
張述桐知道她接下來要說什么:
正好我這個人不喜歡欠別人人情。
“那接下來需要你配合一下。”
“配合什么?”
張述桐把自己的計劃告訴她,本來沒想這樣做的,可有了這場變故,如果顧秋綿能參與進來,事情反倒輕松不少。
而她聽了一會,終于破涕為笑:
“你這人好壞啊。”
張述桐覺得他們兩個確實有一起干壞事的潛質。
接下來就該回班了,不知不覺已經過了二十分鐘,意味著一節課已經上了一半。
綠蘿的枝葉不再晃動了,他們關了空調出了門。
走出滿是暖氣的屋子,漫天的風雪遮蔽了視線,回去的路上,張述桐脫下自己的外套丟給她,顧秋綿不要,讓他穿好;他說你還是披著吧,省得待會兒疼的更厲害了。
雪花輕飄飄落在肩膀上。
潔白的校園里留下兩串腳印。
這條時間線上,以一個意想不到的誤會,他們兩個就這樣突然熟悉起來了。:mayiws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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