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哪怕路走得再艱難,也總是要有人去趟出一條路來的_明末:我崇禎擺爛怎么了?!__筆尖中文 由于年景不順,崇禎元年的早朝定于正月初三恢復。除去大朝會,眾臣就只有兩天的休息時間,不過在正月十五的元宵節時還會有三日的假期。
第二天一早,朱由檢從溫柔鄉中醒來照常上朝。
李秋娘是真的笨蛋,手忙腳亂地想要服侍皇帝穿衣,面對制式繁雜的龍袍,卻慌了神,連最基本的穿衣順序都沒搞明白,更不要說那些個小配飾了。她急得直掉淚,朱由檢倒也沒有責怪她,而是叫來自己的大伴王承恩過來幫忙穿衣。
“你若是困了就多歇息一會兒,若是待不住,就叫別人帶你四處走走,熟悉一下皇宮。你現在無品無階,又是罪臣之女,朕不能給你太高的身份,最多給你封個才人。
你可以去拜訪其他幾位娘娘,她們都是良善之人,想必不會欺辱于你。若是真受了欺負,也不要忍著,可以說與朕聽,朕辨明是非之后會為你做主。不過也不必太過拘束,朕的后宮沒有許多規矩,對誰也不會隨意苛責,犯錯不會動輒杖斃,最多叉出宮去。”
朱由檢開了個小玩笑,繼續說道,“你無需對上卑躬屈膝,也不能因為翻身了,仗著自己的身份就去欺辱宮女和太監們。等會兒你可跟隨徐太監去挑選你的貼身宮女和小太監。”
李秋娘連連點頭,看向皇帝的目光柔情似水。她這次真的算是絕處逢生了,況且皇帝的脾氣又那樣好,她還能有什么不滿意的呢?
就算她沒有被抓入教坊司之前,在李家也不過只是個身份卑微的婢生女而已,除了不需要以色娛人,在家里受到的欺負不會少,成年以后也不過會被自己的父親隨手許配給某個下級官員作聯姻之用。
朱由檢有點受不了她的目光,感覺再多待一秒又要忍不住繼續放浪了,到時候又要挨綰綰批評,讓她失望了。畢竟綰綰還是有點追求的,不希望自己委身于一個昏聵之人。
徐太監也就是徐應元,原本是魏忠賢安插在信王府的眼線,沒有凈身之前就跟魏忠賢以兄弟相稱,對魏忠賢以兄侍之,然后兄弟倆揮刀斬兩兄弟,一起入了宮。但是徐應元進入信王府之后又跳反背刺了魏忠賢,成了朱由檢潛邸時候的心腹。
總之,宮里的這群太監之間的關系挺復雜狗血的。朱由檢覺得他心思太多,不如王承恩好用,就讓他領了內官監,負責安排低級小太監干活;至于魏忠賢和王承恩,則更多是帶在身邊,干涉外廷事更多。
其實內廷十二監分管諸事,原本的設計是很好的,但是漸漸地,權力壟斷或行政性壟斷的現象無法避免。官場贏家通吃,最終都會演變成為一言堂,十二監的其他太監都要仰司禮監太監之鼻息。
這種現象在朝廷上也有體現:朱元璋費盡心思廢除了兩千多年的丞相制度,但最后又會莫名其妙冒出來事實上的丞相,也就是內閣首輔。
包括皇帝存在的本身,也是“官場一家獨大侵蝕同級權力現象”的一種特異化表現。無論制度設置得多么合理化,但只要還有人在,最后都會演化得一塌糊涂,失去制約和監管。
同樣的稱號,在不同的時期含金量是不一樣的。唐時才人有掌管文書之責,在大明,才人則是屬于身份比較低微的宮妾。李秋娘會被分到皇宮偏僻角落的宮院,以后或許還要與別人合住在一起。
分房子這一塊,如今是懿安皇后在管,理論上皇后對皇宮內的一切雌性生物擁有絕對的管理權,皇帝都不能插手。皇后還會通過尚宮局控制內廷財用、物資調配。
管賬不是一件容易事,不僅對算學有要求,更重要的是性格要能夠鎮得住場子,皇嫂張嫣外柔內剛正合適。周氏十七歲的小姑娘什么都不懂,性子又軟,所以朱由檢才不想讓她管理后宮。這不是對她本人有意見,朱由檢還是很喜歡這個媳婦的。
不過最近張嫣在有意識地帶周氏,或許是她也覺得自己掌管后宮名不正言不順,想要卸任吧。
越過乾清門,來到外廷,朝廷百官在皇極殿外等候,皇帝進殿以后才輪到他們。如果某一天朱由檢不樂意上朝,就會有太監跑來通知群臣照常入殿議事,由內閣首輔主持朝會,司禮監太監冷眼旁觀,重要奏折通過“廷寄”快速傳達入內廷,讓皇帝處置。
今年的第一次早朝,變法大臣畢自嚴就給了朱由檢一點小小的震撼。看得出來,這一招他已經憋了很久了。
他的財政改革做得很謹慎,論權勢威望他遠不如張居正,好在皇帝信任,又仁厚,看著軟弱其實還挺能扛事的,讓畢自嚴心中稍有慰藉。至少他可以安心變法,不用擔心會遭受張居正這樣死后被清算,禍及滿門。
不過哪怕是他再加上皇帝,再加上部分銳意進取官員的支持,他的財政改革也依舊進行得步履維艱。其實當初張居正改革又何嘗容易呢?
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逆大勢而行,本就是一條不歸路,但那又如何?哪怕路走得再艱難,也總是要有人去趟出一條路來的,無非是鞠躬盡瘁,死而后已;無非是前赴后繼,薪火相繼罷了。
臣畢自嚴啟奏陛下:
方今國家財政艱窘至此,其弊在于稅賦征收與財計管理之渙散。我大明內帑有皇帝之私庫,六部各有各司之倉儲,內廷十二監更自外于朝廷,別立稅目、擅征苛斂。此等層層疊疊之征派,盡皆壓于黔首之身,既使百姓困于重負,又致稅吏上下其手、互相攘奪。
所征之財,十之八九盡入貪墨之囊,能充公帑者十無一二。六部各擁私藏,遇軍國大事則推諉避責、慳吝不肯出錢,竟使太倉歲入銀兩所余不過四百余萬兩,僅及萬歷朝十之一二!長此以往,國將不國,大廈傾頹只在旦夕!
臣懇請陛下乾綱獨斷,將內庫、六部倉儲、內廷諸監之財賦盡歸太倉,一體統籌調配。更需痛革積弊,重整稅制,罷除一切雜稅苛捐,厘清正稅綱目。
臣將稅賦類目并為十項:
一曰田賦,二曰鹽課,三曰鈔關稅,四曰商稅,五曰徭役折銀,六曰礦稅,七曰市舶司稅,八曰贓罰銀,九曰土貢,十曰馬政稅。
如此,則上可裕國庫以充邊餉,下可紓民困以固邦本。
伏望陛下以社稷為重,垂范天下;更望諸公同僚捐棄私念,共赴國難。若再因循守舊、坐視不理,恐我大明二百六十載基業,將毀于今日之因循!臣冒死直陳,伏乞圣裁。
畢自嚴出列,孤零零的一個人站在文武大臣之間的御道上。只見他神色肅然,視死如歸,方才的洪鐘大呂仿佛還縈繞在大殿房梁之上。上到皇帝,下到百官,都被他的發言給驚到了,朝廷之上鴉雀無聲,但這不過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片刻寧靜罷了!badaoge/book/141962/53049126.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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