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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那個窮小子行,我憑什么不行

  柴菲菲帶著購買了一個蜃影。

  陳望潮站在拍賣行陰冷的角落里,指尖摩挲著蜃影說明書上凸起的燙金符文。

  那些流轉的文字在他眼前鋪展開一個全然陌生的世界——這哪里是什么茹毛飲血的修仙文明?

  分明是一株枝繁葉茂的異域科技樹,每一片葉子都閃爍著令他心驚的光芒。

  “操......“陳望潮罵了一句。

  窗外的雨絲斜斜地打在拍賣行的琉璃瓦上,叮咚聲里陳望潮隱約能聽到夾雜著天衡司差役遠去的腳步聲。

  連下雨都要抽稅的世道,怕是死人骨頭里都能榨出二兩稅銀來。

  不對,陳望潮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估計這里連死者都要交稅,只是不知道仙盟會給這項稅賦起個什么冠冕堂皇的名目。

  “往生稅“?“輪回費“?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剛踏出拍賣行的大門,潮濕的空氣中突然襲來一道黑影。

  陳望潮條件反射般側身一閃,衣角擦著來人的袖口掠過,帶起一陣微風。兩人堪堪錯開,險些撞個滿懷。

  “沒長眼嗎?!“對方惡狠狠地罵道,聲音里透著股熟悉的陰狠。

  陳望潮抬眼一看,是王志泉!

  方才跟在差役身后的大黃牙,此刻跟在王志泉身后,他那張蠟黃的臉上還掛著未干的雨水,綠豆眼里閃爍著不懷好意的光。

  “陳望潮,你果然在這里。”王志泉話剛出口,馬上把嘴閉上。

  雨幕中,王志泉那張白凈的面皮泛著不自然的潮紅。

  他嘴唇蠕動了幾下,像是突然意識到什么似的猛地閉緊——活像條咬了鉤又后悔的魚。

  陳望潮眼底閃過一絲詫異,這世上竟還有比柴菲菲更莽撞的主?

  這幫家伙總是在渾身八百個心眼子與莽撞無知之間來回波動,呈現出明顯的波粒二象性。

  陳望潮不動聲色地后退半步,躬身施禮。

  “您找我有事?“陳望潮聲音溫潤,眉眼間堆著恰到好處的恭敬。

  可心底那根刺卻隨著回憶越扎越深——王執事那雙泛著死氣的四白眼,那日宣判他“死亡“時嘴角扭曲的弧度,都在此刻變得格外清晰。

  雨滴順著王志泉的頭發往下淌,在他緊繃的下巴匯成一道水線。

  “你發財了?怎么發的財?“王志泉梗著脖子追問,活像只刨到骨頭的野狗,涎水都快從嘴角溢出來。

  “好狗不擋道!“一道嬌叱突然刺破雨幕。

  柴菲菲撐著那柄粉嫩油紙傘裊裊婷婷地立在拍賣行門口,傘面上繡著的桃夭紋在雨中格外明艷。

  她指尖輕輕一挑,金丹巔峰的威壓頓時如山岳般傾軋而來,震得四周雨絲都為之一滯。

  陳望潮暗自嘆氣。

  又來,又來!

  那看似駭人的靈壓就是扮虎吃豬,其實沒什么卵用。

  但凡有用,那天柴菲菲就不會被自己打的跟狗一樣。

  然而這股子金丹巔峰的氣息卻宛如實質一般,王志泉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整個人如遭雷擊般僵在原地。

  他雙腿不受控制地打著顫,昂貴的云紋錦靴在青石板上蹭出兩道濕痕——活像只被猛虎盯上的兔子,連逃跑的本能都被恐懼生生掐滅。

  一旁的大黃牙更是不堪,那口標志性的黃牙“咯咯“作響,膝蓋一軟直接跪進了水洼里。

  渾濁的泥水濺了他滿臉,卻連抬手擦拭的勇氣都沒有。

  那雙綠豆眼瞪得幾乎要凸出來,瞳孔里倒映著柴菲菲周身流轉的金丹靈光,仿佛看見了什么洪荒兇獸。

  “柴、柴師姐…“王志泉從喉嚨里擠出幾個破碎的音節,脖頸上青筋暴起,連話都說不利索。

  大黃牙更是整個人都趴在了地上,額頭抵著冰冷的石板,后頸的衣領早已被冷汗浸透。

  他佝僂的背脊劇烈起伏著,活像條擱淺的魚,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利索:“小的…小的有眼無珠。“

  “柴師姐借我了一些靈石,在拍賣行里買了符箓,小賺一點。”陳望潮微笑,解釋道。

  “跟他們廢什么話。“柴菲菲“唰“地收起粉傘,傘尖毫不客氣地戳在王志泉肩頭,將他捅得踉蹌后退三步。

  陳望潮冷眼旁觀,心底暗笑。

  這位王公子方才還趾高氣揚,此刻卻像被掐住后頸的貓崽,縮著脖子連大氣都不敢出。

  只見王志泉迅速穩住身形,竟恭恭敬敬地彎下腰,做了個標準的“送仙禮“,連衣擺沾了泥水都顧不上拂。

  雨幕中,這一幕宛如自然界的殘酷生存法則——豺狼在猛虎面前,終究要露出柔軟的肚皮。

  大黃牙更是五體投地地趴在水洼里,額頭緊貼地面,濺起的泥點沾在臉上都不敢擦拭。

  柴菲菲輕哼一聲,粉嫩油紙傘“啪“地重新撐開。

  傘面旋起的水珠濺在王志泉臉上,這位執事公子卻連眼皮都不敢眨一下,活像尊泥塑的雕像。

  “走了,你別忘了我的事兒。”

