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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玉面閻羅

被清冷世子纏上后_第一卷第16章玉面閻羅影書  :yingsx第一卷第16章玉面閻羅第一卷第16章玉面閻羅←→:

  在通往前院的小道上,溫洛腳步沒有停歇,哪怕是下著雪,寒風吹著,還是冒出了一身汗。

  “爺,看,那好像是蓮玉姑娘。”四寶跟在顧綏之后面,先看到了在蓮花池另一邊的溫洛。

  顧綏之停下腳步,順著四寶指的方向看過去,確實是蓮玉沒錯。但這條路,只通向大哥住處。

  她這么急,去寒松院做什么?

  “先去兵馬司,回來再問她。”顧綏之皺著眉說道。

  溫洛完全沒有留意到殘荷花池對面的主仆二人。

  等看到寒松院幾個字時,溫洛來不及歇口氣,就已經看到門口守著幾個高大壯碩的男子,身側都掛著劍,看到她出現,便已經緊盯著她的方向。

  “你是何人?來此做什么?”為首的男子上上下下打量著溫洛,如鷹一般鋒利的眼神里,滿是警惕。

  “我有要事稟告世子爺,關于玉佩。”溫洛喘著氣,被盯著不自覺有點緊張。

  “等著。”

  不一會,溫洛被護衛帶著進了院子。

  剛踏進院子,一只體型龐大的狼犬便湊了上來,低頭嗅聞著溫洛身上的味道,露出了鋒利的獠牙。

  看著那狼犬越湊越近的嘴筒子,還有那冒著熱氣的獠牙巨口,溫洛只覺得心快要跳出了嗓子眼。

  護衛有些恐懼地往后退了一步,離狼犬遠一些。

  不料,在靠近溫洛垂在身側的手時,卻收回了獠牙,粉紅而厚實的舌頭舔上了她受傷流血的手,而且還將因為寒冷已經止住的傷口又舔開,血又順著刺進去的孔洞流了出來,被狼犬用舌頭都卷進了嘴里。

  就在溫洛想收回手的時候,屋里傳出一道磁性清潤的聲音,“翻雪,進來。”

  名字叫翻雪的狼犬似不情愿地嗚了一聲,不舍的蹭了蹭溫洛的手,才動作快如閃電的進了屋子。

  帶著溫洛進來的護衛用下巴點了點翻雪進去的屋子,“世子在里面等你,你進去吧。”

  “多謝。”溫洛深呼吸了一口氣,進了那間看過去黑漆漆一片的屋子。

  進了屋,一陣暖意撲面而來。連凍在她睫毛上的雪頃刻間,就被暖化。

  再抬起頭,只見顧晏之慵懶地坐在羅漢榻上,烏黑油亮的貂裘毯襯得他本就蒼白的臉色更似鬼魅。在他面前是一黑一白的棋子,而執棋人,只有他一個。

  翻雪在他的腳邊,看見來人是溫洛,青綠的眼睛一亮,發出舒服的咕嚕咕嚕聲。

  “奴婢蓮玉,求見世子爺。”溫洛福身行禮。

  一顆黑棋剛好落于棋盤,這一局,白棋已被堵在絕路上。

  “你說,你知曉玉佩在何處?”一如既往清冷而沒有感情的聲音。

  每次,溫洛都感覺,自己在和一個活死人說話,他身上,帶著無法散去的鬼氣。

  收回神,溫洛道:“不敢欺瞞世子爺,我其實不知道玉佩在哪里。她頓了頓,似乎鼓足勇氣,“只是,不能看著因為玉佩冤枉一個無辜之人。”

  溫洛不敢抬頭看他的眼神,聽他沒有說什么,接著道:“今日進了這寒松院的雖只有圓兒,但玉佩卻不一定是今日丟的。如果只以誰進寒松院,就斷定誰偷了玉佩,那國公府何談孰是孰非,公理正道。”

  半晌,只聽顧晏之淡淡道:“我何時說過,玉佩是…”他頓了頓,似對這個名字不太熟,“圓兒偷的?”

  這會,輪到溫洛有些傻眼了,聽他話里的意思,圓兒不是被他命令帶走的,那她究竟去了哪里?

  是了,桂兒和背后的人給她設的局。

  要她接近顧晏之,而每次在顧晏之面前,等著她的都是心驚膽戰的脫層皮。

  若是她被看上了,那自然可以為人所用,沒有看上,也可以借助顧晏之的手,除去她。

  真是一手好算計。

  顧晏之將她神色幾番變化收入眼底,面無表情的道:“玉佩已尋回,并未丟失,你今日什么都沒有搞清楚便來指責國公府沒有公理正道?”

  溫洛說不出話,這件事,確實是她關心則亂。

  “奴婢…奴婢知罪,請世子責罰。”

  顧晏之看著她雖跪了下去,但那始終挺直的腰,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嗤笑。

  “這是你第二次求我責罰于你,我并非苛待下人的主子,也非動愛用刑罰的酷吏。”

  溫洛不接話,她不知道這話里的意思。

  “不過,你今日確實是做了錯事。”他順著躺在腳邊翻雪的視線看過去,只見她盯著溫洛受傷的雙手,露出歡樂的神情來。

  “你的手是怎么傷的?”他靠著椅背,神色閑適。

  突然的話題轉移很是沒頭沒腦,溫洛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順口說了:“搬柴火,不小心弄的。”

  他摸著翻雪粗糲的皮毛,聲音不帶一絲情感,“既如此,就接著回去搬柴火罷。”

  “搬完柴房里的所有柴禾。不然,那個名叫圓兒的丫鬟,竟連累得國公府有如此大罪名,也真是惡不可赦。”

  顧晏之不再看她,拂袖拿起一顆白棋,思索片刻,白棋落在棋盤下,玉石的棋子和榧木棋盤發出清脆的碰撞之聲。

  一聲是,咽下了溫洛所有的不甘和憤怒。

  翻雪依依不舍地看著溫洛離開的人影。

  柴房。

  等到柴火搬完,溫洛的一雙手,已經血肉模糊。

  她躺在雪地里,靠在冰涼的臺階上。看著鮮血淋漓的手,沉默之后,笑出了聲。這真的是她那雙被老師和同學們戲稱為外科圣手的手嗎?

  是那雙沉穩,在任何復雜條件下都可以精確操作,出色地完成每一臺手術的手嗎?

  她笑著,卻沒有半分溫度,死盯著過來的丫鬟,“我搬完了,圓兒呢?”

  丫鬟絲毫不懷疑,如果現在說出圓兒有一點事,那么她可是絲毫不費力的站起來,像一頭兇狠的獸,咬破自己的脖子。

  “她…她好好的!”丫鬟顫抖著聲音,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要那么恐懼,“我去稟報了桂兒姐,說你搬完了,圓兒自然無恙…”

  溫洛顫抖著撐起身,和丫鬟對上視線,“世子爺最好說到做到。”

  “放了,圓兒。”

  丫鬟看著她平靜的眸子,竟被嚇得跌跌撞撞地往后退去,邊跑開邊喊,“不好啦,蓮玉要殺人,要殺人啦…”

  丫鬟跑走之后,溫洛失血太多,再也撐不住,眼前一黑。在陷入永恒的黑暗之前,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死亡。

  她是真的不想死啊,可是,真疼,她也真恨,這吃人的世道。

  黑暗的地母以慈悲的懷抱迎接溫洛即將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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