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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舊時王謝堂前燕

攀高枝_第183章舊時王謝堂前燕影書  :yingsx第183章舊時王謝堂前燕第183章舊時王謝堂前燕←→:

  天圣元年,大盛發生了一樁空前絕后的科舉舞弊案,涉案學子多達兩萬余人,將大盛科考制度的弊端和官員的貪污問題一并帶出了水面。

  帝震怒,問責四位科考員外郎,查抄其家,抄得贓款二十余萬兩,連貶其余官員三百余人,舉朝震驚。

  王青帆這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

  哪里是陳寶香心軟了所以讓他們四家的人去坐鎮考場,分明是帝王早就設好了套,套里只留了他們四家的人。

  甚至連張家也沒能被摘出去。

  張修林被撤職待審,張知序也因涉嫌受賄被停職待查,原本還有人想去攀關系求情,看著這境況也都紛紛止步。

  王顧兩家情況更糟,不但兩個員外郎被抄家,因著查出大量贓款,整個家族都被禁軍抄了一遍,族中五品以上官員統統受了牽連,貶謫的貶謫,流放的流放。

  謝家原本因著有爵位在,是能勉強撐一撐的,但就在陛下徹查的這個節骨眼上,陸清容再一次敲響了御鼓。

  “民女要提告東榮侯府私制兵器,有謀逆之心!”

  聲音響徹上京。

  陳寶香正在往宮里走,半路聽趙懷珠提起此事,眉梢挑了挑:“這事也太大了,她可有證據?”

  趙懷珠點頭:“據說謝蘭亭有段時日十分縱她,不但帶她去大理寺,還帶她偷摸回過祖宅。”

  謝蘭亭曾用這樣的手段從陸家取得過證據,沒想到兜兜轉轉,陸清容竟也還了他一次。

  謝家按理是不會有謀逆之心的,但東榮候以武起家,在云州有封地,若真涉及私制兵器,那可能還跟先前程槐立養騎兵的事有些牽扯。

  就這一點牽扯,放在平日可能陛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過去了,但眼下這個時候,可能會成為壓垮謝家的一塊巨石。

  陳寶香搖了搖頭。

  曾經在上京里家宅連綿呼風喚雨的高門大宅,在一場綿密的春雨之后突然就都蕭條空落了,只有燕子不知人間事,依舊在門前來回忙碌地筑巢。

  “朕已與三省的幾位大人商議了改制之事。”李秉圣高坐龍椅,淺笑道,“他們都同意了。”

  陳寶香眼眸一亮。

  改制是需要很多人勁往一處使才能完成的事,否則會成為一個落不到實處的口號,一封束之高閣的官函。

  她以為說服那些人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沒想到居然會答應得這么快。

  “一定是陛下賢明感化了他們。”陳寶香握拳。

  李秉圣繃了一會兒,還是沒繃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賢不賢明的另說,她最近砍人可是砍了個爽,三省六部里頑固不化的李束余孽被她砍了個干凈,剩下這幾位不站隊的估摸是被嚇壞了,覺得她是暴君,不敢再忤逆。

  一開始李秉圣還覺得暴君難聽,但越砍事情就進展得越順利,她突然覺得暴君也挺好,只要大盛能除陳迎新,她挨點罵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你先前替朕忙前忙后,實在操勞。”她道,“不是放了你三日休沐?今日怎么又進宮來了?”

  陳寶香看了看房梁,又低頭看了看地磚,支支吾吾了半晌也沒說清楚話。

  于是李秉圣就明白了:“心疼得受不了了?”

  “沒有。”陳寶香嘟囔,“臣就是覺得他有些難熬。”

  張家一蹶不振,張家的那些人卻還活著大半,他們都覺得張知序與她關系匪淺,所以逼著他想辦法。

  張元初尤甚。族中人一旦去問責,他就給張知序請家法,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己的不偏私,他下手沒一回是輕的,直將族人打得不好意思再開口了才算。

  這算什么爹,兒子的命都沒他的臉面重要。

  陳寶香昨兒想翻墻去張家看看,結果趴在墻頭上還沒落地呢,就看見張知序仰頭望著她,輕輕搖頭。

  ——不要進來,不是什么好地方。

  昏暗的月色搖著他眼里淺淺的光,陳寶香突然就覺得先前跟陛下商量的幾個月后再復啟他有些太久了。

  要不明日呢?后日也成。

  張知序在她身上待過,他知道她的痛苦和快樂,她卻好像從來不曾認真想過他的。

  李秉圣支著下巴看著面前這人愁得皺巴巴的臉。

  她道:“你其實可以直接將他接去自己府上。”

  “微臣知道。”陳寶香撓頭,“但臣就是想,憑什么呢,憑什么他為張家犧牲了一次又一次,那些人也不念他絲毫的好。”

  若不是因著張知序改制有功,張家一些人的下場就不止是貶謫,而是跟王家一樣直接斬首了。

  他們居然還不知足,還妄圖憑借張知序的功勞來跟陛下談條件。

  陳寶香越想越氣,腮幫子都鼓了起來。

  李秉圣眉梢微動,思忖片刻之后笑道:“朕可以幫你這個小忙,但事成之后,你得替朕再辦兩件棘手的事。”

  “兩件換一件吶陛下?”

  “你就說愿不愿意吧。”

  陳寶香是吃虧的主兒嗎,不是。

  但她當場就點了頭:“為陛下效力是微臣的本分,別說兩件了,二十件臣也絕不推辭。”

  李秉圣一開始挺看不上陳寶香這阿諛奉承油嘴滑舌的模樣的,但看久了吧,還真是越看越順眼。

  她滿意地擺手讓陳寶香坐下,又傳令給花令音,讓她去一趟張家。

  張家幾房的重要官職全部被撤,門庭冷落不說,連鋪子都被封了大半。

  張元初四處找門路想求情,可樹倒猢猻散,如今上京里沒人敢搭他的腔,都自保還來不及。

  正絕望時,門口突然來了個女官笑吟吟地道:“陛下有請。”

  張元初受寵若驚。

  自己已經是戴罪之身,陛下卻還愿意親自見他,這是不是意味著張家尚有轉機?

  張家其他人都滿懷期待地看著他,張元初也就收拾妥當跟著進了宮。

  只是,人是笑著進去的,卻是惶惶不安地出來的。

  “二哥,怎么說?”

  “陛下怎么說?”

  一大家子人瞬間就圍了上來。

  張元初勉強抬了抬嘴角,到底是笑不出來:“陛下要將我等涉事的官員全部流放嶺南。”

  “什么?那鬼地方過去不是送死么。”

  “顧家都只流放蜀地,憑什么我們要去嶺南。”

  “二哥你有沒有好好求求陛下。”

  張元初頭疼欲裂。

  他怎么沒求呢,就差把老臉扔在地上求了,但求了那么久,陛下也只慢悠悠扔下來一句:“陳侯怎么看?”

  陳寶香就坐在旁邊嗑瓜子,聞言頭也不抬:“臣沒什么好看的。”

  張元初混跡官場這么久了,當然看得懂形勢,陛下這是把決定權交給了陳寶香。

  只要她愿意保,那他們就還有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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