  “師姐慢走。”陳望潮笑道。

  柴菲菲出門口,身影漸漸消失在暴雨之中。

  而陳望潮卻沒走,微笑目送柴菲菲。

  “陳望潮,你買的什么?“王志泉等那抹粉嫩色身影徹底消失在雨幕中,才敢抬起慘白的臉,聲音虛浮得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來。

  “太乙玄罡符。“陳望潮隨手撣了撣衣袖上的水珠,“99靈石入手,240左右出的手。“

  話音未落,王志泉整個人如遭雷殛。

  那張白凈的面皮瞬間漲成豬肝色,又刷地褪成慘白。他踉蹌著扶住墻壁,指節在青石板上刮出幾道白痕。

  咚——

  胸腔里傳來一聲悶響,像是有人在他心口狠狠擂了一拳。

  咚咚——

  第二下、第三下接踵而至,心跳聲越來越響,震得耳膜生疼。

  他恍惚看見無數靈石從指縫間溜走的幻影,那些本該屬于他的、閃著誘人光芒的靈石,竟然被這個窮小子給賺走了。

  “你...你...“王志泉喉頭滾動著,卻只能擠出幾個破碎的音節。大黃牙慌忙從泥水里爬起來攙扶,卻被他一把推開。

  “也是僥幸,這不是有魔族入侵么。前方戰事一旦不利,肯定還會有波折。”陳望潮老老實實的解釋道,“所以我買了個蜃影,隨時準備看準時機再掙一筆。”

  “!!!”

  “平時做任務掙錢太慢,只夠糊口的,也虧柴師姐愿意幫我一把。”

  陳望潮在王志泉心里釘上了一根釘子,隨后溫和微笑,走進雨中。

  王志泉惡狠狠的瞪著陳望潮的背影,直到背影消失在暴雨之中良久,這才跑去拍賣師面前打開蜃影仔細研究。

  “爹!那窮酸小子吃上軟飯了!“王志泉沖進書房時,眼眶赤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來。

  他袖口還沾著未干的泥水,頭發打綹,活像個市井潑皮。

  “柴家那和沒出息的?“他嗤笑一聲,“就算是仙都街邊的癩皮狗,也比那窮小子多三分體面,柴家已經墮落到這種地步了么。“

  “可那賤人親口承認了!“王志泉一拳砸在紫檀案上,震得茶盞叮當亂跳,“定是合歡宗的妖女透了魔族的風聲,又不知廉恥地塞了本錢給他!“

  他聲音越拔越高,最后幾乎成了尖叫,“您沒看見那雜種得意的嘴臉!一轉手就是上百靈石的利!“

  王執事突然瞇起眼睛,他厚重的手掌壓在桌面上,陷入沉思。

  “爹,我看了拍賣行的蜃影,太乙玄罡符的確從35塊靈石一張漲到247,現在又跌回100靈石左右。”

  “你別琢磨了。”王執事直截了當的斷了王志泉的念頭,“拍賣行水太深,是你能碰的?”

  “可那個窮小子都…一步登天!”

  王執事四白眼里的陰毒幾乎要凝成實質,他盯著虛空某處,目光像是要剖開什么似的鋒利。

  若不是今日仙盟昭告天下,說那位轉世輪回的大能已經自行兵解,他幾乎要懷疑——那天差點被自己活剜靈根的窮小子,是不是正巧成了大能轉世的鼎爐。

  “爹?“王志泉被這死寂逼得發慌。

  王執事突然咧開嘴,露出森白的牙齒。案幾上的燭火“噼啪“爆響,將他猙獰的面容映得忽明忽暗。

  “有點說法。”王執事陰沉的說道。

  “什么說法?”

  “修行,靈根只是一部分,運氣好并不會顯示在靈根上。”王執事說著說著,自己都覺得別扭,他皺眉道,“你且先出去吧,我靜一靜。”

  王志泉垂手走出書房,來到外面,狠狠的吸了一口帶著雨水的潮濕氣息。

  “少爺。”大黃牙躬身在側。

  “我就不信了,一個窮小子能在拍賣行掙大筆的錢,我憑什么不行?我爹是老糊涂了。”

  大黃牙訕笑著,不敢搭茬。

  王志泉猛一跺腳,仿佛下定了什么決心。

  陳望潮回到寢室,雨水滴滴答答的落下。

  這可都是錢,仙盟的稅也太狠了,各種手段,敲骨吸髓。

  “你真的去買蜃影了?”鐵柱的聲音悠悠,從紗帳里傳出來。

  “嗯。”

  鐵柱想說什么,但到最后化作一聲嘆息。

  他沒勸陳望潮,或許是知道換自己在陳望潮的位置上,應該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又或許是懶得費口舌,在鐵柱看來陳望潮已經死了,只是還沒斷氣而已。

  陳望潮也沒解釋,上床盤腿坐下,按照說明打開蜃影開始琢磨。

  Deepseek給的最低價也不知道對不對,雖然有一次成功的經驗,但陳望潮還是心里沒底。

  現在太乙玄罡符的價格已經“穩”在100靈石左右來回波動,看這樣子,一天后跌到22靈石一張?

  簡直就是做夢。

  哪怕是場夢,陳望潮都不敢這么做。

  不過陳望潮還是把剩余的1000枚靈石都提前掛單,位置也沒那么極限,而是設定在25靈石一張符箓上。

  做完這一切,陳望潮長吁了口氣,開始修煉。

  錢只是一方面,修煉還是最重要的,要不然多少錢都守不住,陳望潮很清楚這一點。

  至于蜃影的掛單,反正還要一天時間,陳望潮也不著急。

  一天轉瞬即逝。

  鐵柱的紗帳打開,他臉色慘白,映襯的黑眼圈愈發顯眼,跟熊貓似的。

  “魔族勢如破竹!”

飛翔鳥中文    讓仙盟再次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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