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科舉證長生_第35章看雪影書 :yingsx第35章看雪第35章看雪←→:
夜色漸沉,北風呼嘯,薛向展開息風步,遁速驚人。
二十來里的路,也就用了半柱香的工夫,便至家中。
才瞧見他的身影,薛母,柳眉,小晚,小適都迎了出來,范友義從廚房探出頭吆喝一聲“準備上菜”。
不多時,溫暖的堂屋,便置上了銅爐火鍋,碳火猩紅,舔的銅爐熱氣蒸騰,新片好的牛、羊肉,各種青的、綠的蔬菜,滿滿當當,堆了一桌。
薛向夾了一筷子牛肉,飽蘸了韭菜花芝麻醬,才送入口中,外面傳來喊聲,“薛副室長在家么?”
薛向出門,卻是尋四洲和吳奎站在門外,吳奎肩上扛著什么。
薛向開門,吳奎將肩上的袋子放下,說是今天新獵的鹿,已經找師傅料理好了,切了就能下鍋。
薛向說,家中正備著火鍋,邀請兩人入席。
尋四洲擺手,說有飯局,就不叨擾。
接著,他讓吳奎把鹿肉送進廚房,湊到近前,低聲道,“薛副室長可聽說過山風?”
薛向怔了怔,“是盤踞在行云山的草寇,怎的?”
當初,俞寬因紅燈戲舫的事兒著急,就是因為行云山被一伙兒過山風的強盜占據,擋了商路。
尋四洲道,“云夢衛出動后,蕩平了這幫山匪,匪首姚四伏誅。
其余干將皆捕獲,但前日,兩名匪將,一號摸著天,一號旱地虎,從巡捕房監獄逃出,至今沒有捉拿歸案。
城中怕是不安寧了,副室長家中人多,卻少護衛,我跟以前的隊員們說了,讓他們多多來副室長家前巡視,特來知會副室長一聲,還請副室長也留心。”
薛向謝過,尋四洲和吳奎告辭。
閂上門,薛向返回堂屋,將尋四洲示警的事兒說了,囑咐薛母等人,三兩日間,就別出門了。
眾人答應,難免人心惶惶。
吃罷飯,薛向支起麻將桌,玩了兩局,他便抽身,換范友義頂上。
麻將桌上無煩惱,眾人顯然忘了城中不寧的隱憂。
他洗漱一番,侍弄了小家伙上床,這才回返房間,取出星云盒,投入靈石,開始引靈入體。
沒了靈域加持,引靈入體的流程又變得痛苦萬分且舉步維艱,即便如此,薛向也不敢稍稍懈怠。
一轉眼,十余天過去了,薛向再沒去過九分山,而是日日趕早去照夜塢求學。
尋四洲示警的匪情,并沒發生,薛家也漸漸走上正軌。
又是連續大雪,天地皆白,放學后,薛向沒急著離開,而是待在座位上整理講義。
每日上課,他發問最多,好在尹川先生治學嚴謹,有問必答。
每每一堂課下來,薛向積攢的講義就有小半本厚。
“薛兄,一起飲酒?東興樓請了從州城退下來的廚子。”
孟德喊道。
初始,周夢雨,薛向,李朋,孟德,四人晤于照夜塢。
周夢雨、李朋沒有入選,就剩了薛向、孟德。
兩人相交頗厚,連日來,薛向參加的同學酒宴,孟德皆有參加。
為薛向融入照夜塢的這幫儒生,孟德出力甚多。
“我還要熟悉講義,就不去了,孟兄自便。”
“薛向這勤奮勁兒,來日不奪案首,我都覺得可惜。對了,你可賃下船了?看這意思,這雪還要下。”
“賃下了,孟兄勿憂。”
孟德答應一聲,自去。
薛向整理完講義,默背一遍,背上書包,也下學去。
才出木廳,雙腳踏過一塊五種顏色暈染的土地,薛向頓住腳,低頭,抓起一撮土,沒看出有什么異樣。
以為是誰的飾品破了,流出這些顏土。
薛向扔掉顏土,闊步離開。
二十息后,一道身影從木廳左側的假山后顯現,正是蘇子墨。
他盯著微微浮起的顏土,眸光晶亮。
半盞茶后,薛向行至渡頭,才到酉時,天色將暮,但不遮視線。
綏陽湖面,遼闊曠遠。
遠方,山如雪砌,天蒼似抹。
他登臨小船,搖槳自劃,怡然自得。
他算過賬,總請船夫接送,成本太高,購入一條小船,自來自去,待學成,將船轉賣,還能賣出買家時的八折,極為劃算。
船至湖心,北風漸起,遠岸的吊樓、船塢、假山俱杳入暮色。
茫茫湖面,浩渺天地,只余一人,一船。
又行數里,湖心現一黑點,薛向知道那是湖心亭,往返皆遇過。
只是今日,大雪過后,湖光山色中,這墨點一般的小亭,莫名引他游興。
他搖動船槳,朝湖心亭劃去,驀地想起張岱名篇,朗聲吟誦起來。
湖曠山遠,回聲不絕,宛若應答。
距離湖心亭還剩十余丈,薛向忽然住聲,亭中傳出裊裊煙氣,顯然有客先登。
他游興大減,便待搖槳而返,亭口探出一道青衣身影,“來的可是薛郎君?”
“原來是雪劍姑娘。”
薛向認出那人,正是女冠身邊的青衣女。
“我家元君在此,郎君既來,何妨一會。”
雪劍高聲道。
薛向不好拒絕,移船相近,從容登亭。
亭中,女冠依舊身著黃裙,白紗覆面,許是倉促間才佩面紗,并不周正。
女冠坐于狐裘蒲團上,對面還設一蒲團,兩處蒲團中央,架著一個紅泥火爐,爐中碳火正旺,正烹著熱茶,裊裊煙氣送出清淡茶香。
“見過元君。”
薛向躬身行禮。
女冠擺手,“同是游人,不必拘禮。
你適才念的文章,我聽到兩句,意趣橫生,用字精微。
都說定文做得好,要詩就詩,要賦就賦,可真要出絕頂作品,最缺的還是個人才情。”
“元君論的是。”
“嗤。”
雪劍輕笑,“薛郎君,都到了這里,又不是學堂,作甚還拘著。”
薛向拱手道,“元君教導有方,是我的老師,豈能不尊重?”
尹川先生歸來后,黃裙女依舊偶爾代課,只是次數越來越少。
黃裙女擺手,“你復習得如何了?”
“頗有進步,只是依舊艱難。”
“定文寫作最講積累,你的成績不差,但今年競爭壓力大,以我的判斷,你在過線和不過線之間。”
黃裙女替薛向分一盞茶,雪劍端起,遞給薛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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